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况是人都知道柳大将军与姚相势同水火，明争暗斗了多年仍是势均力敌。

“哼哼，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放手一搏，把这老贼给干掉。”柳玄之大笑，眼中颇有惺惺相识的感慨，他已忍了姚轩很久了，从他穿上朝服上朝就一直听着那个倚老卖老以长辈口吻对他说教的死老头，他就恨不得把他的头颅给摘下来，之后他自动请缨来这边防守卫边境。

卷三十六

“多谢姐夫。”慕容雪凯拱手谢过柳玄之，就没再说话，专心地吃着甜而不腻的糕点，只吃了几块就不再动筷子，看着洛尘埋头吃点心，心中疑窦：洛尘好像静了下来。

顾颜雨和顾思思一直没有参与夫君的谈话，只是在旁说着其他，两人偶尔也调侃一下洛尘，却见洛尘不做反应，只埋头吃点心，也就不理他。

在洛尘把石桌上的糕点一扫而空，才发现其他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打了个嗝，摸着鼓胀的小腹，神情自若道“有事吗？”

“洛尘，你很饿吗？”顾思思看着一桌空碟子，不敢置信问。

“恩，一整天没吃东西了。”洛尘说着实话。

“一下子吃那么多对身子不好。”顾颜雨不赞同地说着。

“姐姐，我饿嘛。”洛尘装可怜地眨眼睛。

“那你饱了没有？”柳玄之好笑的问，忽然想起，他真的是女子？

“饱了，想睡觉。”洛尘打了个哈欠。

“你不是睡了一整天，还睡，猪啊。”顾思思掩唇笑道。

“才几个小时，哪有一整天，更可况天色不早，是睡觉的时候了。”洛尘指着亭外天色，说的却是真的，天色不早，不知不觉已过亥时。

顾颜雨也觉时候不早，况且慕容雪凯一行人今天才到，想必是一身疲惫，是需要好好地休息一番，反正来日方长，他们叙旧的时间多着呢。

于是，他们在静心亭道晚安就各自回房，柳玄之夫妇住在住屋，跟他们不同路，所以现在只剩下慕容雪凯和两位夫人往香园走去。

一路上洛尘与顾思思胡扯嬉闹，期间顾思思再次提及洛尘的性别，洛尘耸耸肩道：“那是骗他们的。”

“哈，我就知道你怎会是女子，就你那粗鲁的行径，破绽百出啊。”顾思思拍掌道，一副我就知道的得意神情。

“你没去过我的世界，那里的女子个个比我还粗鲁，全是男人婆。”洛尘做着鬼脸讲着现代女子的衣着打扮以及撑起半边天的恐怖势力，说的顾思思咯咯直笑，慕容雪凯也笑意不断。

直到香园，送顾思思回南园之后，洛尘就直接往东园走去，完全忽视身后的跟屁虫。

打开房门，踏进房间转身关门，但被慕容雪凯一手拦着，洛尘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慕容雪凯如果再不清楚洛尘正在跟他闹别扭，那他就真是个失败的情人了。

“你生气？”慕容雪凯一手拦着房门，脑海快速回想着自己做了什么让洛尘生气的事情。

“请少主回房休息，我现在很累，想休息。”洛尘避而不答，但语气的冷硬表明他真的很不爽。

“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慕容雪凯想不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令洛尘生气的事情。

“少主贵人多善忘，这么小的事情不必费少主的心神，晚安！”洛尘哼声用力推房门，奈何慕容雪凯如泰山压顶般压着门板，洛尘一气，伸脚踢向那可恶的人的小腿骨，见慕容雪凯不痛不痒地站着，哼一声转身往大床走去，无视身后死皮赖脸阖上房门跟进来的某人。

洛尘解着外衣，脱下鞋袜，散开随意绑着的发丝，往床铺上一躺被子一盖，杜绝与外界接触，蒙头就睡。

慕容雪凯从小就是高高在上的，只有他给人脸色看从没有人敢对他不敬，曾几何时受过这等冷遇，心中气闷，如果对方不是洛尘，他一定给他好看。

慕容雪凯脱下鞋袜外衣，上床，但洛尘摆明不想他睡这里，身体动来动去阻扰慕容雪凯，慕容雪凯见此来气了，干脆压在洛尘身上，低吼：“你在闹什么别扭！”

