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感情变化
“……卿颜？”
焦急带着不确定的口吻，从阴暗的角落传来。
柳卿颜似乎也有些意外，如果没有听错的话，这声音应该是自己的徒弟瞑落渊吧？
想到今天早上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瞑落渊，心里居然有种说不出的放松还有一抹罕见的担忧。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恼女，又有些不安，踌躇了半天才回话。
“是落渊么？”
“……是我。”
却是下一秒，一阵劲风扫来，夹着刺骨的冰霜，黑色的衣袍鼓动，瞑落渊已是站在柳卿颜跟前，阴郁邪魅的脸再见到柳卿颜有了一丝暖色，冷漠淡然的眸子也萌生了不少的热度。
这人依旧是一脸的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然眉宇间难得的憔悴和担忧却是让柳卿颜有些错愕。
大殿光线很好，柳卿颜可以很清楚看到化魔的瞑落渊，他的外貌，他的气质，他的神态，都变得不再是原来的那个落渊，完全陌生，唯独这个人对他的关心和担忧却没有分毫的变化。
不知为何，柳卿颜感到一丝难言的愉悦，同时内心潜藏着担忧。
他为人界，而落渊不言而喻，变成魔界中人，人界和魔界两者敌对，而落渊本是云观弟子，这些在外人看来，将会怎样，他们的目光，言论，攻击。落渊该如何的面对，由人沦为魔，巨大的反差，攻击最猛烈的大半应该是之前相处较为融洽的人界。他不知道落渊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可以猜想得到，落渊也许也料想不到会是这个局面。
周身只属于魔族黑色的气息缭绕，强大毫无掩饰的阴冷，或许之前的瞑落渊只是冰冷，而现在的瞑落渊多一份阴狠。
不管是眉宇，双眸，薄唇，消瘦的下巴，无形之中给人一种阴狠漠然的感觉。
尤为的是一种先天的盛气凌人，那种睥睨，藐视，对芸芸众生的不屑，紧紧只是看到这些，心口就一阵阵的发紧。
也许……
不再是他的落渊了……
柳卿颜这么想着，越是觉得心烦意乱，不过这些他没有表现出来，依旧面无表情，早些年的淡然早已让他练就了处事不惊的态度，就算心里有什么想法，除非是忍耐不住，他不会轻易的泄漏自己的心情。
柳卿颜的目光落在他那一对鱼鳍一样的耳朵上，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什么话也没有说，就静静的看着彼此。
冥羽完全被无视了，还蹲在地上，不过那种小孩子单纯的眼神已经从眼睛里抹去了，他的学习能力很快，就几天的时间人界所学的几乎掌握了，不过为了很好的融入不被排斥，他只能在大多数的时候佯装成无辜不懂事的小孩子。
不过也正是因为太过于小孩子，好像所有人对他报以轻易或者无视的态度。
类似，感情这方面……
似乎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了傻瓜来对待。
就连大叔，也不怎么待见他，他可是从未见过大叔这般认真带着探讨的意味盯着他看，他没有深究那样执着的目光代表着什么，反正不是仇恨或者敌视之类的，他可以感受到两人之间的在乎和默契。
那种不用言语，仅仅凭借着眼神的哦交流，心灵之间的默许，就能够表达的意思，默默的在两人之间流动……
这一刻，他真的能够理解何为嫉妒，何为羡慕，那种感觉像是被猫爪子挠在心窝里，百般滋味难言。
真想去抢过来。
冥羽嫉妒了。
他像个得不到糖吃的小孩，小心眼里装满了孩子气的赌气似的怨恨，看着别人的好就想抢过来。
两人的寂寞还是打破了。
是进去之后，等了许久还没等到的鲛人。
“怎么还不进来？”
他似乎早就料到几人会跟随过来，只是没有料到会来的这么的快。
“你们如果进来也可以，不过想出去——”
后面的语气陡然的上升再戛然而止，威胁成分占据很多。
“……是么？”
这话不是场上几人所发出的。
而是落单的落红尘，他一来就带着他特殊的魅惑风情，就连那丝丝的威胁也带着说不出的挑弄。
不过当他走到几人的视线，柳卿颜朝他看了眼，不由得一愣。
就见落红尘的额头平白的被什么东西重重的啪嗒，显然那力大很大，额头的淤红十分的明显，零散披落的发丝怎么都掩盖不了。
柳卿颜想了想，心里了然。
在墓穴中的水潭里，鲛人用鱼尾击打的那一下应该是落红尘才是。
三人选择了不同的流水洞穴，只是，这流水洞穴对于常人而言，想要憋气那么久，显然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
可对落红尘就不一样了，他为梅树一体，可化形，在水中亦是自由，想来应该在三人之中速度最快，可惜被那化形的鲛人逮住了征兆，于是一尾巴啪嗒的扫了回去。
不过，对于发誓要将脸皮修为提升到最顶层的落红尘，对于大家异常的眼光必不在意。
