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借我抱一下吗？」让他假装一下下，再一下下，他也有……曾经拥有过总监的时光。

「你不是已经在抱了？」这个喜欢先斩后奏的小子，话是这么说，可是陈品君还是用双手也抱住了张

梦嘉。然后他的脸上，不自觉地渐渐染上了笑意。

最近张梦嘉好像特别黏他，也特别听话（虽然也经常闯祸和爆走），可能是和来日本之前他坦承喜欢

张梦嘉有关吧？陈品君很自然地这么认为。

「总监，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唷。」张梦嘉说。

「我知道。」想到先前张梦嘉睡到半夜，从背后抱着他告白，还有前天晚上让他听自己心跳的事，陈

品君笑得更开心，当然，从他高傲的语气里，是不会听出来的。

「原来你知道阿……」张梦嘉有些惆怅，这样的总监算是温柔吗？对待一个单恋自己的人，比起总监

严词拒绝茉莉的态度，他这样算是有「员工优待」了吧？自己也应该要知足一点才是。

「一开始本来很讨厌的……」

讨厌我？陈品君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样莫名其妙和总监交换了灵魂。」

喔～～原来是指这件事，他起初的确也不喜欢。

「可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不可能更深入的了解总监，也不可能变得……这么喜欢总监。」

陈品君听到这里，脸上又笑开了一朵花。

「从进公司以来，总监就好像是万能的天神一样，一直是我崇拜的对象，我也有想过，会不会我觉得

喜欢总监，只是一种崇拜的假象？毕竟我的目标就是成为像总监这样优秀的男人，所以才会搞糊涂了

吧？可是……」

「可是什么？」陈品君听到这里，不觉有些心急。

「我后来发现，总监也不是万能的，总监有好多奇奇怪怪的毛病，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吃海鲜

会过敏、闻到花粉也过敏，有乾眼症，还有夜盲症，晚上就看不清楚东西，有轻微洁癖、健身狂热、

严重的自恋倾向和个人主义……」

「张梦嘉——」现在是批斗大会吗？他都还没说他哩，张梦嘉竟然敢对他嫌东嫌西的？他额头上的青

筋都要挑起来了。

「可是就算我发现总监有这么多缺点，我还是——喜欢总监呀。」张梦嘉有些无奈地承认，听得总监

是心花怒放。

「嗤！你这个一无是处的家伙，敢说我的缺点多？」本来是想装凶的，可是陈品君发现，他没有办法

克制自己嘴角不翘起来，语气也不自觉得柔和起来。

张梦嘉这小子还真是不简单阿，被他这么又贬又褒，又褒又贬，就像训练驴子给了鞭子又给胡萝卜，

他的心好像有被这小兔崽子给收服的迹象，实在是危险阿。

堂堂一个游戏帝国总监，怎么可以被自己底下的小企划，轻轻一摆弄，就跟着团团转呢？

他忙咳了两声，要自己镇定。

「对阿，在总监眼里，我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所以，总监怎么样也不会看上他这样的小角色，

永远都不可能。

「张梦嘉……」其实他也不是那个意思，虽然老是闯祸，有点乱七八糟，行事不着边际，可是很认真

也很负责，想法很创新，也很有趣，和张梦嘉在一起的日子，想来竟然是充满快乐。

「总监，能够成为被你喜欢的人，真的很幸福。」张梦嘉发自内心地说，连电玩女神都看不上的总监

，却喜欢上阿文学长，自己虽然不甘心，但是阿文学长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工作能力强，待人

也好，长相也没话说，和自己摆在一起，孰优孰劣，一眼就能看出。

败在阿文学长之下，他这个做学弟的，也没有什么话好说。

「你也知道阿？」完全是得意扬扬的口气。陈品君把张梦嘉又搂紧了一点，尽管是荒山野外，可是在

这种地方互相倾诉对彼此的爱意，倒也不失浪漫。

日后回忆起来，感触一定更多吧。

毕竟他们不但曾经共用过彼此的身体，还一起出生入死，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和他分享这么多特别

