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晨，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柯晨笑了，果然是资本家谈条件的气势，“怎么，我说什么要求都能答应。只要我离开张萧然。”说道最后一句，柯晨都被自己逗乐了，他真是没想到，自己能参与到八点档的电视桥段中，还成了“悲情穷主角”。最最关键的是，面前这位“王母娘娘”似乎搞错了，自己并不是他家“织女”的钟情之人。

“不是，我没说你要离开他。”

柯晨本来端着那个不知是几号管家送来的水在喝，一听这话，猛然就水呛到了气管。

张民看着他慢慢的不咳了，才说，“你既然在他身边，就算是我们家的人了，总不能亏待你。”

柯晨虽然不咳了，听见这句，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谁就是他们家的人了，不过是不小心被只狗咬了，也不能就把自己都搭上啊。

“我知道，你想给你妈妈看看病，还有柯濯云的住院费，也是不能再拖欠了。嗯，那个他学习一直不错，本来是可以有保送名额的，我看其实现在也不是不能给啊。还有，你天天坐公交上学也不是个事，我们也可以解决一下啊。”

柯晨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词穷的感觉，自己说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柯晨，你怎么了，水是不是不好喝，我让他们换了龙井过来。”张民故作关系的做到柯晨旁边。

“不，不用了。这样挺好的了。”柯晨忙拦住张民，“市长，我觉得，可能这个之间有……”

“没有误会，我都知道了。”

柯晨更是震惊了，都知道什么了，这还分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难不成是张萧然那个家伙添油加醋的说了什么，真是没看出来，这小子还挺会打报告。他找死么，柯晨腹诽。

“虽然，我想的是他以后能娶个姑娘回来。但是，大概再怎么找也找不到比你好的女孩子吧。难得有人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的。”

柯晨僵硬的摆着微笑，自己能和女孩子比吗？而且那些要求明明是说大丈夫的，他也算政治人物，怎么竟然不在意自己儿子的问题。他一定是在耍自己。想到这，柯晨又微微放心下来。

“不过，你肯定也要受些委屈。你不能曝光，他以后要有个台面上的老婆，不过除此之外，我们不会亏待你。”

让我当女人还不是亏待啊！柯晨心里怒道。谁要你家那个臭儿子啊！

“如果你不答应。”张民笑着顿了一顿，“那我就不保证刚才那些东西会怎么样了。毕竟我们也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家。”

柯晨这回算是听不下去了，“张市长，你弄错了吧。我和张萧然不是那种关系。”

“那这算什么？”张民“啪”的把一大照片扔到桌上，长镜头，高清晰，连拍，就是小树林中的热吻。最主要的是，明显能看出是两个男人，但张萧然的脸却被处理了。

“这个照片，你不想流出去吧。”

“张市长，我离开还不行吗？”

“那不行，我那个儿子，太不争气。你要是走了，他求死求活，我怎么办？”张民笑笑，“你也不用担心，这个事情我会给你们想办法处理，不过你们也不能总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么热情吧。”

柯晨站起来，“张市长，这件事情，真的不如您所看到……”

“行了，你可以走了。”张民说着按了一下桌上的铃，两个保镖进来就把柯晨架了出去。

08.

柯晨被直接就扔进一个屋子，然后门在身后被关上了。他刚想发火，却看见屋里面的另一个人。

“张萧然！”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个名字。

张萧然在他一进屋的时候就站了起来，“柯晨？你怎么在这里？”

“还不是做的好事！你好啊，我说你在学校里演的那是哪一出，原来是为了狗仔队啊！你是恨我吧，把我扯进来，你以为这样濯云就会喜欢你？白日做梦！”

“你小点声！别让我爸知道，他要是知道了濯濯怎么办？”

“濯濯？濯濯是你能叫的吗？哦，他你不舍得，随便拉个人你就玩的好啊！”

“柯晨，我真的不知道，那都是我爸。”

“你倒是挺会开脱，我看他倒是挺向着你啊！”柯晨，一步步走近张萧然，眼里冒着火。

“柯晨，你要是想拿我出气，你就打我吧。”

“靠，我早就想揍你了！”柯晨一拳上去，“我揍你开车不看路！我揍你乱说话！我揍你敢碰我！我揍你喜欢他！”

柯晨有些疯狂的拳头暴雨般的落到萧然身上。张萧然刚开始也是忍着没还手，但是渐渐地也坚持不住，开始不由自主的反击。

两个人不知打了多久，撞翻了书桌和椅子，直到气喘吁吁才各自分开。虽然张萧然身上挨得拳头更多，但是柯晨看上去却更狼狈一些，白瓷一般的脸上有些淤青，嘴角也渗了血。

“柯晨，对不起，我，我真的怕濯，濯云他。咳，咳咳。”张萧然咳咳喘喘的道歉。

柯晨抹抹嘴角的血，冷笑道，“你也配！”他本来还想骂几句，一来是刚才骂的词穷，二来从张萧然想到自己都是没办法站出来独自为濯云做什么的，也就突然觉得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什么都没意思了。

