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劫——冤魂甲
冤魂甲  发于:2013年0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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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匀寒道:未曾想,本君等了三千五百年的劫数,竟是一场凤凰劫

秦广王道:匀寒,万把年的交情我劝你一句,情之一字,沾上了,就容不得你全身而退!

阎君道:匀寒,到时候你若后悔了,便来本殿的冥界饮上一杯酒,保管叫你寒彻入骨

典罹道:是我错,竟然当了真

匀寒道:你说得对,本君果然悔了

酒仙道:这世上最好的酒,能催人泪,能断人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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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关键字:主角:匀寒典罹 ┃ 配角:酒仙敖斥 秦广王太勉 ┃ 其它:仙

第一章:所谓初遇

蟠桃盛宴。

太勉举着酒杯独占一席,桃黄色的锦衣重重迤逦于木几边。

“大太子!”远远的唤声近了,青衣玉面的小童踏着彩云而来,恭恭敬敬的做了个辑,“二太子他……”

“又不来了么?”太勉捻着酒杯,似笑非笑的浮起一丝叹息,“闹了三百多年,我也受不住了,你便回去道是我低了头,唤他过来吧。”

青衣小童说了是,欢欢喜喜的去了,没走上两步便被拦住了,慌慌张张的叩拜道:“匀寒帝君。”

匀寒穿着象征着北方天帝的华服锦衣,天青色一眼望着便是重重叠叠的,隐约变化起来,模糊的让人觉得突兀的冷。小童打了个寒战,忙低下头只盯着自个儿的袖口。

“自个儿办事去吧,挡着本君做什么。”

清越冷冽的音色,不咸不淡的响起。

这下更冷了。小童缩了缩脖子,飞快的走了。

太勉抚桌大笑道:“叔叔,这下可好了,你果然是极北之地呆的久了,连寒气都一丝不差的带回来,只可惜了这一张俊脸……”

匀寒“哼”了一声,狭长的双眼又眯了一眯,挑着眼角瞥了一眼太勉,冷笑道:“多年不见,你越来越不长进了啊,听说这些日子西方佛祖又要请天帝去极乐世界论佛法了,依我看,不如叫你去……”

“别别别,侄儿知错了。”太勉打着哈哈避了这句话,却也不敢再开玩笑,只乖乖地让了个位由匀寒坐下,又道:“不知叔叔的五衰之劫到是未到?”

匀寒抬手取了一杯琼浆,淡淡道:“不曾。”

太勉脸上的担忧深了一分,匀寒只是喝酒,一杯下肚,丝丝酸甜在嘴里萦绕,却也苦涩的沉入胃中。匀寒停了杯,道:“不过是天人五衰,过不去也罢,便是魂飞魄散了也好,本君活的……也厌了。”

太勉动了动嘴,却也什么都没说,不着痕迹的又换了个话题道:“南方天帝与东方天帝,此次怕也是不来了吧。”

“哼,韵音和谦木也是好脾气,只是不往来,若换做是本君,辛苦孕育的灵孩被打的魂飞魄散,本君管他有意无意,先将他打得魂飞魄散再说。”

太勉勉强扯出了一个苦笑,正巧那边远远的来了一群人,皆穿着偏红偏紫的衣着,华光缭乱,为首的那个却是一袭纯红的的锦衣,偏偏衣上却无一丝绣纹,只是红的夺人耳目,有一番张扬的尊贵韵味。

匀寒的神色动了动,似乎是疑惑的瞥了那边一眼,道:“那是……景霄凤君?何时这般的张扬尊贵了?”

