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竹马——阿笙
阿笙  发于:2013年0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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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禹刚起身要走,唐穆却拽住他,恨恨的瞪眼睛:“欺负完了就想跑?没门!伪君子!”

宋禹只好坐下,“那你说要怎么办?”

唐穆正襟危坐,严肃地说:“宋禹,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你得给我时间。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自己是喜欢女生的,心理和生理只接受女生。但我们还是交往了,虽然说我认了,但本能和潜意识不是我能控制的,你……明白吗?”

“唐穆你有没有想过,我给你时间,但如果这个时间是无限期的话,我不敢保证能一直坚持。你一直在逃避自己,宁愿在夹缝中求一线生机,也不愿勇敢的尝试一次。你对我们的未来没有信心,应该说你根本没有想过和我有未来。你不敢坦诚,是因为你想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那条后路光明正大受世人祝福。结婚生子,平静的过完几十年,然后颐养天年直到入土为安。唐穆,其实你的未来规划里从来没有我吧,既然我们现在在一起。”

宋禹平静的阐述了这个事实。有些话总是要说开的,尽管它很伤人。

唐穆胀了红脸似乎想辩解,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既然不愿承认,但他敢否认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么?的确,他喜欢宋禹,喜欢到超出了喜欢的程度,不然他也不会违背常理跟他一起。但对于未来,他没有太大的自信。如果真跟宋禹过一辈子,周围的亲人朋友会怎么看?特别是父母,他们就他一个儿子,父母传宗接代的思想根深蒂固,哪里说变就能变的?如果他一意孤行,岂不是要气死二老?

想罢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挎下了脸:“这样的我……是不是很混蛋?”

“还好。”

那天晚上,他们就像小兽一般在彼此身上汲取温暖。唐穆仿佛上祭台一样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你……上吧!”

宋禹却只是亲吻他的背,“不急,来日方长。”

“靠!你可想清楚了,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了!老子让你上还挑三拣四,欠虐吧!”

宋禹故意往那一抵,唐穆立马僵硬的跟座化石似的。

“就你这上战场状态我怎么下手?我又不是禽兽。”

“哼……不是禽兽是什么?”

“唔,那么要是我不干点禽兽的事情出来,你岂不是很失望?”

“啊靠靠靠,你往哪里下口呢?你丫变态吧!”

“嗯……弹性不错,口感也不错。”

“……”

收拾了一床狼籍,唐穆舒服的枕在宋禹身上,“我那么差劲,你还敢以身试法,贼胆真够大的。我告儿你,老子可不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

“我们就这样吧。以后要是真处不下去了,就各自放各自一条生路,也挺好。”

气氛立即有些凝重。宋禹的态度有了些听天由命的味道,过一天少一天,总觉得日子会一不小心过到了头。唐穆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人有时总要向现实低头,宋禹的态度是宽容的,离开与否,决定权都在他手上。但这种放任,是不是代表其实自己没那么重要?他对他的在乎是不是也不过尔尔?唐穆顿时有些闷闷不乐。

在暑假结束前的最后一周,在小区再次见到丁甜,唐穆真不知道是感慨城市太小还是老天又在耍着他玩。显然,丁甜不是来找他,具体找谁,显而易见。她对宋禹倒是痴心绝对,都这么久了还念念不忘。唐穆也没打算要奚落她或是给她甩脸子,只是很大度很无知的上前打招呼,然后说:“你家有亲戚也住这小区?真是巧了,要不要上去坐坐?我家就在上面。”

丁甜半尴不尬的笑着:“不了,我还约了人,这就走。有空联系。”

“成。那就不留你了。”唐穆朝她点头,还十分绅士为她叫了出租车,目送着她离开。

这会儿乘电梯的人很少,幽闭沉闷的环境让人心生烦燥。

宋禹正在屋子里用电脑,见他回来,说:“冰箱里有刚切的西瓜。”

唐穆应了一声坐在沙发上不动,“今个儿怎么一个人在家也开西瓜,来客人了?”

