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少阳刚刚冲进控制室的时候被那些腐烂着的家伙们抓了。

糟糕透了。现在整个楼里充满着怪物，不但有腐烂着的丧尸，还有有着人脸的异形甲虫。

机械声音说的98个危害个体应该就是指那些东西吧。

而三个正常生命体——洛少阳瞥了一眼监视器：大概就是指儿子和和他子一起的两个妹子吧。可是他……

洛少阳看着身上被丧尸挠到的抓伤，摇了摇头。

机械声音听到了洛少阳的声音后，突然停住了，几秒钟后竟然开始回复了：“算法生成中。”

有希望！洛少阳的眼睛中燃起了希望。

“算法，2。但是，有条件。”机械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儿后重新开始道。

一直没有说话的谢灵歌突然冷笑道：“我知道了，这大概就是何晟从国外高价收购来的人工智能管理系统了。我记得那货叫这东西尤利西斯。不明所以，不知道到底算个什么东西，就像那篇意识流的小说——尤利西斯。他说这玩意能保护整栋研究楼的安全……哼……”

谢灵歌好像想到了什么很滑稽的东西无奈地笑道。

洛子陵刚想问什么，尤利西斯又开始说话了：“我不能容忍我放过任何错误，所以，我需要你能自我毁灭。”

“自我毁灭？”洛子陵不解地问道，他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洛少阳很快明白了尤利西斯的意思。他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知道自己还是人类的时间可能不多了。

Chapter 23 相依为命

“请求接受。消防斧位置确认，目标可以获得。请用消防斧自杀。”尤利西斯机械的声音带着无限的残忍。

洛子陵这一刻也终于明白了一切。

他激动地大吼起来：“住嘴！你个机器在胡说什么！爸！别听他的，不要自杀！你不许自杀！你怎么了？受伤了么？我……我现在就过去。”

洛少阳慢慢转头在控制室里看了看，很快看到了消防栓旁边的消防斧。尤利西斯的意思就是让他用这个解决掉自己吧。

洛少阳慢慢走了过去。

在秘书办公室里就要发疯的洛子陵听不见洛少阳的任何回应。洛子陵有些急了——这是在开什么玩笑，电影里不是从来都是主角永远不会受伤的么？

洛少阳不会真的要自杀吧？

如果他自杀了，那他怎么办？

他不敢想象没有了他的生命？如果他死了，他重生有什么意义？

“爸——！”洛子陵凄惨地叫着，他不顾一切地要推开堵着门的桌子椅子。他要出去，他要救洛少阳。

外面丧尸的死亡进行曲还在继续。

谢灵歌拉住了已经失去理智的洛子陵：“喂！小弟弟！不要冲动，你现在冲出去就是去送死！”

“陵陵！不要冲动不要冲动！”洛少阳从监视器里看到失去理智的洛子陵也急了，赶快冲到了话筒边开始喊话，“陵陵，别冲动啊，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爸爸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爸爸和妈妈？”

“你不用对得起我爸妈！他们死的时候并没有交代你什么，你没有那个义务！”洛子陵任然没有完全恢复理智，但是行动上已经平静下来了，他不再闹着要冲出去了。

“尤利西斯！”终于平静下来的洛子陵大叫着那该死的人工智能的名字——他倒要看看这人工智能到底有多智能。

“请说您的指令。”尤利西斯开始回应洛子陵了。

洛子陵咬了咬牙开始大吼：“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骗我？”

尤利西斯真的回答了：“我的程序不允许我做出任何背叛人类的事情。”

洛子陵继续问道：“我怎么相信你？万一我爸自杀了之后你没有让我们出去怎么办？”

似乎洛子陵的话让尤利西斯有些困惑，尤利西斯很久没有回话。长长的沉寂，让外面丧尸的低吟声显得有些恐怖。

洛子陵咽了咽口水。

洛少阳拿着消防斧，皱着眉头——该不是洛子陵把尤利西斯给激怒了吧？要是他不肯再帮他们逃脱了怎么办。

一阵阵剧烈的疼痛从身上丧尸的抓伤上传来。洛少阳用力一咬牙，还是忍不住跪倒了。

门外的丧尸的撞门声越来越响。

洛少阳感觉浑身直冒冷汗中。

突然。咔嚓咔嚓两声，整个中央控制室的灯闪了两下。外面丧尸的撞门声瞬间都消失了——洛少阳震惊：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尤利西斯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请求被接受。请求被接受。我可以先让正常生命体离开这栋楼，再请主控制室的未知变异个体自我清除。”

“好！”洛子陵觉得有希望！

洛少阳看着突然安静的外面，总有点后怕——这就是“自我防御系统”尤利西斯么？似乎，不是一般的厉害。

洛少阳看着整个被“warning”重新占据的电脑屏幕，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头，但又说不出来不对的地方在哪里。

虽然尤利西斯说能救他们，但是洛子陵还是觉得将信将疑。这个尤利西斯真的有那么厉害，能让现在整栋实验楼里面丧尸横行么？

但是现在也只能看这个叫做尤利西斯的电脑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袁小红突然开口：“你爸爸没救了吧。”

