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该怎么办？”院长有些哽咽地问其他人，“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你知道生化危机么？游戏，电影或者小说。”唐强拉住满脸老泪的院长问道。

Chapter 6 渺小

天一下子暗了下去。

在大家都没有察觉的时候，街道上的路灯陆陆续续亮了起来。天台上没有灯，四周很黑很黑。

洛子陵几分钟就去看一下手机屏。焦急，还有未知的恐惧一点点吮吸着骨髓。

“我看过！”蒋银山举手！“我五马上就打通关了。”

唐强看着一脸坚毅的小蒋银山，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那种东西……我年轻的时候也玩过一次。”院长慢慢开口，“只是没有想到……”

“很显然，我们现在面对的敌人就是丧尸！”唐强此刻就像一个领导者一样开始进行演讲。

“我赞同！”洛子陵帮腔，“我看我们也称我们现在遇到的病毒是T病毒吧。”

“嘿，这注意不错，比说是狂犬病变种靠谱多了。”唐强赞成。

院长无语看着眼前这帮比他低了一两个辈分的孩子，有些不屑：“你们这些小P孩儿当这是在玩游戏么？”

“叔叔，我们这是在交换情报你懂么？而且，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命可都是我们这帮小p孩儿给救下的。”洛子陵一语中的。

院长被说的无语。

其实洛子陵很想吐槽：他妈的老子已经快三十了！

可是现在谁会相信这具18岁的躯体里是一个快三十的灵魂？

洛子陵照着记忆中生化危机里的描述复述道：“丧尸有以下特点：没有痛觉，行动较为迟缓。他们的神经系统已经被全部损坏，只留下简单的神经在进行微放电，这种微放电支配着丧尸们的全部行动——一他们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行动能力，他们现在唯一存在的欲望就是进食……”

“那种科幻电影都是骗人的！全都是胡说！这里面有太多不符合科学的东西了。”院长不屑，急切地打断了洛子陵的论述，“神经元和神经元之间传递必须需要神经递质！就算是最简单的膝跳反射和缩手反射也需要至少两个神经元的参与！仅仅靠什么微放电根本是不可能的！”

洛子陵没有理会院长继续说：“他们的弱点就是头部。只要大力的攻击他们的头部，或者切断脊柱，阻碍脊髓传递神经信息……就能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

“我都说了不可能！”院长似乎表现出对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小鬼非常大的不满。

洛子陵瞥了一眼院长：“叔叔，我们只是把现在所知的情报拿出来整理。如果你现在能找到更符合现状的理论你就说啊。”

被洛子陵一激，院长憋红了脸开始说：“我觉得那些人还没有死！他们只是……”

“得了狂犬病？”唐强笑着接嘴。

院长被压的有点闷。

洛子陵感觉大家都是避难的，不想把事情闹得那么僵。于是开口给院长台阶下：“叔叔，我懂你的意思。这些怪物他们有反射——对声音的反射。他们有很多人的眼睛已经毁了，没有毁掉的也大多数翻着白眼——他们应该是靠听觉行动的。”

院长点点头：“……”

洛子陵继续：“这样的反射的反射弧一定要大脑作为神经中枢。如果心脏已经停止跳动，血液循环随之停止，体液传递激素更本无可能……”

洛子陵很感激，他还记着点高中的生物知识。

院长继续点头。

“生化危机里的理论基础是可能禁不住推敲，可是……成了丧尸的人就算受伤也几乎不会喷血。而且在逃亡中我们有插中一两个丧尸的胸口——可是对他们完全没有任何影响……而且成了丧尸的人……没有呼吸……”

院长被说的哑口无言。

“他们肯定死了。”洛子陵最后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

天越来越黑了。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了。

蒋银山蹲在一边拿了个砖头在地上乱画，四个大人凑在一起用唐强的手机看新闻直播——洛子陵恍惚记得这个时候手机电视还没有太普及，看着自己手上熟悉的手机，确信了唐强家应该挺有钱。

别说，手机信号还挺稳的。

中央一台，新闻联播刚好开始刚好开始。可是完全不是在汇报国家领导人的最近行踪、就是在汇报世界一片动荡、只有中国一片形式大好。

终于，新闻开始提到了L市的病毒。

“中央台最新消息，未知狂犬病毒在L市突然爆发，病毒来源疑似是通过人体，经由境外人员携带入境。该病毒的传染性极强，现在部分感染人员已经被全部安全隔离，疫苗已经研制出来，并由中央统一配发。初步判断此次病毒感染的危害并没有超过02年的非典，希望大家不用过度恐慌。专家提醒大家，要注意保持个人卫生……”

“这都什么跟什么！注意个人卫生了还！”唐强先沉不住气吼出了声，“我算是了解到中国的腐败了！他妈的现在这种情况他们居然还说是初步控制住了！”

