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尽落花能几醉——素色尘
素色尘  发于:2013年08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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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他的是两片占有的唇,湿毛巾自身上滑落,快速沉入池水中,一池温水,始终未曾冷却。

洛初之此时还想着,这二人之间的主导权怎突然倒向皇帝那边,不行,得倒回来才行,于是,回抱着皇帝,热情回应,方才的紧张无影无踪。面对爱人的万般热情,令狐帝心中了然,如此才是,本来便是只小狐狸方才竟紧张,怎么想都不可能。

洛初之露出本性了,这沐浴也变得有滋有味,令狐帝总算舒缓了一整日疲惫的神经。

一番激情过后,洛初之疲倦得以睡过去,令狐帝神采奕然批阅奏章。

翌日,令狐帝上朝去了,留下秦公公照看洛初之。

秦公公已四十余岁,令狐帝还未出世便已是先皇身旁的小太监,令狐帝出世后便跟在身旁,如今皇帝的生活起居都由秦公公负责,身为太监总管,便是在朝官员、后宫嫔妃也要敬他三分,将他留下,皇帝自然放心一些。

虽是这样,但秦公公毕竟将一生献给了皇宫,有些东西早已深入骨髓。

洛初之刚醒过来,便在秦公公一连串有序的命令中被人伺候着洗漱,洛初之万分不自在,刚想开口,秦公公便彻底赌上他的嘴。

“公子,莫让奴才为难,皇上怪罪。”

好吧,我不为难你。洛初之感叹自己何时如此好说话,但是,他实在不喜欢当木偶,一想起令狐临二十年来便是这样过来,心中有些烦闷。

当秦公公命人拿出一套衣物时,洛初之总算赶在他命令手下人之前道:“我自己来。”

秦公公自然不傻,一想起昨夜沐浴一事,皇上可是将所有人赶了出去,于是,不作答。洛初之本想这公公总算要退下了,没想他又命人搬来屏风,请他更衣,洛初之嘴角抽搐,这公公如此事事亲力亲为,难道令狐帝已然习惯了,一想起令狐帝习惯,洛初之便想发笑。

果然如洛初之所想,即便他在屏风后更衣,替他拿着衣物的人却是秦公公,一阵无奈的卸下衣物。

秦公公看着手上出现的匕首,一时失色,洛公子竟然身带凶器,想必皇上是知道的,可若是让嫔妃官员得知,对洛公子可不利。

幸得秦公公不识兵器,认不出衣物腰间那把软剑,否则还非得吓晕了不可。

待洛初之更衣完毕,秦公公这才屏退宫人,道:“公子,恕奴才多言,公子身上的匕首,怕是拿下为好。”

“为何?”

“若是让人得知,得了理,到了皇上那,皇上即便有心袒护公子也是无理,莫让皇上为难。”

“多谢公公提醒。”看来这东西还得藏好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一早,即便令狐帝不在,洛初之却快忘了皇帝不在的事实,只因,秦公公让御膳房准备了无数美食,几乎一整个早上,洛初之都在品尝美食,最后觉得在皇帝庄严的宫中实在少了些兴致,秦公公便将人带到了御花园。

“公子,可要听曲?”

“不必。”洛初之满心看着满园的花,坐在亭中忙于吃点心。

秦公公在一旁微微露出笑容,今早皇上命他给洛公子解闷,本来他还在烦闷不知如何是好,却不想如此简单,一有吃的洛公子脸上尽是满足的神情。

其实秦公公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洛初之是闷不住的人,若真无聊,他自己便会找事做,无需秦公公伤脑筋。

令狐帝是秦公公看着长大的,皇帝的性情如何,秦公公怕是比吴飞更清楚,只要是皇帝喜欢的人,秦公公便也喜欢,皇帝能找到可以相守一生的人,秦公公心中比谁都开心,皇帝少的是什么,秦公公怕是比太后更清楚,只因太后看的是整个社稷江山,而秦公公不同,社稷江山与他无关,他的使命便是照顾皇帝,因此对于洛初之,秦公公肯定护短,大概令狐帝心中也明白。

