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上车还是先买票——公子乐
公子乐  发于:2013年0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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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了第二天没课,要不以李一腰的情况,必定是无法坐在画室一天的。

在同居的前几个月里,两个人几乎晚晚上演全武行,来一场谁上谁下的决战。当然,李一没赢过,总被鲁子期或用武力、或用智谋、或用手铐摘取胜利果实。时日久了,李一也就习惯了,反正怎么也胜不了自家男人,干脆躺下享受就好,那累身累心的活计就让鲁子期去干吧。

现在李一躺在这张和鲁子期一起睡了多年的大床上,似乎闻见了往日里遗留下满是情欲的味道。

如今想来只觉可笑,我那么美好的青春,竟不曾与一个女人发生关系,只与你一起消耗在此,说风流,究竟谁是风流?

18.We are in love

明天鲁子期就要来了,那封存三年的戒指也该拿出来了。

这闪烁在十九岁照片上的戒指,也一样闪烁于鲁子期和李一为时三年琴瑟和鸣的美好日子里。戒指是一对,鲁子期和李一一同买的,两个人匆忙奔波了一个暑假,一个做家教,一个做助教,两个人赚了七千多块,给爸妈买了东西后,还剩下的不到五千块,统统拿去买了戒指。

“这对对戒,我要两个男款。”

当鲁子期指着柜台里的白金对戒说出这话时,李一看着售货小姐吃惊的表情,不厚道的笑了。伸出手去给售货小姐,笑道:“要我这个尺寸的。”

饶是售货小姐训练有素,却也变了颜色,眼里略有些不屑,稍有些鄙夷,开单时难免的说了几句不大惹人爱听的话。

鲁子期笑着去交款,临去时还亲昵的揉揉李一的头。“在这儿等我。”

瞧着那售货小姐越发鄙夷的眼神,李一淡淡一笑,衬着他的清秀眉眼,颇有些云淡风轻的味道。“你……瞧不起我们?”

“啊?没有没有……”售货小姐对于这样直白的提问,有些慌乱。

李一低下头,半抬眸,微敛眉,似沉思又似委屈,咬着唇似难开口。

在远方观望的鲁子期在回家后总结说:“你当时那德行就跟我是强奸犯似的。”说完见李一扁着嘴看他,忽然大悟,本来第一回就是用强的,他还记仇儿呢……赶紧不再提这事儿,转身看书去了。

“客人?请问需要我帮您报警么?”

李一现在想起售货小姐的话都觉得她绝对是个神,就那脑补能力放在时下流行的耽美圈里,肯定是个不错的能手。不过放在那时的他面前,就是小弱鸡一个,恨都恨死了,哪还会去欣赏人家的能力?

“你结婚了么?”李一说话时刻意压低了声音。

“没有。”

“有男朋友么?”李一脸红了。

“呃,先生这是我的……我的私事……”售货小姐也脸红了。

李一一乐,就要去拉售货小姐的手,售货小姐赶紧把手收回去,红着脸不说话。李一见鲁子期回来了,便也不再去抓那售货小姐的手,低着头等鲁子期把单子给售货小姐,拿过戒指后才抬起头,仍是一脸委屈。

售货小姐许是母爱泛滥,许是为美色所诱,又冲着李一喊了一遍先生,想来是想接着问他需不需要报警。

李一没给她那机会,拎着装戒指的小口袋儿就冲售货小姐说:“姐姐,你瞧我家男人都给我买戒指了,我真不能跟你在一起,对不起!”说话时那声音大的旁边几个专柜都听见了,引得所有的售货员都支愣着耳朵听着,生怕落了一点儿热闹。那售货小姐刚要辩解,李一又道:“姐姐,我不喜欢比我大的。真的对不起了。”说完拉着鲁子期就往外跑,速度堪比小兔子。

鲁子期觉得李一这次做得不对,而且欠极了,很有可能已经伤害到了那位售货小姐,可他依旧什么都没有说。他喜欢打压李一,但那只是他和李一两个人的时候,当李一对付外人的时候,他向来都是纵着他胡来的。