洛尘一掀被褥，怒目相向道：“没什么！就是不想你睡在这里，你给我滚出去！！”

“你！”慕容雪凯被激到，黑眸危险地眯起来，嘴角泛起残忍的冷笑道：“滚？今晚我就在这里好好地跟你滚！”说着硬扯开被单，抓着洛尘的衣襟一扯露出雪白起伏的胸膛，低头就是一顿啃咬。

“走开，我不要，不要，放开我，你这个混账，啊！不要，不要……”洛尘挥拳落空，提腿往慕容雪凯下身踢去，慕容雪凯避开，用大腿压住乱动的腿脚，洛尘气愤地再次挥拳，打中慕容雪凯的脸颊，慕容雪凯皱眉，一手抓着洛尘的双手置于头顶，另一只手毫不怜惜地搓捏洛尘光滑的身子，留下道道青紫于痕。

卷三十七

“啊，放开我，痛，我不要，不要，你不是很介意我是女人嘛！放开我，我不是女人，我不是……”洛尘痛苦呻吟着，为什么他要这样对他，难道自己又错了，这身心的痛苦让洛尘眼眶微红。

“我不要，走开，我不是女人，不是女人，我不要，不要……”洛尘叫喊着，神智有些恍惚，脑海闪过一道白光，仿佛回到以前那段令他想自残的日子，那时他才20岁不懂世事，对于情爱也是懵懵懂懂，即使在过去的日子让他的心智比同龄人成熟，可这并不代表他会看透人心，他第一次恋爱就遇到那样变态的人，那是个一表人才事业有成的男人，而洛尘只是一个快餐店点餐员，在一次的偶遇后，男人主动追求他，让他烦不胜烦但内心却又矛盾地想要获得男人的温情和陪伴，所以毫无意外的他们在一起了，本以为是幸福生活的开始，谁知道却是灾难的开始，就在男人提出欢爱时，在男人带着另一个男人出现时，他才明白到男人并不是喜欢他才要他，而是他像女人而不是女人的容貌让他看重他，而在男人的房事里男人是受，而洛尘被当成女人被压在两个男人身下不停摆动着腰肢迎合着男人律动，而男人的表情让他想吐。这个他以为会对他好的男人将他当成禁脔，每天变换着姿势动作让洛尘如一尊任人践踏的木偶，直到男人和他的爱人分手才把他放出去，而那时他每次见到桥下流动的河水都想就这样跳下去一了百了。

现在那种恐惧感再次找上他，他不想被当成女人，但他强制压抑埋藏在深处的记忆如洪水泛滥般一发不可收拾，让洛尘的理智进入混淆不明的漩涡中，嘴里不断重复着：“不要，我不是女人，不是女人，我不是，我不是，不是，救我，不要……”

慕容雪凯也注意到洛尘的不对劲，停下动作看着被自己粗暴所致的杰作时，愧疚和懊恼一拥而上，慕容雪凯心疼地拿过被褥裹着洛尘瑟瑟发抖的身躯，抚着洛尘失神的脸孔言语极尽温柔道歉。

“洛尘，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洛尘，我没有把你当女人，对不起，对不起，洛尘，洛尘，对不起……”

洛尘两眼无神地看着帐顶，思绪陷入前所未有的低潮，那窒息的感觉让他做不出其他反应，只能无助的看着眼前的物体，等待痛苦结束，就像那时候一样。

慕容雪凯拍着被褥，看着洛尘绝望的表情心里一揪，对于自己所作所为，他恨不得把自己碎尸万段。

“洛尘，洛尘，对不起，快醒醒，你要怎样惩罚我都可以，以后我都不会这样对你的了，求你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洛尘，不要怕露出这样的表情，要什么我都给你……”慕容雪凯见到这样的洛尘心惊，这样的洛尘跟顾俊熙很像，让他害怕会再次失去最爱。

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曾经有人对他说过这句话，是谁，是谁……是宇之吗？可是他在哪里，在哪里，为什么不来救他，为什么不来救他，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折磨他！？

