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波指着砂锅“味精味太重，猪蹄煮的不烂，熏肉大饼，肉感觉没入味，饼也不对。”

莫俊白了他一眼“你是让你小叔惯的了，专捡好吃的，你爱吃的做，不过话说回来，你那天跟我在奶茶店怎么吃成那样，还没挑一点毛病？”

赵波这会是彻底放下筷子“我告诉你啊，自从我回去吃了我小叔做的炸薯条，炸鸡翅以后，才知道，奶茶店那些根本就上不得台面，这么说吧，就连肯德基和麦当劳都不行。你们别不信，等哪天让我小叔做给你们吃就知道了，那叫一绝。”

“那行，咱先说好，就这个礼拜天吧，让你小叔做给我们吃，要是没肯德基的好吃，你就请我们吃肯德基。”

赵波一拍胸脯“没问题。”

看着时间离赵岩规定的赵波回家时间越来越近，赵波是真不想走啊，其实赵岩家离庄浩家很近，就是这么点路，上演了一出十八相送，最后送的莫俊都烦了，一脚把他踢进家门，还不忘叮嘱“波啊，别忘了礼拜天。”

27、文理分班

第二天再见到付磊，整个人还是淡淡的，没有表现出愤怒或者哀伤，无意间看到他新增添的吻痕，莫俊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内心，男朋友出轨，小三当面来对峙，还被甩巴掌，最后还能坦然面对的除了付磊再无他人，就这份淡然，也不是莫俊能修炼出来的。

眼看着离期末考试的时间越来越近，老师都恨不得把所有复习资料统统塞进每个学生的脑子里，除了正常的上课，晚自习又在晚自习后加了两节课，这样一来，放学时间就到了九点半。学生之间是抱怨连天，这才只是高一就这么紧，要是到了高一那还了得了？看看人家普通学校的孩子，早上七点五十上课，下午五点半放学，多幸福啊，再看看自己，哎，一把辛酸泪。

除了期末考试，他们还将面对的是文理分班，莫俊早就想好了，必须是文科，就他那理科的成绩，说惨不忍睹是一点不为过，早一天逃离就早一天解脱。

庄浩呢，莫俊觉得他会选理科，谁让人家是全才还不偏科，一般这样的同学都会选理科，以后考大学选专业，理科的那些专业都比较好就业。

晚自习后的课间休息时间要比其他时间长一些，有半个小时时间让大家去吃东西，几个人随便在学校门口买了点东西垫垫，刚进教室庄浩就被班主任叫走了，像庄浩这样的学习不用老师操心，又不到处惹事的省心同学，很少被老师叫去谈话，大家就都开始才是为了什么事，后来还是付磊说：“可能是文理分班的事，我听我朋友说每个班的班主任都会跟一些同学谈话，没什么规律，好像是随便挑的。”

果然，庄浩被放出来，又把另一个同学叫进去，这个同学的成绩一直都是年级排名上上榜的那种，还真是没什么规律。庄浩一坐下，人群马上就围了过来，都想打听被班主任叫走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同时也盘算着自己会不会也被叫去谈话。

面对一张张等待的脸，庄浩也不拿捏了“瞧你们一个个紧张兮兮的样子，没事，就是问问文理分科的事，看看你的志向是文还是理，就这，没什么好怕的。”

“那你是选文还是选理？”一个同学问。

庄浩想了一下，目光扫过莫俊的脸，莫俊没来由的有点心虚，庄浩说：“我还没想好呢，班头就让我赶紧想，放假前要把人数报上去，你们也赶紧想吧。”

一听确实没什么事，大家就都散了，打了一遍预备铃，就都回到各自座位上坐好准备上课。莫俊的心里却对庄浩将来要报文还是报理充满了好奇，就问：“浩，你到底报文还是报理？别拿你糊弄班头那套来糊弄我，大部分同学都是一早就想好要报文还是报理了，要是别人说还没想好我信，对你，我不信，快说，到底报什么？”