鲁子期从小就知道,给李一好脸儿没用!要想攻下李一这小城池,就得变着法儿的打压他,从思想上、从身体上、从各方各面打压他,这才能攻了他的城,掠了他的宝地。事实上,鲁子期也一直是这样做得。

当然,光打压是不够的,打完了还得给甜枣儿吃,要不鲁子期干嘛总是要说肉麻的话给李一听呢?说完甜言蜜语,还得会起拳头去替李一打压别人,打压就算了,还得纵着宠着当成宝贝似的哄着。

替李一打架,鲁子期从没二话,赔钱处分也都没二话过。谁让咱没理呀!

有人问过鲁子期:“你不能管管李一么?别老这么惯着他,让他四处欠招儿!”

鲁子期嘿嘿一笑,特憨厚地说:“他不听我的。”

李一听后没说话,只在回家后啧啧称奇,骂道:“你丫装什么孙子呀!装的跟我成天欺负你似的!你跟我打架打得还少呀!”

“你可不欺负我!我打你从来舍不得下狠手儿!”鲁子期挺委屈。

“你他娘的还想跟老子下狠手?鲁子期,我今儿不抽你我不姓李!”李一的小宇宙瞬间爆发了。

鲁子期不紧不慢地掏出手铐,趁着李一和他上演单打独斗之际,瞧准势头顺手一扣,啪嗒两声儿就铐住了李一。“你要是不想姓李了,你要姓鲁。过去嫁过来的媳妇儿也都是要随夫姓的。”

事后李一好奇地问鲁子期:“你为什么那么惯着我呀?”

“我疼你呗!”鲁子期漫不经心地答他。

“放屁,说实话!你丫要真疼我能老跟我打架?你也就是在外边儿装装蒜!瞒不了老子!”

鲁子期笑着把还带着手铐的李一往怀里揽揽,低声道:“宝贝儿,我是真心疼你。你说我这在家就老跟你打架了,这出去再管着你不许你祸害别人,你这股子邪火儿没地儿出怎么办呀?那不是该憋坏了?”与其让你在家祸害我,不如让你出去祸害别人。这最后一点儿阴暗的小想法,鲁子期没敢跟李一说。

“那你不祸害我不就得了么?你不祸害我,我也不祸害别人,这样儿多好!”李一也不傻,接话接的倍儿快。

“那不成,我就爱看你牙尖嘴利的出去犯欠,特真实,特好玩儿!”鲁子期捏着李一的脸扯了扯,扯得李一直咧嘴。

李一生气了,在鲁子期怀里乱撞,边撞边叫:“特好玩儿!特好玩儿!原来老子在你眼里就是个玩意儿!”

鲁子期听了赶紧抱紧了李一,低声笑道:“你不是玩意儿。你只是我的李一,没有任何词可以替代。”

李一看着十九岁的照片,幽幽叹气,子期,如今我依旧是你的李一,而你成了谁的鲁子期?

19.Am wandering in my dream

十九岁的照片上只有李一一个人。

照片上,他穿着宽大的格子衬衫,绷着一杯热牛奶站在窗前,整张脸都隐藏在热气之后微觉模糊。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躲藏在略长的衣袖后,犹如浔阳江头的琵琶女一般,半遮半掩。

他记得那是个秋天,这个城市的秋天总是秋老虎当道,难得会有连绵的雨天。那一年却足足连绵五天,秋雨过后便入寒。他记着当时自己捧着那杯热牛奶站在窗前是在想什么事情,如今想什么已记不起来了,却似乎还记着鲁子期递来的那杯牛奶的温度,微微有些烫手,在那个阴雨天,暖和了身子也暖了心。

还记着鲁子期用手机为他拍了照片后笑他悲春伤秋,自己也笑鲁子期十二岁时曾伤过春。鲁子期却笑道:“我那是怀春!”

