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云天佑愣愣的望着小倩,眼中出现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云贤重眼中也闪过一丝疑惑,随即恢复正常,这时震北将军带兵攻进来,云震岳看见了,知道成功就在眼前,自信满满的望着眼前众人。
“现在可不是叙旧的好时候。”云震岳趾高气扬的将长戟在地上一抖,说,“如今胜负已见分晓,成王败寇,皇兄,这皇位你是不让也得让!”
本以为会惊慌的脸上却仍是平静无波的表情,令云震岳不由生疑,云贤重并不像被人攻进城的样子,而是显得冷酷与不屑。
回想可能的原因,云震岳突然朝门口望去,现在唯一的变数就是站在自己这边的震北将军,若是他此时倒戈,那他此时绝不是站在上风的那个,争夺皇位,成了是功德,败了是死罪。
不过这应该不可能,震北将军非常疼爱他那个弟弟,他老爹在他二十岁之时又老来得子,给他生了个小弟,作为年龄最小的小儿子在家里备受宠爱。
这小儿子又很争气,在军队里也是一员大将,又对茹晗郡主一往情深,云震岳正是考虑到这点,这才与他达成协议,虽然利用了自己女儿,却也没有亏待了她,自古以来,女人联姻不在少数。
然而茹晗郡主对这位将军世家的公子并无兴趣,正在这一筹莫展之时,云震岳找上了他,探明了他的想法,在确定对自己无害后,才道出自己的目的,并与之达成协议。
云震岳将女儿茹晗郡主风光大嫁与他,他亦用自家的势力帮他坐上皇位,这就是他们的协议。
一个小儿子如何能动用家族的力量?他头上还有一位将军的大哥。
震北将军也是一位性情中人,多年前他唯一所出的儿子因觊觎当朝学士之女之姿,对其不轨,终使那年轻女子不堪被辱,自尽而亡,学士丧女心痛,在朝堂上将此事诉之皇上,请求皇上做主,皇上查明真伪后赐其午门问斩,震北将军听此消息惊呼,向皇上求情,希望皇上从宽发落,但最后还是没能挽回爱子一命,虽然震北将军后来也没有什么反应,但心里肯定有疙瘩。
这就使得震北将军听了他弟弟的话也动了心,为的是为自己儿子报仇。
“皇上。”震北将军向皇上行礼,说道,“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城内叛军都已镇压,请皇上放心。”
“爱卿免礼,无须自责。”
云震岳摇晃着身体,努力平息着情绪:“你……你什么意思?”
震北将军义正言辞道:“我儿铸下大错,被处死是他咎由自取,然儿的错误是因卑职失职,对其管教不利造成,养儿不教父之过,这怪不得别人,若是有人想要利用这一点来做危害国家的事,那是痴心妄想!”
云贤重俯视着下方,不怒自威,命令道,“震北将军领旨,将这一干逆贼速速擒住,还我国安平。”
“是。”震北将军一个手势,身后的军队冲了进来,迅速的剿灭了余党。
鬼面人从天而降,撒下一阵白雾,将云震岳救走,云震岳临走前望着皇上恨意十足,不甘心的眼神表示着他不会善罢甘休。
云贤重走下台阶,走到昏迷的小倩身旁,此时任天涯已经为她治疗过,已无生命之忧。
“她,怎么样了?”
任天涯看着表情诡异的皇上,不解,但还是回答:“幸好没有伤及要害,此时也脱离危险,需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才能复原。”
皇上没有久留,安排了人将他们送去休息,就去处理剩下的事情了。
云天佑也在知道了小倩无事后回了太子府,并且将任天涯也一并带了回去。
不久后,消息传来,震南将军打败了燕国,正班师回朝。
届时,百姓欢呼,夹道欢迎,京城又恢复一派祥和。
第六十六章:失踪事件
“喂,不要那么快,恩……啊……”
太子府里太子房内,一声声压抑的喘息传出。
“叫我的名字。”
床头不停颤抖。
“……天佑”
“恩~~~”云天佑很满意,意味深长的嗯哼一声,再道,“再叫。”
“恩恩,天佑。”软绵绵。
“再叫。”
“天佑。”有气无力。
“再叫。”
“……云天佑,你有完没完!”任天涯不耐烦,音调提高,大叫,“叫个我名字听听!”
云天佑突然停下来,任天涯懵了,扭了下腰:“我说,你能不能这个时候不要停?”
刚说完,云天佑又突然抱住任天涯:“天涯,天涯~”语调欢快,床头更欢快。
“云天佑,你能不能不要一下子又这么……”任天涯弯弯的嘴角泄露了他此刻真实的心意。
翌日,太阳高升,都晒到屁股了,任天涯还在睡,云天佑精力很好的已经起床练剑,然后处理公务。
因为怕任天涯饿着了,所以云天佑特别抽空让下人煮了锅清淡的小米粥,然后亲自端去房里。
任天涯也确实被饿醒了,但又感觉全身无力,昨晚云天佑真是把分开这段时间的份都给补回来完了,任天涯也累得起不了身,他不知道云天佑哪还有那么好的精神,自己也不至于给累成这样啊。
接过云天佑手上的小米粥,任天涯靠在云天佑身上,稀哩呼噜就把一碗粥给喝完了,最后还舔舔嘴,大眼睛望着云天佑,我没吃饱!
