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竹马——阿笙
阿笙  发于:2013年0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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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份报纸则是一则本市打击毒品的报道。说是缉毒队搞突袭,抓获了数名瘾君子与毒贩,而在彩图中,?然出现了那几个不良青年。

唐穆大概是明白了事情始末,只是觉得有些好笑,可又偏偏什么都说不出来。真正是百口莫辨。

人果然不能做坏事,也不能存在侥幸心理,因为一不小心就会露出马脚。而自己对宋禹撒下的弥天大慌刹那不戳自破,徒留难堪。

如今证据确凿,他再为自己作辨解也是徒劳。难道要他说只是去找人,跟那伙人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么没说服力牵强的辩解,连个傻子都不会相信。况且丁萧还嗑了药,在这种客观因素之下,他能有多清白?除了俯首认罪,他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副院长看他的模样顿时痛心疾首:“唐穆,你明知故犯,违法乱纪,不将学校的规章制度当回事,还结交外面不三不四的人半夜酗酒夜不归宿,你还有什么话说?还有你,宋禹。你作为学生会成员不但不以身作则还公然包庇,知情不报,待会你留下来说清楚,不然连你一起罚。”

“不关他的事。”一直默不作声挨训的唐穆倏得抬起头:“是我威胁他帮我兜着的,跟他没关系。”

“你还威胁同学?”副院长闻言脸色都变了。

宋禹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呆板的男人倒是急得冒汗,忙不迭接口说:“唐穆,你跟宋禹要好不想连累他我们都知道,但不能杜撰事实啊?那件事肯定另有隐情对不对?主任和副院又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你大方说出来,只要有理,在哪里都能说得通。”

面对导师希翼的目光,唐穆知道他想帮他,给他台阶下,哪怕撒一句谎,就是一条比目前状况更好的退路。只是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如同大雪球,只会越滚越大。他连第一个谎都圆不满,更没能力再圆一个谎。他现在脑子唯一想的就是他处罚轻重都不在自己考虑的范畴之内,只要宋禹不受他牵连。一切都是他惹出来的,一人做事一人担,缩在别人后面当缩头乌龟算什么男人?

“这事真跟宋禹没关系。我就是贪玩,他也告诫过我,但我没听,怕他上报,就威胁他闭嘴,事实就是这样。”

唐穆的说辞无疑自甘认罪,而且还擅自主张又为自己加了一条罪名。罪上加罪,罪加一等。

导师急红了脸。副院估计没想到高等学府还存在着这样的败坏分子,气得拍桌而起:“还真是无法无天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这种学生留在学校也是一个祸根。还有宋禹,不论你出自什么理由,知情不报就是错。而你身为全校同学的榜样,更应该担起这个责任。刘主任,你看着办吧。”虽然说让主任看着办,但眼神明显在向他施压。一顿火发完,就寒着脸要走。唐穆不由有些急了,这个看着办是个怎么个办法?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取消奖学金还是撤消职务?或是在学籍上留下一笔?无论是那个,对于宋禹来说都是一个打击。他有多努力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如果因为他而把所有努力毁于一旦的话,唐穆宁愿揽下所有的处分。

于是唐穆像一根木桩一样杆在副院的前面,“副院,这事真跟宋禹没关系,求你不要为难他。他是个好学生,有着光明的前程,不能因为我这点破事毁了他前途。他……”

“不要说了!副院,我能单独跟你谈谈吗?”宋禹忽然打断唐穆的话,从后面走出来,目光平静地看着副院,表情已然恢复冷静。

副院也被不知好歹的唐穆闹得很不愉快,跟他再说下去,估计他会气得失了仪态。大手一挥,就把唐穆和闲杂人待全都打发到外面,单独跟宋禹谈。

唐穆盯着宋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可对方连眼角风都没扫他一眼。唐穆知道,这次宋禹是真生气了,而且气得不清。

在外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才见宋禹出来。只是他仿若无物一般直直从唐穆面前走过去,好像根本就不认识他这号人物一样。

第41章:代价

唐穆这下也没多少心思打听校方给了自己什么处罚,不管不顾地追了上去。

宋禹走得飞快,成心跟他作对似的。眉眼间像是被冰川冻住,绷着脸,异常冷峻。

唐穆冲上去拦住他,“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冷着个脸生气有什么意思?”

