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竹马——阿笙
阿笙  发于:2013年0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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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不记得?丁萧的朋友,经常跟他呆一块的那个。只是他有点没想到,他们俩既然会走到一块。

郭小安熄掉烟跟他打招呼,面容没怎么变,还是像当年坐在沙发上要笑不笑的懒散模样。他十分自然的将手搭在丁萧肩上,下巴点点不远处的跑车,说:“走,去喝一杯?”

或许是因为顾虑唐穆的感受,他们只是去了一间普通的静吧。淡淡的钢琴演奏,三三两两的人聚在吧前台聊天。

郭小安坐了没多久就碰到了熟人,被人拉去喝酒。所以只留下唐穆和丁萧两人。丁萧不开腔,一个劲一口接一口的闷头喝酒。唐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没事吧?”

丁萧笑,却比哭还难看:“没事,早习惯了。比那些更难听的都听过,那些不算什么。”

唐穆顿时说不出话来。他不好说悲惨不悲惨,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即使胆敢选择,就得有胆量去承受所有的后果。

“阿唐说实话,我真的很庆幸当初你没有被我拉下水。这条路太难走太多变数,永远别想堂堂正正。就连拖个手都跟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当初郭小安为了我执意出柜,他母亲一气之下病情加剧,一口气没撑上来,去逝了。那时我们就像过街老鼠千夫所指人人喊打,只能躲到国外。这么些年过去了,我们以为大家应该可以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一谈,可……你也看到了,郭小尧恨不得一刀子捅死我,好放他哥一条生路呢。”

丁萧忽然把头抵在唐穆肩上,“阿唐,我好累,快撑不下去了。我能预感我们是走到头了……没有未来……真的。”

唐穆僵了僵,但没有推开,因为丁萧的泪水,一点一点的打湿他的衣衫。

第36章:身体力行最重要

这还是当年那个什么都无所顾忌什么都不在乎随性过日子的丁萧吗?

感情如同双刃,有多甜就有多苦,有多深伤就有多重,就有多无望。

“既然坚持了那么久,为什么不再坚持下去?或许……再坚持一会,就雨过天晴了呢?”

丁萧苦笑起来,“坚持比等待更吃力。一样望不到头,但等待是一个人的事,而坚持却是两个人的坚持。只要有一个人动摇,就会全盘崩溃。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不是你爱的人不爱你,而是你不确定你的爱人几时会离开你。我们之间的信任已经岌岌可危……”

或许这些话在丁萧心底积压已久又找不到人倾诉,所以他抓住唐穆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唐穆默默的听,越听心里越空,那种感同深受的绝望,犹如困兽一般无法挣脱禁固无望嘶吼。

在丁萧身上,他似乎看到了他和宋禹的结局。不被祝福的爱情能维持多久?再相爱也会被现实击垮的那一天。

郭小安应酬完友人回到座位,丁萧早已恢复一贯的神色。仿佛刚刚狼狈不堪的人不是他自己。他苦无其事的跟郭小安闲话家长,倾情演出,没有一丝破绽。

唐穆佩服丁萧的演技,同时也悲哀。如果一段感情已经到了要靠另一方强颜欢笑粉饰太平来维系,那真的算是走到了尽头。

唐穆拒绝掉了丁萧和郭小安的晚餐邀请直接打的回了学校。他刚进宿舍,郭小尧倏得从上铺蹿下来,严肃地告诫说:“唐穆,丁萧是个变态,我奉劝你还是少跟他来往,免得受牵连。”

唐穆原本就堵了一肚子无名火,现在听郭小尧左一个变态又一个变态脑子翁得一下就炸了,“谁变态?同性恋就变态了?你他妈的没脑子难道全世界的人都要跟着个脑残了?同性变怎么了?两男人在一起又怎么了?他们不偷不抢不杀人不放火碍着谁了?你干净,你干净他妈的就不会玩一个甩一个!什么东西?都他妈的不是东西!”

喜欢男人怎么了?喜欢男人就犯法了变态了?如果可以,谁会举着旗帜跟全世界作对?如果可以,谁不想交个女朋友谈一场理所当然的恋爱,光明正大的牵手逛街,拍大头贴向全世界炫耀自己的幸福?

