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债 上——飘然而过
飘然而过  发于:2012年0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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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团恍然大悟,原来他是指那晚自己裸身色诱他。虽然的确是自己错在先,可经历过昨晚的事后,他现在再听这话心里马上不乐意了,心道我就是有心来消遣你最后不还被你占了上风?昨晚还真痛死我了,要不是你个没用的家伙被野兔精近了身,我用得着费这么大代价帮你驱邪么?到头来,你倒像没事人般一觉醒来只顾着曲蘅长曲蘅短,竟然还到头来指责我消遣你。

他心里有气嘴上自然也不客气,顶嘴道:“我就消遣你怎样?单消遣你还嫌不够,改明儿我去消遣你心头尖上的曲蘅!”

“你敢!”

“你以为我不敢?”少年怒极反笑,引来路人侧目他也不在意,依旧一字一句道,“你以为曲蘅是怎么受伤的?那是为了救被肥遗掳走的你他耗尽了全力,才抵不住云铮子的那重重一击,要不然以他的修行怎可能打不过一破老头?”

“什么?是师傅打伤了曲蘅?不可能……”

“别这么早下定论,好戏还在后头呢——”毛团故意拉长尾音,眼里早没了笑意,“你当真以为那肥遗是来捉我的?呵呵,你就没怀疑过我与肥遗本是旧识,共同演了场戏给你们看么?”

面对脸色发青的曲直,毛团毫不惧怕,相反神情愈发漫不经心:“你问我目的?呵,事到如今我就告诉你好了。所谓目的就是——闲得无聊专门来消遣你和你哥的!”

第十四章

面对脸色发青的曲直,毛团毫不惧怕,相反神情愈发漫不经心:“你问我目的?呵,事到如今我就告诉你好了。所谓目的就是——闲得无聊专门来消遣你和你哥的!”

“你!”

毛团感觉衣领被一下子揪住,脚跟被带着离地,扼得有些透不过气来:“从刚见面那时起你就算计我?包括你被那老者、狼狗追捕……”

“你怎么不问我那天是不是存心落在你身上的?”

少年咧开嘴笑,未脱去稚气的脸看上去天真无邪极了:“如果我说是又怎样?呃——”

“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曲直手上用劲,表情也跟着渐渐狰狞了起来,“如果那天在后山的不是我而是曲蘅,你还会让那老头对付曲蘅么?”

对付?原来你以为那老不死的也是和我一伙儿的么?似乎中途出了些误会……

“你真这么想的话那我也没什么话说了。”

这时候还一心想着保护曲蘅?哼,看来我还真没说错,人家曲蘅是你心头尖上的宝,而我就是那根企图刺痛你宝贝的针是吧?

曲直你个榆木脑子!

你怎么不想想凭我一己之力如何对付得了曲蘅?单与他一人抗衡就够呛,身边还有梧桦、鸾鸟他们,我才不会脑袋一热挑这时候去找他们麻烦呢。

如果当时不是被你赶上救了,或许我早被扔进炼丹炉烤上个几天几夜了,也就没了现在纠缠不清的关系。

“嗯?你怎么会……你这样是回不去的。”黎明时分,见曲直折腾了大半夜终于安分了下来,腓腓这才忍痛起身披上长衫去曲蘅屋里取药,却不料跨出门槛刚没走出几步就瞧见院子中远远踏步走来一人,光彩堪与日月之辉比肩。待曲蘅走近看清腓腓此时的狼狈,起先的惊讶过后,语气里带上一层明显的遗憾之意。

“你明明是天上的神兽下凡,怎可贪好肉欲?你可知后果?”