“没意思!你以为大包大揽很英雄吗?你以为维护我我就会感激你吗?你以为把别人当猴耍很威风很有成就感是不是?唐穆,你他妈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宋禹照搬照套把唐穆骂他的话全还给了他。

“没错,我是混蛋!如果不是你介意丁萧那点破事我会瞒着你?如果对方不是你我会脑残到大包大揽唯恐你被我连累?宋禹,如果我是混蛋,你他妈也是混蛋!你扪心自问,你又信任我几分?不去求证就叛死刑,你不是混蛋是什么?!”

“信任?我敢吗?你给了我信任的特权吗?丁萧那点心思,你会不知道?你还跟他掺合,而且还关机一宿不归!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从前就只顾着自己快活,从来不肯分一份心思给别人!”

“昨晚的事我的确有错,我认。丁萧喜欢我那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你不要老拿这个说事。他那天失恋喝多了,我只是去接他。”

“接一夜?而且还关机?”

“宋禹,你不要跟个女人似的无理取闹行不行?难道你认为我他妈除了你还会让别的男人上或是上别的男人?”

这句话成功震住了宋禹。唐穆趁热打铁,软下身段,说:“宋禹,接受你已经是我的下下限了,再招惹一个男人,我怕就真变态了。昨晚没走,是丁萧嗑伤了脑袋。关机,是不小心的。还有那伙人,是打揸的,我压根不认识。别生气了好不好?我跟你赔不是,回去我自觉洗白白任你处置怎么样?”

宋禹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但神色仍旧冷肃,“你最好记住你现在说过的话。”

“不生气了?”

“气有用吗?”

“当然没用。开除就开除吧,反正念着也没啥意思。离开学校之后就在附近找了个工作,租一间房住着,也省得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不过我告儿你,我怎么样无所谓,你得给我长出息,以后我这三无人士就得全靠你养了。”

“你就那么点出息。”

“这点出息怎么了?我一大男人让你养还委屈你了是不?行了,咱去吃点东西吧,饿到现在,胃都快穿了。”

面对唐穆宋禹除了没辙就是无奈。他还能够在这种情况之下跟个没事人似的大吃大喝。风清云淡地接受开除学籍的处分,而且还顺理成章的规划了之后的生活。真不知该说他不知上进,还是该说他心怀开阔没心没肺。

“其实吧,我觉得这事挺蹊跷的。那记者怎么知道我是F大的,我又不是什么明星富二代,他凭什么就这么笃定我就是F大的?”唐穆戳着碗里的米饭,一边思索着:“不会是有人想害我吧?”

宋禹在看到那份报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你是说有人故意拍下照片去报社的爆料?”

“那是一定的。但我在这的仇家没几个啊,谁会这么歹毒这样玩我?”

“难道是……郭小尧?”

唐穆立即否认,“不可能,郭小尧不是那种人。”虽然他俩有过节,但还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他对丁萧的仇恨自然是十本控状都数不完,但是若他要对付丁萧,方法多得是,没必要这么搞得这么大费周章显山露水。毕竟郭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真给媒体抄出什么样新闻来,损失的可不只是颜面了。而且这次的目标明显是他。

“如果不是他,那我应该知道是谁了。”宋禹莫名地笑了笑,没有说下去。

这倒是把唐穆的好奇心给吊起来了,“是谁?”

“没什么,赶紧吃了回学校。”宋禹又恢复了一本正经。

“靠!有你这样的人吗?话说一半吃一半,不怕憋死吗?”