秦公公不免想,皇上会给洛公子一个怎样的身份,照昨夜的情形看,皇上怕是要将洛公子留在承乾宫,心中不免担心,秦公公倒是不反对,只是太后嫔妃、满朝官员,大概无人会同意才是。不过,从宰相一事看来,似乎这事也无需担心。

“秦公公,你怎么了?”见他神色有些担忧,洛初之问道。

“奴才只是突然想到,若有人对公子不满,为了不让皇上为难,公子能忍则忍。”

洛初之笑了笑,说:“一般官员轻易撞不到一起,若是皇帝的妃子,我同女子计较什么。”说着面色有些深沉,他还没忘,还有一群妃子呢,不过眼不见为净而已。

秦公公明白的点了点头,远远望见远处的身影,心中一紧,急忙差下人去请皇帝。

第三十五章

秦公公看见的,正是当今太后,身后还跟着皇后和昨日册封的柔妃,仔细一想,他倒也明白为何太后来得如此之快的原因。

昨日皇上回宫,不仅带回了洛公子,还带回了向南王的小女,听吴侍卫说,那女子是个意外。昨日皇上便下旨将人封妃,皇上速度如此之快大概是考虑到向南王。至于洛公子那边,昨日宰相的事一经传出,听闻太后便震怒,昨夜洛公子又留宿承乾宫,太后大概认为皇上是一时被迷惑了,才会做出这等事。为何太后便认定皇上是一时的迷恋,大概便是柔妃的缘故,太后想,既然皇上还将人带回,封了妃,自然还未完全丧失理智。因此,太后趁热打铁,想着或许皇上对柔妃也有些情意,若这二人起冲突也可逼迫皇上做选择,毕竟皇上不得不顾及向南王,再者,洛初之一事拖不得,毕竟皇上将人留在了承乾宫,太后这才动作快速,若最后无法,也只能用自己的千金之躯逼皇上做选择。

“奴才参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柔妃娘娘千岁千千岁!”

秦公公一阵高呼,洛初之这才不得已起身,方才他早已察觉有人走近,只是扫他兴致的人,他不愿见罢了。

洛初之转身,对着年迈的太后以百姓之礼行之:“太后。”之所以行礼,那也是因为她毕竟是皇帝的生母,至于其他人,自没有必要。

然而,对面三个身份高贵的女人却对洛初之的无礼嗤之以鼻,洛初之可不在意,连皇帝他都未曾行过礼,生性便不愿屈尊于谁,众人皆平等,只不过,对面的人明显不这样认为。

饶是如此,洛初之正视她们时,三个女人皆愣住了,各有心思。太后想着,或许要说服皇帝非想象中般容易,其余两个女子皆是嫉妒,洛初之虽非女相,可那容貌却美得不可方物,皇后和柔妃岂会不嫉妒。

只不过,这时洛初之却蹙眉,为何他觉得眼前一女子有些熟悉,便盯着看,随即问出口:“你是谁?”

这时柔妃身旁一奴才叫喊:“放肆,此乃柔妃娘娘!”

洛初之仍然皱眉,一旁的太后随即看出端倪,看来或许还不必她出手。

“这是向南王的小女,昨日册封的柔妃。”太后好心为其解惑。

洛初之更是疑惑:“昨日?”

看洛初之的神情,秦公公暗叫不好,莫非,柔妃进宫一事,洛公子竟不知,想一想,柔妃早些日子便已入宫,并非随皇上的队伍一同入宫,洛公子自然不知情,这下秦公公也疑惑了,皇上这是何意?岂不是惹洛公子生气?

