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少年们的邀约之鸭的奋斗史 下+番外——晓拂鸾纱
晓拂鸾纱  发于:2012年07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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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摇头一笑,“我残疾人,难当重任。”

“司小夜……”

“林小花,既然你看他们烦,不如让我把你带走吧……”

“你还是刷盘子吧!残疾人!”我最近总是冷不防地吃瘪。大概是我良心没有全部被狼啃光。他们想

要的东西,我给不了,于是心生愧疚。

谭流有时会默不出声地靠近我,偶尔搂抱,偶尔只是静静地在我身边站定。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始

终那么安静地环绕在我身边。那种气息,带着某种不知名花朵的味道,时而芬芳,时而浓烈到刺鼻。

“你最近总是走神,在想什么?”

我笑笑,“不知道,大脑一片空白。发呆。”

谭流拉住我的手,“你说谎的时候,总是笑得很腼腆。林弟弟应该不是个腼腆的人。”

我继续笑,感到一丝微妙的尴尬。

“到底想什么?”谭流问:“林广山?”

“啊?不是……他不会来了,你不要找他麻烦。”那次的事情之后,谭流便隐约推测出在卫生间发生

了什么。

“嗯。”谭流笑了一声,胸腔微微震动。“我知道不是他。那你想的是什么?不能和哥哥聊聊吗?”

我望了他许久,“我在想蒋文生。”

其实是他想听这个答案。

他面部有一闪即逝的僵硬,这种表情在谭流的脸上并不常见。他随即又恢复了一贯的模样,单手扣住

自己的心口,“好狠毒的心肠,哥哥几乎肝肠寸断了……”

“是你说的。你不是一个自欺欺人的人。”我低声说。

谭流抓起我的手轻咬了一口,“这样的直击我心,你们果真是一母……”语句戛然而止,“对不起。

“没事。”我也不是个自欺欺人的人,虽然有时宁愿假装可以蒙蔽了那些小聪明。然而在谭流说要告

诉我一件事的那天,我就已经知道了这个答案。

“你要离开了,是吗?”他最近来得太频繁,长久地看着我发呆。谭流这样的人,我竟然能察觉到他

的不安。

“嗯。”他点头,“我必须要回家过年。”

大雪一次次地降落,气温终于降到零下三十度以下,对啊,要过年了……

我仰起头,去亲吻他。“什么时候走?”

“一个小时后的飞机。”

我愣了愣,“这么快?”然后勉强笑了起来,“不过……来得及……”

谭流摁住我的双肩,制止了我投怀送抱的行为,“不做。”

我不解。

他笑意温暖地看着我,眸子中却有些空洞的寒凉。“为什么要做?我并不缺人给我解火。”他摸着我

的脸颊,“何况,如果做了,就好像划上了一个句号一样,未完成的事件才更让人期待后续不是?”

我无言以对,在他要离去之前,终究忍不住拉住他的手,说出那些长久亘在心中的话。

“谭流,我们可不可以做好朋友?可以随时上床的好朋友?”

谭流笑了起来,微笑很快变成大笑,然后前仰后合,笑声中有着狂野寒风掠过的悲怆。然后他直起身

子狠狠地捆了我一掌。

脸上一阵令人清醒的疼痛,继而是酥麻。这是谭流第一次打我。对,浴室里那次不算,那是为了我。

而这一次,是谭流为他自己打我。痛感好似炸断了水坝的闸门,难过的情绪喷涌而出。热泪又没出息

地滚下来。我转过被打偏的脸,看他。他也看着我,双目泛红。

“Adam……”他说,脖子上的喉结急剧地耸动着,却没有下文。

“我不是他,甚至都不配做他的影子。”我抽着鼻子,哽咽着:“如果你想投出那个你念念不忘的人

的影像,至少应该找一面比较干净平整的墙。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重要的是……”

谭流突然掐住我的脖子,把我狠狠地摁到墙上,然后天昏地暗地吻了起来。唾液,眼泪,或许还有鼻

涕……口腔中开始有了疼痛,还有胸腔中气息不顺的窒息感。我哭泣着,被他狠狠地吻着。

你看,我的确没有做好人的资质。但凡我说点有良心的话,总是遭到暴力的对待。当初,我屁颠屁颠

地找蒋文生,想要告诉他我心中的疑虑,蒋文生打我锁我强干我。现在,我想让谭流正视他的付出只

是肉包子打狗,结果谭流打我咬我强吻我。

最后,谭流一言不发地推门而去。我的身体软软地靠着墙壁滑下来,我抱住膝盖继续哭,哭得一塌糊

涂惊天动地。

哭着哭着,我就忘了,我到底为什么要哭。

又有什么好哭。

第二天傍晚,我收到一条短信:

“我到家了,一切安好。想了很久,还是不后悔打了你。不过哥哥会给你赔不是,回去任你为所欲为

怎么样?你前面……还是雏吧?”

