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零度 上+番外——河汉
河汉  发于:2013年0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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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策补充道:“而且我不喜欢护士摸我。”

梁上君:“……”

上前帮他把衣服从头上套出去,梁上君拽着左袖口道:“行,那就换我来摸你,先说好了,我可不会像护士小姐那么温柔。”

扯到伤处的时候纪策抽了抽眉峰,说话却没有起伏:“没指望你能温柔到哪儿去,不过我就等着你呢,来,帮我擦擦背,这个天不能洗澡真是太难受了。”

今天在医院的时候护士竭力劝说他留院观察几天,说是伤口还在易感染期不能进水,在医院比较好照顾,他当时觉得问题不大,回来后才发现各种不方便,之前的麻醉药效过了之后,近乎撕裂的疼痛感让他对左肩无可奈何。

梁上君心里担忧,对纪策的使唤就没放在心上,给他打了一盆水,浸了毛巾给他擦背。

汗水在麦色的皮肤上凝成一个个圆圆的珠子,被毛巾抹过去,在紧实的肌肉上留下一层湿润的水渍,梁上君擦着擦着有点心猿意马。白色的纱布刺激着他的眼球,手指抚摸过粗糙的纱质感,撩出一点点药水气息。

纪策享受着梁班长的服侍,慢慢翻看着红头文件,认真的侧脸让梁上君喉头发紧。说起来,这个人渣不算计人不折磨人的时候,这张俊脸看起来就没有那么悚然了,甚至还有那么点正直的味道。

梁上君一边擦一边在心里琢磨:制服单手的纪策应该没问题吧。

正想着,他俯下身在纪策右肩上亲了一口,纪策偏过头来,两人的鼻尖碰到一起,呼吸里都是不怀好意的笑意。纪策盯着梁上君的唇:“你想干什么?”

没外人的时候,梁上君脸皮厚着呢,在纪策的注视下又亲了一口他的嘴角,道:“白天谋杀老师,晚上奸淫老师。”

纪策乐了:“你想趁人之危,搞定废了一只手的我?”

梁上君眼神微闪:“话不能这么说,搞得像我在欺负你。”

纪策也不拒绝,回应了他的亲吻,湿毛巾在身上留下一片凉爽,梁上君温热的手掌却几乎把这层水汽蒸干。梁上君注意避开了纪策的左肩,手环到他的身前往下摸索,不幸的是到半路就给拦截下来。

梁上君愣了一下,分开唇舌,眼中带了点疑惑和不满。

说实话纪策也有点动情,不过他比梁上君多了些理智,他想,这个呆贼可能有点忘乎所以了:“如果我没记错,你来找我是有事情要商量吧。”

梁上君的脑子嗡地一声回过神来:“对!很重要的事!”

纪策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帮他擦背,自己继续翻看文件,天知道他身上热得又快要冒汗了……忍忍吧,公事第一。

梁上君三两下帮他擦好了,给他拿了一件不用套头的衬衫,纪策摆手表示懒得穿,梁上君没管他,兀自坐下来说事。

“纪策,我觉得这件事情太蹊跷了。”

“哪件事?”

“唔,我不知道怎么说,”梁上君整理了一下乱七八糟的脑子,“应该说是几件事情连起来让我觉得蹊跷。比如说我们前段时间学习的南疆边境文化,看上去很有针对性。还有上周的刑讯课程,我觉得有点过分了,五万伏电压就会导致器官受损,七万伏电压就会导致心脏停跳,刚教完讲师就用三万伏给每个人来了一下,几个稍微受过训的还勉强能扛得住,宫持那样的差点就口吐白沫了……”

纪策不置可否地冷笑了一下:“梁班长,你可别在这里犯老毛病,这几个犊子你想护也护不了,军校的安排不是你我能左右的。”

“我知道,对这一点我有心无力,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梁上君有点窝火,“再比如今天的陷阱课程,用一级军士长来指导这门课,而且要求那么严格,这不能不让我起疑!这些都不是常规的训练,给我的感觉是,军校训练我们好像有一个非常明确的方向……”

纪策看向他的神色很凝重,他打断了他的话:“梁上君,你知道近代战争中,运用陷阱最多的战场在哪儿吗?”

