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离开了。
甄誉迟和缪葵慎此时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离去,是他们没保护好殷夙,一个懊恼自己应该早些到,
另一个则懊恼自己之前不应该放人的。
这场原本热闹的宴会就在一场轰动的捉奸聚会下结束了,昏睡着的殷夙并不知道,自己一夜之间成了
全城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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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这样的夜晚,有人欢喜有人愁更有人悲,月姚宫里不时传出女人的欢笑声,那笑声如果传
到王皇后那里,那就叫剌耳。
薛贵妃抱着自己的儿子,笑得花枝乱颤,今日她又胜了一回,想到王皇后那阴深可怖的脸,她又笑了
几声。
“麟儿,母妃今天好高兴啊,特别高兴。”看着自己的儿子,她似乎可以预见自己儿子离那个位子越
来越近了,谁叫王皇后生了个没用的儿子,喜欢男人,她的麟儿就不一样了。
“麟儿,你不会喜欢男人,是吧?”
缪葵麟从来没违背过自己母妃的意思,他虽然不明白母妃的喜欢男人是何意,但还是点了点头,反正
只要母妃高兴便好。
得到想要的答案,薛贵妃在缪葵麟的脸上狠狠地波了一口,自己的儿子越来越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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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凤宫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王莽抚着脸,他姐姐还真没手下留情,就这么一掌下来,他的脸火辣辣的疼,这力道还真没偷工减料
,“姐,晚上的事有蹊跷,您可不要生气,我们这么乱阵脚,不就让那些人暗自偷笑么。”
王莽见自己的姐姐平复不少,又说道:“姓薛那贱人,晚上可得意了,这事怕跟她有关。”
“你保证你做事滴水不漏?今后少些往温柔乡跑,说不准是你嘴不牢,被那个女人套了去。”
“姐,这种事我怎么敢拿出去说。不过现在不知日帝那边要如何处理啊。”
听到这里,王皇后更气了,“那个贱人怎么勾引了这么多人,最近皇城里关于慎儿的传闻对我们很不
利,你应知怎么做吧。”
“我们给慎儿找一门亲事?”
王皇后点了点头,她确实有此意,而且女方也找到了。“现在日帝那边较不好处理,从晚上翼王的态
度来看,我们是不能再动那人了。”
“如果日帝怪罪下来……”
“你再送些美女去。”王皇后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男侍。”
王皇后愤恨那是正常的,想她策划了那么久,竟一点好处也没捞到,本想让那侍卫消失或让日帝将人
带走,却不想搞出一出闹剧来,皇家的脸面她不怕丢,倒是得罪了翼王,得不偿失。
第二十三章:今夜他好温柔
殷夙只觉得自己睡了很久,他缓缓睁开眼睛,头顶是自己在翼王府的床顶,他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
那也许只是梦,现在自己的身体有千斤重般,跟他刚穿过来的时很像。
他试着动自己的四肢,只是反应慢了点,还是可以动的。只是他的手……被什么拉着?
“王……王爷?”殷夙艰难地侧过脸,便见他床边坐着一个人,这不是他的主子,殷夙的手正被缪宸
弧紧握着,而缪宸弧正靠着床侧闭着眼,看样子是睡了。
殷样盯着缪宸弧的睡颜,又看了看握着自己的手,缪宸弧的手很大很温暖,跟梦中一直抚摸着自己的
一样?他被人暗算之后,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抱着他,那宽广而让人安心的怀抱是他的吗?
突然,殷夙觉得他看不懂这个男人,冷酷、骄傲、无情可以说是他的代名词,却一直都很照顾自己,
是个矛盾体却酷得有资本,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却在这里照顾他。
也许是一直孤单,当他在缪宸弧身上闻到那种味道后,殷夙觉得自己会想靠近他,殷夙总觉得这个人
跟自己很像。
烛光照在缪宸弧的身上,泛着黄光,朦朦胧胧,开始不真实,殷夙第一次想认真观察这个男人,缪宸
弧很俊美,他的邪气和桀骜使他的美透着霸气,也许是生在帝家,他的气息有很大的压迫感,这也是
一开始殷夙不愿接近这人的原因。
突然,缪宸弧睁开双眼,眼神里透着焦虑,看见殷夙后又变得高兴,“你醒了!”
缪宸弧的手按在殷夙的额头上,又摸自己的额头,呼了一口气,“终于退烧了。”
关切的模样让殷夙心里有了异样,特别是缪宸弧紧捉着自己的手,紧张地探体温,让殷夙心里的某个
角落开始软化。
“你受了风寒,又中了迷药,昏睡了两天两夜,现在有没有觉得身体不舒服?”
殷夙愣愣地看着缪宸弧,似乎在看一个陌生人,怎么自己才睡一觉,缪宸弧就变得不认识了。
“怎么啦,傻了,能道迷药还没过?不对啊,明明太医都说只要能醒来就没事了。”
“我没事。”只是你变得太奇怪,让我不适应。
“你为什么不去睡觉?”殷夙见这个男人其实很疲惫,眼中有血丝,有些内疚,但却说不了好听的话
,见男人无反应,他又重复了一次,“你去睡觉。”
听了这话,缪宸弧很兴奋,“你在关心我!”
