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和他的男人 下——悠若羽
悠若羽  发于:2013年08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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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双竟一改常态,痴痴的问道:“翠柏松下死?”

雪艾笑道:“我是男人,怎可比做牡丹,那只有比做松柏了!”

武双恍然大悟,满脸涨的通红,啐道:“真是恶心!”催马疾奔了出去。雪艾在后边嬉皮笑脸的喊:“双儿,你愿不愿意在翠柏松下死呢?”

武双回眸冷笑:“可是,做鬼的还指不定是谁呢!”

这句话分明是在挑逗,逗的雪艾激情万丈,恨不得把他扯进怀里揉碎吞下,一夹马腹紧追了上去。

90.泉城之难

两骑人马一前一后,追逐嬉闹,洒下一路欢声笑语,约摸又行了一二百里,直到进入泉城地界,方才停马休息。

雪艾正口渴难禁,忽见前面不远有两间茶棚酒舍,于是急忙牵马走去,却不料那两家都是大门紧锁,隔窗望去,屋内桌翻椅倒,显然已是久无人住了。雪艾正在纳闷,突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连续不断的鞭打谩骂,由远及近向这边而来。

武双急忙拉过雪艾躲到屋后,就见远处走来几名官兵,腰挎宝刀,手执长鞭,个个都是横眉厉目,凶神恶煞一般。

几名官兵身后押着一队徭役,数一数约摸有三十多人,都是衣衫褴褛,灰头土脸,满面的疲备绝望,看年龄,他们最大的不过五十,最小的只有十二三岁,皆是被铁链锁住了手脚,串在一条又长又粗的麻绳上,远远看去活像一串蚂蚱。走在那队徭役最后的还有几名官兵,看到队伍里有走的慢的,便高声喝骂着举鞭猛抽。有的被抽打的头破血流,更有甚者若是一不留神绊倒了,众官兵便一拥而上照身上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雪艾看在眼中气在心头,咬牙怒道:“这些官兵真是该死,光天化日之下便行凶伤人,他们还有没有天理王法?!”

武双道:“这群人看似是工地上的苦力,这些官兵不知要把他们押去哪里?”

雪艾愤然道:“要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不知这些当兵的竟然如此凶暴!”

说话间,那队徭役已遥遥远去。武双叹道:“别生气了小艾,前边就是泉城了,咱们走了这多久,人也饿了马也累了,找家客栈好好的休息一下才是紧要的。”

前行不久,总算看到了泉城的城门,其间一路走来,竟然遇到了好几批被押送的徭役,大致算来竟有百十人之多,实在猜不出是怎样一项庞大的工程,会需要如此之多的劳力。

展眼望去,泉城庄严牢固的城门巍然矗立,进出城者络绎不绝,泉城虽然已远离天子脚下,但是其繁华却仅次于王城。

城门一侧张贴着皇榜,两名官兵驻守于此,进出行人纷纷过来围观,交头接耳指手划脚。武双雪艾牵马走近,隔着人缝望去,便见那皇榜之上是两个人的画影图形,下边一段文字写的清楚,原来是辑拿储君雪艾的告示,只是这一次雪艾的画像旁边又多了一个人,自从青羊镇一事后,武双便不幸也被列入了追杀的黑名单。

只是,这次黑名单上两个人的画像,却是大有改动。若不是看了下边注明的告示,单看这两个画像,还真就看不出是武双和雪艾。为什么呢?你就看吧,雪艾的画像头上竟然多出了一顶羊皮毡帽,本来挺直的鼻子却被画成了尖尖的鹰钩鼻,而且大大小小的一脸麻子。

再看旁边的武双,把他画的就更绝了,左眼角处多了一道深深的刀疤,右眼干脆就用一个黑眼罩给遮住了,唇上稀稀疏疏几撮胡须。这副形象着实让雪艾笑了个前仰后合,指着武双道:“天哪,那是你吗?哈哈——怎么就变成个独眼龙了?”

武双惊疑之即,也忍俊不禁:“你不更厉害?都变成蒙古人了!”

