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是不是燕国的,今天他,我是一定要带走的。”任天涯指着云天佑,信誓旦旦的说。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一瞬间,任天涯浮光掠影的移到他们身边,洒出白色粉末,鬼面人与云天佑顿时不嫩动弹分毫,任天涯轻而易举的搂过云天佑,在他惊讶的目光中带着他离开,当四周的门众冲上来的时候,任天涯已经带着云天佑以极快的轻功消失不见了。
任天涯将云天佑带回太子府的时候,江南四鬼已经等在屋里,刘思见到云天佑后,上前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
任天涯将云天佑丢给刘思后,问江南四鬼:“太子中的是摄魂,你们可知道?”
四鬼互相看看,都摇头,老三说:“我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间对那个人言听计从的,摄魂是传说中燕国的那个巫术吗?”
刘思检查完云天佑的身体,发现没有不妥后听见老三的话,回答道:“摄魂是燕国皇室的秘术,没想到还流传下来了,这种确实能让人言听计从,但是对施术者本人也有极大的伤害。”
老二闻言道:“确实,如若不然,燕国不知道要害了多少人。”
任天涯见刘思也对摄魂术了解颇深,知他学识渊博,又阅历深厚,不由得生出一线希望。
“先生可有办法帮助太子恢复记忆?”路上云天佑质问他是谁,要把他带到哪里去的时候,任天涯心里很难过,所以他才点了云天佑的哑穴。
“不一定可以,但是我可以试一试。”刘思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那就有劳先生了。”任天涯道。
江南四鬼留了下来,任天涯没有忘记与他们的约定,让他们去准备要用的药草,并且命人准备大的木桶和水。
将一切工作准备就绪之后,任天涯让老大全身赤裸的泡在装满草药的木桶里,木桶下面放着点燃的木材,整个桶上散发出滚滚的白烟,热气股股的向外飘散。
桶里的水面上飘着一层黑色的泥浆,任天涯让他们将那层泥浆舀出,并说只要泥浆完全没有了之后,就可以出来了。
整整过了两个时辰,桶里终于不再出现黑色泥浆,三鬼面色喜悦的将老大从桶里捞出,穿上衣服,带到任天涯的面前。
此时老大已经被蒸的浑身发软,他将整个身体的重心都靠在椅子上,任天涯点点头:“效果还不错,至少变白多了。”
“把他扶到床上去,我要为他运功将最后残留的毒素逼出来。”
三鬼将老大扶到床上,任天涯喂下老大一颗药丸之后,随之也上了床,运气为他逼毒。
三鬼都很紧张的盯着他们,当他们看到老大从桶里出来时,原本黑黢黢的脸变得白皙红润了,不知道有多高兴,现在想到老大马上就能恢复得和常人一样了,他们就很激动。
突然,床上的老大身体一颤,向外呕出一口黑血,三鬼担心的叫出声:“老大。”
任天涯收回手对他们说:“没关系,他身体里的毒素已经被完全逼出来了,不过现在我要为他施针,受不得任何打扰,你们要我把好关。”
三鬼严肃的点点头,他们不会让一点意外发生的,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护老大周全。
任天涯取出银针,在老大的穴口处分别插上,老大疼得皱眉,三鬼也很担忧,任天涯道:“你的毒素侵入心肺,时间太久,只要挺过了这一关,你就算活过来了,就是阎王爷也不敢收你,想想你的兄弟是怎么为你的,不要辜负了他们。”
老大显然是听进去了这席话,他没有再动一丝一毫,任天涯继续施针,将身上的每个大穴都插上银针,一个半时辰过去,任天涯终于告诉他们完了。
三兄弟都大喜过望,围在床边,不停的问候老大。
“老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老大,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
“老大,你的皮肤都正常了,这真是太好了。”
“老大,你快躺着休息,不要起来,你要做什么告诉我们,我们来做。”
“老大,你要快点好起来,我们还等着你一起去闯江湖。”
……
任天涯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提醒道:“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你们不要在这里吵着他,让他安安静静的睡一觉。”
三鬼听后,都认真的点点头,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紧闭着嘴,低着头,他们真的非常希望老大能够好起来。
任天涯去找刘思,刘思告诉他,云天佑被摄魂后,只记得姓燕的鬼面人,他忘记了自己是云国的太子,也忘了身边曾经认识的所有人。
任天涯觉得心里一堵,云天佑这时问道:“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将我带到这里来,我已经告诉你们了,我不认识你们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我也不是这什么太子,我只是云天佑,我只认识燕淮西,你们到底是谁?”
任天涯伤心的问他:“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我应该记得吗?你们快点将我放了,不然燕兄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任天涯啊。”
“任天涯是谁?”