反之，他觉得这是大家对他魅力升值的另一种表现。
他一过来，脸上就堆满了邪气的笑意，狭长的眸子带着温情脉脉，嘴角勾起，紫色的瞳仁似含情似轻佻。
这般举止，本该是浮浪，痞气十足，可在落红尘身上不但没有看到痞气，反而显得慵懒且优雅。看似是错觉，可仔细一看，却有发现那又是错觉，是真风流，还是假多情，真假难辨。
他一看到柳卿颜，浑身的骨头好似被抽离出去，连气息都掐断了，整个人酥软无力，就朝柳卿颜身上扑去。
“美人——”
“站住！”
指在他眼前的是瞑落渊从不离手的黑色巨剑。
不过，现在的瞑落渊从内由外发生质的变化，身上所携带的魔族气息也非常人所有，一股子阴狠毒辣令人退却三步。
“为何拦住我，我见美人，又不是待见你？”
想到三番两次这厮从中作梗，落红尘心里就不爽快了。
“卿颜是我的！”
这下，可不是言语上的，瞑落渊一把将还有些呆愣的柳卿颜紧紧的扣在怀中。
他的手搂在那人的腰上。
冥羽依旧蹲着，盯着瞑落渊的手，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企图盯出个窟窿来。
大叔居然被人抱了，还没推开……
不过，他想到大叔还欠他一个嘴儿……
不知道大叔忘记了没？
冥羽把这个小心思藏在心里，他想好了，等那天和大叔单独相处的时候，就和大叔商量下吃嘴的事情。
“喂，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讲理？”
落红尘对于柳卿颜的态度十分的不满。
没看到他正生气么，被人抱在怀里，还什么事都没发生……
落红尘还想说什么，瞑落渊这时低着头，对怀中无动于衷的某人，用低沉缓慢的语调说到“……昨晚，是我……”
落红尘和冥羽听的莫名其妙。
柳卿颜直觉耳边冬雷滚滚，耳膜生怕，他不由得一震退缩的后退两步，可惜瞑落渊将他的腰身勒紧，不许离开半步，所以他的退缩显然失败了。
不过，瞑落渊这会儿似乎存心的想要将事情说清楚。
“我什么都没做……”
他说的很轻，很淡，轻描淡写，然而这却是在柳卿颜心中扔了一颗炸弹。
什么都没做？
可是，他明显的感觉到昨晚发生了什么，还有他身上残留的淫靡的气息，在他醒来的一刻就有所感觉。
“那，那怎么……”
他想到被小七下了药，其中的后果……而且还是被解决的，而落渊没有做，柳卿颜脸色不由的发白。
“没事，我只是借助你的手而已。”
他顿了顿，看到怀中的人惨白的脸，马上想到什么，柳卿颜可能认为昨晚的人或许是那下药的人。
“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越雷池半步。”
瞑落渊的目光极为的坦诚，漆黑如夜的眸子是澄澈无瑕，完全认真的坦白，柳卿颜知道瞑落渊没有撒谎，他说的都是真的，可不知道为何，听到这样如同誓言一般的坦诚，他居然有一丝落寞……
是错觉吧，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落红尘脸色顿时刷了下来。
冥羽还有些不知所措，他熟悉的事情还不多，不能在这浅显的语言猜透几分隐含的暧昧字眼。
落红尘将自己的情绪掩埋的很好，不过看向瞑落渊时，不再是以前那般友好了。
完全划分了界限。
他以前只知道这厮不喜言怒，十足的闷骚，怎知，这货却是披着忠犬皮毛，腹内却是满腔的黑汁墨水。
第089章：落渊的变化
要说落红尘最恨的人非属那个人莫属了，可现在最恨的转移了。
“哼！你的，我可不这么认为！”
落红尘说的斩钉截铁。
“光你的一面之词，就认定了美人是你的，可曾想过美人是何种想法？”
他这句话，即使为难瞑落渊，同时下意识的看看柳卿颜的反应。
千年前，这人的冷血，无情，便是盛名，千年之后，在人间渲染许久，品尝人生百态，学会了七情六欲，又是何种的风情？
他偷偷的在心里想着，那个人之所以迟迟的未下人间，应该是想柳卿颜懂得何谓情，何谓爱……
瞑落渊看了眼怀中的人，漆黑如夜色的眸子闪烁着。
柳卿颜好似没听到，不说话，也不表态。
“不管卿颜如何，只要有我在，他都是我的人！”
黑色的眸子迸射着杀意！
落红尘丝毫不惧，同意怒目相视。
“柳卿颜对么？”
墙壁那头的鲛人问道，显然是生气了，语气阴森。
瞑落渊脸色一寒。
居然有人敢用这样的口吻和他的卿颜说话！他持着剑，对准那人，毫不迟疑的挥去。
柳卿颜朝他看了一眼，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瞑落渊这才缓缓的落下手中的剑，他知晓，就目前而言，他不是那鲛人的对手，出手的话，只会是送死。
但凡碰到有关卿颜的事情，他就气的发疯，所有的理智，冷静，沉着全部化为乌有，他不允许有人在他的面前侮辱，或者伤害卿颜。
但是，所有的怒气，怨恨只需这人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就可以消去他心中所积蓄的怒火。
