昔年情薄+番外——刈蓝
刈蓝  发于:2012年0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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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磨合成功,效率不错。

一路上木楚说了些老人家的怪癖和辉煌往事,知道身边的人虽然只是应声没有什么大段回应,却确实

有在认真倾听,于是也就说得高兴,不知不觉到达了目的地,下车时正是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

停了车递了请帖,便被引入内厅之中。原来婚礼即将正式开始,一群平时一起胡混的朋友将新郎堵在

这里嘻嘻哈哈地消遣打趣,正闹得不亦乐乎。两人一前一后进来,立即被有些知道底细的人意味深长

地看上几眼,个个都是“果然,果然”的表情。

木楚也不避嫌,直接搭上顾深的肩对着他们没心没肺地乐,直乐到他们讨不到趣继续去欺负新郎为止

,才小声说:“你去和韩扬打个招呼吧,我去看看肖强。”

原来他一进门,就看见一个人肖强站在不远的角落里抽烟,想必心里不大好受。

“好。”

顾深向韩扬走去,一身纯白色的新郎早就看到了他们,笑闹着脱开人群迎了过来。两人应付似的打了

招呼交谈两句,顾深笑着问他是否紧张。

韩扬立刻大倒苦水,说倒是不紧张,只是累得要死。夸张的表情立即逗笑了一群人。

而角落里,木楚也正对肖强耐心地说着点什么。肖强像是懒得理他又或者不想说话,只是吸着烟不冷

不淡地点点头敷衍,越劝越是不说话,到最后连头都懒得点,任木楚怎么问也就只是叼着烟不知在想

什么。

木楚没了办法,无奈之下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头往顾深的方向看去,正巧顾深也正看过来,两人视线触

在一处,略一停顿又同时滑开,虽未有交流却都安下了心。木楚整了整言辞正打算再说点什么,却看

见眼前的人终于正视着自己了,只是表情却有些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们……”显然是把刚才那一幕看了个清楚。

“啊,”刚才还有一堆话说的木楚噎了噎,不知怎么说是好,于是干脆点点头,“是啊。”

“你小子真幸运。”不是什么人都能成功地挽回自己的错误,肖强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很是真心地

这么对木楚说。

“嗯,我知道,我也这么觉得。”

还能够像现在这样,真的是太好了。

而才与木楚对视了一眼的顾深,也不得不面对韩扬的微笑了:“刚才看你们俩一起进来就想问了,怎

么样,苦恋成功了?”

“算是吧。”顾深一笑。虽然根本不知道现在这样算什么,但是其实彼此的心意还是能够感受到一些

。太具体也太抽象的那些问题都剥离开,现在这样,与以前比已是好了太多。

“真幸福啊……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韩扬半真半假地说,像是艳羡。没想到这话才说出口,

就被一群人嘲笑有了貌美如花的妻子还不知足,难不成是想要坐拥佳丽三千。韩扬被整得没了办法,

不知不觉就被挤到了离得稍远的位置。

“嗯,是啊。”嘈杂的人声淹没了顾深这句轻轻的答复,但他还是说出了也听到了,自己的这句话。

还能够像现在这样,真的是太好了。

这时有人赶来催促,说再不放新郎去准备婚礼就要闹出大乱子了,大家连忙把新郎让出去,然后三三

两两地往正厅赶。顾深站在门侧等着从角落里走过来的木楚,看他走近,之后伸出了手。

木楚顿了顿,又快走了两步连忙近身来握住,沉默了几秒才调试好心态,继续自言自语般地说下去:

“怎么,主动示好想让我一会儿替你挡酒?这可不行啊……我的胃也是很脆弱的。”

他说着,顾深听着。身边有年轻的人说笑着超了过去,他们也不着急,反正这个时候天气好得很,多

走一阵,也是无妨。

远处,大束大束的鲜花,叠得高高的香槟塔,穿着正式服装脸上却带着笑意的宾客们,都像今天的天

气一样,令人感觉安然而美好。

番外二:冷暖

刚刚结束了锻炼的木楚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还未等汗落干净,就听到手机不依不饶的震动声。他随

手一抓将它贴在了耳边,张口就是一声干脆的“您好,哪位?”

“Shine!我跟你说……”乔冬愤愤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没等木楚来得及反应,已经带着怨气连削带

骂地咒骂了起来,到最后连着脏话一齐迸发而出,端的是酣畅淋漓。

这边木楚听得有趣,也不打扰他,由着他从天骂到地,最后才闹明白,原来是交易场上碰了钉子,中

间一个关节死活打不通。对方是实打实的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笑眯眯地一个劲儿在说东说西拉扯着话

题,就是不提关键的事,直把堂堂乔少气了个半死。

“你说这么个五六十的老头子折腾我个小辈干什么?本来我爸就等着我做出点业绩来顺理成章地提提

位置,谁知道这边非要堵着我……是我得罪他了不成。”

这是在向他打听有没有隐情呢。

“你啊,着什么急……”木楚越听越好笑,最后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听到他笑乔冬倒不生气了,心里清楚他既然敢笑肯定是知道点内情,按捺着等他笑完了,才问道:“

笑够了没,到底怎么回事?”