的经历。

「你可不可以答应我……」张梦嘉听到总监那幸福到要死的语调，内心的愁苦更深，明明有乾眼症，

眼眶竟然却又开始潮湿。

「答应你什么？」

「以后要好好照顾那个人。虽然他长得很帅、能力又强，又讨人喜欢，已经很完美了，可是……你还

是要像关心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孩子一样地去关心他，不要让他觉得寂寞，不要让他觉得难受，不要花

心、不要让他受伤……」张梦嘉说着说着，喉头有点哽咽。

陈品君听着听着，张梦嘉这小子也太自以为是了吧？长得帅？明明只能说是可爱。能力又强？哪里？

他怎么看不出来？是惹事生非的能力很强吗？又讨人喜欢？不要以为到处招蜂引蝶就代表自己很有魅

力阿！以后他通通不准！完美？他不是才跟他说他一无是处吗？这小子哪里来的自信心？

可是……话说到最后，为什么张梦嘉的声音听起来这么心酸呢？

难道……就跟孕妇会有产后忧郁症一样，张梦嘉是有「恋爱忧郁症」？

「放心，我会的。我会很爱很爱很爱他，这样你满意了吧？」像是为了要证明自己说的话，陈品君还

特地按住张梦嘉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说。话说完，他就从昏暗的光线下注意到，「你哭了？」

「去你的总监！叫你爱你就爱！我恨死你了啦——我真希望回到当初不『认识』你、不『喜欢』你的

时候！」张梦嘉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

他才没有那种成人之美的大爱，要是总监不爱他的话，他情愿自己也不爱总监！

34

庆祝中秋节，下午更一篇，晚上再一篇～～

……

回到最初

「King，早。」

「总监，早。」

陆陆续续有人走进电梯，他们对我抱以微笑，恭敬地点头。

「早。」我沉着地回答，忽然感觉到有一点不对劲。

「张梦嘉，你瞎啦？还是手断了？怎么可以让总监来按电梯？」

我瞪了一眼游戏测试主任，谁准他用这种语气对我的属下说话？

「没关系，我来就好了。」我不耐烦地说。

「那怎么行，总监，还是让我来吧。」

游戏测试主任谄媚地对我笑，连忙靠过来操控电梯按钮。

我后退了一步，转头正好和我家的企划对上眼睛。

张梦嘉……

我看着他，他对我不好意思地对我笑了笑，转过头自己做了个苦瓜脸的表情，都透过镜子的反射让我

看见，他却傻傻地没有发现。

不对劲……有哪里不对劲……现在这个场景，我曾经见过，现在的情况，曾经发生过。现在是什么时

间？

「King，我们去日本宣传的媒体效应很不错唷，这下子『团五』一定会大卖！」

「团五」是我们公司内部员工，对于自家研发的游戏《荣耀战士第五团》的简称，这么说来，我已经

从东京国际电玩展回来了？

「张梦嘉？」我疑惑地喊，张梦嘉却在此时随着打开的电梯门，飞也似地冲了出去。

「我的全勤奖金阿！」他拿着公司的识别磁卡，一边往大门旁的刷卡感应器狂奔，一边呐喊。

我注意到，他有一只脚是跛着的，在地上拖阿拖，亏他脚伤了也敢这样冲。

电梯向上，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

不对劲……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思索着，经过门前艾咪告诉我，她刚刚把准备好的黑咖啡送进我的办公室，一切都和平常一样，但