云天佑让人将整锅粥都端来,冒着热气的粥飘着淡淡的清香,云天佑又给任天涯盛了一碗。
任天涯在喝了第四碗之后就不要了,云天佑将碗放在桌上,坐到床边,让任天涯倚着,任天涯打了个嗝:“吃得好饱,肚子里好像有一股气一样,胀胀的。”
“我给你揉揉。”
任天涯拍开他的手,一脸真是没知识的表情:“你不知道吃饱了不能揉的吗?这是常识。你要揉,就给我揉揉身上。”
说着任天涯趴在床上,云天佑给他揉肩膀揉背部,任天涯享受的哼哼,云天佑一副任劳任怨的样子,他也知道自己昨晚确实太过火了。
“听说你要成亲了。”任天涯说的是肯定句,他感到背上的动作一顿,然后又正常。
“你听说了?”云天佑道,“我会和父皇说清楚,取消这门亲事。”
“那怎么成?你们家就你一个儿子,如果你取消了亲事,那你们家岂不是要绝后了。”任天涯装模作样的为他打算,却不想泄露了自己的心意。
云天佑听后,哈哈大笑:“天涯,你就这么自信我取消亲事,只要你么?”
“……爱要不要。”任天涯小声嘀嘀咕咕,“不要我还不会自己走么,我才不稀罕。”
云天佑心里犯疼,上前搂住任天涯:“当然要,巴不得呢,我只要你,其他人都不要。”
“那你上次还那种态度?我千里迢迢来找你,你都不在乎……”任天涯觉得自己黏糊了,这么小女人的问题也问,可他就是不能不在乎。
“当时。”云天佑斟酌了一下,“我在为婚礼的事忧心,你也知道现在云震岳联合燕国造反了,其实当时父皇就给我提了醒,这是大事,不得不防,京城也就成了最危险的地方,可你偏偏那个时候找来了。”
“你就想撵我走了?”任天涯瞪他,满心不悦,“我作用那么大,你让我走就是放弃了成功的机会。”
“是,是,以后再也不会了。”
“没有以后。”
“好。”
任天涯又趴下去,云天佑边按摩边说道:“你那师兄我已经派人去接了,看时候也应该到了。”
昨晚他们回来的时候,任天涯就对云天佑说要去找他师兄,被云天佑拒绝了,直接抗进了寝殿。
“天涯,小师弟。”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话才一说完,秦风就风尘仆仆的进来了。
看到床上的情景后,秦风张大了嘴巴,连话都说得颠三倒四:“你,你们,这是,玉皇大帝,我看到了什么,这一定是在做梦……”
“六师兄。”任天涯坐起来,打断秦风的喃喃自语,叫道。
“恩,说吧,你们俩什么关系。”秦风突然变得镇静。
任天涯偏头看了看云天佑,想了想,道:“和你和四师兄一样的关系。”
云天佑听着,恍然大悟的笑了,刚刚对秦风突然打扰的不满也烟消云散,果然同类就是好相处么。
秦风再次张大了嘴巴,只能发出一个单音节:“哦。”
秦风在太子府上住了几天实在憋不住,就想要回家去,任天涯又担心路上会不安全,虽然云天佑说会派人送,但是任天涯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将人送回家,也顺便回去看看。
任天涯在临走前再三答应云天佑会很快回来,云天佑这才放行。
司南星走到院子里,询问路上的小厮杜阳炎在何处,小厮答好像看到他朝山庄后面的山坡去了,司南星随即也跟着过去。
隐隐有声音从那边传来,司南星表情严肃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过去,身形隐藏在粗壮的大树后面。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画面里出现了鬼面人的身影。
“很顺利。”杜阳炎将手里的东西交给鬼面人,“这就是名单。”
鬼面人接过名单,点了点头,突然抬起头,朝着司南星的方向看过来,司南星也是一愣,不想鬼面人挑起嘴角,食指托着杜阳炎下巴,挑衅的朝着树的方向,道:“那就先这样了,你自己看着办,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我,我随时等着你。”
鬼面人走后,司南星面色沉重的走了出来,杜阳炎看到他也是一愣,随后也是一脸难看的道:“你都看到了。”这是肯定句。
司南星失望的表情溢于言表,此时只能用悲愤来形容,他从不知道原来杜阳炎一直和鬼面人有往来,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原来还是隔得如此的远,从不曾走近过。
也许是打击太过于强大,司南星沉默,默默的转身就要离开,但是杜阳炎却耐不住了,对他道:“说话!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司南星猛的停住了,他转过来,拔剑,挥剑,斩掉了自己的一截头发,神情决绝道:“你我如同此发,从此恩断义绝,各不相干。”
杜阳炎被这一举动懵住了,迟迟没有反应,司南星也没有再留下的意思,说完后就自个走了,等司南星走后没多久,杜阳炎才找回了自己,他疯狂的捡起地上飘落的散发……
任天涯送秦风后回来正好路过五龙镇,在此镇上歇脚,很巧的,任天涯遇到了好久不见的司南星,本想表达一下重逢的喜悦之情,但是看到司南星那种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臭脸之后,还是决定放弃。
从司南星的口中得知,他是因为最近武林里出了一个大案子,许多人都莫名其妙的失踪,报了官却还是没有进展,所以就亲自出来调查。
“出去!出去!”药房门口一人不耐烦的挥手赶着人。
任天涯不住皱眉,被赶之人是位妇人,怀中抱着几岁大的孩子,她面色憔悴,身材瘦削,却将孩子抱得极稳,眉目间着急的神色溢于言表,这让任天涯心中一酸,他从小就没见过他娘亲,更别说娘亲的关心了……
急步到达跟前,伸手扶住欲向后摔倒的年轻妇人的背部,任天涯关切的问道:“没事吧?”