“真是有意思啊!双儿,你说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在这上边动手脚?”笑过之后,雪艾不禁陷入沉思:绝对不会是父王,那么是四王叔吗?也不可能,四王叔为人古板儒雅,绝不会做出这么恶搞的事来。难道是……雪丹?对啊,就是他了!除了他,谁会想到这么搞笑的法子,谁又这么大胆敢在这皇榜上做手脚?丹啊丹,你就不怕父王知道了治你的罪?

一时间感慨万千,拉住武双的手暗然道:“我猜到是谁了,宫中上下对我好的,也只有他一个人了。”

武双疑惑着问:“他是谁啊?”

雪艾淡淡的一笑:“我弟弟雪丹。”

“哦。”武双叹了一口气,暖暖的笑了。

雪艾忽然不怀好意的瞅着他,戏笑:“双儿,你好像有点紧张哦?不过你放心,雪丹是我弟弟,他还是个孩子。”

他的话好像另有深意,武双听在耳朵里,总觉得这话带刺儿,脸上腾的一红,转身牵马便走,雪艾紧追着解释:“双儿,我和雪丹只是兄弟感情,你千万别多想!”

武双忽的转过身来,怒道:“雪艾,你还有没有完?真是莫名其妙!我多想什么了?是你自己多想了吧!”

雪艾追上几步,笑道:“你不多想就好,我只要你知道,我雪艾这辈子只会爱上一个人,那就是双儿你。”

武双心头一暖,同时也被他这句话刺痛了一下,眼中瞬间闪过万缕愁思,轻轻叹息,转开话题说道:“我们进城先找个饭店吃点东西,再找家客栈休息一下吧。”

“嗯,好啊,我也正有此意!”

一拍即合,于是,二人一同进城找了家客栈落座,随便点了几样菜,要了一壶酒,刚吃了不到一半,便见有人慌里慌张的跑来,一行进门一行叫着:“快紧着躲躲吧,抓壮丁的来啦!”

客栈掌柜闻言,唬的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急忙叫伙计们紧着关门,又在门口外挂出一块牌子,上书“停业”二字。

客栈内众食客纷纷进入里间躲避,纷乱的场面令人乍舌,武双紧挨在窗口,透过门缝向外张望,就见一队官兵在饭店门口匆匆经过,后边绑押着十多个壮年男子,那些官兵所到之处鸡飞狗跳,人人避之不及,与其说是官兵,倒不如说是一帮土匪更为合适。

为首的军官指手划脚呼喝责骂着众多手下:“每家每户挨门搜查,凡是十三岁以上七十岁以下不傻不残的男人,统统给我捉来!他姥姥的!这半天就只捉了十几个,泉城的男人都死绝了吗?今天捉不够人数,回去上头怪罪,咱们都他娘的吃不了兜着走!”

武双皱了皱眉头,回头向雪艾道:“不知是什么样的工程,竟然需要这么多壮丁?”

雪艾也在纳闷,忽见店掌柜急匆匆走来道:“两位公子还不进去躲一躲!这外边正紧着抓壮丁呢,两位这般年纪正好是他们的最佳人选,两位如此人物,真要被他们捉去了,那种罪怎是你们受的了的?”

一边说着,一边拉住武双雪艾匆匆进屋。来到里间,店掌柜才算是稍微松了口气,雪艾说道:“多谢掌柜了。”

掌柜的笑着摇手:“公子无须言谢!”

武双问道:“掌柜的,泉城抓壮丁,是怎么回事?”

掌柜的叹道:“二位难道没听说吗?当今大王要在泉城以南的风水宝地修建邀月楼和玉华行宫。此两项工程耗资巨大,而且大王下旨必须在明年六月份完工,只是短短的半年时间,你想一想只是半年啊,能建的成吗?这满城的壮年男人差不多都被抓了去,甚至各地都在抓呢,每天都有官兵来搜抓一个遍,你想想有多少男人可抓啊,真是造孽!”

雪艾惊讶的合不拢嘴,急忙问道:“邀月楼和玉华行宫是干什么用的?为什么要的这样紧迫?”

