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悠心(穿越 二)+番外——朱小苏
朱小苏  发于:2013年0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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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尽全力,一下子扭开他的手,愤然道:“怎么,我竟如此不济!平日行事,难道要靠你霍家撑腰不成?!”

其实我原来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霍骁的人在我走后冲进去,仿佛是我陷楚瑜于不义一般,心里不觉气闷,却不想,一出口就变成了这样。

霍骁面容一沉,喝道:“林佑熙。”

他的声音让我心底徒然生出几分怯意,只是,我又碍于面子不能低头,却也不敢再多说,只冷哼了一声,就要往门外走去。

却不想抬脚就踩上了刚才砸在地上的药碗碎渣,其实鞋底结实,也没有真扎到,只是脚下狠狠地一硌,我惊得一下子缩回来。

霍骁眉眼一变,以为我真的踩进肉里了,手脚利落地一把半抱住我,然后勾起我的一条腿要褪下鞋袜,给我检查脚底。

我立刻不爽地挣扎起来,奋力推开霍骁。

“走开!我有手有脚!自己会走!”

结果,霍骁只是一抬手臂,就把我半抱到了房间里的湘妃塌上,将我按在床上动弹不得。

我生气地叫了一声:“没扎到,不用看了!”

霍骁当然不会理我,只是真的将我的脚仔细得看过一遍之后,才渐渐地松开按住我的手,然后惩罚似的在我臀部拍了一下。

我摇摇晃晃地就要爬起来,却一下就被霍骁搂进了怀里,和他一起躺在了湘妃塌上。

湘妃塌本就不大,像我这样的体形躺两个人自然没问题,若换成霍骁这样强悍的,就不得不贴得紧紧地才能防止掉下去。

我略一挣脱,霍骁就将我抱得更紧一些,逼得我吃疼地龇牙咧嘴,最后到底是不敢再动了。

“我原以为女子处处不如男子,如今,却不这样想了。”霍骁用下巴抵着我的头,难得率先发话。

“哼。”那你去找女子吧。不过,这种挑衅的话,起码现在我是不敢说了。

“女子之温驯听话……你若学得一星半点,也是好的。”霍骁的口吻有点遗憾。

“女子之体贴纯良……你若学得一星半点,也是好的。”我不服气地顶了一句。

霍骁竟然轻笑了一下,一只手捏起我的下巴,抬起我的脸,在我的额上吻了吻。

到底该说我这个人立场不坚定,还是越来越受霍骁摆布呢,总之,前几分钟还义愤填膺意欲和霍骁划清界限的我,现在却乖乖地被霍骁抱着,没了半点脾气。

“对不起,我刚才言过了。”我闷闷地说了一句。

霍骁用自己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默默地看着我,不回答。

“说到底,你还是不够相信我。”我抱怨了一句。

“我如何不信你。”霍骁一边用手指抚弄我的唇瓣,一边问。

“总是什么都不让我知道,什么都管着我,半点不把我放在眼里,我知道自己未必帮得上忙,可是,你这样……我真的很……哎……”我越说越语无伦次了。

“我是为你好。”霍骁皱眉申辩。

“哪里好?!让我绞尽脑汁地臆测你的心思,整天殚精竭虑!提心吊胆!有什么好?”我气得想给霍骁一拳。

“好过你心里向着别人。”霍骁答得凛然。

我语塞,面对如此主观而毫无根据的诽谤,我瞪着理直气壮的霍骁生生地忍下彪悍的国骂……

接着,我调整了一下心态,又开始说道:

“霍骁,你可能觉得喜欢一个人要有决心和恒心,可我,只想简简单单地喜欢一个人就可以了,不想太多旁人介入,可是……你我这样的感情注定要受太多外人诟病,我确信自己喜欢你,心里不曾有别人,只是,我怕自己喜欢的还不够深,经不住将来的流言蜚语……”我真的有点担忧地朝霍骁怀里钻了钻,道:“霍伯伯,蓉姨,奶奶……我确然有些……怕。”

霍骁不言语,一动不动地搂住我。

“倘若只要够深够沉便可万事无虞,哪里用得着你,只我自己就行了。”霍骁的眼睛一瞬间变得犹如三月里的暖阳一般柔和,一点点地扫过我的脸颊,最终落入我的瞳孔里,带着粘稠而辗转的情感,他有些不可自制地吻上了我的嘴唇。

口舌纠缠,情丝绵绵。

“我只怕你……我只怕你……”沉哑厚磁的嗓音有些飘忽地念道。

“霍骁……我不会……”我也伸出手搂住了他。

霍骁的手在我腰间抚摸,他有些沙哑地说道:“倘若他日,你改了主意……我只怕不愿甘休,那时……我若……强你迫你……”

他灼热的呼吸扫过我的鼻端,嘴唇有意无意地磨蹭着我的嘴唇。

“别恨我……”

第九十六章:扣心之声

殷都之内严防死守的第五日,官方下令将所有的官兵尽数撤走了,各大街道的门面又恢复了正常营业。

殷都的子民仍旧对这件事议论纷纷,一时间,黑衣高手血刃江承泽一家的话题风靡了大殷的街头巷尾,只是,这么敏感的话题到底多说无益,各大适合茶余饭后交流的场所都纷纷挂上了“莫谈国事”的招牌,以免惹祸上身。