洛初之思索了一会,终于想起这女子是谁了,他在秦淮见过一次,还见她弹琴给皇帝听,没想送入宫了,到底为何送入宫的?因为向南王?洛初之能想到的只有这个解释了,假若不是,他才不会罢休,看来得好好问问皇帝。

洛初之正想转身离去,太后气得发抖,喝道:“站住。”

“如此无礼,来人,掌嘴二十。”

洛初之眯起眼,他可不是会忍的人,答应秦公公是一回事,能否做到是另一回事。无礼?大概他对谁都无礼吧,可皇帝也从未说过什么,从来也不曾有人当真说事,要他认错,除非皇帝亲口说的,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眼见一名女官上前挥起手,洛初之岂会不闪避,不但不闪避,他还直接拦住那名女官的动作,太后见了更是气急,长年于深宫中,尊卑观念深入骨髓,从未遇过如此无礼之人,显然已超出她的忍受极限。

见洛初之反抗,太后再次下令:“来人,将他抓起来,哀家要同皇上讨个说法。”

秦公公这时才想起,自己一时疏忽,方才来御花园并没有护卫跟着,假若护卫在,秦公公还能以皇帝的名义压制太后,这下子洛公子怕是要落在太后手中。

自上次毒发,洛初之的脸色不比从前,总隐着一丝苍白之色,可他的武功却早已恢复如常,面对涌向自己的侍卫,刚想抽出软剑,忽而想起秦公公的话,又将手放下,手无寸铁,只能防守,人多势众,洛初之节节后退,随手折下一支粗长的花茎当做武器,最后被逼无路,洛初之冲入花丛中,折断满园的花扫向侍卫,暂时止住了他们的进攻,一旁的太后看着满园花草凌乱,气得七窍生烟。

“简直造反了,造反了!”太后惊恐的喃喃道。

洛初之听见太后大呼,却毫不在意,因为,他玩得正起劲,花虽好看堪须折,这花太娇贵也是不好,他倒要看看,这些花如此一折腾,还能否得活,若活不了,也着实不值得一看。

只不过,随着太后身旁的嬷嬷附和着高呼,更多的侍卫涌入御花园,这下子洛初之发现,这花丛也并非呆得住,果不其然,很快,洛初之被逼出花丛,刀剑无眼,眼见敌手挥刀自眼前横来,洛初之下意识抽出袖中匕首挡住利剑,只是侍卫众多,在洛初之未反应过来时,匕首便被利剑挑开,数剑相向,一时间,也无从反抗。看着掉落的匕首,洛初之正想低头拿起,便被一侍卫拾起交与太后。

一看那把匕首,太后气得发抖:“竟身带凶器,大逆不道!”将匕首交与老嬷嬷,下令:“带走,哀家要亲自审问。”太后从未想过洛初之竟会武功,且身带兵器,这样的人,怎能放心放在皇帝身旁。

看着太后的反应,洛初之心中只有三个字:瞎操心。若告诉这妇人这把匕首是她的皇帝放在他身上的,不知她该是何表情。洛初之一点不担心自己,只是有些失落的寻着那把匕首的身影,明显被太后身边的老嬷嬷收起了,想起皇帝嘱咐自己的话,心中一哼,皇帝可不能怪他,他可不是故意的,想着想着便眼前一黑。

第三十六章

“今日之事,请母后给朕一个说法!”

太后愕然呆住,方才她正要将人带走,洛初之却突然晕倒,突然间皇帝赶到,只留下这句话,待她再看时,只看见远去尾随其后御林军的身影。

可,给皇帝一个说法?她今日一行本想同皇帝讨个说法,如今何以变成如此?

“母后。”皇后石氏在身旁一唤,太后这才回过神,顿时面色沉重非常,一行人噤若寒蝉。

“回宫!”太后气在心头,摆驾回宫,余留下一片狼藉的御花园。

令狐帝心急如焚,本来这些日子看洛初之血色未恢复心中便有些忐忑,如今被他一吓,只匆匆将人带回宫,竟还忘了同太后打个照面。

回到承乾宫,太医未到,令狐帝心急着替洛初之把了把脉,再抬头,却见洛初之睁着一双疑惑的眼。

洛初之正想问眼前的皇帝,怎么自己突然在龙床上了,而且,明明没事,为何方才会眼前一黑,看见皇帝焦虑的神情,更加不解。只是洛初之不知,他的神情看起来似乎当日催发毒素般,当下也难怪皇帝失态。

此时皇帝心中更是疑惑,那把匕首不是能御毒吗?柳博月的话自是万分可信的。令狐帝一抓洛初之的衣袖,似乎明白什么,迅速在他身上一搜寻,怒喊:“那把匕首呢?忘了我说过什么?”