腓腓面容平静道:“我自然清楚。大不了脱了仙籍,重回山涧洞穴呆着即是。”

曲蘅再次诧异地扫了眼前人形的腓腓一眼,刚要追问却突然想起了什么,神情怔了怔,末了摇摇头苦笑道:“罢了。世间情爱之事本就解释不清,看样子你是自愿的,也做好了准备接受惩罚,我一旁人不便多言,只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别让曲直知道你与他人的苟合之事。”曲蘅顿了顿,接着解释道,“我不希望他被情爱之事分心,耽误了修真大计。”

腓腓低头跟着念了一遍,再度抬起头望着曲蘅的眼里满是自嘲:“你放心,他什么都不知道。倒是你,不,是您……呵,您还允许我呆在他身边么?我的利用价值或许还剩一些。”

“我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腓腓回头看了看床榻上的曲直,忽然转了话题:“都走到这里了,不进去看看他?”

好险!如果刚才再晚一步从曲直怀里起身,或是衣衫凌乱,未粗粗消去曲直留在自己身上的味道……必然瞒不过这人那双敏锐的眼睛。

决不能让他知晓昨晚的事!否则只怕自己小命难保。

曲蘅笑笑:“明早我再来看他。倒是你,步履蹒跚、气血不足,一看就是……还没来得及恢复过来。不去清洗一番么?如果你需要药,我可以……”

“不必了。”

腓腓也回了个笑:“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么?我刚回屋里换了套衣服躺下没多久,正欲去茅房解手呢。您看,人有三急,恐怕……呵呵。请。”

曲蘅似乎也有些脸红,也摆了个“请”。到了回廊分叉口,曲蘅没转过身只放缓了步子,忽出声淡淡问了一句:“不知你那位……咳,是人还是妖?”

曲直本就被腓腓之前那态度激得火大,见他如今竟径自一人神游在外,手上用劲又大了几分:“我和曲蘅怎么……嗯?这是什么?”

衣领被不小心扯开了大口子,脖子周围的青紫痕迹落入曲直眼里,他不懂情事以为那是毛团被人打伤留下的瘀块,立时心软放下腓腓,神色迟疑地摸了上去:“还痛么?”

腓腓大窘,“嗖”得跳开一丈远,拉紧领口叫道:“你个道士太不知好歹!就算刚才的事我不跟你计较……”

“你今早早起去做什么了?”曲直打断问道。

“……”

“走,回去我帮你上药。”曲直二话没说抓着腓腓臂膀就欲拉他回道观,腓腓羞极骂骂咧咧忙一把甩开。

“呦,大街上两男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周围旁观人群中有一人喊了一声,人们都纷纷笑了起来。那人随即扒开人墙上前分开腓腓曲直,“这位兄台,我刚才在旁看了半响。见你又是揪衣裳又是伸手羞辱,我能请教一声到底出了什么事么?否则……我就代我朋友出手教训你了。”

“你是……毛团他朋友?”曲直咂舌看着眼前这位穿一身黑色劲装的少年,眉目间与腓腓一般都透着股神气劲,只是右眼上盖了一层黑布稍许破了相,可惜了一副好容貌。曲直疑惑问道,“你确定没认错人?他可不是一般寻常人……”

“你怎么在这里?”腓腓迅速截了曲直的话头,眼神刺了他一下。黑衣少年在两人间来回扫了几眼,眉头一皱,二话没说拖着腓腓跑入附近人烟稀少的胡同,曲直一愣也赶紧跟着去了。

一早从草丛小妖间的低语中了解到曲蘅已自行离去,肥遗以为可以省了每日被梧桦差遣着送茶送饭的苦活儿,正一人高兴着,结果屁股挨炕上还没捂热,就得了传令要他去前屋。有鸾鸟跟着,肥遗不敢不从,说来身上这大大小小的伤也是靠梧桦治好的,冲着这点他心中还是存着一丝感激之情的。

结果……我真是太善良了!

肥遗握拳忍耐住怒气,这家伙嘴里尽没好话,要不是自己打不过他,哪会容他老是言语调戏自己?饶有趣味地看肥遗一会儿脸红一会儿黑了脸,梧桦摇着扇子憋笑招手唤鸾鸟上前:“来,你陪肥遗一起去吧,他最怕寂寞了。”

“谁怕了!”

话音刚落,肥遗就感觉被按倒在地,头上的那只手用力摁着他向上座的梧桦磕了个头。

“记得快去快回哦,小肥遗他怕黑不是?”