太勉哈哈一笑,道:“这可是叔叔的不是了,那景霄凤君未过天人之劫,此下的已是换了任的凤君,唤作典罹,俊美无双却冷冷清清的,跟叔叔有些相似了。”

匀寒恩了一声,又抬眼看了越走越近的人心道果然是俊美无双的凤凰,只是这般模样,唔……有些眼熟。

“叔叔不必看了。”太勉眉眼弯弯,道,“那典罹便是我的亲舅,我母后的嫡亲长弟,怎的,是不是跟我有些相像。”

匀寒举着那琼浆,只抿一口,却不再接话。

天帝宫。

“陛下。”层层峦峦的红密密匝匝的织起,却再无别的杂色,耀目的让人眩晕,如同注视着一团烈火,而拢在烈火之中的双手及脸庞却极为白皙,惊艳到不详。他轻唤一声,勾了勾唇角便做笑过,只道:“今次唤典罹,想必是急事吧。”

天帝点了点头,眉目溢上了淡淡的忧虑,道:“近日里来下界出了些事,守护皇后的那只金凤竟被龙所吞噬,以至那女子竟染了帝王之气,登基为帝。这世间阴阳调和,此举有违天地之定数,想必你是知晓了吧。”

典罹淡淡的点了头,也不言语,神色莫测。

天帝又道:“此次朕便遣你下界一趟,去收了那妖龙。再唤一人与你同去,可好?”

典罹的神色终于一动,似乎是想了许久,额首道:“也好,那便请匀寒帝君同去,不知天帝可允?”

天帝不及开口,一旁的天后倒是笑道:“这又有什么不可的,姐姐便是允了,你且回去收拾收拾,待我去知会帝君。”

典罹款款的笑了,道:“是。”便转身走了。

天帝望着天后,迟疑道:“你……”

天后道:“此番你便休管了,匀寒这终究也是个刺,现待我们为你悬了,你也好放心。”

天帝顿了顿,终不再言语。

第二章:所谓涅盘

匀寒立在南天门前,只一望那重重云帘之下,便是一皱眉。

典罹立于一旁,见了他的神色,道:“帝君看起来不大开心,倒是典罹劳烦帝君了。”

匀寒只冷冷一哼,道:“怎么敢当,本君还没那么大的面子,敢拂了凤君的意。”

典罹竟是眉眼弯弯的笑开了,眼角眉梢带着丝焰色,红彤彤的惹人眼,饶是匀寒这般心性,也是不由滞了一弹指。

典罹不紧不慢的拂了拂衣袖,先了匀寒一步迈出南天门,道:“典罹本也不想劳烦帝君,可为了帝君着想,典罹便想带着帝君下凡一趟,却学学那凡间的道理。”

匀寒转头望他,流光溢彩的眸子渐渐沉淀出冷漠的讽色,到:“哦?那你便说说看,本君要学个什么道理。”

典罹侧着脸,白玉般的面颊带着生动的笑意,道:“‘狡兔死走狗亨’,‘身塌岂容他人安睡’,这个理,还请帝君牢记了才好。”

匀寒道:“好,这个理,本君记下了。待到了下界,还请凤君指点指点。”

典罹分明看见匀寒的唇角扯了扯,却也分明的察觉了幽冷的极北之气,不由想起了少桀对匀寒这个叔叔的评价。

那日他被少桀拉去喝酒,就听得少桀抱怨着太勉,怨着怨着就听他道:“北方天帝那冻死人的性子,哪还像只狐狸,谁能想到他的本体!也就大哥能同他交谈,我却不敢,吓也得吓死。”

此后又讲了什么典罹也记不大得了,未有这句清晰得很,现下想来竟不免让人发笑。

匀寒眯眼看了典罹一会儿,似乎在追究他为何莫名的发笑,可看又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便踱着步子径自出了南天门,往下界去了。

典罹依旧立着,看着南天门外的云卷云舒,好一会方才跟上,莫名的让人惆怅。

匀寒早已立在凡间的皇宫之上,隐去了那天青色的华衣长袖,连精致的容颜都迷雾一半似见未见。

典罹道:“帝君好雅兴,立如此之高地,可见着美人?”