宋禹头都没抬,“听你话里的意思我一人就不能吃个西瓜解暑了?”

“真没来客人?”

“没。”

唐穆忽然愤起将冰箱里的西瓜一股脑全扔垃圾篓,进屋,‘嘭’一声甩上门。

宋禹终于把视线调到唐穆脸上,“怎么了这是,谁招惹你了?”

“老子自个儿吃饱了撑着闹脾气,你管得着吗?”

“唐穆,好好说话。”宋禹关了电脑,与唐穆面对面,“好好半个西瓜就这样被你扔了,怎么着也有个理由吧?”

一听这话唐穆脸色更不好看了,“敢情你还比较肉疼那西瓜了还?”

这好像不是重点吧。唐穆最大的能耐就是听话总找不着重点,让人哭笑不得。

“我是说心情不好,总得有个原因吧?”

“不就是吃饱了撑着闹脾气吗!”

“唐穆你再不好好说话,我就要抽你了!”

“好啊,脾气还挺大吗?说不出两句就要抽老子,丫长本事了是不是?带种你就抽啊,抽死我你不就可以和你丁妹妹双宿双飞了吗?什么狗屁喜欢,睁着眼睛说大话很能是不是?把别人骗得团团转很带劲是不是?你以为除了你宋禹全世界的人都是傻子吗?他妈的,处不下去就分,老子稀罕老子就不是男人!”

宋禹脸也僵了,“唐穆,说话之前你能不能过过脑子?”

“老子怎么就不过脑子了?敢情还要应用四则运算计算一下该不该对你进行讨伐?还得要用心理物理分析一下磁波会不会影响到你的脑电波以至于导致大脑短路,意识不清,甚至短暂失忆!”

宋禹深吸了口气,“你也不用这么咄咄逼人。你现在情绪不稳定,你冷静冷静我们再谈。”

宋禹出门时唐穆还在发火。他在外面抽了根烟,兜里鼓鼓囊囊的东西咯得痛。他把裤袋里的东西翻出来,越看越眉头紧锁。他还是太低估了人的报复心么?

他拿电话拨了一个号码,也不等那边开口,直接说:“我不管你有什么后招,我当年说的话现在依然作数。”说完就挂了电话。

第32章:别扭是受的天性?摔!(二)

估摸着唐穆的气消得差不多了,宋禹才回去。

唐穆正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看动漫,小新耷拉着二道粗眉毛,喋喋不休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唐穆看得格外认真,好像压根没有察觉宋禹进来一样。

宋禹也没吱声,坐在他旁边一起看。

一集放完,插播广告。唐穆还是四平八稳的坐着,眼睛都没眨一下,“宋禹,你说我们处不下去就分。我觉得现在咱们真处不下去了,分了吧。”

宋禹没有立即接话,而是盯着唐穆看了一会,才说:“唐穆,我不会骗你,除非迫不得已。”

“不用解释了。反正两人都腻味了,现在断还早能抽身。反正都得断的,早断晚断,是迟早的事。”

唐穆无关打紧的态度和漫不关心的模样让宋禹原本还算平静的情绪顿时有些失控,理智也被搅没了,“是,你能抽身及时,你理智,你利害!可我没你有能耐!三两句就分手,唐穆你什么时候才能稍稍顾虑一下我的感受?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街市上的青菜萝卜,还是你玩腻就丢的玩具?”

唐穆‘噌’的站起,眼眶却已经红了:“难道我就是没心没肺当感情是放屁气消就云散的混蛋吗?妈的,老子也是人!也会介意也会难受!你骗我还有理了是不是?是不是?在你看来我跟你一块就是玩玩?我又不犯贱,好玩也找个正常的玩,干吗找你个男人?你他妈就是在犯贱!”