91.既然爱

掌柜的叹道:“这还不都是那个镇国大将军安荣的诡主意!这个姓安的败类,人人提起他来都恨的牙根痒痒,可谁也拿他没办法,人家是谁啊?是王后的亲哥,是大王跟前的红人哪!他鼓惑大王,说什么有得道高僧说泉城以南有块百年难得的风水宝地,若在此地上修建一楼一宫,便可保大王永寿,江山永固。其实就是他妈的自己想损公肥私,中饱私囊!”

雪艾闻言,一双拳头握的咯咯响,想不到安荣从骠骑将军晋升为大将军了。又撺掇父王做这种劳民伤财的事情,简直可恶!

掌柜的当然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又接着说道:“听说这邀月楼高百尺,专供帝王赏月请仙之用,说也奇怪了,这个楼修建了不到一个月,就倒塌了五六回,后来请道士看过,说是此楼乃是请仙之用,所以建楼之前先要祭祀,安荣便下令斩杀了所有修建此楼的苦力,将尸首深埋于楼下,这楼还真就不倒了,你说这他妈是不是件怪事?”

雪艾愤然道:“天下竟有这种荒唐之事,想不到安荣这样残忍!有这样的人在父……”突觉失言,即刻改口,“在大王身边,真是朝纲不幸,南安的不幸啊!”

武双暗中拉了他一把,低声道:“小艾,稍安勿燥。”

掌柜的冷笑:“如今世人皆知,朝中奸臣当道,朝纲混乱,自从董王后去世,安氏被扶了正,这天下便成了安家的天下。那大王真真是个昏君,被安后迷的神魂颠倒的,如今朝政都不理了,全交给了安后他爹安太师,这个安太师如今位高权重,一手遮天,凡是异己都遭了其毒手。安荣又撺掇那昏君建什么邀月楼、玉华行宫,要务必赶在明年六月初安后生辰之前完工,以作为安后的生辰贺礼,却不知这份贺礼是用多少人性命换来的,唉,真是荒唐啊荒唐,昏君啊昏君!”

雪艾寒着脸,眉宇深锁,他实在不敢相信父王真成了这样无道的昏君,悲怒之下,恨不得一把提起那掌柜的衣领打他个满脸开花。武双见他神情,低声劝道:“冷静啊小艾,千万不要急燥!他说的未偿没有道理。”

雪艾长长的呼一口气,静下心来想想,也难怪人人骂他昏君无道,他不是昏君又是什么?不只世人恨他,甚至就连自己都对他恨之入骨,他既然不分青红皂白,是非对错,轻信奸党谗言,便对自己痛下杀手,他们的父子之情也就从此一刀两断了。现在又要修建如此劳民伤财的大工程,弄的百姓家破人亡,怨声栽道,说什么邀月楼可保江山永固,朝中有这些奸臣当道,这江山又怎能永固的了?如此下去,终会惹起民愤,到时四方起义,南安势必风雨飘摇,这天下又岂会长久?古往今来,有多少君王沉迷于美色,最终断送了江山。安后啊安后,这南安的天下竟要毁在你的手上!

叹息了一声,暗暗下定决心:安后,你不要得意的太早,父王虽然被你蒙蔽了双眼,但是南安还有我雪艾,只要我活着,我定要重整旗鼓,卷土重来,到那时,天下仍然是我南雪艾的,我会把属于我的东西全部拿回!

此时听到有人跑来说:“官兵都走了!”掌柜的方才敢出去,畏首畏尾的探了探头,擦一把冷汗,转身叫伙计把门打开,摘了停业的牌子。众食客才敢自内堂走出,随后耳旁咒骂声连绵不断。

雪艾听在耳中恨在心上,愤愤的回座位坐了,望着眼前的饭菜再也没有了胃口。武双握了握他的手,随后夹了一块烧鱼放进他嘴里,柔声道:“事已至此,你不要再烦恼了,正因为如此,你就更要好好的。”

雪艾叹道:“如果不是在民间走这一遭,我还一直认为百姓如何安乐,官员如何清廉,世事如何公道呢。”

武双笑道:“你不是说过,不经磨难不成佛吗?你出宫历练这一遭,看来不是件坏事。”

雪艾点头道:“嗯,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让我收益最大的还是……双儿你。”看着武双脸色微红,不知所答的样子,雪艾轻轻一笑:“那盘烧鱼味道不错,双儿,你再喂给我吃啊。”

武双剑眉微挑,伸筷夹了一块喂到他嘴中,看着雪艾吃的乐滋滋的样子,武双索性把那盘烧鱼端到手里,一口一口的喂给他吃,直到大半条鱼进了雪艾的肚子,直到满屋子人向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武双方才尴尬的收回筷子,抬手支住额头,红着脸问雪艾:“吃饱了没有?”