“乔少你想偏了。你负责的那部分,能打通的关系早就透了个彻底;打不通的你父亲也不会指望你个

初出茅庐的小子能讨到什么好处。估计是想让你熟悉熟悉这里面的事,有心找个长辈教育教育你,免

得你自视甚高不知好歹。”

乔冬那边听了一半,心里也就清楚了:自己仗着年轻玩得太过,平辈的仰仗自家这点事业也都避让着

些,以后真的插手生意的事了,再这么理所当然地透着股锐气劲儿,可能就要遭殃。尤其是等家里掌

事的退下来,自己怕是更不知该如何跟老一辈的处事。

——这是让自己学着点儿呢。

“算你聪明,我这就是一时绕进去了没想明白,”平辈之间吃吃喝喝地惯了,没想起老一辈的不能这

么随便应付。也得掂量着送点有意思的,不能只知道送那些一看就是敷衍的玩意儿了。

“能和你父亲联合起来刁难你,你又不太熟悉的,估计是城南的卓老……老人家退了很久了,这回倒

被你惊了起来?”

“哪算得上惊动,就是中间搭个线扯扯关系,不是什么关键。”乔冬也不愿多说,随口带了过去。

“哦,那好吧,”看来乔家这少爷也确实比原来稳重些了,不然这前因后果不消问,他自己也早就抖

落了个干净,木楚一边忖着这点事一边给他出主意,“卓老这个人啊,喜欢养玉,但更喜欢养自己‘

赌’出来的玉,你动点心思,让老人家高兴一点,这才是办事的方法,别总冒冒失失地提点儿东西就

上门。他们和咱不一样,不喜欢直来直去地把利益摆得那么明白。”

“啧,这些事果然还是应该找你问。”乔冬心里清楚应该怎么做,也就不再那么烦躁,倒有空开他的

玩笑了。

“那当然,这可是我吃饭的本钱,”木楚也不谦让,乐得被人夸奖,“C城知名知姓的人物你随便提一

个,我都能告诉你他平时喜好什么的习惯爱好。”

“哦?那我可要试试。”

“你说。”这是想套情报吧……这家伙真是越来越阴险了,木楚忍不住笑。

“我要问的,可是C城新贵啊,海外留学归来,前一阵差点就要和一位姓唐的女强人结婚,却不知道被

谁给搅了,Shine,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木楚懒得陪他闹,只是笑。

“别笑啊,”乔冬装出正经的样子来,“我以后可能会和他有生意上的来往呢,他喜欢什么,尤其是

喜欢什么样的人,你说说?”

“……”木楚一时回答不上来,顾深他……喜欢什么类型的食物?酸甜苦辣咸,他好像没有什么特别

偏好的,人呢?这么多年来,似乎也只有自己这一个了。

手机那边的人似乎感觉到气氛有点僵了,随便扯了两句便借口要忙生意,匆匆挂了电话。

这边木楚无意识地将手机合上放回口袋中,仍是有点心神不宁。这么多年了,他真的有花心思去了解

身边的这个人吗?还是因为太自然太妥帖了,所以也就未曾再多关注一点点,只是这样理所当然地任

由那个人关怀看顾自己,自己却疏于去反馈与回报?

除了“在一起”这一点之外,他真的有做过什么对顾深好的事情吗?

站起身换好衣服,木楚决定到顾深家去见他。

日落。

天幕近处是灰蓝,远处却是浓紫,没有星星,云垂坠下来,像是一抬头鼻尖就会触到云层边际的潮湿

顾深加班之后回家,从车库中走出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幸而路灯彻夜亮着,还显得清净些。他平日心里总有些郁郁的,心里堵着些事。坐电梯到了层数,拿

出钥匙打开门,一眼看见玄关处多出来的那双鞋。

木楚在呢,他略有些沉闷的心情忽然就好了许多,放下公文包换了鞋,试探性地喊那个人的名字。

没有人应,音乐声从卧室的方向隐约传来,顾深心道:难道是听着音乐睡着了?

卧室的门微敞着,狭而长的一条窄缝中挤出几缕幽淡的光。顾深一推门,发现那是窗外洒进来的月光

,不知怎地疏漏了出去。风吹起床边的薄纱,月光就在床上展开又收敛,海潮似地进退,温柔而安静

。床上坐着的人正看着他,那视线是不带一点含蓄与遮掩意味的直接。

从不逃避来自对方的眼神,顾深此时却着实不知该将之如何放置:木楚叉开双腿坐在床上,全身上下

也不过穿了一件酒红色的丝质衬衫而已。他的头发柔软地垂下,发梢最长的那一处将将点在锁骨之上

,落下浅浅的一道影。那道影的末端滑落进衬衫中,像是随着衣料的垂坠在向下延伸,延伸到下摆处

晕出又一片阴影,更深,也更隐秘。

从那张熟悉的脸,那直接得有些咄咄逼人的眼神,阴影,以及月光下展开的一双修长的上拂过的视线

,顾深最终只能把它停在那件衬衫的褶皱中。

风像海潮一样,月光像海潮一样,低低的音乐声也像海潮一样。一切都带着某一种相似的韵律,以期

将人引入如何的神秘之内。

就在这种韵律中,木楚动了一下。他终于不再持续那种沉默的注视了,却倾下身看向那一板一眼齐整

非常的正装。穿得太严谨是一种禁欲式的挑衅,令他忍不住伸手去勾那烟灰色的领带,慢慢地将它扯

松,看它变了形状,然后懈怠地斜在一边。

“……”顾深制止住开口询问什么的冲动,事实上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要在这个时候张开无用的口去做