“没错!我就是犯贱!那是我在玩,我不玩了成不成?我不玩了!”宋禹铁青着脸转身就走,刚走到门口,唐穆就发狠地说:“你丫走啊,出了这扇门咱们就彻底玩完了!”但宋禹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唐穆又继续看他的《蜡笔小新》但却越看越模糊,糊得连小新两道眉头都看不清。他要个解释过份吗?他藏着掖着是什么意思?他不认为宋禹会因为一个丁甜背叛他,他就是受不了他欺瞒他。他们的感情原本就跟一般恋人般的感情不一样,他必须明明白白的知道宋禹在想什么,否则他会惶恐。被人抛身置外的恐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轻轻的开门声。

“唐穆……”

“你还回来做什么?”声音哑得利害。

“对不起。”

“不需要。”

宋禹半蹲下来,双手捧着他的脸从唐穆的眼睫往下吻,唐穆手脚并用着抗拒,最后还是软倒在宋禹的怀里。宋禹细细的舔过他每一颗牙齿,舌尖时而相抵,时而纠缠得难解难分,一个吻足以让理智崩盘。

唐穆眼睛还是红通通的,像兔子,但神情依然很倔强。宋禹揉蹭着他的头发,“我还不想跟你玩完,唐穆。我从来没想过我瞒着你什么,只是有些事我选择回避掉一些,是不想你因此困扰。”

“你凭什么自作主张,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你认为的困扰是不是我的困扰?”

“好了别气了。眼睛都红成这样了,我拿冰决给你敷敷。”

唐穆也不想一直不依不挠,刚刚气极了口不择言,平静下来也觉得自己太过激,而且撒泼的功底一点儿也不比女人差。敢情他一直是被压那一方,就不知不觉角色代入了吗?太可怕了。他抽了抽鼻子:“待会把大爷侍候爽了,还得给大爷交代清楚,不然,我们就掰,一定得掰!”

“是是是,大爷。”

这场风波总算是过去了,两人就跟打了一场战一样疲惫不堪。唐穆睡下后,宋禹一直没睡着。他轻轻下床,到厨房打开煤气,将他一直随身带着的东西付之一炬。

返校日程定下来,陈程却比他们还更早走。唐穆知道他在躲他,也估计没打算再搭理他。其实唐穆真特能理解他的想法及做法,就像当初他对丁萧的怪异情绪与不理解是一样。身边有这么一个异类,就算想想身上也会起鸡皮疙瘩吧。他不怨谁,一切都是报应。

唐穆和宋禹原本打算开学前就把申请外宿的事情给办下来,毕竟在宿舍真不大方便。但申请书一递交上去,就被学校驳回。然后一开学,学校就出了告示,这一学年除了研究生楼可以申请外宿之外,其它学生都得住校。而且门禁十一点之后,必须回宿,否则严惩。

唐穆看到这通告示气得险些背过气去,还莫明其妙冲宋禹发了好大一顿火。宋禹也无奈,到教务处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放假前那起恶性事件学校兜不住了,有关部门在给学校施压,学校唯有肃清校风,严阵以待。

在这种大局势的镇压下,没人敢对这举措提出置疑。而宋禹也因此更加忙碌,他和唐穆除了屈数可指的公开课可以呆在一块外,平时连吃个饭时间都对不上。相对而言,唐穆却清闲的过分。而且每天瞧着宋禹冲锋陷阵不要命的架势就来气。没错,他的风评是越来越好了,大权在握是迟早的事。既然他那么热衷于讨好学校,为人民服务,累死也是活该。

对于一个不关心专业,不待见学业的人,在大学时间多到发霉。郭小尧安份了没几天就开始蠢蠢欲动,成天想着找乐子。终究不是循规蹈矩的人,隔天就溜出去撒野,然后在KTV给唐穆打电话,怂恿他一道过来。唐穆原本想拒绝的,毕竟现在风声紧,撞到枪口上终究不大好收场。可一想到这些日子如同清修和尚似的三点一线,心里着实憋屈。反正宋禹没空搭理他,自己一个人闲着也是闲,于是带着点赌气的成份,奔去与他们会师。

郭小尧一向高调而且挥金如土。包厢订的是市里数一数二的会所,一屋子男男女女都是年青人。唐穆一进去郭小尧就从美人堆时脱开身,搭上他的肩,嬉皮笑脸地说:“我兄弟,唐穆。长得帅吧?”