殷夙突然想到一个词——白痴,不过他不敢说出来,这面前的人可是他的衣食父母,见男人那么高兴
,也为了答谢男人的照顾,殷夙点了点头。
缪宸弧觉得没有比此刻幸福了,笑得更傻了。
殷夙心里在抚额,今天是黑白颠倒吗?赶紧睡觉,也许醒来就正常了。
见殷夙闭眼,他轻轻说:“你再睡一下,明早让人做些补品来。”缪宸弧帮殷夙掖好被子,这才恋恋
不舍地离去。
等人离去,殷夙却睡不着了,他摸着自己的心,满满的怪怪的,这种感觉很陌生,自己到底怎么啦?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缪宸弧的神情很耀眼,很让人心动。
夜漫漫,有人辗转反侧,有人甜密入梦……
第二十四章:莫名心酸是为何
这些天,殷夙过得很惬意,他也终于过了一回米虫般的生活,有东西捣弄,有人给他欺负,而那个倒
霉人就是冷戚,现在的冷戚可是他的私人陪护。
“小罂粟,帮我跟王爷讲啦,再搞些药材来。”
殷夙看都懒得看(你要的东西都是贡品),转个身又继续午睡,冷戚都快烦他一天了,还有完没完。
“小罂粟……”
殷夙不满转过身,翻了个白眼,那意思是:“你怎么知道王爷会听我的话,赶快一边凉快去。”
“王爷不听你的还听谁的?你可比皇帝管用,……”
“下不为例!”殷夙受不了别人的奉承,赶紧打断冷戚,他现在知道为什么他们兄弟的感情会那么好
,那是唠嗑出来的,一个个说话都可以滔滔不绝。(蓝爱:有些人只是对你才会这样的,小罂粟。殷
:PAI飞你~)
殷夙任命地收拾好自己的着装,向王爷的书房走去,他发现,只要自己想着那人,他的心就被某种从
来没有过的情绪占满着。
习惯是种可怕的东西,自从他醒来后,缪宸弧对他极好,像亲人又像哥哥,还有些像……像是对爱人
的呵护,这个形容可能有些过,也好像不应用在自己的身上,可是男人眼神中的情愫是那么赤裸裸,
让他无法忽视,更可怕的是,自己竟不会排斥,习惯了他的爱护习惯他的注视……
有时觉得两人的关系很暧昧,有时觉得他只是把自己当作兄弟,现在谁也没有捅破,这是禁忌之情,
一旦付出将无法收回,他们两人都有自己的骄傲,也都怕受伤。
“王爷这次会留殷公子多久?”
“很难说。”
殷公子?殷夙听着声音,像是王爷身边的侍女,好像还在谈论自己,于是他停下了脚步。
“这次王爷似乎是认真的。”
“哎,王爷怎么有可能把心放在殷公子身上,想之前兰鸳公子那么出色的人,还不是很快被嫌弃,而
且王爷也是要娶妃的。”
“你又听到什么了?”
“嘘,小声点。上次我在书房不小心看到了公文,王爷可能会娶日耀公主,或者樊将军之女。”
“殷公子好可怜啊。”
……
殷夙冷笑,可怜?他娶他的,关自己何事。这时的殷夙终是没认清事实,他应是在意的,可是他并没
认清,也没豁达大度,也许情感都是自私,他不愿自己受伤,所以这时的他选择了自我保护。
殷夙并没有再走向书房,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走到王府前门。
“殷公子,请留步。”
殷夙皱了皱眉,公子两字剌激了他,“请叫我殷侍卫,王爷还没解雇我。”也不管那人阻止,就要出
门。
两名王府的守卫面有难色,“殷侍卫,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随便出入。”
本来殷夙并没有打算出门的,这时被勾起的无名火,让他大吼:“让开!我炒老板鱿鱼了,我不干了
。”
“殷侍卫,不要让属下为难。”两名侍卫哪里是殷夙的对手,但王爷下了命令,他们也怕丢了小命啊
,这时听到吵闹的冷盏走了过来,两名守卫如见到救星般,“冷队长!”
冷盏示意两人退下,“你跟我来。”
殷夙并不是真的想出去,他只不过郁闷而已,冲动过了,也无其他想法,便跟冷盏走了,他这些天都
没见冷盏或者冷霖,也不知他们在做什么。
“冷霖有没有在府里?”他突然觉得自己应找朋友玩,不要太孤僻了。
冷盏看了看殷夙,不急着回答他的问题,却拿着一瓶酒给他。殷夙见过这个酒瓶,那是冷霖随身携带
的。
“他让我交给你,最近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在府里,让你有空到他那里取酒喝。”
“还是冷霖知我心啊。”
冷盏心中叹气,却不知从何说起。“殷夙,你会为了王爷而折断翅膀吗?”