“柯晨，我爸，他到你找你干什么？”张萧然见柯晨不再骂了，试探的问。

柯晨瞪了他一眼，“他说，只要我好好跟你，我有什么要求他都答应。”

“你，你答应吗？”萧然的声音，也不只是因为刚才用尽了力气，还是有些其他什么，竟然激动得发抖。

“我干什么，和你演戏？还是天天打架？”

“那样，濯，濯云，他就能得到补偿了啊。”

“哈，哈哈，哈哈哈。”柯晨狂笑起来，慢慢扶着墙站起来，轻蔑的看着张萧然，“闹了半天，这些还都是我靠自己换来的，你有个屁用！”他一边断断续续的笑，一边扶着墙，往门边走。

“柯晨，那个门打不开。我爸经常把我关在这个里面，直到他放我出去。”

柯晨缓缓回过头，“他多久开一次门？”

“短了一天，长了有过几个星期。我，这，刚进来半天多。”张萧然低下头，也觉得对不住他。

“好，你真好！你爸真是个当政客的料，他要是没连任倒是可惜了！连自己儿子都这么狠！”他虽然说着，却还是推了推门，然后无力的放下手，“他把咱们两个关在这又算什么？”

张萧然头更低了，也不回话。

柯晨倒是又笑了，“他不会想是让我和你生米煮成熟饭吧。可惜了，咱们谁都不能生孩子，否则，不给他整个孙子不是也挺亏的！”

09.

柯晨突然往前走了几步，踢了一脚张萧然，“你少给我在这装羞涩。快点脱裤子！”

张萧然猛地抬起头，被打的青青紫紫的脸孔蓦然涨成了红色。

柯晨见了，笑的呛了声，“你，你竟然也会脸红！咳，呸！”他又缓缓蹲下去，拿手碰碰萧然，“放心，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就是觉得你要是出去的时候走路太正常，你爸会不认可。说吧，你是想用铅笔、钢笔、毛笔，还是桌子腿。”他说着扫了扫刚才被撞的七零八落的东西。

张萧然有点惊恐的看着一本正经的扒拉地上东西的柯晨，想挣扎着站起来，但是刚才被他贯到桌角，现在腰眼还痛的直不起来。“你……”

突然，屋门被打开，门口站着脸色铁青金权。

金权上次拦截柯晨不成，只得再去学校，结果人没找到，却听见学生议论，他又被上次那个豪华车带走了。

张民和杜海到底商量了什么事情，金权是一点也不知道，但是在学校除了不见柯晨也不见张萧然，就让他心里陡然有了不祥的感觉。

等他赶回张家，第一个见到的就是杜海。看着那龟孙子一脸的得意相，金权真恨不得上去抽他几个嘴巴。自己当年也曾经提拔过他，没先到这小子真还是一个过河拆桥的主儿。

“哟，金哥，怎么今天不出去多遛会儿。”

金权干脆不理他，直接往张萧然的屋里去。里面，没有人。

杜海在门口笑道，“这当然没有，他现在正和柯大美人在地下室呢。”

金权转过身，一把抓住杜海的胸口，“钥匙！”

杜海依旧嬉皮笑脸，“在市长那里啊！”

“滚！”金权把他往门上一扔，就快步往张民的书房走，走到一半，就碰上了张民。

“市长！您，不能把他们两个关在一起啊！”

“为什么不能？”

“柯晨，他和萧然……是……”

“我儿子是剃头担子一头热是吧。我知道啊！所以我更要这么做啊。省的柯晨那小子借着这个功夫，要是把上了罗家，我可就收拾不住了。”

“市长，依现在的情形，萧然根本控制不了。你要是给我一个机会，我有办法，让柯晨肯定逃不出去。”

“是吗？我该相信医学，还是你呢？”

金权听了更是着急，莫非那两个人都被喂了药，柯晨那小子根本是恨着萧然，而萧然显然又有点舍不得他，到时候吃亏倒霉的还能是谁。“市长，市长！您听我说……”

张民倒是冷静的听他说完，于是掏出钥匙，“金权，我也是看你跟着萧然这么久，再给你一个机会，这次再有什么闪失，你，自己知道后果。”

金权拿了钥匙，手都有些发抖，急忙道了谢就往地下室跑。

他打开门的时候，刚好听到柯晨最后的那一句……

10.