“……”洛子陵没有理会袁小红。

袁小红继续说：“其实电脑都已经说了，正常个体只有我们三个了。你爸爸……我想你明白，其实这种时候总要有些人牺牲的。”

袁小红很想直说，但是直说会很伤害洛子陵的感情吧。

可是她没有说错。就像赵云轩为了他们就牺牲了，为什么那个男人不能为了他们也牺牲——反正他也没有活路了。

刚刚直接满足了尤利西斯的要求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要做这种垂死挣扎？刚刚差点就把尤利西斯给激怒了吧？现在幸好尤利西斯接受了条件，要是他生气了，或许他真的能把他们全都杀掉。

洛子陵直接甩给了袁小红一个愤怒的眼神：“闭嘴！”想用我的洛少阳的性命换你这种渣滓的性命？我宁可现在就杀掉你们，免得你再想出这些得寸进尺的想法！

突然，一道闪电，然后瓢泼的大雨从天上浇了下去。

满脸焦急的男人看着闪电中略显得阴森的白楼，喃喃道：“灵歌，上帝保佑，上帝保佑，我仁慈的主啊，我仁慈的天父啊，求你救救我的灵歌，求你救救我的灵歌……”

何晟看到下起了雨，立刻拿了一把伞冲了过去给男人撑起来。比自己还要高出半个头的男人脸上露出了犹如孩子般无辜的表情，他总是带着温柔的浓黑眼睛里面满是晶莹，看起来竟然有些可怜。他看着跑过来给他撑伞的何晟，近乎就要哭了地说道：“小何，怎么办，哪里都找不到灵歌，灵歌今天晚上值班，她……她还在楼里面，怎么办怎么办？”

何晟第一次看到这么无助的尹嘉炜。这个总是给人感觉很有安全感的男子因为牵挂着自己的恋人，已经失去了所有骄傲的光芒——仿佛一个被俘的英雄。

“灵歌她不会有事的。”何晟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拍了拍尹嘉炜的肩膀安慰道，同时把伞又朝他那边举了举，确保雨水淋不到他，而他已经几乎晾在了大雨中。

雨水灌进了他的衣服里。

身后的警笛声鸣响着。

保安队的人换好了雨衣，继续维持治安。一个保安队的队员冲了过来，对依然站在警戒线边的何晟和尹嘉炜说道：“两位教授快点离开吧，本来下大雨就已经不利于撤离了，快点走吧。刚刚我们进去的一小队人马又和我们失去联系了，估计现在……”

听到保安队的人说的不好的消息，尹嘉炜快要疯了，他冲了过去抱住了过来通知他们撤离的保安，哭着问：“不要，你们刚刚不让我进去不是告诉我你会救我的灵歌么？你说你们会救她的，你说你们会救她的，你说过的，你答应我的，我那么信任你。我们养了你们这么久，你们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啊，你说啊，你说啊！你说啊，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保安被尹嘉炜一摇，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也火了：“教授！你不要无理取闹，被困在楼里面的有将近60人！不止您的爱人一个！”

何晟看着冲出伞在大雨中哭的稀里哗啦的尹嘉炜有些无语。自己那么辛苦地帮他挡雨，结果他倒好，这么一下子就把自己的努力全都白费掉了，还是把自己淋成了落汤鸡，这家伙，真是不知道照顾自己。诶……他为什么就这么贱地苦恋着这个心里只有一个女人的男人呢？悲哀。

感叹一下，何晟也丢掉伞过去抱住了尹嘉炜：“我来我来我来！小同志，你先去忙你的吧。”

“小何，怎么办？我要去救灵歌！”尹嘉炜扑在何晟肩头哭着。

何晟摇了摇头。谢灵歌，希望你还没死吧。

何晟搂着尹嘉炜的，微笑着说：“好的，我去救她。”

“小何，我就知道你有办法，你是这栋楼的主负责人，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救我的灵歌的。”尹嘉炜高兴地看着何晟。

何晟继续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嗯。”那当然，只要你开口，我怎么能拒绝？

大雨哗啦哗啦地下着，何晟看着男人终于松弛下来的表情，心里说不上是悲哀还是幸福。

很悲哀，他的心里只有他。

很幸福，至少他这么相信我，甚至完全不怀疑我对他这么好其实有些企图。

然而实验楼内却完全听不到雨声。

沉默了许久的尤利西斯突然开口：“请在秘书办公室的三人站到写字台上。”