“国家是害怕把实情说出来造成舆论恐慌。”姚夏柏拍了拍愤怒的唐强的后背示意他冷静。

洛子陵在心里想：你应该感到庆幸了，他至少还说了，而不是一个字不提。

洛子陵在旁边也打开了百度，输入了关键词“L市”、“病毒”两个关键字，结果竟然跳出了提示——出现违反国家法律规定敏感词语，禁止显示。

洛子陵抱着手机突然开始颤抖——王潼说：“洛子陵，有些事情，我们没办法。”

我们没办法，我们太弱小了。

洛子陵抬头仰望着浩瀚的星空。大概是距离天空比较近，竟然好像能看见在蓝黑色的幕布上点缀着许多晶莹的星斗。

那些星星好小啊。

过去，老是传说，星星是人死后变成的。

又有说法是，一颗星星就是一个人，人死了，那颗属于他的星星就会坠落。

然而……

后来，他知道——那些星星都是一个个的小太阳。

每一个肉眼看到的星星都是类似于太阳的恒星，在浩渺的宇宙中发光发热。每一个小星星都比地球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每个人不过是地球将近70亿人中很小很小的一个。

而地球这个拥有包括70亿人的难以计数的生物物种的星球，不过是太阳系中的一个小小行星。

而太阳系，不过是银河系中的一个小小星系。

银河系又不过是总星系里的一个小小的带子……

人类，太渺小了。

他洛子陵更加渺小。

这个世界谁会在乎他们这几个坐在天台上等待救援的人的生死呢？

病毒爆发啊……他们会不会就这样被舍弃掉？

国家会不会一个核弹扔过来把他们和那些拖着口水的怪物一起炸成灰？

还有……现在整个L城会怎样？虽然他们五个人暂时安全了……但是……

洛子陵想到洛少阳最后的一句：“陵陵，等爸爸。”有种心欲碎的感觉。

他想打电话，但是有很疑虑——他害怕他一个电话过去，这个时候洛少阳正好在躲避丧尸的追杀，而为了接他的电话，让他分了心，突然一个丧尸扑了上去，紧接着……

他不敢想了……

Chapter 7 救兵天降

洛子陵觉得自己手心的汗马上就足以浸湿自己的手机了的时候，谢天谢地，他终于响了。

洛子陵赶紧拿起了手机。四周安静地有点诡异，洛子陵想要激动的大叫，但是考虑到那群丧尸对声音的敏感程度，洛子陵尽量压抑住自己激动的声音：“爸！你没事吧！”

“哈！你懂的，你爸是谁啊！你们呢？”洛少阳的声音带着有点不同于熟悉中的洛少阳的二。洛子陵突然有点被口水噎到的感觉——没有问题么？这真的是洛少阳？

“爸，我们还在天台……”

洛子陵还没有说完，洛少阳就打断了洛子陵的声音：“很好。现在医院里八成还布满了丧尸……哎……陵陵，你打算当英雄不？去搜救一下整栋楼，看看还有没有幸存者……”

洛子陵硬着头皮拒绝：“我们已经自身难保了……”

“嗯，我就知道。保住自身就够了。”

不太对，不太对，不太对。洛子陵禁不住地在心里念叨——这真的是洛少阳么？为什么觉得……这么二傻？提出来的意见让人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洛子陵这个时候才开始想起——他其实不属于这里……

“陵陵，我这就给你们送绳子。我发现医院后门这边没有什么丧尸。你们试试能不能用绳子顺着医院的外墙下来！”洛少阳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很镇静。

送……绳子？你怎么送绳子？

洛子陵正在疑惑，只听见耳边传来了螺旋桨转动的声音——但是声音较小，而且感受不到螺旋桨转动时扰动气流的风。

一个小型模型飞机吧嗒吧嗒地转着螺旋桨出现在他们面前。飞机上安了一个小小的摄像头，同时底下拖着一个大包袱。

洛子陵呆住。

电话那边又传来了洛少阳的声音：“看见了我送去的东西了么？我已经看见你们了！”

“看……见……了……”洛子陵盯着那台小型直升机，想起洛少阳的专业是计算机工程……

洛少阳继续指导洛子陵：“我的飞机这就降落。你们登山绳会用吧！”

洛子陵解下包袱，里面有五条登山绳。看起来非常高级。洛子陵惊呆了——这个洛少阳是登山爱好者么？可是不对啊，就算是登山爱好者也不会在家里一下子准备这么多登山绳吧——而且是全新的。

“爸……这些全新的登山绳……”洛子陵还是问出了口。

洛少阳回答的很豁达：“你爸从附近一家登山用品店打劫来的，嘿嘿，BEAL的哟，好的一米，过去看着就眼馋，没想到啊……”

