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我有多想念你？”

“你的脸、你的身子，你所有的一切明明都是我的，可是我却摸不着、得不到，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头发被向上重重一扯，曲蘅经不住疼轻叫了一声，曲直俯身替其舔去眼角的泪花：“你是不是也很想我？”

“你哭什么？你不想我？这么些年你眼里只有这个叫曲直的傻瓜是不是？”

“曲直”泄愤似的对着曲蘅的嘴唇一阵啃咬，直至尝着一丝血腥他才方然清醒了过来。

“为什么一言不发？难道你一句话都不想和我说么？”

“……你从什么时候占据了这具身体？”

“曲直”嘴角一咧，指了指自己：“你真的没有任何话要对‘我’说的么？”

曲蘅熟悉这笑容。

曲直小时候每次打架打输，回家吃饭时总是装得若无其事，只有被发现时才会这么笑着说我不疼我是大英雄不可以哭。至于为什么会知道他在外头打架打输了呢？因为往往只有那时他才会将饭桌上的菜全推给他哥，自己则闷头吃白米饭。

曲蘅你弱点没关系，我饭吃得多个头窜得快，很快就能保护你了。

“别伤害曲直，他什么都不知道。其他条件我都能答应你。”

没关系，你哥也不是白长岁数的，你看，我也能反过来保护你。

“曲直”眼神一暗，一把扼住那白玉般的脖子：“你还敢跟我谈条件？你可知我爱了你多久也恨了你多久！先前在院子里时我就想动手，你倒好，把梧桦那家伙支开不提，还引我进屋设了结界。我该说你谨慎还是愚笨？在一座小小道观里汇集了如此数量的仙气，你就从没想过会把我引出来么？哼，我且问你，若你早知我这般恨你，还会不会去阎王那里冒险偷我魂魄出来？”

“咳，会，咳咳咳……”

“别假惺惺了，你对我有愧疚之意？哈哈，这还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依我看是你耐不住寂寞，想念那颠鸾倒凤的快活滋味了吧？”

“住口！不许你污辱曲蘅！”

曲蘅眼睛一亮：“咳咳，曲直的魂，咳，魂魄……还在里面？”

“可恶！”五指仿佛不受控制，“曲直”只得松开曲蘅。他满屋子乱走，努力抑住体内的异样。另一边曲蘅终于得以自由，他活络了一下筋骨，重新望向窗边的那人：“怎样你才肯将身子还给曲直？”

“曲直”恶狠狠回道：“当初是你把我安置在这个身体里，现在反而又要把我赶走。你总是如此绝情。”

“过去的事确是我对不住你。可是你也不想闹得太过厉害，引起冥兵注意吧？更何况此处是道观，我劝你仔细斟酌后再作定夺。”

“凤君，”这人忽换了副态度，神态间尽是柔情蜜意，款款走近抱紧曲蘅，“告诉我，你看着的究竟是我还是他？”

自从“凤君”两字从那人口中溜出起，曲蘅就仿佛浑身失去了所有气力，全凭意志撑着才没软倒在地。而今被那人拥入怀里，意志也已不知跑去哪里，下巴被抬高，口中继而探入一条灵活湿热的物事，缠绕，舔舐，沉沦。

“凤君，这么些年我真的很想你。”“曲直”将曲蘅轻轻放上床榻，跟着自己也除了外套爬了上去。

两人又交换了一个吻，浅浅的压抑着情欲。

“你一直透过他的外表在看我，我知道。”贴身单衣很快被拨开，曲蘅醒转过来按住那只在自己身上游走不定的手，“不行。”

“为什么？”另一只手从下探入，捏住要害，“呵，明明已经情动了。”

“不行，”曲蘅恢复神志，直起身子推开“曲直”，捡起地上的长衫重新披上，“你应该走了。”

“为什么？”曲蘅？呃……头好疼。

直至衣物全都穿戴整齐了都没听到回音，曲蘅大步走回床边，曲直一人坐着正在发呆。试探性地唤了他一声名字，仿佛从梦中惊醒般，曲直“啊”地一下子脸色发白，不敢直视曲蘅的脸：“我、我……我刚才是不是对哥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已经回来了么？

“不……”该道歉的人是我。

本想微笑着说些安慰话语，最终却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只因流下的两道清泪不受控制，止也止不住，梗咽了喉管，扰乱了心绪。

“你、你你怎么哭了！”头一回见到眼前人流泪，曲直一时间方寸大乱，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干净不干净了，上前撩起袖管替曲蘅擦脸，“我、我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一回事，一晃神就控制不住了。是不是脖子这里还疼着？坏了，我帮你抹药。”

这才是曲直，总是依赖着他、关心着他的好弟弟。曲蘅心里有个声音这么说道。

镜花水月惹情怀。事到如今，你当真以为分得清此人是何人么？

一步错步步错。

“天色已晚，我要休息了。”曲蘅笑着将曲直送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