只是,严禁的东西往往比寻常的东西更具有吸引力,也更有想象的空间。

关于黑衣人和江家的爱恨情仇已经被“有识之士”编织成了一篇又一篇的精彩华章在暗中贩卖,销量据说比春宫还走俏……

民间的百姓用自己最喜欢的方式去品味和臆测这件震动殷都的血案,而作为经手此案的人,霍骁显得格外的冷静,远没有局外人的热情高涨……

而霍骁的心里究竟知道多少,究竟是怎么打算的,我是绝对猜不到的,也懒得去猜了。

让我现在比较头疼的是,时至第二个月,我需要到月满楼去取治好奶奶的第二式针法,而月满楼是修冥宫的据点,而霍骁不允许我和修冥宫有所牵连,而奶奶的病情在我看来刻不容缓,而我如果再一次“擅自做主”,霍骁的态度会变得很强硬,这样的话,以后我连出门买串糖葫芦都得请人代步了……

所以,我觉得自己很没出息地去找了霍骁,和他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的情况摊开来说了,神情窘迫地像是一个倒霉鬼在债主面前手足无措。

霍骁这次表现得很体谅,先是对奶奶的病情语言体谅了一番,后是把我拉到床上行为体谅了一番。

然后,他一边抚摸着趴在他胸前半死不活的我,一边温言款语地称赞我终于变得“瞻前顾后”“顾全大局”,所以,作为奖励,他会陪我一起去。

我一想到自己所说的高人乃是“已故”的柳侍君,霍骁若是见到他,场面该是如何波澜壮阔!吓得在霍骁身上抖了抖,慌得一口咬住霍骁抚弄我嘴唇的手指,结果,霍骁意味深长地覆上我的臀部,轻松地将我反压在下,笑道:

“高兴成这样……”

再然后的事,我无法拒绝。

我一直觉得,我不拒绝霍骁是因为我想补偿之前他对我钟情而我对他薄情,后来,我发现,事实上,我压根没有拒绝他的能力,无论是精神上的,还是生理上的。

就好像,我无力拒绝他和我一身便衣地出现在夜色里的月满楼之前,他面目冷酷,不像是要去寻欢,更像是要去扫黄。

我觉得霍骁的身高太引人注目,想让他留在外面,我自己去见高人。

霍骁觉得我的脑子太放心不下,想让我留在车内,他把高人“请”出来见我。

结果,我们俩在月满楼的门口据理力争到谁都没进去。

“霍骁,你再坚持,这里都快日出东方了!”我颦眉看着霍骁,发现自己不但打不过他,还吵不过他。

“佑熙,你再任性,高人都快驾鹤西去了。”霍骁长身而立,淡淡地瞟了我一眼,然后看向西方的漫天星斗。

“……”

最后,我还是不得已和霍骁一起走进了月满楼,我看着仿佛做出了很大让步的霍骁,再一次头疼发作。

后来,我发现自己的推测有些差错,霍骁的身高的确很引人注目,但霍骁的眼神却可以让人永不瞑目……所以,一直等我们俩走上二楼的雅座,除了身边畏畏缩缩引路的堂倌,没有哪个不怕死地敢把眼光往这里扫一下,我表示喜出望外。

在房内坐定,我看了一眼身边的堂倌,硬着头皮几欲先走,却仍旧秉着职业操守,强颜欢笑地问道:“两位客官可要招几位姑娘相公啊?”

我本来是想叫两个女孩过来做做表面功夫的,但是看着正襟危坐的霍骁,怀疑等下他会不会让来的女孩抱头蹲到墙边受审……还是放弃了……

“不用了,听闻此处的熊掌很是美味,你添些酒菜奉上来吧。”我回答他。

堂倌仿佛拿了特赦令一般地点头记下,然后急速转移。

“霍骁,你在这里先吃着,我去见高人。”

“我跟着你。”

“哎呀!都说是高人了!你见哪个高人喜欢别人见他的时候……”我思索了一下,痛快地说道:“拖家带口的?!”

“……”

最后,我心满意足地顺着记忆里通往柳之辰的房间慢慢走去,心里有说服霍骁后沉甸甸的胜利感。

其实,我没有和柳之辰约定好在一个月中的哪一天相见,所以,我觉得自己去见他的日子还是很随机的,我倒是比较担心他会不会不在,我白来一趟。不过,他能在严王府遇到我之后一直等我到奶奶病发,如此耐心!可见我的担心是不必要的。

又是那条长廊,灯火暧昧不明,夹杂着淡淡的熏香。

我缓缓地走着,看见长廊尽头那间点着烛火的房间,顺了顺呼吸,然后尽量仪态大方地走到门口,力度适中地去扣了扣房门。

“吱——”