混蛋!谁怕黑了!下手也不轻点!这次即便是满腹怨言肥遗却再也不敢轻易吼出声了,心中愤愤将两人翻来覆去腹诽了多遍。起身时鸾鸟状若无意地一瞟害他腿一软,最终只得咽下所有不满,老老实实地跟着那个外表风骚内心闷骚的男人走出梧桦住处。

“这么说来……鸾鸟他人呢?”

“被我瞅准机会给甩脱了!”肥遗一脸得意地笑,“我伤好了还呆那里做什么!正好,梧桦那家伙派我下山买东西,哼,这时候不走更待何时?对了,你怎么换了副皮囊,我记得你天上时可不是长这样的。”

“哦,我一时兴起换了张脸罢了,你认得出不就行了。”腓腓漫不经心地答道。听巷子口脚步声近他使了个眼色,肥遗领会,一齐隐了身等着看来者是何人。

再说曲直一条条胡同找,好不容易寻着一条传来人声的巷子,遥遥望去有两人正站着说话。他心想这次总不会错了吧,便往人影方向走去,却不料等走近了一看空空如也,连个鬼影都没。

“毛团……”他轻喊了一声,回声一遍遍听在耳里,情绪就跟着更低落一分。

曲直早为之前的冲动后悔了。他瞧见毛团身上那大小不一的青紫痕迹时,心脏猛地一跳,有什么东西像潮水般想要冲出这个躯体,被硬生生抵了回去了之后,结果就屯在胸口不上不下堵得难受。

飞起一脚踢飞小石子,曲直拳头攥得发疼。

毛团是何等高傲的神兽!他自然不会将自己受伤一事主动说出口。

我口头上一直说照顾它这照顾它那,结果却连它何时因何事而受伤都不清楚!

曲直啊曲直,你当真蠢到家了!毛团那个性你还不了解?那些话明摆着都是气话,你还就真相信了?要不是让你看见它身上的伤,你是不是就一拳上去了?蠢!

曲直不死心又周围找了一圈,最后因担心误了采购云铮子交代物事的时辰,只得悻悻转身离开了。

他身影刚消失在巷子口,腓腓与肥遗原地重新现身,良久两人都没说话,肥遗实在熬不住这僵硬气氛,率先开了口:“刚才我就想问,这人莫不是曲蘅他弟么?你怎么和他……关系不错的样子?”

“被他当众欺负算关系好?哈哈,那你我两人岂不应该好好打上一架?”

肥遗摸上自己瞎了的右眼,黯然道:“你我本是天地间独一无二的神兽,如今一个赔了只眼,另一个强颜欢笑,也不知这趟下凡到底值不值?”

在好友面前腓腓收了伪装,抚上肥遗独留的单眼,苦笑道:“对不起拖累你了。我本以为这任务简单得很,只不过是寻人罢了。以我俩能力在下界寻个人还不容易么?天帝已允我,说是找着后就抵了之前不慎放走武德星君坐骑的过失之罪。我拉你陪我,本想事成之后分你一半奖赏,可谁料……”

腓腓背过身苦涩道:“那人身份已经探明,可我却开始犹豫了。”

肥遗急声道:“不回去汇报的话,那代价就都白费了!腓腓,你在犹豫什么!”

“总之让我再想想吧。”

腓腓表示不愿再谈这话题。肥遗逼问多时最后依旧只得放弃,无奈之下他约定五日后再聚,到时究竟是去是留待那时再定。腓腓神色复杂,末了终究还是默默点了点头。

分手后肥遗一人先出了巷子,四周探查了一番后他给腓腓发了指示,告诉他曲直人不在附近,他大可不必担心。接着肥遗人影一窜,混进人潮中往集市深处走去。

先挑个地方躲上几日,等腓腓想通和他一起回到天庭后就不用再这么窝囊了。

哼哼,我肥遗大爷的敢情还怕你一只鸟不成,好汉不吃眼前亏,等我……哎呦!