任天涯摔门而去,云天佑问刘思:“我有说错什么吗?”刘思叹了口气,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对他说:“放心,我会把你治好的。”
云天佑望着任天涯离开的方向,心里不明所以的隐隐作痛,他感到很奇怪,这种感觉也很奇怪,明明就是不认识的人,为什么会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一天夜里,鬼面人悄无声息的避过周围的侍卫,来到云天佑住的房间,云天佑见是他,没有任何意见的跟他走。
当他们出屋子时,门外围满了侍卫们,任天涯走上前,对云天佑道:“天佑,不要和他走。”
第七十一章:牵绊
云天佑犹豫了,心里有个声音在同他说,燕兄才是你最重要的人,和燕兄走。
可是他看到任天涯的时候那种异样的感觉又出现了,他停了下来。
任天涯期盼的看着他。
鬼面人见云天佑不走了,也停了下来,看着他。
云天佑看看任天涯,又看看鬼面人,向前走了一步,停下来,对着鬼面人似乎有话要说,鬼面人伸手拉住他,道:“云弟,我在府里为你准备了你最爱喝得佳酿,就等你回去一同品尝,我们可以……”
鬼面人故意停顿一下,朝着任天涯望过去,赤裸裸的挑衅。
“住口。”任天涯拔出身边一侍卫的剑,指向他,阻止他说下去,“既然动了我最重要的人,就要有能力承受后果,以前我不杀你是时候未到,今天我就让你有来无回。”
凌厉的剑气随风而至,鬼面人拉着云天佑后退,将他推向一边,任天涯向前跟随而至,到了鬼面人跟前。
鬼面人迎剑相抵,却瞬间惊讶的望着任天涯,身体被一股重力弹开,向后扑倒,云天佑惊慌的跑过去,扶起他,他坐起身,呕出一口鲜血。
擦了擦嘴唇,鬼面人说:“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云天佑心疼的道:“燕兄,你吐血了,伤得可重?”
鬼面人摇了摇头,安慰道:“没事,不要担心。”
云天佑见他强撑着身体,说几句话都没有力气,却还安慰自己,心疼极了。
看到云天佑如此深情的望着另一个人,虽然知道他是被迷了心智才会如此,但是任天涯心里说不苦闷那是不可能的,那样的深情以前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行动快于理智,任天涯叫道:“天佑,你让开。”已经举剑刺了过去。
砰。
任天涯不敢置信的望着云天佑,他没想到有一天他们会兵戎相向,云天佑捡起鬼面人掉落的剑,挡住了任天涯。
“天佑,你……”任天涯觉得胃有些疼。
“废话少说,你要取他性命,就先过我这关。”
云天佑一脸狠意,手上的动作也不放松,招招致命。任天涯是绝不想伤害他的,所以放弃了攻击,招招防守,被逼得步步退后。
与自己心爱的人生死相搏,这种滋味难受之至,任天涯心里已经伤痕累累,难过得无以复加,到了最后,他几乎已经没有了反抗的意识。
在关键的时候,侍卫统领为他挡下了一剑,着急的道:“殿下,这是任天涯任公子啊。”
云天佑停下来,问:“你刚才叫我什么?”为什么他们都说自己是太子。
“殿下,您不认得我们了吗?这是您的太子府啊,您是云国的太子,皇帝的儿子。”
云天佑突然头疼起来,他抱着头,什么太子,什么任天涯,一想到这里他头疼得快要裂开了,他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事被他遗忘了,很多混乱的记忆在脑袋里流窜,却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像。
任天涯看到他痛苦的样子,忍着刚才被剑气所伤的不适,过去抱住他,大喊道:“别想了,别想了。”
云天佑突然大吼着将任天涯甩出几米远,他直起身,抬起头,慢慢的,脸上恢复了正常的神色,不再显得痛苦。
任天涯没有防备,被摔倒在地,嘴角一丝鲜血流出,手按着胃部,他觉得那里疼痛不堪,四鬼赶紧上前扶起他。
云天佑望着他,像看陌生人一样,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王禄。”云天佑喊道。
“属下在。”侍卫统领一脸的惊喜,殿下终于恢复记忆了。
云天佑望向鬼面人的方向,却瞧见那里没有了人,他皱了皱眉,随后又转过来,看着任天涯,问道:“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我府内?”
王禄迟疑的望着云天佑,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既然已经恢复了记忆,那么怎么会不记得任天涯?
“我是你的朋友。”任天涯兀自说道。
“朋友?”云天佑挑了挑眉,“刚才你打伤燕兄的时候,怎么不顾念我是你的朋友?”
任天涯苍白着脸,忧伤的望着他,云天佑突然感到心中一痛,他感到奇怪,但是很快又恢复过来,说道:“你的伤我有责任,就先留在府里养着吧,让刘思看看,若是好了就自行离去就是,不用同我讲了。”
王禄报告道:“刘管家刚出门了,不在府上。”
“不在府上?什么时候的事?”云天佑吃惊道,他怎会不知道?