是我就是觉得不对劲。

我坐下来，喝了一口温度刚好的黑咖啡，沉思的同时，我随意打开桌子下的抽屉。

这是什么？

我看见了不可能出现在我的办公桌抽屉里的东西。

几颗奶精，还有几包糖。

我喝咖啡，从来不加奶精和糖。

是谁？是谁放在这里……

一定是他！我瞬间张大了眼睛。

「喝咖啡。」我对眼前苦着脸的家伙说。

「总监～～这个是黑咖啡，很苦耶。」张梦嘉瘪着嘴，用看毒药的表情看着桌上的黑咖啡。

「对身体好，快喝、这是我的习惯。」我对我不自觉冒出的后半句话，感到熟悉，对，我曾经这样对

张梦嘉说过。

张梦嘉拿起咖啡杯，每每杯子端到嘴前，就又拿远。

「真的喝不下去的，只要你可以从这间办公室里找出奶精和糖，我就让你加进去再喝。」我故意这么

说。

「总监你说的喔！」张梦嘉马上有了精神，他一边思索着，走到我的办公桌，然后拉开了抽屉，然后

高兴地欢呼了一声，「嘿嘿！奶精和糖。」

「果然是你放的。」我肯定地说。

「不是阿～～出现在总监的抽屉，怎么会是我放的？」张梦嘉困惑地说，手里还握着奶精和糖。

「我只喝黑咖啡。」我强调。

「我知道阿。」张梦嘉点头，好像没发现这其中有何矛盾之处？

「所以——奶精和糖不可能是我放的。」我斩钉截铁地说。

「也不是我阿。」张梦嘉还死不认帐。

「那你怎么知道东西在哪里？」我咬紧他拿着奶精和糖的手。

「直觉阿！那总监为什么觉得是我放的？」张梦嘉一脸莫名奇妙，还继续放糖和奶精到咖啡里。

「直觉。」我想也不想地回答。

张梦嘉愣愣地看着我，眼神先是疑惑，再来是困惑，最后是顿悟。

「你以为我发神经吗？张梦嘉！」我恼怒地一吼，他立刻缩起身子，看得我火气更大。

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距离……是距离感的问题。

我对张梦嘉的距离，和张梦嘉对我的距离，并不一致。

我们……应该是更亲近的人。我有这种感觉。

「张梦嘉，过来。」我对张梦嘉招手，张梦嘉一脸狐疑地望着我，往前踏了一小步，我再招招手，他

又往前一小步，我忍无可忍，吼道：「过来！」

他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我的面前，还举手行了一个军礼。

在他手放下的同时，我二话不说双手拥抱住他的身体。

对……我们曾经像这样拥抱过。

这副身体，我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他曾经也属于我。

我迫不及待地拉开张梦嘉的上衣，把手伸了进去。

「哇阿！」张梦嘉吓得一声大叫，连滚带爬地远离了我的身边，躲在办公桌后面的人体工学电脑椅后

面，整个人缩在高高的椅背后，只露出一双眼睛，小动物似的充满戒备地看着我。

「张梦嘉，过来。」我不悦地看着他，我才摸到一半，有那么点感觉，他就落荒而逃，简直是挑战我

的耐性。

「总监～～你这样是办公室性骚扰阿！」张梦嘉颤抖着声音提醒我。

「少来，你不是也没少被打扫的欧巴桑捏屁股吗？」我想到就更火大，话说完，张梦嘉用一种不可思

议的眼神看着我。

「总监，连这个你都知道？你该不会有装监视器在公司里吧？」张梦嘉说着，还抬头四处张望监视器

装在哪里？

「白痴阿？我要是装了，你不就有证据告我性骚扰？」脑子里都装了什么阿？这个家伙。

「说不定你喜欢拍下来，回家欣赏阿～～」张梦嘉说着，自己都发毛了起来。

我看他想往门口跑，就奔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腰，然后甩到墙壁上，再用身体压上去，不让他有机会