郭小尧从前到大还真没有受过这样的污辱,脸腾得胀红了。抓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就往唐穆头上砸,“同性恋就是恶心

就是变态!你那么维护他们,指不定你和那个宋禹也是一伙的,怪不得平时这么腻歪,原来都是一路货色!”

“操!你他妈有种再说句试试!”唐穆就像被人点着了尾巴,一脚踹倒郭小尧揪着他的衣领往死里打。

左昨和曾昧赶回来时两人已经打得头破血流,宿舍更是一室狼籍。曾昧在紧要关头天生神力楞是见缝插针把两人给分开了。

“你俩怎么了?好好的怎么打起来了?”

郭小尧喘着粗气,脸色难看的不得了:“妈的,老子就是好心被人当作驴肝肺。唐穆,我说错了吗?没错,我是干净不到那里去,但也比那些同性恋变态好了千倍万倍!”

“擦!你他妈就是欠抽!”

两人又扑在一起打得不可开交,拉都拉不住。这一下子就惊动其它宿舍的人,也不知道是谁找了宿管员来,事情有些难以收场。左昨心里骂着蠢驴,脸上却陪着笑,睁着眼睛说瞎话:“他们闹着玩的呢?没多严重。”

宿管员哪管他那么多,铁着脸将两人拎去教务科。

滥用暴力原本就是学院一个大忌,特别是在学校肃矩清规的状况下。

辅导员急急忙忙地赶到教务室,不停给他俩说好话,态度诚恳的跟去就义一样,楞是把校领导的火气给消下去了。最后校方念在两个是初犯,而且认错态度良好,就网开一面记了一个警告:如果这一学年有类似再犯,就直接记大过或者开除处分。

这件事也没掀起多大的波就平息了,唐穆也没有跟宋禹提起。况且要是让宋禹知道他因打架被记警告,不知道会恼成什么样子。但也在那件事之后,郭小尧申请了换宿舍,从408搬了回去。

周五宋禹终于回校。

所谓小别胜新婚,又都是血气方钢的年龄,恨不得将对方融进骨子里以解相思之苦。见着面口头上不讨好,但身体要比任何语言都要诚实的多。

开房,开门,关门,反锁。从门口吻到床上,相互摸索,不消片刻已经赤诚相对。拥得极紧,彼此的脉搏几乎都在同一个频率上。

唐穆忽然将宋禹翻过来,随即压上去,一只手朝前逗弄,另一只手摸到了那处。

宋禹一下僵硬起来,“唐穆,你想……”

唐穆耐心的亲着他的背,“我想要上你。”

“你……”

“也总不能老被压啊不是?反正你也累了,我就身体力行代劳了。”

唐穆加大力气套弄,呼吸也粗重起来,下身在宋禹臀上摩擦着,低低的呻吟。不知他从哪里摸出一瓶润滑剂,沾在手指上就往那上面涂。一边是奔沸的欲望,一边是难耐的疼痛,两种极端的感觉杂夹在一起,十分难熬。

虽然唐穆做足了润滑,但宋禹仍是疼得满天大汗。唐穆原本想克制点,但作为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完全控制不了汹涌的欲望和灭顶的快感。

这种事情一旦开始,就如同食髓知味,完全没法控制。唐穆是个贪欢的人,热衷于追求感官上的快感。一开始他以为跟男人做会很难适应,之前做了一系列的心理暗示。但真正做起来,面对这副身体这个人,就理所当然起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但唐穆清楚的知道他和宋禹是有欲望的,而这种欲望可以由他纾解。

唐穆觉得宋禹在被他压在身下时十分性感,不同于女性身体的曲线有致凹凸玲珑,宋禹的身体紧致滑韧隐含力量。动情时眼睛微眯,头往上仰时露出性感的喉节。他一贯是冷静自持的,很难想象他沦陷欲望时会是如此性感。唐穆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因为宋禹的性感只展现给他一个人看,他包容着他的脉搏,口齿相依,相濡于沫。

折腾到大半夜,把累瘫了的宋禹抱进洗手间清理,又忍不住做了一次。然后相拥而眠。唐穆吻了吻宋禹的眼睫,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下次,由你来。”

宋禹一天舟车劳顿,又被唐穆折腾了半宿,已经累得睁不开眼。他将唐穆往胸前拢了拢,拇指在他肩头上滑动,“随你。”

第37章:谁比谁多一点?