说完立马有人接腔:“郭少爷,你成心不让哥们好过是不?弄个花样美男过来,都要把女生的魂给勾跑了。”

郭小尧嗤嗤的笑,勾着唐穆的肩在沙发上坐下。唐穆也不是小气的人,笑道:“咱大男生比这些虚的没意思。小弟初来乍到,自罚一杯。”

一轮轮的喝下来,唐穆有些醉了。郭小尧忙给他挡酒,一边让人送来用来醒酒的蜂蜜水,一边小声说:“人家跟你打太极玩儿呢,你倒是喝得爽快,跟不要命似的。我告儿你,咱是来玩儿的,不是来卖醉的,喝高了我可就扔着你不管了。我说,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儿?”

唐穆舌头有些打结,头晕晕沉沉的。他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然后去了洗手间。

在洗手间吐个了昏天暗地,一肚子昂贵洋酒只在胃里逗留了一会,就全奉献给下水道了。他洗了把脸,胃里空荡荡的火烧似的难受。空腹喝酒果然不是一个好习惯。

抹了一把脸,湿哒哒的一脸水。他能有什么烦心事?他有什么可烦的?他宋禹算个什么东西?热情退了倦了就爱理不理了?说什么如果以后处不下去了就放各自一条生路!他就是早做好了准备撤退。他的确忙?忙到跟他吃一个饭的时间都没有?忙到每天跟外语系那女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有什么好抱怨的,人家玩累了,不想搭理你了,就这么简单。

水渍流进了眼睛里,有点涩有点咸。

他一大男人跟个怨妇似的连他自己都觉得讨厌。或许是宋禹那天那些话引起的不良后遗症,也可能是不甘心,凭什么宋禹可以那么淡定的说出:‘如果有一天真处不下去就分开’的说法。表面上优势在他,可为什么他有种他随时就会跟他处不下去的错觉?

这时旁边忽然有人递过来一张素白的手帕,唐穆愣了愣,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朝镜子里看去。与他一臂之隔的男人安静地微笑着,眼睫上扬,看上去有些勾人。唐穆动了动喉结,干干的,竟发不出声。

“远远的看着感觉有点像你,没想到真的是你。阿唐。”

唐穆怔怔的接过他的手帕,胡乱的擦着嘴和眼睛,脑子有些跟不上思路,良久才干干涩涩的说:“你……你不是出国了吗?”

丁萧靠在洗手盆前,云淡风清的说:“哈,上个月刚回来。特地来这见一个人朋友,没想到可以见到你。”

丁萧的再次出现让唐穆震惊,就像镜子背面的自己忽然出现在面前。曾经有人问过他,对你来说这世上最可怕的事是什么?最可怕的事莫过于变成当初最不待见的那种人。当初的丁萧喜欢同性,是他最不待见与排斥的。而现在他也喜欢同性。


第33章:谁没个年少轻狂?

唐穆并不是讨厌丁萧,只是忽然自厌起来。当初他所憎恶的,无法接受的那种人,如今变成了自己的模样。这般的心理落差,没人提醒,倒不觉着有什么。可一旦有一个参照物出现,那种难堪就倏然突显了出来。

“是啊……没想到……”唐穆觉得胃里更难受了。

“你……好像不大高兴?是不是生病了,脸色不大好的样子。”丁萧刚要想上前两步,但似乎想到了什么,硬生生的忍住了,只是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没,喝高了,头疼。”

“你在哪个包厢?我送你回去,或是送你回学校?呃……你不用误会,无意中听陈程说过。恭喜啊,这么好的学校,你比我们有出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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