洛子陵突然有了吐槽的冲动。

他对登山绳不是很了解，但是听着洛少阳带着几乎要流口水的声音说这个登山绳的名字……应该是很高级吧。

“记得按照说明书上的捆绑方法捆绑！”洛少阳提醒道。

“真的没问题么？看说明书？我们靠这绳子从9楼的高层下去啊！”洛子陵看着不是很粗的绳子表示很怀疑。

“这个我会！”姚夏柏走了过来，拿起绳子娴熟地就开始在距离较近的一个水泥桩子上开始捆绑。

洛子陵感叹：螳螂找的这哥们儿太靠谱了。

姚夏柏很快帮所有人都绑好了登山绳。姚夏柏带着年龄最小的蒋银山一起下。其他人各自拉着自己的绳索向下下。

“你爸爸真厉害。”五个人都安全着地，姚夏柏向洛子陵比了一个手指。

五个人跟着模型直升飞机的指引很快就和等了很久的洛少阳会和了。回合第一件事洛少阳就冲上前抱住了洛子陵：“太好了！”

“呃……爸……”洛子陵也抱住扑上来抱住自己的比自己已经小了很多的洛少阳。

“这里不方便说话，上车，我们快点离开。”洛少阳拖着洛子陵上了车。很庆幸他们一共五个大人，一个小孩儿，洛子陵的小破速腾还能装得下。

洛子陵示意大家都小点声——丧尸对声音敏感，只要不发出声音他们就完全察觉不到你的存在。

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

一上车，大家的悬着的心立刻就放下了许多。唐强迫不及待地夸起洛少阳：“叔叔，您太厉害了。”

洛少阳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五包饼干和五瓶矿泉水分给洛子陵他们，然后启动了车子。

“爸，你准备的真充分。”洛子陵突然又觉得洛少阳还是洛少阳——他一直都那么让人信赖。

洛少阳此刻表情却略显得严肃了许多：“重头戏现在才开始，我们要离开这里。”

随着发动机的启动，听见声音的丧尸就像被垃圾吸引的苍蝇一样一窝蜂向洛少阳他们挪来。

已经能够听见低声的嘶吼。

刚刚脱离危险的人们当然明白那意味着什么——重头戏，才开始么……

现在才是真正要冲出丧尸包围的第一步。

洛少阳踩住油门迅速挂档，然后松开油门的刹那就迅速踩下了刹车。车子的轮速由于在瞬间被加快，发出了很响的“刺”的一声，紧接着车子就迅速驶了出去。车内的人由于惯性狠命地摇摆了一下，除了开车的洛少阳，大家都很头晕。

院长低声抱怨：“你这小伙子开车怎么这么疯狂，你驾照怎么考的？”

“嘿嘿，特殊情况嘛。”洛少阳当然知道刹车要慢慢踩，油门也要慢慢踩，可是现在的情况一切以追求速度为第一，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周围有路灯照明，借着路灯昏暗的灯光，洛子陵已经能看见前方摇摇晃晃靠近的丧尸……索性看起来并不密集——看来洛少阳在营救他们的时候已经做了周密的计划。

洛少阳的车子很疯狂，带着一屁股的烟尘从所有丧尸中间就那么穿了过去。时不时有歪着脖子或者肚子上有洞的丧尸被撞飞在车子的前窗上。

哐当一下子，被车子碾过的丧尸体内黑红色的血液溅在了车窗上。

那种感觉配合着骨肉被碾压的声音，让人的恐惧感由内而外散发着。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迎着车灯缓缓走来。

洛少阳又是一下油门一踩，车子颠簸了一下。车前窗又溅上了一些黑红。

洛少阳一番横冲直撞下车子终于驶出了医院的大门。

洛子陵坐在副驾驶座，脸已经扭曲到不行：“没有问题么？这样车子会翻的吧？”

“翻了再说吧！”洛少阳眉头紧锁，紧紧地咬着嘴唇道。说完又是猛地一个油门。

马上就到医院的后门，前面出现一排摇摇晃晃走着的形态各异的丧尸。洛子陵一闭眼，默念：“冲过去！他们是丧尸，不是人类！”

砰的一声，随着车子的震颤，几个已经断手断脚的丧尸被生生地撞飞在了空中。又磅地一声重重的摔在远处。

Chapter 8 蔓延

“接下来去哪里？”车子行驶在主干道的时候，洛子陵突然问洛少阳。

洛少阳将车速渐渐放慢——“我也不知道，也许我们可以先去我们所的海边的试验场……现在那边避一避，然后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洛少阳说的吞吞吐吐地很不确定，好像在回避回答某些重要的东西。

“我想回家……”蒋银山首先怯生生地开口。

院长也开口道：“我也要回家！我要去找我老婆！”

洛少阳把着方向盘沉默了。周围的路灯有一些已经被打断打折，电线噼噼啪啪放着青紫的电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