年轻妇人神色慌张,颤抖着站到一边,低着头摇了摇。
“求您行行好,给这孩子看看病吧,他已经发烧很久了。”懦弱的妇人却鼓足勇气,不放弃的乞求着药房的掌柜。
药房掌柜轻蔑的看她一眼,翘起八字胡,指着后面挂着的牌匾,语带嚣张的道:“也不看看这是哪儿?是你们这种穷人来的吗,啊?去去去,别挡道……这位公子,是要看病么?里边请……”
药房掌柜突然注意到旁边的任天涯等人一身衣着不凡,遂马上谄媚的迎合着,笑得那小胡子一抖一抖的。
“医者父母心,若是连一点慈悲之心都无,还谈什么行医救人。”
任天涯凉凉的落下这句话,随后看着年轻妇人怀中的孩子,对着年轻妇人说:“这孩子烧的太久,再过不久就命在旦夕了,幸好你今天遇上了我,你且随我来,我保你儿子健健康康。”
年轻妇人没有多加考虑,她急切的已经快开始乱投医,所以她立即就跟着任天涯来到客栈。
到了客栈,任天涯让年轻妇人将孩子放在床上,以针刺穴,不多一会,孩子的脸也变得渐渐红润,虽然说不上多明显,但较之之前苍白的脸颊也好了太多。
年轻妇人看到这一幕,在一旁捂着嘴惊喜的哭泣。
为孩子施完针,任天涯告诉年轻妇人,孩子已无大碍,只需静静休养即可。
年轻妇人连忙下跪磕头,被任天涯扶起来。
按照任天涯开的方子抓药回来的司南星吩咐了客栈伙计去熬药,随口问道:“看你们也不至于贫穷到如此地步,为何会落到这般境地?”
被问到伤心事,妇人掩着面容哭哭啼啼的叙述起来。
妇人名叫小翠,是镇上一个大户人家的丫鬟,几年前嫁给了同为府里的小厮阿牛,没过多久两人就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取名阿旺。
一年前阿牛突然不知所踪,她一个妇道人家,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全靠给街坊邻居洗衣缝补才熬过了一年,平常阿旺身体很好,没病没痛的,不知怎么的,这次突然就不好了起来,前段时间买药的钱就几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家当,但是病却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还发起高烧来。
任天涯给阿旺看病的时候就发现,这孩子发烧有些蹊跷,听了小翠一席话倒是明白了。
不过另一件事引起了他和司南星的注意,司南星这次来就是为了最近许多人无故失踪的事情,听了小翠说他丈夫一年前就已失踪,司南星思虑着,他听说的失踪案件是最近才出现的,最多不超过三个月,而小翠丈夫是在一年前失踪的,这其中有什么关系,或者,还有什么是他们所不知道的。
“小翠姑娘,是吗?”司南星态度温和的问。
小翠受宠若惊,她以前是大户人家府里的丫鬟,看司南星这一身穿着就知道身份非凡,她怯怯诺诺的道:“是。”
“你丈夫失踪之时,你可曾报官?”
“报过,但是一直没有结果,到后来官府认定阿牛他死了,就也不再管了。”说着说着,小翠又开始擦着眼泪,“但是我知道阿牛没有死,他不会丢下我和阿旺一声不吭的走了的,阿旺是他的命根子啊。”
“难怪了。”
司南星疑惑的看向任天涯的方向,小翠仍是唯唯诺诺,不敢抬头,守在阿旺床边。
任天涯解释道:“小翠姑娘的丈夫被官府认定为死亡,那么在这一年里,旁人也认定小翠姑娘已死了丈夫,守了寡。”
“确实如此,但是这又如何?”司南星点点头,然后问道,显然还是没能明白任天涯想要表达的意思,但是他也不急等着任天涯接着说,肯定是任天涯发现了什么。
“小翠姑娘,能否将你之前在药房开的方子给我开一下?”任天涯问。
小翠听他这样吩咐,连忙拿出方子,因为之前经常抓药的关系,她一直将方子带在身上。
任天涯一看,在心里笃定了,继续道:“小翠姑娘这是被人惦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