“还怀春?还闹猫呢!发情就说发情!”李一笑着喝牛奶。

鲁子期也笑,过来搂住李一,道:“那我现在发给你看。”

十九岁照片下,鲁子期写着:爱你的本性及其意志。

那年鲁子期给他戴上戒指时,他们第一次谈及结婚,如今回忆起来,似乎也是唯一一次。

鲁子期把笑着把戒指套在李一怀里,兴奋地笑着说:“我用戒指套住你了。”李一笑他这模样就像个第一次谈恋爱的孩子一样,鲁子期沉下脸,对他说:“我就是第一次谈恋爱。”李一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以后……子期,以后我不会找……”意识到自己错了的李一说话有点儿打磕巴。

鲁子期笑着攥住李一的手,低声说:“李一,记住没有以后,不用跟我保证。放心,我会督促你的。”如果没有最后一句话,李一绝对会感动的,哪怕就感动一小会儿也会,可现在他不会了。

现在的李一只会窝在鲁子期怀里,恨恨地说:“总有一天老子要砸了民政局。”

“为什么?”鲁子期习惯性地把李一往怀里带。

“因为他们不让咱结婚!”李一有点儿委屈的抬起脸看着鲁子期。

鲁子期笑着捏他的鼻子:“没事,我去努力当人大代表。”

李一认真的考虑鲁子期的提议,觉得不太可行,便道:“等你当上人大代表,咱们少说都得三四十了,结不结婚都没意义了。”

“那就等到二十五岁吧,你二十五岁生日时,咱们去法国结婚。”鲁子期也开始认真考虑起这件事。

那时候李一笑着要拉钩,拉了钩,变了卦。

如今他已经二十五岁了,鲁子期却和别人结婚了。还记着要去法国的,也只有李一一个人了。

五年前他和鲁子期一起看奋斗,看到陆涛和夏琳开玩笑说要炸民政局的时候,他会偎在鲁子期怀里哈哈大笑,因为想起了前不久曾说过类似的话。

去年夏天电视台重播奋斗,李一抱着包苹果片窝在沙发上看,忽然觉得苹果片有些发咸,努力眨眨眼睛,关了电视,发誓再不看此剧。

砸不砸民政局已经不重要了,喝不喝牛奶也都不重要了,他最最重要的鲁子期不见了。

李一想即使没有依依妈妈,他和鲁子期想来也是不能长久吧?朋友虽不曾鄙视反对,并不代表家人不会反对,更难免会遭到旁人的鄙视。迫于这些压力,他们想来是会放弃的吧?他不想让妈妈伤心,更不想让鲁子期因为自己无法为人师表。

只是那时他们根本不在乎,陷在甜蜜中渴望一个天长地久。他们甚至从未想过分手,更别提去想他们终会分别,会与别人结婚成家。他们一厢情愿地相信着,他们会在二十五岁的时候一起去法国结婚。

从此再不分离。

20.I do not condemn you

其实并不是所有人都接受他们的。比如李一在戴上那戒指走在学校里,算是无声地向全学校认识他们的人,宣布了他与鲁子期的关系之后,他曾被人羞辱了,而鲁子期是否也遭遇过这样的事情,李一不得而知。

那日羞辱李一的统共只有两个人,两个李一都很熟悉的人。

一个是昔日情敌,一个是昔日情人,俱是美女,偏都有着毒牙利齿。

率先发难的是昔日情敌,也是与他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系系花,骂了什么李一自不会仍用心记下来,无非是些死变态贱人之类的,没什么新意。而他那颇为知性的昔日情人,亦未推陈出新,骂出点儿新意来,令李一略有些失望。

这事若搁在现在,李一必是一笑置之,懒得与她们争论。只是在那年少轻狂的年纪,李一竟险些与她们动起手来。

在李一的巴掌即将打到昔日情敌脸上时,那系花忽然捧起脸惊叫:“鲁子期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么没风度的人!”