“不能完全确定的事不可说。收收你尖尖的好奇心,证据确凿再跟你讲。”

“随便你。反正我马上就不在F大混了,乌七八槽的事儿眼不见为净。”

或许因为学校的有意压制,这件事未能一石击起千层浪,暗涛汹涌自然是有,但都没敢搬到台面上活动。再者,学生早对学校这种管制隐隐有些不满,有一个不怕死的跳出来挑衅,他们还是颇乐见其成的。只是颇让人奇怪的是,左等右等,唐穆的除分处处没下来。

唐穆连跟爸妈解释退学的事都打好了腹稿,可学校又搞得芙蓉半遮脸,迟迟不出一个结果。他一肚子话憋在心里,都快要抓狂。

宋禹倒是淡定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可每次问起他那天他跟副院的谈话内容时,他就开始打花腔。这人嘴巴有时跟蚌壳一样紧,如果他不想说,就是天皇老子也休想撬开他的嘴。

“这世道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爷爷的儿子他爹的姥爷,怎么我就没个皇亲国戚!”宋禹宿舍那老二捶胸顿足很是郁闷,其他几个也象征性的附和了几声。唐穆一向不大关心这种‘政治’敏感事件,自然不大明白他们说的是谁,于是就口快问了一句。

谁知老大指着他的鼻子就破口大骂:“这么大的事情你既然不知道!?靠,这几天你寸步不离的陪着老三我还以为你在担心他,敢情是我自作多情了?你丫到底是少根筋,还是一心想着飞升成仙,闭耳不闻俗事!”

被老大这么玄乎的一说,唐穆都有些犯怵了,“这关宋禹什么事啊?哥哥你甭卖关子了,你非要把我给急死啊。”

“真是服了你了。”老大朝他翻了个白眼,语重心长地说:“老三虽然没表现出来,但也不至于瞧不出来啊?今天新任学生会主席上任,现在人正在大礼堂搞什么述职典礼呢,显摆的跟什么似的,整就一得势的暴发户,惟恐别人不知道他是当官的似的。”

“新任学生会主席上任?”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得!老三被削职了,恢复清白平民身!够通俗易懂了吧?”老大怒横了他一眼,又拢起眉郁闷:“领导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猪油糊了心,那许初石算个什么东西,别的屁本事没有,打击报复须溜拍马的功夫倒是一等一,一上任就搞外戚政治,郭小尧这家伙倒真是走了狗屎运,许初石那厮楞是给他弄了个官儿。”

唐穆头嗡嗡作响,竟一时找不到适当的表情挂在脸上。他大概是明白了,宋禹削职八成跟他脱不了关系。他倏得从床上跃起,往浴室冲,把门拍得惊天响。

他还想着为什么学校那边这么久还无动于衷,原来啊……原来啊……

宋禹露出湿辘辘的脸,“怎么啦?我还没……呃……”声音被甩门声所掩没。唐穆皱着眉盯着宋禹:“你答应他们什么了?”

“嗯?”

“少给我装蒜!”唐穆怒了。

“你是说被撤职的事?你以前不是说我忙得没时间陪你吗?现在无官一身轻,正好多陪陪你,不好吗?”

“好个屁!还有呢?”

“没有了。”

“你当我白痴啊?你以为你那职位值多少钱?你还答应他们什么了?”

宋禹沉默了一会,“毕业后留职一年。”他风清云淡的说。那次交流回来院长跟副院都有提议让他毕业留校任职一年。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任职一年的说法其实很笼统,带带新生理理校务,薪资按照实习生的标准。如果他答应,就意味着他得浪费一年的时间,也可能错过最好的时机施展拳脚。他知道校方有意让他留校任教,但他志不在此,如果不是事出有因,他绝对不会任由自己这一年荒废。

“你傻不傻呀……值得吗?何必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这原本就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开除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混着也混不个什么名堂来。”唐穆心里头说不出的苦涩。宋禹心比天高一身抱负,为了他,却不得不收敛羽翼,待在这浅池里。

“前程是靠自己挣回来的,也不差这一年两年。唐穆,虽然说这一纸文凭算不上什么,但有的时候却能排得上大用场。一年而已,很快就过去了,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严重。”

唐穆也说不来什么矫情的话,有些事自己放在心上就好。从小到大他都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宋禹的好,粗暴的、绵里藏针的、波涛暗汹的、隐忍不发的、外强中干的。或许这辈子他再也没可能用将近二十年的时间如此贴近一个人,视对方的一切甚至一言一行如同已出。如果不是时光太厚实,把记忆和血骨交织的如此密不可分,他又怎么可能会接受一个同性的感情?