金权不知道，张民所谓下的药是什么，但是当自己把这两个互揍的鼻青脸肿的家伙送到医院的时候，他们倒是都没有提到有什么其他反应。

当柯晨脸上贴着大大小小的几块创可贴回到学校的时候，柯濯云也终于从医院出来了。

柯濯云看着柯晨那张脸，忍俊不禁，“小晨，我怎么觉得，咱们两个真该算得上是难兄难弟啊！连受伤都是。”

柯晨躲了一下柯濯云伸过来想摸他脸的手，“别，疼。”

“疼，那你还去打架。我看你不想喜欢打架的啊。”

“谁说的，我准备报个跆拳道或者散打班。”

柯濯云笑了，“行了小晨，你以后要是被谁惹了，去找刘柏替你打，你瞧他那体格，天生就是做沙袋的。”

柯晨也忍不住被逗笑了，“有你这么说的吗？他是打人还是被打啊。”他刚刚一笑，又牵动了嘴角的伤口，丝丝的有点疼，于是又不自主的皱了皱眉。

柯濯云看他皱眉，也不再玩笑了，“你告诉我，这到底是谁打的？”

柯晨摇摇头，“没事，他比我伤的重多了。”

濯云用自己打着石膏的手搂过柯晨，“小晨，你就是这样，有什么事情都自己忍着。你要告诉我啊，我和你一起分担。知不知道？濯云会和小晨一起分担的。”

柯晨微微笑了，“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的。我也会和你一起分担的，别丢下我一个人去受伤。”

“对了，小晨，昨天你过生日，我们几个到处找你也找不到，怎么回事？”

提到这个，柯晨差点没背过气，好好的一个成人礼，变成自己和张萧然那个家伙打了一场架。真是有纪念意义，自己身上还有“生日印记”呢。“我，没什么，就是觉得没有必要还过生日，又不是小孩子。”

“小晨，你这个是18岁生日啊！而且，我之前过生日，你们不是一样整了一大帮。”

柯晨笑笑，“那是，你自然不一样。”

“你又来了，什么不一样啊。找个时间给你补。”濯云豪气万千的说。

濯云和柯晨在上楼的时候，刚好遇到下楼的张萧然。虽然还隔着很多人，柯晨却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那个和自己一样鼻青脸肿的家伙，对上他有点小鹿乱撞的眼。

11.

“好奇怪，柯晨，校长最近怎么总找濯云啊？”方漆总是慢半拍的问。

柯晨正在收拾书包，不由得顿了顿，然后抬起头，“等他回来问他呗。”然后就起身，“我要先走了，家里还有事，待会儿他回来，跟他说一声。”

“好的。那用不用我们去你家帮帮忙啊？”

“不用了，你们也都忙。”柯晨挥挥手，把书包往肩膀上一放，就快步走出了教室。

高三的放学，总是形同虚设，长长至晚的自习课，大家都是奋发的时候，就连是放学时分，楼道里也少有人。柯晨一层层的下楼，走过低年级的班级，喧哗声渐大，反而有些不真实的脱节。他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前两天市长家的那个姓金的又来找自己，说是已经把保送名额协调给了濯云，他想去哪里都没问题。他后面的话就没那么顺耳了，而自己显然也拒绝不得。校长找濯云八成就是这个事情，不过，为什么找了这么久，他就不可知了。

柯晨把自己那个就跟个半大孩子似的母亲安顿好，看看时间，也该去市长家了。每天自己都被迫和张萧然一起自习。好在那个家伙倒还算老实。

柯晨才出家门，迎面就是略显得风尘仆仆满身是汗的柯濯云。已经是11月了，天气早就转凉的厉害，他显然是跑着过来的。

“小晨！”

“你，怎么没上自习。”

“我听方漆说你有事，就来找你了。小晨，我，校长说，要把保送的名额给我。”

“好事啊，而且那个本来就该是你的。”柯晨看他吞吞吐吐，不禁又说，“你不高兴是怎么啊？”

“我不是特想要名额。对了，小晨，你想考哪里？”

“我？看分数吧，不一定啊。其实留在这边也不错。”

“你不是说，你喜欢xx，因为上有天堂，下有xx。我想，咱们一起考Z大吧。”

“濯云，”柯晨笑了，“我那个成绩，除非Z大给我降个几百分，要不然根本不可能。”

“不会啊。你的成绩也不错，之后一起上自习吧，肯定没问题的。”

柯晨心里苦笑，就算自己的成绩没有问题，又怎么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但他还是点头说，“好啊，你先去，然后我追你。”如果，真的可以追上你，真的可以去追就好了。

柯濯云笑了，“好啊！最好让他们几个也去！一起多热闹。”

“行了，Z大又不是你家开的，你想谁去就谁去啊！”

“是啊，要是我家开的就好了，那就也是你家开的了。”

“那你既然保送了，就赶紧回家吧。别拎着你那没好干净的胳膊到处晃荡。”

“好，明天学校见。”

“好。”

柯晨看着柯濯云走远到不见，才转身回房，却看见张萧然站在那。

“你，就是这个原因，你今天没去我家？”

柯晨冷笑，“哟，大少爷，您还亲自来接我。”

张萧然没有搭理他，继续问，“你要和他一起去Z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