“嗯,吃饱了,双儿,你也快吃吧,别只顾我忘了你自己。”擦了擦嘴,完全不去理会旁人的眼光,忽又叹息:“我吃饱了,可不知现在有多少苦力正在饿着肚皮干活儿……”

武双摇头苦笑:“小艾,你真是忧国忧民啊。”

“双儿,你说这么大的工程量,又要在这么短的工期内修建完毕,这不知要累死多少人。”

武双冷笑道:“肯定要死不少人,你没听说吗,邀月楼下不知埋了多少苦力的尸骨。”

雪艾再次沉默了,一言不发的看着武双吃饭,心中若有所思。直到天黑后,他躺在床上也是辗转反侧。

见他烦恼重重,武双心里很不是滋味,转身揽他入怀,心疼的道:“你要好好的。”

雪艾依偎在他怀中,心里就踏实了不少,忽然问道:“双儿,你可知道何为天下吗?”

武双沉默了,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有此一问。却听雪艾轻轻的叹息道:“民心即是天下。得民心者得天下,可是父王,他现在正在失去民心。”

武双支起身子看着他,意味深长的道:“那就把他失掉的民心,帮他重新拣回来。到时候,天下就是你的。”

雪艾一怔,反身将他拥入怀中。这一夜,他们各怀心事相拥而眠。直到次日天色大亮,武双方才抽回被雪艾压的失去知觉的胳膊,怀中的男子依然酣然甜睡,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他的胳膊搭在武双腰间,一条腿把武双压的透不过气来,轻轻的把他挪开,忽听他呓语了一句:“双儿……你长的好美啊……好美……”

武双满目柔情的看着他,俯身轻吻着他的头发:“小艾,你也是。”

雪艾忽然扑哧一笑,伸手把武双扯入怀中,武双吃了一惊,讶然道:“原来你是在装睡?吓了我一跳!唔——”

一条温软的舌头袭入口中,霸道的探寻吸吮,几乎要将他的舌头拔了下来,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武双忍不住挣扎,一边却又不舍的迎合,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不要……嗯……轻点……轻……”

忘情的狂吻迷失了雪艾的心智,隔着几层衣料仍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下的变化,抱住武双的身体,猛的一个翻身将他压制,四目相对,吐气如牛,互相感触着彼此狂烈的心跳。

雪艾眼中突然泪光一闪,满富磁性的声音颤抖的唤着:“双儿……”

在他眼中真切的看到那份渴求,他的欲望就如蓄势待喷的火山。

“双儿……”咬紧牙关,却始终不肯说出心中所盼,他想起那一夜的暴雨滂沱,武双是怎样狠心的拒他于千里之外,他不是已经发下重誓了吗?从此以后,若要再动这个男人一下,他就在自己的手臂上割下一刀!

双儿,我不会违背我的誓言!剑呢?剑在哪里?一把推开武双,翻身下床,抄过桌上的碧柔剑便向自己手臂上割去,武双惊呼了一声,飞身夺下,扔了碧柔剑,一把将他捉入怀中:“小艾,不要这样!”

“那你要我怎样?!你喜欢看我流鼻血吗?我们就算相爱又能怎样?我们的缘份注定无果!这可都是你亲口说的话!你不是让我死心吗?我死心!我这马上就死心!”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试图挣开武双去拣地上的落剑。

武双无奈,怒暴了一声:“你他妈的还真记仇啊!你忘了我怎么跟你表白的了?我让你再记仇!”口中骂着,猛的将他扛起扔到床上,随即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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