“宇之，宇之，救我，救我，我不是女人，宇之，呜呜……宇之……呜呜……”洛尘忽然哭喊着，不断喊着救我宇之。慕容雪凯紧紧抱着洛尘心疼地拭去滑落的泪水，轻拍着洛尘的脸颊道：“我在这里，在这里，洛尘，我的洛尘快醒醒，我就在你身边。”

轻微的痛感令洛尘神智清醒了些，眨着水润的双眸努力看清紧抱自己的人的样貌，但眼眶不断涌出的水珠令他看不清对方的样貌，洛尘慌张地想挣开这个怀抱，嘴里近乎乞求喊道：“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宇之，宇之，你不要我了，宇之，宇之……”

慕容雪凯见洛尘激动，神智又不是很清醒，他从没见过洛尘露出如此脆弱无助的表情，除了第一次在慕容府露出落寞自嘲的神情之外，洛尘一直都过得怡然自得洒脱开朗。正是洛尘的开朗和洒脱让他忘了洛尘过去的生活过的并不好得这一事实，而自己刚才的动作又过于失控可能令洛尘回想起以前不好的回忆，想到这里，自己真是混账，明知道洛尘表面大咧咧内心极其敏感脆弱，自己居然还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真是混账，慕容雪凯狠刮自己一掌。

一声清脆的掌刮，模糊着眼睛的泪水坠下，洛尘抱着身上的被褥缩到床边清明的双眸见到自己寻找的人就在眼前，洛尘喜出望外地扑过去，抱着慕容雪凯的脖子，哭道：“宇之，宇之，不要不要我，宇之，我喜欢你，不要不要我，不要抛下我，宇之……”

慕容雪凯抱着如孩童般痛哭的洛尘，手轻抚着洛尘的背脊语气疼惜地许下承诺：“不会，我最爱就是洛尘，就算你不要我，我都不会抛下你不管的，洛尘，我的洛尘……”

“宇之，宇之……”洛尘听到承诺动情地主动吻向慕容雪凯的唇，慕容雪凯温柔地回应着这个吻，洛尘的手揽着慕容雪凯的脖子，加深这个吻，紧拥着这个他喜欢的人。

慕容雪凯强自压下汹涌的情欲，抱着洛尘倒在床上，哄着洛尘入睡，但洛尘固执，带着哭音道：“你不要我，你刚才还说要我的。”

慕容雪凯深吸一口气，为洛尘盖好被子，虽然到了夏天但滇南昼夜温差大，夜晚还需要盖张薄被子，轻声道：“我要，但今晚不行，今晚我们只能相拥而眠，什么都不做。”

洛尘嘴巴噘得老高，水汪汪的眼眸一眨一眨地看着慕容雪凯，手贼溜溜地伸进慕容雪凯的衣衫里，完全忘记一开始是谁不让慕容雪凯睡在这里。

“洛尘！乖，今晚睡觉什么都不做。”慕容雪凯抓住那双贼手，压抑着情欲沙哑的嗓音无力地警告洛尘，自己起身去拿另一床被子，回到床上，隔着两床被子抱着洛尘哄他睡觉，洛尘见慕容雪凯坚持不做，调整下姿势安静地在慕容雪凯的怀里睡觉。

这晚真是个痛苦又甜蜜的晚上。

卷三十八

翌日早上

暖暖的阳光照射到东园，透过窗户落在沉睡的两人身上，既温馨又和谐，让人不忍打破这宁静美好的清晨。

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睛，一片朦胧，轻闭上眼睛睁开，慕容雪凯俊美的面容赫然在眼前，洛尘一愣，蹙眉，脑中闪过残缺的片段，眉峰皱得更紧，自己为何还被过去的事情所困，现在不是过得好好的。

洛尘挣开怀抱，被子滑落露出斑斑瘀痕的上身，洛尘漠视地爬过慕容雪凯下床，穿好衣服拿着面盆打水为自己梳洗，待洛尘走出房间，慕容雪凯睁开清明的双眸，望着手中余温犹存的被子，眼中现出一丝懊悔。