梁上君愣了愣,脑子里过了一遍战争史,抗日?海湾?伊拉克?

“是越南战场。”纪策给出了答案,“79年开始,中国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遭遇并且运用到无数次陷阱,那里的山区地形极其复杂,即使就现在的军事力量而言,再多的飞机炮弹也未必搞得定,重返那里的战场,陷阱也是必不可少的课程。”

“越战?”梁上君反应很快,“你的意思是,我们要被派去越战时的战场?去做什么?越南最近没什么动静啊。”

纪策叹口气摇了摇头:“呆贼,实话跟你说,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今天卫教官对我说了一句话让我很在意,回来之后我找了很多资料,这个推论也是刚刚才想到的。至于他们想我们干什么,我还没有头绪。”

“他对你说了什么?”

“他问我,有时候明知道是陷阱,也不得不往里面跳,是不是?”

梁上君沉吟了一会儿:“我觉得这是他的试探,或者提醒,他说的陷阱,难道是军校为我们准备的?他对你说这句话又有什么用意?”

纪策站起来取了那件浅绿色军用衬衫,慢慢往身上套,边套边说:“卫教官当年也参加过越战,跟我父母差不多同期,我想他这么说是想给我一个提示什么的……我还想去资料室找点东西,你跟我一起去吗?”

灯光下他笔挺的背影像被镀了一层边,柔和了很多线条,套上去的衣服受到纱布的阻碍,后领口开得很低,让纪策的后颈露了一大截出来。梁上君本来想跟他一起去查资料的心思骤然被另一种冲动取代,他笑笑说:“纪老师,查资料不急吧,我明天陪你查一晚上。”

纪策顿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嗯?”

梁上君当下也顾不得等他反应了,拽着他右臂把他带上床,纪策刚扣了几个的扣子又给解了,敞着襟遭到饿狼扑食。

他单手把扒在自己身上的梁上君拎起来,望着他故作郑重地说:“我是你老师。”

梁上君吻了吻他的脖子:“这句话就当你在调情了,纪老师。”

纪策喷笑出来,胸口随着震动贴上梁上君的热情,抬起腿扣住梁上君,两人缠在一起,都有点蓄势待发的意思。梁上君抚摸着纪策的小腹,手掌感受到绷紧的劲道,他忽然有种把一只受伤的猎豹压在身下的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只猎豹就会反咬他一口。

然而纪策并没怎么样,他捏了一把梁上君的腰:“随你吧。”

梁上君把自己沉在纪策纵容的瞳孔中,觉得那些疑惑也好、陷阱也罢,瞬间都不再令人烦躁了。他一口咬在纪策的左胸膛:“唔,别这么看我,我忍不住了。”

梁上君回到宿舍,神清气爽。

走到自己床铺边的时候,蓦然发现一个人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神情肃穆得像死了爹。梁上君愕然:“阿藏,你怎么了?”

阿藏张开他惜字如金的嘴:“梁连,纪连他肩膀没事吧?”

梁上君要被感动了。

他要被这深深的战友情感动了!被蹂躏了那么多年居然还能对纪人渣表现出如此真诚的关心!这是个多么好的娃子啊!

“他没什么事了,就是有点小擦伤,很快能复原。”

“哦。”阿藏的神色放松下来。

梁上君看得出来,阿藏虽然面瘫话少,但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冷漠。

“梁连,我们看你去了那么久,还以为纪连住进重症病房了呢,我们可担心了!”糙子摆着一张二皮脸说。

梁上君心里一阵乐,这个糙子,说这么夸张,明显在幸灾乐祸,估计还在为他的“青春和生命”赌气呢。

“哼,与其担心他,不如担心一下你们自己吧。”梁上君警告,“明天还有搏击和射击训练,早点休息吧。”

说话间,梁上君注意到尤禹一直不发一言,不禁有点奇怪:“尤禹?”