两人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幸亏是周末,开了外宿证明,不然真不知道怎么回去交差。

唐穆醒来时宋禹已经醒了,搂着唐穆在床上闭目养神。唐穆碰了碰了他的额头,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发烧。”

宋禹好笑地看着他:“你把步骤都学得这么熟捻了,怎么可能还会发烧?”

唐穆老脸一红:“你丫体质欠虐啊!那下次咱玩重口点的。省得你嫌我太过温柔。喂,我饿了,下面条去。”

“这又不是家里?我上哪去给你下面条?”宋禹哭笑不得。

“这是你的事。赶紧的,老子快饿死了。”

宋禹只好起床,话说他都还没喊饿,他这作俑者倒是先喊起来了。昨晚虽然他在出力,但受罪的是他好不好?

唐穆翻了个身继续睡了一会,宋禹就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面条进来了。

唐穆惊奇道:“从哪弄来的?”

宋禹将大面碗摆在桌上,招呼他过来吃:“跟隔壁面馆老板家借的厨房,赶紧去洗洗,过来吃。”

唐穆只套了条长裤就跑去洗漱,吸着有着熟悉味道的面条喝着鲜汤感觉特别的满足。

荷包蛋煎得焦黄,鲜美的高汤底料,涮成浅色的肉片,再配上葱花,加上为他煮面的那个人,俨然是最喜欢的那种味道。

唐穆被处分的事宋禹还是知道了。他气得不行,大学不像小学初中,被记个过什么的只要不太过分,就无关紧要。大学直接携接的是就业和前程,一点点污渍都有可能会毁掉一个大好前程。如果当时他在,他还可以想办法为他斡旋,可他偏偏特别会挑时间惹事。但既然事已经出了,再怎么责备恼怒也没用,只有尽可能的看住他这个学年不再惹事,争取在毕业之前把处分撤消。

至于撤不撤处分对唐穆来说无关紧要,他也没想过整什么法子将功折罪,平时怎么样,现在依旧我行我素。大二的课程依旧松散的让人发指,把该修的修了,还有大把空闲的时间。宋禹却不一样,他不但要帮教授做课题,还得分身处理学生会的事务,还要兼顾自己的学业。再者他学的是商管,实践经验要比其它专业早。现在就有不少商管系的同学都开始接触社会,一边实战一边学习,宋禹系里好些个同学也打算拉宋禹入伙,但都被他推拒了。拿宋禹的意思来说,就是知识普及面太狭小,还不足以应付实战案例。其实唐穆心里明白,宋禹只是没有启动资金。他没有父母支援,仅靠着父母生前的存款与微薄的奖学金度日,一分掰作两分用,哪里还有多余的闲钱?唐穆虽说零用钱充裕,但依照宋禹的性子,又怎么会拉下身段去用他的钱?

有时唐穆也挺没撤的。他实在不大明白宋禹哪里来的心思跟他计较什么狗屁自尊。

恰好没几日唐爸就签了一张大单,大喜之下皇恩浩荡就他们每人拨了一笔不小数目的生活费。唐穆请了好些人去挥霍,大伙吃吃喝喝开开心心。回学校时已经有些醉意。唐穆先安排其他人打车回学校,自己拖着宋抄人烟较少的小道回去。