我咬了咬嘴唇,关掉了手机。谭流,我和你的问题根本不在于那个耳光,那是最无足轻重的事情。

你还说你不会自欺欺人,你骗了我,难道还想要我帮助你,一起去骗你自己吗?

冬行至深了,雪太久的在地面堆积,终于也在地表形成了坚硬的一层壳。

但是彼泽陂里面,却是温暖的。

“欢迎光临彼泽陂!”少爷们整齐划一且热情洋溢的声音响起时,大门刚刚合上。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手挎菜篮子走了进来。嘿!真环保。老奶奶顿时满脸涨红地呆愣在原地。

猫桥迎上去,“老奶奶您好,你来这是?

“我找我孙子。”老人口齿不清地说着,看起来似乎有些糊涂。

猫桥干脆扶过老人的手臂,“您这边坐,坐下来慢慢说。我先给您倒杯水去。”

“哎哎!”老人连忙应着,不知所措地打量着灯火明亮的大厅。

“不接女客多损失!”小夜微微探过头,低声说,“你看猫桥急成什么样子了?”

我双手背在身后,一本正经地溜达了几步绕道小夜背后,出手如风地捏住小夜大腿根靠上一些位置的

一块肉,猛的一转。小夜那张白皙的小脸蛋顿时鲜艳起来。

我低笑着,“司大主管,表现镇定点。”我正在努力找回生活跃动的感觉,也许并不牵强。

要说不要脸,没人比得上我。要说爱装蛋,没人比得上司小夜。他此刻正站在两排少爷的正前方摆“

官威”,冷不防我突然袭击,竟然还真忍得住。屁股被我掐着,还不忘训话,“大家喊‘欢迎光临彼

泽陂’的时候声音不要太响亮,要柔和要优雅,你们是少爷,又不是保镖,控制一下气场,不能太阳

刚。你看咱家老板,从来不大声说话……对!傻鱼你注意一下,是让你顺服柔和,不是让你见客人进

来就瘫软!”

小夜大模大样地走过去“指导”少爷,我讪讪地收了手,下意识挺了挺腰,努力站得再阳刚一点。

“大家再好好干两天,过年了就放假了,多挣点钱回家也好买年货!”小夜的训话倒是鼓舞士气。我

暗暗发笑,笑得内心发涩。

“欢迎光临彼泽陂!”少爷们的音调果然更柔和了一些。我依旧满面笑容,下意识地看向门口……

这么冷的天,就穿着一件黑色风衣,还有那个黑色墨镜,您是在上演黑客帝国吗?我揉了揉脸,让笑

容更加自然一些。

“这位先生是第一次来吧?您是直接去包房,还是……”小夜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他看着眼前的黑

衣人随手拿掉了眼镜。

蒋文生随手拿掉了眼镜。他没有看小夜,径直地向我走过来。

我扶住沙发,突然双腿发软。我竟然这么怕他吗?

该来的,总会来的。我深呼吸,猛然惊觉,原来,我只是太激动了。

47.偶见流星雨

“去穿上外套。”

“干什么……”

“我带你去个地方。”

“外面……太冷了……”

蒋文生又向我走近一步,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不敢抬头,偷偷地抽了抽鼻子,是蒋文生的味道。

“穿暖和点。”他的声音中听不出感情的色彩,没有丝毫愤怒,也没有过多的冷漠。是的,那么平静

我穿上羽绒服,戴好帽子和围巾,坐上了蒋文生的车。

司机沉默地开着。我与蒋文生并排坐在后座上。我依旧不太敢直视他,低头摆弄着围巾,“你伤口好

了吗?”

“没大碍。”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依旧听不出内心的波动。

“我们这是去哪儿?”

“我家。”他说,“我领你去看看我的家。”

我微微抬头,看着眼前的椅背,突然无所适从。他说到“家”这个字时,语调中有奇异的温暖味道。

“来”。他的右手在我眼前摊开。我望着那只手,又抬眼看看他,犹豫着。他淡淡地笑了下,然后一

把抓起我的左手。

走出车子,面前是一栋有些陈旧的高层住宅。电梯停在十八楼,蒋文生牵着我的手走进去。

“这是我小时候的家,和我爸妈的家。”蒋文生打开客厅的灯,顺手从鞋柜中扔给我一双拖鞋。“我

爸爸是祖父眼中最没出息的儿子,穷得出乎所有外人的意料。”

蒋文生脱下外套,挂好。动作熟稔地走到开放式的厨台前,取出咖啡机。

我静静地打量着房间的摆设。一切都是井然有致的家的模样。平心而论,这样的房子,在如今的年头

当然并不出色。但是如果早在十几二十年前,能住上这样的房子,无论如何也不能算作“穷人”。我

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那套上好的红木家具,冰冷的触感,却无一丝灰尘。当然,如果这房子的主人是

升温集团的继承人,这样也许算作落魄吧。

“我的爸妈很恩爱。”蒋文生穿着一件黑色的羊绒背心,套在浅纹的白色衬衫上,整个人都看起来干

净且健康。我呆了呆,接过他递来的咖啡。

“他们是自由恋爱。祖父当时不同意。”他递来糖罐,“要糖吗?”