无谓的质疑。瞬间而生的这一种矛盾纠结住他的身心:任何时候都不要问木楚某些涉及情感解析的问

题,这是对双方都有好处的原则,他已经默默遵守了这条自己定下的底线很久;可是另一方面,这种

突如其来的变化令他无措,他不知道木楚在看的是他本身,还是什么符号性的其他东西——象征意义

上来说的。

很快,他就没有机会再想这些了。

木楚执起了他的右手,在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

顾深坚信这是一种会令人感觉羞耻的行为,事实上他也确实感到了不自然带来的别扭感。不过不要急

,既然从踏入这个房间开始,一切就已经向着不自然的方向展开,那么就这样。他想,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他凝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样肯定:木楚的唇在往相离的方向退却,自己的手反射性地

一颤,痉挛般的颤动像是要抓紧什么又不得不放开一样充满了无力感,是充满了劣势意味的姿势。

木楚安抚他,叼住这只手食指的指尖,用嘴唇的柔软来融化,然后沿着这条优美的折线往回吻,到了

虎口部位他合上唇略用力地咬下,又漫不经心地重新退回指尖的原点。

顾深单膝跪在床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一种暧昧的湿漉,造成了高潮余韵般的迷茫感,渐渐化开

——今天的木楚不是木楚,是Shine。

木楚将食指按指节缓缓含进了口中,满不在乎似地任由它抵住自己喉咙。他的舌在其上快速地掠过,

然后耐下不适感极重的一个吞咽后,才开始慢慢地晃动头颅运用自己的唇舌来进行更为微妙的模仿。

在这其中的某一个瞬间,顾深觉得自己可能是已经沉溺于某种不可知的东西了,他把节奏放纵给这个

令自己沉溺的人去掌握,默认某个事实——剧本中他今夜负责的角色,只是享用而已。

确实是这样的。

木楚一边舔舐着这个人的指掌一边去解自己衬衫上仅有的两枚扣子,他没费什么力气,酒红色已经从

肩膀垂落到手肘。欲望使人无限接近于坦诚,他扬起头时,顾深看到他的表情,竟也有一丝与自己同

样的茫然,甚至包括了更多的失措。

节奏……乱了,韵律也一样。

木楚攀上眼前这个男人的肩膀,紧紧地拥住,臀部抬起,两腿夹住对方的小腹,用更野蛮而非卖弄技

巧的方式去挤压气氛中已然充斥着的欲望的气泡,热度和激情……也许这才是做爱真正需要的东西吧

,他试图向顾深传达这个想法,然后便深深地埋下头去。

不行……

他拥住的这个人正在脱下那碍事的衣服。

不行……果然还是不行……

手指的温度双臂的温度腰腹的温度缠绕着进犯到自己的肢体中,红得发烫,抬高了身体感觉有些湿漉

的指尖正滑下自己的脊骨,流连到更软弱的位置。

放弃吧,就这样吧。

张开口,把挤入身体的那些痛楚都付诸于空气,木楚睁大双眼,终于没有办法再去想之前那些萦绕不

去的琐碎。就这样吧,什么都不重要了,被需要被占据如果才是终途,那就把一切纷杂的理由和借口

都抛掉,用身体来体悟吧。

理智愈行愈远。

夜渐深,风渐止,月光也懒于再不断地勾画重复的弧线,然而欲望的海潮却汹涌而起,挑染了一整夜

的温柔。

晨光被细心地遮挡在外,室内维持着使人安睡的暗沉色调。木楚醒时,顾深已经上班去了。拿起床边

留下的便签看了一眼,他继续躺在床上,脸上的神色,颇有点自嘲的意味。

——本来是有些歉疚的。

知道每个人的偏好,了解他们欣赏的类型,对症下药时常猜测某某的心思,十拿九稳,这都是自己颇

引以为豪的“职业素养”,昨天却被乔冬那个家伙三两句话搅得有些发懵了。发觉自己从未这般深究

顾深的习惯与爱好,更从未针对那些多体贴他几分时,不自觉就感叹了:难道自己对顾深,真的尚不

如对陌生人用心?越想越疑,有心补偿之下,便干脆营造了气氛想要更顺他心意些,却到底做不下去

怎么做得下去呢?刻意地引诱,技巧性地蛊惑,越是用心,就越是难以为继。

倒像是玷污。

顾深行为神色中独有的温柔,从来只忠于一人。而不是像自己这样,随便什么人都肯给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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