令狐帝一急便忘了身份,一想起他如此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当下更是气得面容凶狠。

洛初之睁着无辜的一双眼,他又不是故意的,当时抽剑来不及,便只能拿匕首挡一挡了。

幸得此时秦公公见状,急忙上前道:“皇上,公子身上的匕首在太后那里。”

皇帝一听,怒焰顿消,只是没一会,一把怒火再次窜起,却比方才更煞人,二话不说,急忙起身往外走。

“吴飞,谁敢擅入,杀无赦!”

“是。”吴飞目送皇帝,看来太后这次惹恼皇上了,不过,毕竟是皇上的亲娘,该如何收场?

洛初之大概知晓他要去哪里,只是心中不免想着:那不是你亲娘吗?至于如此生气吗?

“秦公公,可有镜子?”

“公子稍等。”

接过秦公公递来的镜子,洛初之一看,神色明显是体内骚动的症状,看来,那把匕首真能御毒,若是没有那把匕首,大概早已毒发了,难怪皇帝如此紧张。

令狐帝一路飞奔,生怕慢了半分洛初之体内的蛊毒发作,虽说目前照以往那样压制毒性便可,只是洛初之自上一次身体受损后,皇帝怕他承受不了。

太后这时也惊讶,怎她刚回到宫中,皇帝便出现了。

“儿臣见过母后!”

“皇帝是何意?”太后明显发觉了皇帝压抑的焦虑,想起在御花园皇帝那句话,便有此一问。

“儿臣一把匕首在母后宫中。”

太后一听,自然明了,命嬷嬷将匕首还与皇帝,道:“皇帝偏袒,哀家不多言,只是日后这规矩不能坏了,此例一开,将宫中安危置于何地?”

“朕自有分寸。母后静安,儿臣告退。”

“皇帝!”太后再想多言,令狐帝已然行远,只好作罢。

皇帝能将自身安危置之不理,太后不能,那是当朝的天子,万一有个闪失如何是好,这下子太后决心更甚,那名男子绝不能留在皇帝身边,可经今日一事,皇帝定有所防范,即便能从那男子入手恐日后与皇帝有隔阂,最后千思万虑,太后决定选择用自身之躯做赌注,莫非皇帝能为了一名男子不要亲娘,虽然皇家亲情不似百姓家,可皇帝并非不孝之人,除却柔妃,宫中一后五妃,皆是太后亲自操劳,皇帝未有半分不满,只是幼皇致力于社稷江山,至今未有子嗣。

这一夜令狐帝心有余悸,陪着洛初之直到他熟睡之后才起身批阅奏章,摸了摸放在他衣袖中的匕首,令狐帝有些无奈的看着他。

“秦公公。”

“奴才在。”

“谨记,这把匕首必须让他寸不离身,否则唯你是问。”

“是。”

“掌灯。”

令狐帝话音刚落,黑暗中一双眼迅速睁开,轻吐:“慢着!”

令狐帝一惊,方才还以为他睡了,一挥手让秦公公退了出去,皇帝复又上了床。

洛初之起身,脸上未见情绪,问道:“柔妃是谁?”

“向南王的千金。”

“你忌惮那些嫔妃娘家的势力?”

“若真如此,这个皇帝不做也罢,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朕不喜战争,你不也一样?”

“你可真是矛盾!”

令狐帝凑上去,问:“可气?”

“我有何可气,虽然我算得上怜香惜玉,可不是对你那些妃子,若不想我伤了她们,最好不要让人出现在我眼前,你知我在忍耐什么。”

洛初之竟将话讲得明明白白,令狐帝本该怒起,可皇帝便是喜欢他这样的性子,这会心中不觉怒,反而将人轻轻搂在怀中,当真好好记着那些话,正想离开,却被洛初之紧紧拽住。

“陪我。”

“朕要批奏折。”

“天下事与我何干,今夜你必须给我留下。”

知道洛初之不会罢休,令狐帝只好顺了他,一会后他便明白,洛初之只是在关心他,这两日他的确有些疲惫,方才竟连洛初之未睡也错辨。洛初之不关心天下,只关心他,所以才让他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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