逃脱。

「你少在那里胡思乱想，也不要给我想逃跑！我只是想确定一些事情，你让我做完了，我就放你回去

工作。」我的心愈来愈焦躁，愈是接近张梦嘉的身体，我就感觉到我离答案愈来愈靠近，但那感觉就

是这么飘忽，若即若离的让我快要发狂。

「等你做完了，我屁股哪坐得下去阿？还要我回去工作，真是压榨人。总监，你要是想确定你是不是

『那个』，美术组的Kiven就是『那个』阿～～我让他来给你试试，你不就知道了吗？千万不要一时

想不开，摧残国家幼苗，我还有大好的将来阿～～总监……」

我真是讶异，这个小子怎么可以这么滔滔不绝，有这么多废话可以讲？

「闭嘴！」我掐住张梦嘉的下巴，吻上他的双唇。

35

如遭雷击的一瞬间！许多画面奔驰过我的脑海。张梦嘉呜呜地还在挣扎，我双手用力一扭把他压得更

紧，然后手伸进他的衣服里。

没错！这副身体，这样的肌肤触感，我摸过不下百遍。

我有点蒙了……有太多资讯，但是我目前还无法解读、无法整理。

「张梦嘉……」我喃喃自语，掌心贴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抚摸。

「总监你污辱我。」张梦嘉圆亮湿润的黑眼睛含着泪水，双手按着我的肩膀，仰头可怜兮兮地望着我

。

「怎么？被我亲很委屈吗？」我沉下脸，声音不觉带了丝怒意。

「当然不是，这是为臣的荣幸阿。」张梦嘉马上屈服地摇头，但是从他的表情看来，他还是受到很大

的惊吓。

「你一点都没想起什么吗？」我放柔了声音，帮张梦嘉把垂到脸颊边的头发，拨到耳后，头发变得更

长了，原本就已经扎眼睛的浏海，又长得更长了些。

「报告总监，我现在没有办法思考。」张梦嘉声音都还有点抖，身体也是，和秋风中的落叶一样。

我摸着张梦嘉的头发，摸阿摸阿忽然想起什么，我猛然抓住了张梦嘉的浏海，往上一放。

「椰子岛！」我高兴地大叫，这个造型我看过！

张梦嘉大概是被我唐突的动作和突然放大的音量给吓到，他又抖了一下身体。

「总监……您老人家要喜欢绑冲天炮，我可以帮你绑阿，我在家都这样绑，这个我很会。」

「对，你在家都这样绑。」我的脑海里，又多了很多片段，只是很奇怪，我看见的都是我的脸，但是

为什么，我却不觉得那个人是我，反而认为那个人应该是张梦嘉呢？

张梦嘉是我，这么说……我就是——张梦嘉？

我对这个结论感到呀然，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所以，我之所以觉得奇怪，是因为我不是张梦嘉，张梦嘉也不是我？

不对，我本来就是我，张梦嘉也是张梦嘉，那到底是为什么？

「总、总监，你确认完了吗？我还有企画还没写完……」张梦嘉不断偷看门口的方向，一副想逃走的

模样。

真是的，我在这里苦恼、为了我们两个人而思考，这小子却只想着怎么从我身边逃跑阿？

「不行，我还有地方没有想通，我要再确认得更深入一点。」我勾起一边唇角，看着张梦嘉恐惧的闭

上眼睛，一副死定了，就要被生吞活剥的表情，不由得暗暗好笑，有时候想像力太丰富也不好，很容

易自己吓死自己。

这一次我吻得很轻，含着他的嘴唇，技巧性地吸吮，很快地，张梦嘉僵硬的嘴唇不自觉的放松了，手

在张梦嘉的腰上揉捏滑动，张梦嘉不自觉的「阿」了一声，还来不及发出声音，我的舌头已经探进去

他的嘴巴里，逮住他柔软的舌头，与之纠缠厮磨了起来。

张梦嘉的呼吸开始变得不平稳，抓住我肩膀的双手也更加用力，双腿却像是撑不起身体的重量，身体

开始软软地下滑，我扣住了他的腰骨，更加卖力地刺激他，张梦嘉就像是个没有打过仗的小兵，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