李一其实特想告诉这姑娘,老子从来不知道风度为何物,然后痛痛快快的抽丫俩大嘴巴完事儿。不过他忍住了,挺潇洒地往身后白墙上一靠,说:“你问我我问谁呀?你知道为什么么?”别说那模样儿还真是挺帅的,但如果他当时知道衣服上会蹭上墙灰,绝对不会往上靠。到现在了,他还都记着那天晚上回家以后,鲁子期靠在门边儿一边儿呲得他不珍惜自己的劳动成果,一边儿让他洗衣服的臭德行。

“因为你贱!”温婉可人的美术学系花如是说。

李一乐了,问她:“你不贱啊?口口声声说是子期的知音,你丫知个毛呀?你连这都不知道,还他妈知音呢!知个屁!”系花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像是方才用的调色板打翻在了脸上,五颜六色端的有趣。

李一暗笑,又将矛头转向昔日情人,具体说了什么李一不太记得了,只记得是段颇为琼瑶式的深情告白,将心理学系花感动的泪流满面,竟是抱着李一,要他一定要幸福。并与李一联合统一战线,向李一他们系花抛出了致命一击:“你也不好好儿想想,人鲁子期为什么喜欢李一都不喜欢你?人宁肯喜欢一大老爷们,都看不上你,你还有脸出来得瑟?我要是你早死去了!”

李一很感动也很头疼,他特想拉着美丽的心理学系花,大喊着告诉她:“老子一点儿都不比这妞儿差!”

美术学系花傻眼了!

她长期与画板打交道的主儿,本来就不善言辞,要不干嘛拉着心理学系花一起来?自己个儿料理了李一不就结了?此刻,她遭同盟背叛、倒戈相向,本已失了气势,再被那伶牙俐齿的心理学系花一通抢白,顿时哑口无言,木讷地张了几回嘴,却始终是什么都没说出来,最后哭着跑了。

李一对于帮他平息了这场风波的昔日情人很是感谢,请她吃了饭,来来回回几番回请之后,竟渐成好友。

用李一的话说:“怎么地?老子哥们是系花!老子爷们是校草!羡慕吧!”

他的系花哥们曾经对他说过这样一句话:“若是爱得深了,分手后必为仇人;若是爱得不深,分手后互为路人;唯有你我这种不曾爱过,才会成为朋友。”

李一现在很想问问她,自己和鲁子期究竟算什么?爱?还是不爱?

怎么不曾变作仇人也不曾成为路人,既未做朋友也不曾为陌路,只徒留了想念与不舍而已。

他在鲁子期刚刚结婚时,曾拨了个跨越几大洲的国际长途给正在周游世界的系花哥们,以寻求专业心理师的安慰。

孰料那美女听了他的陈述后,竟拖着极慵懒的调子说:“你丫闲的没事打国际长途逗我玩儿呀!”

李一一听这话赶紧表明清白,一通解释,才让系花哥们信了他的话。

“恩,那丫肯定比你伤心多了!没事儿,还是咱赢了!”李一觉着系花说这话时,如果在他身边肯定会特爷们儿的拍拍他肩膀。

“你这话什么意思?”李一有点儿犯愣,没反应过来人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姑娘咯咯一笑,说:“李一,我一直觉你挺聪明的,没想你丫那么傻!放心吧,鲁子期比你想象的爱你,他现在肯定比你还伤心。”

李一摸摸二十岁的照片,点一根烟,苦笑着骂了一句:“操!”

21.Sunny days are flies(Ⅰ)

二十岁那年,李一和鲁子期吵过一回架。那是他们吵得最厉害的一回,也是他们在一起以后,唯一一次吵架,平日里鲁子期都让着李一。

李一看着二十岁照片上的碧海蓝天,眼睛有点儿发涩。

他和鲁子期两个人赤脚站在沙滩上,穿着白背心花裤衩,一看就知道是在海南呢。两个人的左手都向前伸着,笑着跟给他们拍照的朋友展示他们的对戒。朋友笑着记录下这一幕,回来后特意打印好了送过来给他们。

朋友对这照片喜欢极了,私认为是他拍过的最好的作品。李一问他好在哪儿,他却只能答出两个字。“很美!”

李一得意地笑:“那是!我和我们家子期多帅呀!”

朋友摇摇头:“不是的,不是人的原因,是感觉。”

“你丫就装吧!这套也就骗骗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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