匀寒道:“庸脂俗粉,连凤君也比不上,依本君看,凤君不妨敛下华光,近了那女皇身侧,也好早日抓出妖龙。”

典罹大笑道:“庸脂俗粉怎比得上我的美貌,连帝君都如此说了,那小仙又怎么敢掩去华光,一并落成那般庸俗。”

匀寒挑眼望他,典罹不动声色,又缓缓加上一句,神态甚悦:“不过即使没了华光,我同样也是最美的。”

匀寒默然,突地想起千百万年前玉帝的一句话,那时玉帝正分外讨好着凤凰族的美人,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便是“羽禽总是爱美异常的,自然要顺着美去讨好才是”。

脚下的琉璃瓦金的刺眼,匀寒伸手,五指轻轻往下一按,顿时天昏地暗,响起一声高昂的巨吼,乌青色的巨龙翻滚着升入半空。

典罹道:“尔等妖龙,罔视天规作乱人间,罪孽深重,尔可知罪!”

匀寒道:“啰嗦什么,先抽了这畜生的龙筋再说。”

典罹道:“帝君难道不觉得,这么一喊,特别的潇洒正义么?”

匀寒不语,冷哼一声,一甩袖,那乌青色的巨龙瞬间消失,只留下一个圆滚滚的肉团,抬着爪子捂住眼睛道:“别……别抓我,我的肉一点也不好吃……”

典罹皱着眉头看着那现出本体的妖龙,登时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潇洒不起来、正义不起来了。

典罹道:“你……便是你吞噬了金凤?你可撑着了?”

那妖龙放下爪子,瞪着水灵灵的眼睛天真地道:“烤小鸟么?可好吃啦,可是吃了我就被关在这里了,都没法子出去,两位上仙是来救我出去的么?”

匀寒叹气道:“本君大致料着了,怕是那只金凤碰上了涅盘,却被他误撞上了。”

典罹张了张口,还未说话,突地脸色一变,衣袂上蓦地闪过火光,竟兀自向上蔓延开来,幽暗的火舌眨眼就染上长发,吞没了白玉般的面颊。

冲天的九幽离火扎眼烧毁了禁制,下方的宫城之中已有女官开始尖叫。

典罹的发丝在火光中焚烧殆尽,转眼化作漫天华羽,巨大的火凤浴火而起。

妖龙道:“仙君!仙君!仙君也变成烤小鸟啦!”

匀寒道:“……闭嘴!”

第三章:所谓失忆

匀寒怒气冲冲的迈进天帝宫里,一甩袖,冷哼一声,一个圆滚滚的肉团飞了出来,一头砸在金殿的盘龙身上。

天帝自宝座上走下来,笑道:“这又是发的什么脾气,说来朕听听。”

匀寒又是一声冷哼,天青色的云锦重重的拢住的腰身侧开,露出身后的一个红衣小童来。红衣小童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粉雕玉琢的煞是可爱。

天帝脸色一变,与天后对视一眼,惊呼道:“典罹!”

天后几步赶过来,细细端详,倒抽了一口冷气,道:“典罹这是……这竟是涅盘了么!可不是还不到涅盘的时候么,怎么就……就提前了?典罹,我是你姐姐,可还记得我?”

典罹拽紧了手中天青色的衣角,又向匀寒身后缩了缩,那圆滚滚的一团呜咽了一声,又滚回来,一头扎进典罹的怀里。

“这……这是何物?”天后上前小半步,半蹲下来,“来,典罹,给姐姐。”

典罹抱紧手中的肉团,又往匀寒身后闪去。

匀寒道:“这便是你们要本君收拿的妖龙!……他还要跟着本君多久。”

天后道:“凤凰族十世一涅盘,涅盘之后望见的第一人,自然也就是最亲近之人,这本是习性。以往典罹涅盘时我总在身侧,这次实属意外,还请帝君包含,待到过一段时日,也就能思起前昔了。”

玉帝道:“妖……妖龙?!匀寒,你莫不是随手拾了一只小妖捉弄朕吧!”