尤禹侧卧在床上,背对着他,只懒懒地应了一声:“梁连。”

梁上君听他说话无精打采,心想难道是累着了?今天还好啊,他没觉得有多累啊,尤禹难得这么没精神,他不由有点担心:“尤禹,你不舒服?病了?水土不服?”

尤禹摇头,只说:“梁连我累了。”

梁上君放心了就不再说什么。

尤禹在心里嘀咕,什么水土不服,都三个星期了,要不服早就不服了,他不服的,是纪策!但他能在这儿跟梁连嚷嚷自己的心里话吗?难道让他质问:

那个人渣不是没什么事么,梁连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梁连你在他宿舍里聊天聊到这么晚?是不是那个人强迫你?或者勾引你?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第二天晨光初上,他们到指定的场馆集合。

搏击和射击的教官站在他们面前。

梁上君面上一派镇定,心里轰隆隆地天打雷劈。

纪策今天……要给他们上课?他的肩膀怎么办,不是还很疼么?还有他昨天晚上……没事吗?这时候跟他们玩搏击、玩枪战……

忧虑了几秒,梁上君的脸瞬间黑了——纪策故意的,这个人渣绝对是算计好的!故意让他心存歉疚!梁上君狠狠瞪了正在做口头授课的纪老师一眼:告诉你我不吃这一套!

纪策回望了他一眼,那一瞬,仍然是那么纵容的眼神。

呆贼完败。

第11章

纪策说:“我肩膀受了点伤。”

抗渣统一战线的群众们眼神悲痛,内心狂笑。

纪策说:“所以心情不是很好。”

群众们蔫了。

纪策说:“先做三个一百热身,然后抓阄,抓到同号码的人组队。两人一组,把对手打趴下了的可以解散去吃饭,趴地上的,罚抄《南部边境风俗史》第五章。”

群众们精神抖擞起来,谁都想提前解散,那个什么风俗史,他们是碰都不想碰的。

梁上君记得,第五章的内容是关于哈尼族、彝族和壮族的介绍,区域在广西边陲。看来不管上面的意思究竟如何,纪策已经在做越南战场相关的准备。

何等狂妄啊,就这样公然刺探军校和国安部的“陷阱”。

做三个一百的时候,桃园三人组、猎鹰大队和伽蓝的家伙都没什么问题,宫持做到一半就趴在训练场上了,纪策没有为难他,招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小声跟他说话,像是在询问一些事情。

对于纪策的提问,宫持始终恭恭敬敬地回答,两人看上去都很认真,其他人难得看见纪老师不犯渣的时候,都有些诧异。

丛建鹏一边俯卧撑一边猜测:“他们在干吗呢,表情那么严肃。”

屈子:“……不知道,我好困。”

丛建鹏有时候很佩服也很羡慕屈子,这个满脑子就是睡觉的人,无论什么情况都能从容面对,更匪夷所思的是,在困得迷糊的时候,他仍然可以保证完成任务。

桃园三人组做体能很轻松。

朱大:“嗯?宫持这么快做完了?原来他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无聊。

吴二:“宫持体能不行,难道班主任在传授宫持武林秘籍?”傻逼。

张三:“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男女双修的秘籍。”猥琐。

抓阄开始,梁上君把手伸到纸堆里抓出一个号码,4。

和他同号码的是阿藏。

梁上君一直觉得阿藏的身手很不错,想跟他切磋来着,现在刚好有机会,他很高兴。

另外几组分别是屈子对吴二,丛建鹏对糙子,尤禹对宫持,朱大对张三。

搏击训练正要开始,纪策喊了声“停”,大家不解地望向他。

纪策说:“梁上君对宫持,尤禹对张三,阿藏对朱大,其余不变。”

众人的脸刷地黑了,在心里怒吼道:既然你要插手安排,干嘛还要搞什么抓阄!假装民主!你丫就是无聊吧!