房门被缓缓打开,映出一张美好的脸。

我轻轻向他颔首,态度远没有上回那么冷漠。

他淡笑着把我迎了进去,带我坐在了一张楠木嵌晶玉的桌椅前,自己在我对面坐下,将一卷包布缓缓地在我眼前展开……

一根根的晶莹闪烁的银针或长或短,整齐地躺在布包上。

“此番,我亲自教你。”柳之辰轻轻地说道,一边拿出笔墨纸砚,将笔尖浸润,然后递给我,指了指一边铺好的洁白长卷,道:“来,先画一幅人身经络。”

我并不多言,接过笔,就开始仔细而熟练地画了起来。

“孩子,你怎么不问我,为何不事先备好,反倒劳你动笔。”柳之辰托腮看我,声音柔柔的。

“你大约想多留我一会儿吧。”我低头着墨,并没有看他。

“呵呵……”柳之辰笑了一会儿,道:“总算明白些我的心思。”

柳之辰低下头,视线开始跟着白卷上的黑色线条移动而移动。

“这套针法,是你爹教我的,如今再传给你,虽晚了些,你爹知道,也该高兴的。”

“不一定,他要知道,我是因为奶奶受了威胁,才来学的,估计会生气。”我笔尖不停,一口气将一条手筋画好。

“你这口气,不知是像了谁……你爹是个温良之人,平素不擅冷嘲热讽。”柳之辰闷闷地看着我。

“耳濡目染罢……近来又见识了您的手段……不觉又精进不少。”我笑道。

“你爹见你这样说话,才该生气呢。”柳之辰冷笑一声,低头又看我画画。

过了许久,烛火扑闪了一下,灯芯微微变得柔软了一些。

“呵……”柳之辰勾起嘴角,看着我,笑出了声。

“怎么,画得不好?”我不解地看着他,口气有几分认真,因为这幅经络图我从三岁那年练起,几乎已经纯熟得和爷爷一模一样了,他笑出声,好像对我的图有所质疑一般。

“不是……”柳之辰摇摇头,抿嘴回答我:“我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向我问起楚瑜。”

我觉得五脏六腑都被刺了一下,不觉神情微滞。

“宫中的几个孩子开了赌局,辰忆赌一进门,遥怜赌一炷香,秋寺赌一盏茶,卫云赌半个时辰。看来,都要输银子了……你竟然到现在还不肯松口。”柳之辰有些无奈地看着我。

尽管将脸上的表情快速地敛去了,可是,心头仿佛压着巨石一般难受,紧闭的口中仍旧还是说不出一句话。

良久,我才低头捏起经络图倒了倒,将他置于柳之辰的眼前,道:“开始吧。”

柳之辰愣了愣,拖着下巴一笑,道:“这会儿倒像你爹,够无情。”

我离桌上的烛火远了一些,将自己隐入半片暗色里,掩盖了自己脸上的沉思。

其实,楚瑜是否安全回宫,是否伤势痊愈,是否会回殷都涉险……这些都是我想知道的,可是,以我的立场,我真的没有权力知道这些,只怕自己知道的越多,想的就越多,祸根也会埋得越深。我明白这个祸根不但会伤害楚瑜,还会伤害霍骁,最后也会伤到我自己。我承认自己关心他,却不能因为关心他就亲近他。

“您浪费一次见我的机会,说些无关紧要的事,不觉得可惜么?”我抬头轻轻地说道。

柳之辰微怔,然后对我摇摇头,最后朝着身后重重的华美帘幕,轻叹:“连你也输了,瑜儿,他压根不想知道。”

帘幕慢慢地拂开,我的眼中出现一张苍白的,带笑的脸庞。

我登时有些混乱,身侧的的手僵住,最终紧张地握成了拳头。

“事有轻重缓急,佑熙眼下最急针法,等知晓了针法,便会想知道了,我还没输呢。”楚瑜的嘴唇没什么血色,却仍在笑。

“楚瑜……”我艰难地开口。

楚瑜眉眼好看得弯起,直直朝我走了过来,纵然面色刷白,却仍是一副英气勃勃的脸孔,认真而好看地站在我面前,等我继续说下去。

“那日,在我家中,冲入房中的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决定挑最生疏的。

“我知道是霍骁暗中派遣的,与你无关。”楚瑜半垂下眼睫,轻轻地宽慰道。

“不,霍骁初衷实则也不想伤你性命……”我连忙解释。

“好不容易来见你,不是来听你为那人说话的。”楚瑜不耐烦地出口制止我。

“……”我看着他,一时间千头万绪,最终只能说:“对不起。”

房中一时间陷入寂静,烛火烧得腊身流下滚滚的腊泪。

楚瑜抬起原本受伤还不能动的手搭住我的肩膀,脸上的笑容仿佛是一张面具一样开始一点点凋落而下,终于展现出一张深沉而寂寞的表情,寒潭似的的眼睛冷得让人心疼。

“你想听么,不管你愿或不愿,我来,就是要告诉你知道的。”

“嗯。”我点点头,看向他。

之前的伤原该好了的,可我看他仍是在伤病里,说明那天他和霍骁的人一定动手了,也一定受伤了,凭他那么好的恢复能力,怎么时至今日还有些病容,说明那天受得伤一定不轻。究竟是怎么回事,怎样的伤势,我其实都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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