洛尘走出东园，迎面见到吕瑶带着慕容府的小厮丫头正往他这里走来。

“少君，早。”吕瑶庄重缓慢的屈膝并低头，后面的小厮丫头跟着做这个动作，向洛尘行礼。

“恩。”洛尘颔首，绕过他们往宫门出走去。

“少君。”吕瑶出声叫着洛尘，洛尘疑惑回头。

吕瑶上前恭敬地垂着头道：“已备好梳洗用具，请少君回房间梳洗。”并伸手想接过洛尘手中的面盆。

洛尘把面盆给她，看了眼她身后那些人手中的清水毛巾，回身往东园走去，在慕容府洛尘就跟慕容雪凯住同一房间，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即使现在他们被安排在不同的住处，若在西园找不到他们的少主往东园去就找到了。

府中的人对于少主娶个男妻，没人敢多嘴说三道四，也克尽仆人的职责侍奉好主人，毕竟没人想不开得罪这户修罗世家，而且这个少君生得一副好皮相，性格也很随和，不会像其他权贵那样折磨下人取乐。

洛尘耸肩，走在他们的前头往回走，洛尘回首对隔着一段距离的吕瑶道：“你跟上来，我有话跟你说。”吕瑶美眸睇了洛尘一眼，走到洛尘旁边放慢脚步隔着一小步的距离。

洛尘见她上前，确定后面其他人听不到的距离，轻声道：“你几岁跟着宇之的？”

“十五。”吕瑶不明洛尘为何这样问。

“是老夫人让你去侍候他的？”洛尘再问，老夫人就是慕容雪凯的母亲。

“是的。”吕瑶道。

“那你是宇之的侍妾？”洛尘继续问，其实之前就听过吕瑶是慕容雪凯的通房丫头。

“是。”吕瑶坦然承认。

“那时宇之几岁？”洛尘面带微笑地问，想不到吕瑶这么大方就承认。

“刚过冠礼。”吕瑶道。

“二十啊，那现在他多大了？”对于慕容雪凯的一切，洛尘一直都没有问过。

“二十四，比少君大一岁。”吕瑶答道。

“哦，原来我已二十三岁了。”洛尘低喃，微侧过头看着吕瑶清丽的面容，道：“可想嫁给宇之为妻？”

吕瑶一愣，随之皱眉，摇头道：“身份悬殊，不敢妄想。”

“那为妾呢？”洛尘再问，吕瑶正眼望着洛尘，心想少君想做什么？

洛尘见吕瑶不答，换个问题道：“你喜欢宇之吗？”

吕瑶没想到洛尘会问这个，粉颊微红道：“少君究竟想知道什么？”

“没想什么，只是想帮宇之纳妾。”洛尘笑道。

吕瑶心里惊讶，少君得到少主专宠和爱护，为何想要跟他人分享少主？这不是对自己很不利吗？

洛尘也不管吕瑶疑惑的眼神，自顾自的说下去，“我不能为宇之生育子嗣，思思虽是平妻，但宇之却只当思思是妹妹看待，如果要为慕容府开枝散叶，就要再娶或纳妾。而吕瑶你一开始就跟在宇之身边侍候着，又是宇之的侍妾，我觉得你是最佳的选择。”

吕瑶听她这么说脸颊酡红不复平时的冷凝，如普通少女心事被说中的羞涩，洛尘看着暗暗赞赏老夫人的好眼光。

“你可愿意成为宇之的妾室？”其实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吕瑶是喜欢慕容雪凯的，他想慕容雪凯应该也是知道的，却选择视而不见，洛尘心中暗叹。

“一切听凭少君做主。”吕瑶对洛尘另眼相看，之前认为是洛尘勾引慕容雪凯走上这条不归路，令慕容府一脉绝后，即使有个少夫人，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只是个摆设。

“好，我帮你做主。”洛尘嘴角含笑道，心中的难受让他苦不堪言。

短短的一段路，短短的一段对话，却使之后的日子里掀起一场风浪。

卷三十九

日子一天天的过，柳玄之行动迅速，不久就打听出那支商旅的底细，原来商旅表明面上是带着庞大的异乡商品到处做买卖，其实是利用周游列国之便贩卖人口，从其他国家的人口贩子购买或活捉可爱美丽的童男童女以及一些生得标致可人的少男少女四处贩卖，获取暴利。而姚轩就是他们的常客之一，每次有什么好货色，商旅的主人就会让人邀请姚轩过来挑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