站到写字台上？

洛子陵三人将信将疑地站上了写字台。

“要感谢的话就感谢这场大雨吧。”尤利西斯的话很神奇。

洛少阳听着尤利西斯下达着指令，但是也说不准他到底打算干什么。

洛子陵三人站在写字台上默默地等待着。

三人安静地等了将近五分钟后，突然，一些异常的声音响了起来。

哗啦哗啦的声音。

哐当哐当的声音。就像一只脱缰的野兽在奔跑，冲撞。

突然，一股大水从门缝冲了进来。与此同时，周围的灯噼里啪啦地闪烁起来。

几只丧尸被大水冲进了三人所在的秘书室。两个女生害怕地搂住了洛子陵。洛子陵也很害怕，但是现在没有人给他搂，他只能强作镇定地承受着两个女生异常热情的拥抱。

但是那些丧尸完全不对三人有什么影响。与其说造成不了什么影响，不如说真正危险的是那些丧尸自己。

那些被大水冲进房间的丧尸身上正流窜着白紫色的电流。被电流打中的丧尸剧烈地痉挛着，同时一股带着腐臭的腥味混合着糊味散发出来。

Chapter 24 尤利西斯

洛子陵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这尤利西斯他妈的真的很强大。

洛子陵被电焦的丧尸，在猜测现在能不能下写字台了。

丧尸经过电击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成了雕塑一般泡在水中，僵硬的四肢呈现出五花八门的样子竖着。头发全都变成了爆炸头，很有夸张的烟花烫的气势，那种样子看起来竟然有了些可笑。

洛子陵看电火花已经不闪了，试着吼了一嗓子：“喂，现在我们能下去了么？”

“是的，你们可以。请。”

洛子陵心想，好么，原来你也会说“请”么？

可是这机器还是不够神通广大，如果它够神通，现在就应该让眼前的大退掉吧？现在，三人只能淌着水开始行走。

洛子陵急着想快点到洛少阳那里。那个尤利西斯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并没有提到什么收取代价的事情，洛子陵并不是白痴，既然尤利西斯不提，他也没有必要提醒，而他现在想做的是尽快赶到洛少阳身边，在尤利西斯要洛少阳的命之前。

“啊哦，好像有点问题。”洛子陵刚刚跳进了水里，尤利西斯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洛子陵被尤利西斯开始的那个“啊哦”搞得有点想摔跤的感觉，但是很快又恢复神智，问尤利西斯：“怎么了？”

“小心。”尤利西斯扔下来两个字，于此同时，带着些许不妙的预感的虫子的爪子动的声音响了起来。

洛子陵迅速四面看，看到躺在水中的一具丧尸的身上好像有枪，于是立刻冲了过去拿下他的枪。上膛，试着放了一枪——没问题，可以用。

那边洛少阳的声音又响起来——“陵陵！小心！有异形！！！”

洛子陵：“！”

洛子陵刚刚做好准备，一只变异大甲虫穿破了墙冲了进来。

他妈的原来尤利西斯的能力也一般般啊！为什么最大头的东西竟然没有除掉。特么的，洛子陵在心里大骂，过会儿他要再敢收洛少阳的命，他洛子陵就一定要和他尤利西斯好好算算这只异形的帐。

尤利西斯好像也知道现在那只异形是他的失职，立刻配合地提供消灭甲虫的攻略：“这只异形，似乎是注射了AQWW疫苗后身体对疫苗出现了排斥，于是身体产生了异变而由人类变异成的怪物。啊，真失败。”

洛子陵心里吐槽：“这尤利西斯还真人性化啊。居然还会向人类一样抒发感想。”

“陵陵，小心，异形不止一只！”洛少阳盯着监视器里的不妙的情况大声提醒儿子。

这些甲虫可以爬墙。所以在刚刚水淹地下三层二层的时候他们爬上了墙面躲过了攻击。还好尤利西斯已经封闭了几层楼，所以在还有不少丧尸并没有威胁到他们。所以尤利西斯已经做得够好了。

但是那几层的异形因为声音和血腥味的吸引，因为可以爬墙，所以竟然顺着外面的墙面朝下面爬着。

洛少阳看着监视器里反映的整座大楼里的丧尸异形横行的情况，一阵阵地恶寒着——这是在拍好莱坞大片么？

有几层楼的实验楼自我清理工作开始了。

激光枪一层一层地各种扫着。激光经过的地方，管他是丧尸还是异形，都被轻轻松松切割成了一块一块。

洛少阳害怕：他的结局是不是就是这样？尤利西斯会不会也像处理那些怪物那样处理自己？

另外一边，洛子陵正在和尤利西斯吵架。

尤利西斯不紧不慢地介绍：“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受到了CSXG病毒变种的影响，CSXG病毒变种，也就是AQWW疫苗，和使用个体体内的免疫细胞相互排斥，当免疫细胞对其进行分解的时候，AQWW却对免疫细胞同时进行了同化攻击……”

“草你妈的，现在别进行十万个为什么科普了好么，亲！”洛子陵躲过异形的两次攻击，一枪射进了异形的腿里。

尤利西斯停顿一会儿然后继续：“其实这些家伙的本质和丧尸差不多。只不过CSXG病毒会让个体的身体开始腐化，所以大多数丧尸在被感染一段时间后身体都会腐烂。然而虽然肉腐化了，但是骨头却会变得更加坚硬。AQWW病毒会让这种骨头的钙质化变得更快——所以……。”

“这些怪物有什么弱点！我要弱点！我知道他们的关节部位是弱点，但是这个攻击目标太小了！”

“你不都知道弱点了，别要求那么多了吧。”尤利西斯欠抽地回答。

洛子陵的右眼皮连着跳了好几下。这家伙真“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