他觉得自己疯了。
着了魔，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然而，他却是对这些甜腻的黑暗，甘之若饴。
“你又是何人？”
他冷冷的道。
不管这里面是何人，可平白无故的将他的卿颜抓来就是不对，就是过错，任何忤逆，夺走他的卿颜都将会是他的仇人。
所以，鲛人已经在无形中被划分为仇人的角色。
“我，呵呵，我的身份你不配知道，你这小小的魔尊者……咦？”
那鲛人本是嘲笑，他身为海皇，法力可谓是无边无垠，感受到那个气势咄咄逼人的魔族之人有些诡异，明明强大无比，却发挥不到十分之一，而且气息十分的不稳定。
“被禁锢如此，也不过尔耳！”
瞑落渊一针见血，倒是半分的不惧。
一旁的落红尘注视瞑落渊的眼神有些怪异了，他落于红尘千年，为了学习人界事情，阅人无数，见多识广所以一个人若是有了气质，外貌神态，等等诸多的变化，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或许，柳卿颜尚未察觉，瞑落渊本人也不知道自身的变化，而落红尘却是心里如同擂鼓。
化魔之后的瞑落渊完全变了。
变得足够的强大，霸道，更加的决断，强势，还有着可怕的占有欲！这些，或许以前也有，也存在，但是瞑落渊只是隐忍着，按捺住，他像是被枷锁困住，虽是有心，但是力道不足，只能将所有默默埋藏在心里。
瞑落渊变了，不再掩藏，不再一味的隐忍，手段更是风行雷电。
但凡他想要的，他想得到的，霸道顽固的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
不去顾及任何的想法和态度，强求的禁锢和夺取变成了理所当然！
落红尘闷闷的吐了口气，他想找个机会查下，瞑落渊的身份究竟是何许？
能够在千年轮回的柳卿颜身边掩藏这么久不被发现……
能够得到柳卿颜的另眼相看……
要知道，千年前，那人将天下双手上奉上，柳卿颜也不曾心动……
“尔等小辈也敢口出狂言……”
“你都被禁锢在这里，还有何种的风光荣誉，即使曾今你位高权重，可落败如此你会觉得昔日里那些荣耀还是你的么？……或许，你还想要说，这就是你抓人来的目的，也是你待人的态度么？”
这话是柳卿颜说的。
落红尘有些侧目，他下意识的认为是柳卿颜再替瞑落渊开脱。心里不爽快了，暗暗用眼神杀死那该死的。
“……”
那头倒是出奇的静了。
“……那，我对之前的无理……道歉。”后面一声说的极小，极轻，不过在场的几位还是听的清楚。
柳卿颜也不再矫情，既然对方都道歉了，他再做多余的表示只能是做作了。
瞑落渊的手还放在腰上。
“放开，不然，我生气了。”
柳卿颜的眸子是那种微微翘弯弯，好似柳叶，瞳仁为墨玉色，幽幽静静的躺在清澈的湖泊中，不喜也不怒，捏拿不住任何的情绪，让人发不出脾气来。
柳卿颜说这句话，在某人看来完全升华到另一层比较高层的意思。
意思是指，方才抱着没有生气？
那，是不是指，以后抱也不会生气？
如是恋恋不舍的放开了手，柳卿颜二话不说，带头朝那窟窿钻进去，后面的几人也陆续进来。
里面，全是亮澄澄，看的眼睛发花的，白白的，一大堆可以堆积到人头来高的透明的珠子。
是鲛鱼之泪！
冥羽十分的吃惊，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他进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像守财奴见到大堆的珠宝，露出饥渴冒绿光的眸子，抓起那地上的鲛鱼之泪，也不嫌脏，就往嘴里一塞，磕碰的一声，嘴里白白的东西掉了。
是一颗断掉的牙。
众人的目光有些诡异。
落红尘嘴角抽了抽，实在是无法可忍受了，丢人也太过了，居然在外头丢人，他都有些不好意思跟他站在一起了。
“你这是干么啊？”
冥羽貌似没有回过神，眼神迷茫的看着大堆的鲛鱼之泪。
“我想看看这些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假的，你难道就不能用手么？”
“可是，我记得你们人在试金子是不是真的，不也是用嘴咬的么？”冥羽觉得有些委屈。
他又没有谁错，大家没有夸奖他聪明也就算了，还一副很鄙视的模样，这给他打击非常的巨大。
“我记得在那个府邸也有一大堆的珠子，那这些？”
“那些只是为了迷惑别人的幻影……”
“也就是说，我看到的是假的，那这些不会也是假的吧？”
“不会，这些做不了假！”鲛人说到最后有些压抑的愤恨，冥羽下意识的闭嘴。
柳卿颜猜想到，应该是进入这道墙壁的必须通道，唯有他的眼泪才可以进入。
鲛人也没有再说话，踩着一大堆的珠子过去，几人也跟在后面，慢慢的柳卿颜觉得有些不对了，法力什么的好似被凝固了，不能提升，四周无形的压力逼迫的人喘不过气来。
几人面色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