匀寒黑着脸,转头大步离开天帝宫,典罹抱着妖龙紧紧跟着,小跑着看起来颇有些吃力。

匀寒一路驾云回了极寒的极北之地,早有青衣的侍童准备好了衣冠立在渠安宫门口,低头叩拜,口中道:“恭迎帝君。”

匀寒止了步子,典罹也一同停下,仰头看他,既不言语也不撒娇,安静乖巧的讨人喜欢。

渠安宫里突地步出一个白衣服的美人来,狭长的媚眼一转,笑道:“我道族里那些个美人怎么不讨你喜欢,原来你好的竟是这一口了,倒叫我好生惊诧啊匀寒。”

匀寒见了她,依旧是没什么表情,道:“你可管好自己的嘴,念在你与本君同族的份上本君不通你计较,这位可是凤君,他若恼了,别说你只是渠安宫的管事,哪怕你是天帝宫的,也照旧没什么好果子吃。”

狐狸美人一边笑着应了,一边走过去招呼典罹道:“凤君是过来小住的么?帝君可还真没带人回过这渠安宫,我姓胡,下界都唤我兮娘,凤君若是有事,也只管这么叫唤。哎……凤君手里的,让我来抱着吧。”

典罹礼貌的将妖龙递过去,却仍紧抓着匀寒的衣袖不放。

典罹道:“你且随侍童去看看屋子罢,这是本君的仙宫,本君还能跑了不成。”

典罹似乎是想了想,乖巧的点了点头,和青衣侍童往里头去了。

胡兮娘道:“这又是怎么回事,一只凤凰竟会来这儿极寒的地界儿呆着,真是笑话。”

匀寒道:“天后道他是涅盘重生,又恰巧被本君撞上了,便由他跟着本君,直到他恢复为止。”

胡兮娘嗤笑道:“我可不信你轻易的就这么信了,炽荧那个女人满脑子的诡计,她的弟弟能好到哪里去,你可得小心着了。”

匀寒抬眼看了看那个红色的身影,黑沉沉的眸子里依旧什么也没有:“本君料得的,且看他能如何。”

******

凤君似乎真的失忆了,谁也认不得,只安静的坐在渠安宫的假山边,与那只妖龙说话,然后不时抬头望一望坐在窗边看书的匀寒。

匀寒曾用术法听过他们的谈话。

典罹道:“你叫什么名字?”

妖龙抱着脑袋想了一想,道:“我叫敖斥。”

典罹道:“你也姓敖么?”

敖斥鼓着腮似乎是在笑,笑了一阵道:“有哪条龙不姓敖?你给我找一条出来。你有叫什么?”

典罹的脸上浮现出一层迷惘来,他伸手托住下巴,像一个绢布做的木偶般精致:“他们说我是凤君,叫我典罹。”

就像是两个孩童一般。

匀寒自书中抬起头来,望过去一眼,正巧对上典罹的一眼,黑里偏着些琉红的色泽,什么含义也没有。

匀寒淡漠的拂了拂衣袖,复又低下头去。

如此便是百年,不过一弹指,连落花也不曾变,洒洒洋洋的跌落在重叠的红衣之上,纯粹的刺眼。

匀寒伸袖拂去衣襟上的飞花,抬头习惯性的往外看去,却意外的没有看到那一袭红衣。

匀寒微微愣了一愣,唤道:“来人。”

青衣小童推门进来,恭恭敬敬道:“帝君有何吩咐?”

匀寒道:“凤君去了哪里?”

青衣小童笑了笑,伸手指了指上方,道:“凤君贪凉,正卧在屋顶的琉璃瓦上呢。”

匀寒“哦”了一声,摆摆手示意他下去罢。

青衣小童应了,又悄悄补上一句,不知何处而来的年轻龙君,跟着大太子踏进了这极寒之地,一会就该到了。

匀寒终于搁下了手中的书,修长的手指敲了敲玉脂似地桌面,道:“若是到了,直接便带进这里来吧。”

第四章:所谓恢复

太勉负着手缓缓行走在精致大方的院子里,层层叠叠的华美锦衣上压着一枚古朴的青玉,上头勉强看的出是个“桀”字。

敖曲不紧不慢的跟着他走着,看似单调的白衫上掠过一层磷光。

走了一会,便听他道:“许久不来了,匀寒这儿变了个模样。”

太勉听了这句,回过头笑道:“许久?怕是有一万多年了罢,再不来,怕是叔叔也要忘了你这么一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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