第42章:乖兔子也咬人

宋禹倒真闲了不少。他开始找各种各样的兼职。可唐穆懒散惯了,从小到大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跟着兼职了几天就发脾气喊累,再加上沉不住气,跟客人频频发生磨擦,虽然有宋禹处处给他收拾残局,但还是难逃被扫地出门的命运。

唐穆自然气得破口大骂,他低声下气装孙子已经够窝囊,他们心狠手辣踢他出门,真TM恼火!宋禹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初唐穆软磨硬泡非得跟他一块去时,他就做好了随时被人扫地出门的准备。这些年随着唐爸生意红火,唐穆吃穿用度一点都不节俭,基本没有金钱观念。所以压根也没把兼职赚来那些工钱放在眼里。以至于工作时也不懂得收敛性子。

宋禹又不能说他性格差,只能委婉地顺毛。唐穆气愤之下越加雄心勃勃,“这里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老子就不信找不着工作!”

宋禹无语,他那德性,走到哪还不是一样?

宋禹自然不能跟着他胡闹,恰好他通过教授又找了一份不错的家教,也就把之前那份给辞了。雇主是教授一个亲戚,教一个高二的小孩。授课时间一般按排在周六和周日,按时薪计算。不知是不是教授介绍的缘故,报酬比一般家教要高出许多。

那倒是一个很乖的孩子,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带着一个圆圆的眼镜,叫小棕。也不知是不是学生天生对老师有种恐惧感,小孩在上课时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神经随时会绷紧一样的感觉。宋禹有些好笑,想起当年给唐穆补习那会,臭小子惟恐天下不乱,抓狂暴粗口甚至对他拳脚相加,没有一点客气的意思。

小棕乍看见面无表情的老师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斗大的汗从额际划了下来。

在小棕看来,一点也不平易近人的宋老师真的一点也不好相处,不论是解题还是讲解课文,一被提问,小棕肯定会紧张到舌头打结,结结巴巴词不达意。真是糟糕透顶,他原本成绩就马马虎虎,现在在这种高底紧张胡思乱想的气氛中,学习效率相当的低。所以在那个叫唐穆的大哥哥在他家门口徘徊了无数次并不至一次委婉的表示了登堂入室的意愿后,他毅然点头答应了。事实证明,他这个决定是多么英明神武,唐家大哥一在场,气氛就开始妙不可言。宋老师笑容多了,人也精神了,连批评他时语气也和颜悦色多了。这都是唐家大哥的功劳,虽然他好吃懒做,又话多,还拿宋老师当枪时,逮着机会就欺压他一小孩。你说,这是一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其实唐穆爱欺负这小朋友完全是情有可原的。谁让这小豆芽逗起来特别带劲特别较真,每次急得脸色通红目光恨不得杀死他,举动却只能像一只小兔子一样,躲在角落里咬袖口。

唐穆是受过高中时期毒荼的人,现在一听那些要命的词汇公式头就疼,高考的阴影怕是一辈子都是他根深蒂固的阴阳魔嶂。所以一般时间都是小棕和宋禹在书房里,他一个人呆在客厅独自享受家庭影院的超爽视觉享受。话说小棕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富家小公子,住得是黄金地界的别墅,还配了个小花园。房子大的恐怖,装潢的像样品房。唯一缺憾就是少了点人味,他几个星期几乎常常来,可除了见过一个钟点工,没有见过小孩一个家长。而小孩似乎挺习惯单独呆在这大屋子里,不吵不闹安安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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