先是背上挨了一记,随即整个人都飞了出去撞上摆摊的棚子,压坏了人家辛辛苦苦种的瓜果不提,躺在烂苹果堆里的黑衣少年痛得直倒抽气。

“哎呦呦,哪个不长眼的……呃!”

他刚缓过气来开口就一顿骂,结果看清站在自己身边的冷脸男人后,他噤声爬起就想逃。

穿着艳丽的鸾鸟也不言语,探出一手拎住肥遗后衣领,提手就冲他腹部猛击一拳,成功让那人老实下来,全身蜷缩成一团不敢再逃跑。

肥遗双手抱着腹部,忍受着一阵又一阵的痉挛。眼前忽天昏地转起来,转眼间他就被人杠上肩,肩骨再次撞上先前被痛打之处,难受得他“啊呜”一口吐出酸水来,污了男人的衣衫。

我打不过你弄脏你衣裳总可以了吧!哎哟!

众目睽睽之下,一名约莫二十三岁的貌美青年一边往回走一边面无表情地掌掴少年翘臀,一下下毫不留情,全然不顾肩上的独眼清秀少年叫得哭天喊地花了脸。

死鸟!没人性!我要拔光你那身引以为豪的彩色羽毛!

第十五章

腓腓自然不晓得肥遗此时遭遇,等收到好友的消息后他也走出了胡同,在集市里转了转没发现什么感兴趣的物事,倒是肚子空空饿得心慌。腓腓知道这儿不同于道观,摆在台面上的东西都要用铜板换的,不然会被人以为吃白食被抓去官府。

腓腓咽了口口水,绕着包子铺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最后大娘实在看不过递他个冷馒头当打发了事。饿归饿,面子还是最重要的。腓腓不甘受辱,接过闻了闻又将馒头扔回大娘怀里,甩甩袖子昂首走开。

曲直那个家伙,竟然真丢下我一人回去了!可恶!可恶!

腓腓只顾发泄怒气,却忘了是他自己躲着不让人找着,他又不情愿先低头回清云观,眼下无处可去再加上饥肠辘辘,心里实在委屈不过,就随便在路边挑了块地方抱膝坐下。

可恶!可恶!可恶!

华灯初上,月上柳梢头,集市散了,行人渐渐少了。腓腓屁股坐得发麻,正想站起身时听头顶上有人唤了一声“这位公子……”

腓腓抬头一看是位不相识的年轻公子,本无意搭理,谁知刚走了一步被那人拦住:“公子且留步。”

“在下看这位公子一人在这里坐了许久,无精打采,神情沮丧。莫不是无家可归?抑或是与家人走散了?”

腓腓见那人衣冠楚楚,举止风雅也生了几分好感,于是打起精神抱拳道:“多谢这位兄台关心,不过这是小生自个儿的私事,不便告知。告辞!”

“呵呵,近看之下公子果真长得清新俊逸,惊为天人。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让在下作东,请公子上楼一叙。”

腓腓心中暗笑,我还敬你风雅,原是个好色的登徒子。若我长得丑恶,你是否连看都不看一眼?既然这样——

“兄台既然一再坚持,小生不敢不领情面……害你破费了。”

腓腓表面上摆出副为难的面孔,实则心里暗暗偷着乐,盘算着一会儿花这男人多少银子来填饱肚子。

有肥肉主动送上门来岂有不宰一刀之理?腓腓眯眼笑得很舒爽。

男人见邀约成功,立即喜上眉梢。他打头领腓腓走进路口的一家酒楼,唤小二寻了间楼上靠窗的雅座。

“公子,这边请。”

腓腓点点头率先走上楼,男人跟在后头朝掌柜一眨眼睛,满面油光大腹便便的掌柜心领神会地笑了。

******

酒过三巡,腓腓放下碗筷说是吃饱了,男子见状忙不迭替其满上一杯酒:“光吃菜不喝酒怎么行?来,这杏花村汾酒清爽甘甜,入口滑绵,余香四溢,实属上品。最适合像公子你这样俊秀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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