“就在今日。”
“他出去做什么了?”
“这,属下……”王禄犹豫着该不该说,看太子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自己中了摄魂,若是告之刘管家出门是为了寻找解救的办法,不知太子是否相信。
“别吞吞吐吐的。”云天佑不耐烦道。
“这,这属下不知。”
“行了行了,退下吧,找御医给他看吧。”云天佑头又有些疼了,他扶着头让他们都退下。
江南四鬼将任天涯扶着站起来,任天涯突然失去了意识,晕了过去,老三急切的叫道:“主人!”
云天佑本来要走了,被他的声音引过去,看到任天涯苍白虚弱的面庞,心中怪异的感觉不断袭来,他甚至觉得心痛,他自动将此归结为内疚。
他不由自主的走过去,从四鬼手里接过任天涯,老三本想不给,被老二拉住,摇了摇头。
“去宫里把最好的御医找来。”云天佑抱着任天涯朝厢房走去,吩咐着王禄。
不多时,御医被带来了,此时任天涯已经被安置在了床上躺着,脸上虚弱得气息都感到微弱,云天佑守在床边,问御医:“他怎么样了?”
御医为任天涯把了把脉,骤然吃惊不小,他仔仔细细的将任天涯瞧了个遍,最后才抬起头,小心翼翼问道:“这可是位公子?”
云天佑皱眉,他刚才就看到这御医古怪的神色,命令道:“你据实以报就是,他到底怎么样了?”
御医突然跪倒在地,磕了个响头:“请殿下饶命,这,这位公子是,是动了胎气,这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
“荒谬!”云天佑显然不信,男子动了胎气,那岂不是怀有身孕,“男子如何承孕?你可知欺瞒皇族是死罪!”
御医战战兢兢的道:“下,下官不敢,这,这位公子身体情况确实如此,下官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还敢胡说,来人呐……”云天佑突然感到衣袖在动,他低下头,看到任天涯醒了,拉住他的衣袖。
他微弱的说:“不关他的事,让他走吧,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云天佑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随后转过来,道:“还不快滚。”
御医连忙退了下去。
任天涯往里躺了躺,又闭上了眼睛,云天佑以为他在为刚才御医说的话不高兴,说道:“那御医也是老糊涂了,你别听他胡说,男人怎么可能怀孕。”云天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言来安慰他。
任天涯突然睁开眼,直直的望着他,云天佑看着他怀疑的问:“你真的怀上了?”说完自己都觉得这话很古怪,特别是对着一个男子这样问。
“没有。”任天涯转过身,声音细小如蚊,“就算有,现在也没有了。”透着凉凉的悲伤。
“你说什么?”云天佑没有听清他后面说什么,问道。但是任天涯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这几日,云天佑都亲自照顾任天涯,并且照顾得无微不至,虽然他说自己不认识他,但是总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感,而且在照顾的这段日子里,看到任天涯一天天的好起来,他自己会觉得很满足,很高兴。
唯一让他失望的是,自从那天御医来看过之后,任天涯就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但这并不影响他照顾人的乐趣。
是的,乐趣,他是这样认为的,因为他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去费心费力的照顾一个陌生人。
直到有一天,鬼面人出现在他眼前,当时他正扶着任天涯在池塘边散步。
“燕兄,你的伤势可好?”云天佑上前,欣喜问道,“上次你不告而别,让我好是担心。”
鬼面人注目着他,良久点点头:“我的伤已痊愈,倒是云弟你,为何会同他在一起?”
云天佑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任天涯,笑着解释:“天涯的伤是我造成的,我应该负责,燕兄,你放心,天涯人不坏,没有恶意,你们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哼,误会?”鬼面人冷哼一声,“没有误会,没想到你中了摄魂还是这么对他念念不忘,那我对你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云天佑不是傻子,他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敌意,这时任天涯将他推到身后,冲着鬼面人道:“有什么冲着我来,你不要伤害他。”
“这轮不到你决定,他始终都会是我的。”鬼面人仰天大笑,从袖中拿出一个铃铛,叮叮当当的声音从摇晃的铃铛中发出来。
任天涯突然决定身后的云天佑变得僵硬了,他转过头,看到一双陌生的眼睛,那双眼睛空洞没有色彩,浑身散发着阴暗的气息,是死亡的气息。
“天佑。”任天涯试探的叫着,但是云天佑没有反应,直愣愣的望着前方,随着铃声的高低起伏,他缓缓的走到鬼面人身边。
任天涯想要从鬼面人身上夺过铃铛,被控制住的云天佑武艺神速般提高,阻止了他,他又不忍心与云天佑动手,只得眼睁睁的看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