殷夙怔住了,他知道冷盏的意思,自由啊,那是自己最宝贵的东西,而刚刚的事件让他知道,他被缪
宸弧保护隔离了或者说是软禁了,可笑他这些天还以为自己过上了幸福生活,这个王府可能从此就变
成他的象牙台了,那守卫只是说得好听些,其实连王府里最低等的丫头,也是可以请示管家出门的。
“不会。”殷夙有些苦涩,还有些迷茫,他从来没想过离开王府,离开皇都。看来,也是他离开的时
候了。
“他跟我有不同的轨迹,我们相遇本来就是个错误。”
冷盏摇了摇头,心想,也许现在还不晚,在他们都陷进去之前,还有得挽救。
“如果你有需要,我会帮你。”
“谢谢。你真是我们的大哥。”殷夙笑了,笑得有些勉强。
“笑得比哭还难看,走,我们去喝酒,最好把冷霖的收藏都喝光了,到时看他还不心疼。”
“好。”殷夙这时才会心地笑了,他能收获这些友情不就足够了吗?
自从跟冷盏喝酒之后,殷夙每天都会去冷霖那里找酒喝,可是越喝越是难受,他号称千杯不醉,可他
却开始厌恶自己的体质了,想醉一次就那么难。
咦?他终于醉了吗?“你是缪宸弧?”
来人点了点头。
“你骗人,他怎么可能来这里。”他都有很久没见到缪宸弧了,不是缪宸弧不在王府,而是殷夙一直
避着人。
“为什么我不能来?”
为什么?殷夙脸上打着问号,一直思考着却没想到答案,最后恼怒了,“我怎么知道他能不能来!”
“别喝了。”
“不要你管!”说完某殷就不稳地栽倒,还好有人扶住了。
缪宸弧觉着这时醉酒的殷夙好可爱啊,这么倔强又任性。
“你笑什么!不许笑。”殷夙不满了,这人跟他靠得那么近,脸也跟某人长得很像,还笑得那么欠扁
。
“我不笑,我们回去吧。”缪宸弧好笑地扶起殷夙,心里思索着回去让人煮些解酒汤。
“不要,我要回家,我……我要离开这里。”
缪宸弧停住了动作,看着醉熏熏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你的家不就在这里?留下来,好吗?”
“不……不要,我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我回去就再也不……回来了……”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
,而抱着殷夙的双手也有些颤抖。
缪宸弧从来没想过会在殷夙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他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家伙,阴沉的脸有些痛苦,“
你别想离开我,永远也别想!怎么可以偷走我的心就一走了之!”
可惜这句话殷夙无法听到,他正在梦中大骂这个向他表白的某猪呢。
第二十五章:为何要逃离
缪宸弧将殷夙看得更严了,看似是关心和保护,却将他与外界严重隔断,连府内的人都小心翼翼,殷
夙再傻也看得明白,只是缪宸弧不知道,像殷夙这样无拘束的人,这么做只会引起相反的情绪而已,
也只会让他们两人走得更远。
殷夙变回了以前的冷淡或者说是冷漠,本来少言的他现在几乎不开口,冷戚也被他拒之门外,王府里
他唯一会去的地方,就是冷霖那里,有时在那里喝多了就干脆住下来。
缪宸弧很忙,特别是日耀来访期间,就算他能感觉到殷夙的变化也没时间去改变,就算他想改变什么
,殷夙的心已经关闭了。
“你的酒都给我喝了,不过我可有帮你大扫除的。”殷夙环视了冷霖的房间,很满意自己收拾后的结
果,这间房收拾一下还是挺不错的,自己也在这边混了十多天,现在要走了,帮冷霖收拾一下算是回
报,虽然不能抵酒钱。
“谢谢你们。”殷夙意有所指,一方面他感谢冷姓护卫们的照顾,一方面他感谢冷霖和冷戚的迷药,
这两人的东西可都是顶级货,冷霖的东西他是收拾房间时偶然找到的,冷戚的他是拿得光明正大。
以殷夙的身手,并不至于被困这么多天,其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拖这么久,在王府里只会让自
己失望而已,也许连他自己都不想承认,他的心里亦有所期待。
这次,正如他所计划的,就在日耀国使团离开的前一天,大家都最忙的时候,他脱身了。
他并没有想好今后要做什么事,也不想干回老本行,所以他逃出王府后,有些漫无目的。
在皇城郊外,他随便找了处栖身,等着隔天再走。
翼王府里,竟然没人发现这么个活人不见了,殷夙本身出现的规律无定,这十几天他又刻意营造了些
假象,所以直到第二日傍晚,王府里的人才觉得不妙,全府出动搜找起来。
冷盏与冷戚可能是早有预感,并没有像大家那么慌张,他们不会违背王爷,却会给殷夙一些支持,搜
找的工作他们也拖着。
缪宸弧刚送完日耀使团,就接到府里消息,他顾不上去皇宫里的庆祝宴就直接赶回王府。
王府里所有人都战战兢兢,一个大活人丢了一整天后他们才知道,这罪可不轻,以王爷的脾气,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