经过几排平房民居,烟火甚浓,锅碗瓢盘与锅铲碰撞的声音让人觉得温暖,菜香阵阵,小孩儿端着短凳四方桌在门口写作业。这些人家大部份都是附近工地民工,生活拮据,但活得很认真刻苦。附近是一大片待建的工地,据说要建一个商业城,去年才刚标下来的地,因四临住宅小区与大学城,地段算得上佳,所以当初楼价抄得特别高。那段时间商管系的学长们还针对这楼盘展开了激烈的辩论赛,个个争得面红而赤,进行到最后甚至到了指桑骂槐口伐对手的地步。房子与房价的确算得上一个全民话题,敏感程度足以让许多人撕破脸。就像他家俩老,手头上有点儿钱就开始抄楼,盘下不少房子在手里攥着,就想着等着升值再抛售出去,从中赚上一笔。前些天唐爸来电话时还说想在城中给他置几套房子,说是不论是将来自己住还是留着出租都行。房产证上就写他的名字,将来他娶了老婆孩子,多几处房产,也多一份闲钱。唐穆听着挺不对味的,或许父母已经为他的下半生已经作了明确的计划,从置业到成家生子,事无巨细。但这些对他来说,却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唐爸很显然希望他毕业之后回到本市,接手自己打下的江山。他是独子,接受这种安排是理所当然。但如果他回到父母身边,他和宋禹怎么办?瞒着?能瞒到几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人也不是电脑程序,能检验到危险信号就终止运行。

“宋禹,毕业后你打算回本市还是留在这儿?”

“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宋禹疑惑地看向他。

“问一下怎么啦?莫非你还得瞒着我跨洋过海呢。”

宋禹笑了笑,“跨洋过海是没指望过。S市有较大的发展前景,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估计会留下。唐穆……你怎么看?”

唐穆撇开脸,“关我什么事儿?你自己的人生敢情巴巴的让我作主不成?”

唐穆故意逃避让宋禹微微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他自然想他能与自己站在同一阵营。但他更清楚对于唐家来说,唐穆是怎样一个立场。他不敢大言不惭地说他在唐穆心里能比家人重要,甚至不能有比较的念头。对于养育他的父母,他只有能有十二万分的尊敬。他们视他如亲生,唐穆有的,他一样不少。甚至连这张有一定数额的借记卡。其实他知道唐穆恼他的死心眼,不肯接受外力的资助,但又拿他没办法,就用这种法子把钱给他。但在唐穆面前,他一直希望自己是压不垮倒不下的。他应该有足够的强悍与能耐,来证明他和他的未来有足够的保障。或许年轻吧,把自以为是的自尊心看守的太紧,在自己看来是对双方都好,却让另一方起了生份。

所以他把卡还给唐穆时,唐穆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皱着眉瞪他,“你什么意思?这些钱是我爸给你的又不是我,要还还他去。”

“唐穆,前些天你不是看中一双鞋吗?拿着吧,留着应急也行。”

唐穆一下就火了,“你就揣着你那自尊心喝东北风去吧!你非得要跟老子算是不是?那好,我们就算个清楚。明明白白了我们也就两清了!谁也不欠谁,也没必要见着还得添见面费!”

“唐穆!”

唐穆忽然一转身,一拳头砸中宋禹的右颊,尤不解恨,又朝他腿面骨踢去:“你丫这都二十一世纪了,您老要不要这么迂腐这么古典?还怕花了老子的钱老子瞧你不起是不是?你有脑子成天折磨这个,还不如想想怎么长点本事挣点儿钱?有捷径你不抄,非得要跟个老黄牛似的挨过艰苦岁月再等到苦尽甘来?你能忍,老子不陪你等。你说你跟我计较这些有意思吗?都这么多年了,谁的不是谁的啊?你他妈再给老子婆婆妈妈,老子真不愿意跟你处了,没意思。”

宋禹痛得微微弯下腰,“唐穆……”

唐穆一顿火发下来,堵着的气又消了大半,态度也软化了些:“如果你还要跟我计较这些有的没的,那就真没意思了。大男人就别整得跟个娘们似的,既然在一起了,我也不想大家因为一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弄得不愉快。爸妈当你是自家人,老是拒绝别人的关心,多伤自尊不是?他们年纪也大了,想多一个儿子,你就应该顺着杆子往上爬知道不?成全老人家的心愿,也是一种美德,那叫尊老。你不许再说废话,多说一个字老子就亲得你后悔来到这世上,信不信……唔唔……混……混蛋……有人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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