梁上君尤其不满:“纪……老师,我跟阿藏一组,这是抽签结果。”开玩笑,他对宫持?就那文学青年似的宫持?他哪里下得去手。

纪策淡淡瞥了他一眼:“你指导一下宫持,就把当初在伽蓝推广的那套少林拳教给他,你们这一组不算奖惩,纯教学。”

说实话梁上君很不情愿,他跃跃欲试想跟阿藏打一场,结果却被分派个教学任务。他固然知道纪策这个考量是比较合理的,但心里终归不舒坦。

纪策看他不愉快,丢给他一句诡异的话:“你把宫持教会了,就可以跟阿藏组队,不过先说好了,伤了自尊别怪我。”

梁上君一愣。

伤自尊?他跟阿藏组队会伤自尊?纪策是不是太小瞧他了?

很快大家都进入了状态,梁上君发现宫持的脑筋很好,对招式几乎过目不忘,只是耍起来的时候会有点不到位,按照他以往带兵的经验,这种情况一周可以带出来。

他们在这个理论半实训的阶段,各个项目轮流学习,包括陷阱、爆破、搏击、射击、侦查,还有宫持专攻的情报收集,猎鹰大队专攻的飞行训练,他琢磨着,每天晚饭后让宫持练习半小时,自己很快就能跟阿藏交手了。

上午的训练中打得最热火朝天的是丛建鹏和糙子那一组,那两个人本就有仇,实力又都很可观,缠斗在一起谁都不肯撒手,到最后已经不是什么搏击了,整个就是掐架。

尤禹那一组是尤禹获胜了,他一见身旁情况不妙,下意识地就向梁连报告。梁上君扫了一眼说:“这事儿我不管,我不是你们保姆。”

咔!尤禹的思维短路了一下。他不合时宜地想到糙子“近渣者渣”的理论——梁连跟纪连呆久了,被同化得有点人渣。

顿时他心里一股火就上来了,那是种被抛弃的愤怒。

梁连不管他们?梁连说不管他们了?!

尤禹深吸气,捏紧拳头转身冲到糙子那一组,左一胳膊右一脚地把两个人踹开,然后把那股火气全撒在糙子身上。

“糙子你他妈真给伽蓝长脸了啊!打得什么玩意儿!丢不丢人啊你!丢不丢人啊你!”

尤禹边骂边踹,糙子莫名其妙遭到一顿毒打,完全一头雾水。

其实糙子的实力明显在丛建鹏之上,但是一方面他不想丛建鹏趴得那么痛快,另一方面丛建鹏的打法没什么章法,他就顺着撒泼、甩开膀子瞎打……谁知道自己的弟兄半路杀出来殴他,一时不查,愣是被打趴在地上了。

梁上君远远地看着,觉得好笑。尤禹踹完了糙子,斜眼睛瞪了梁上君一眼,小眼神含嗔待怨的,把梁上君也弄糊涂了。

嗯?谁惹这娃子了?

纪策作壁上观,压根不管搏击过程,只看结果,糙子趴地上了丛建鹏就是获胜者。这把糙子的嘴都给气歪了,指着尤禹“你你你”了半天,尤禹不屑地又踹一脚,于是他还是没敢发火。

最后梁上君、宫持、尤禹、阿藏、丛建鹏、吴二六个人解散去了食堂,糙子一边抹鼻涕一边抄书,心想自己今年是不是犯了太岁,怎么一直这么悲催。

下午的时候纪策教他们射击课程。

纪策说:“我的肩膀受了点伤。”

抗渣统一战线的群众们直接蔫了。

有人小声嘀咕:“这次该不会让我们端着枪对扫吧。”

梁上君扫了眼靶场,又扫了眼纪策,道:“不会,今天他好像没有搞什么幺蛾子。”

事实证明梁班长真的很了解纪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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