我摇头,看着他。

“娶了我妈,是我爸这辈子做过的最勇敢的事。”他带着微笑说,仿佛为他的父亲骄傲。他的言谈举

止都不同于往日,这让我不安,唯有那不经意间又扬起的下巴,让我找到了些许的踏实感。

我捧着温热的咖啡杯,双腿并拢地坐着。内心的忐忑随时提醒着我:我其实是取保候审的犯人。

蒋文生随口地说着一些他小时候的事。比如那挂在落地窗前已经有些泛旧的深蓝色窗帘,比如挂在墙

上那幅幼稚的儿童画……

我突然发现我们之间唯一的共同点,我们都被自己的父母疼爱着,并且同样深深地怀念着他们。我注

意到他的称呼,他更喜欢用“我爸我妈”,而非“我父亲我母亲”。他却称他的爷爷为“祖父”。

“后来,我妈到底去世了……我爸也跟着去了。很长的时间里,我都觉得他是那么自私。”他停下,

随手玩着杯子。咖啡已经凉了。“后来,我慢慢理解他了。然后我就总想着,以后我一定要娶一个和

我妈一样的女人……”他突然看我。

我牵强地笑笑,“我不是女人。”

他也笑了。“我知道你不是女人。”

我感到无比的窘迫。慌乱地搓手,然后忍不住站起来。“你什么意思?带我来这干什么?”

“你坐下。”

“我不坐!”

他依旧平静地看着我,让我更觉无所遁形。我亦察觉到自己的行为太过激动。或者是因为未知和不安

,我僵硬地梗着脖子站在那里。

“你很怕我吗?”他看着我。

我咬住嘴唇。怕或不怕,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此刻的我很难堪。我知道他已经知道后来发生的事。

我在医院对他说过了甜言蜜语,然后转头和谭流闹得人尽皆知。我收了他蒋家人送来的钱,然后就丢

开了在医院伤重的他……

我无数次地设想过他和我再次见面的情形。他或许暴怒地狠狠折磨我,或者干脆再不理我,完全将我

踢出他的生命。无论是哪一种,我都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绝对不该是此时的这番情景!他

怎么可以这样云淡风轻地把我带到他和父母生活过的地方,然后若无其事地说着他小时候的事情?

如果你插了一个人一刀,你恐怕宁愿那个人疯狂地反扑过来,也不会希望他平静地将刀从身体里取出

来,然后若无其事地问你:今天晚饭吃什么?

“小花?”他轻声地叫着。

一只手被他拉住,我条件反射般地甩开。声调无法自抑地抬高:“你到底想干什么!”

蒋文生的大眼看着我,“你再喊一句。”

我低声,“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先坐下。”

于是我坐下。

他说,“你看,我误会过你一次,然后对你做了很不好的事情。现在呢,你报复回来了。我们算扯平

了好不好?”

我无法置信地看着蒋文生。

他说,“养伤这段时间发生很多事。你让我觉得很……”他停顿,继续说,“我也了解了很多你过去

的事情。我不是一直都像今天这么平静的……但是我认真地考虑了很多次,我……”

蒋文生低声说,“不管怎样,我还是想要你。”

我再无法思考。不,其实是我努力地思考,却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思考什么。

他久久地看着我,我久久地看着他发呆。

“你在想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我吞了口吐沫,“你想听实话?”

他皱眉,“说。”

“我觉得我不认识你。或者你根本就不是蒋文生。”

他转头,吸气,吐气,猛地站起来捏住我的脖子用力晃,“我在努力跟你沟通,你怎么就这么不识好

歹?”

我抓住他的手腕,如同如释重负,“对,这个才是你。”

蒋文生张了张嘴,从牙齿缝中挤出两个字,“妈的!”居然说脏话。

我望着他的脸,忍不住用手指捅了捅。“酒窝呢?”

他毫无笑意地做出一个笑的表情,脸上马上就出现了两个迷人的凹陷。我又捅了捅,“位置也对。”

他的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颓丧和无奈。我却莫名地开心起来。

“我说的话,你听进去了吗?”他捏着我肩膀的手微微用力。

“嗯。”我看着他的胸前,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平坦了许多,果真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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