庄浩放下手里的书，看了眼数学老师还没来，就正过身子问莫俊：“那你想我报文还是报理？”

突然坐这么正，又突然这么严肃，搞的莫俊很不适应，特别是他问的那句话，什么叫我想，不要说的这么暧昧好不好。是，我是想让你报文，还想跟你坐同桌，但是，这基于我不想跟别的班的人坐，可……可这话让他问的怎么听起来这么不是味呢？莫俊能感觉到耳朵根开始发烫，这个热度还在慢慢蔓延到脸上。

庄浩这次把胳膊撑在桌子上，摆好造型问：“俊，你脸红什么？”

莫俊随手扇了两下“你管我，我热的脸红不行？”

老师跟着莫俊的最后一个字踏进教室，让人苦不堪言的数学课开始了，莫俊觉得他的脑子里就跟以前在网上看的一幅图一样，一半是：这他妈是啥，另一半是：这他妈又是啥？

说起上网，这个年代，才刚开始有网吧，三块钱一小时，莫俊去过，网速慢不说，机器也烂，还没有他以前玩的那款游戏，去了一次就不想再去了。

现在才1998年，到2011年还有那么久，返老还童是好事，可在2011年生活惯了，用管了高科技的产品一下子要回到手机还是个稀罕物的时代还真是不适应。

一节课就在莫俊的胡思乱想中过去了，看他的样子也知道没听懂，数学对他来说就相当于天书一样，绝对的外星文字。庄浩无奈的摇摇头，这样下去他的数学离挂零不远了，偏偏这人还不着急，把自己的笔记扔过去，再看看莫俊一脸白痴相，没办法，翻开笔记指着上面的重点说：“回家以后把这些红笔划的重点全部背会，再在课本上找相应的题来做，别看我，我也是为你好，你要是还想顺顺当当的考大学就照我说的做。”

莫俊翻看着面前这本厚厚的笔记，这是整个下半学期的数学笔记，里面记录的内容直让莫俊头晕，把笔记推到一旁，痛苦的趴在桌子上：“哦NO，这位同学，咱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如此对我？”

对于他这套，庄浩早就习惯了，默默的收起笔记，在看到莫俊那张痛苦的脸瞬间变得身材飞扬的时候，说了一句话：“那行，以后每个礼拜六我去你家，或者你来我家，给你补课，只补理科，就这么说定了，反对无效。”

付磊在一边偷笑：“莫俊，这就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莫俊看看这两个人，心中万分气氛“怪物，你俩都是怪物，特别是庄浩，上课说话吃东西，下课踢球胡闹一样都不少，成绩还很稳定，还不偏科，还得老师喜欢，你们……你们都不是好人，我不要理你们了啦。”最后这句是故作娇嗔状，捏着嗓子，竖着兰花指，还配合的一跺脚，全班哄堂大笑。

庄浩很配合的扮地痞流氓状，卷起作业本当折扇，一抬莫俊的下巴，露出色情的坏笑“小娘子，今天晚上可要给哥哥我留门哦！”

莫俊低头娇笑，伸出手在庄浩头上一点“死相。”

这次却没人笑，就听到门口有人拍巴掌“好，真是好啊，这位大官人莫非姓西门，而这位小娘子莫非姓潘？你们俩不去考北影中戏绝对是屈才了。”

庄浩和莫俊惊讶的看着门口，迅速低头，拿书挡着脸，都很不得把头一直低到桌子下面，太丢人了，本来是同学间玩闹的玩笑结果让老师看个正着，虽然没明着教训，可这挖苦也不是那么好受的。

这节课是莫俊听的最仔细的一节物理课，其实他发现物理也不是那么难懂，也不是说他突然用功学习了，而是物理老师每次提问都会说：“西门大官人起来回答一下。”或者“小潘起来回答这个问题。”想不听都不行，如果不会答就会说：“哎呦，小潘可要注意身体啊，不要太劳累，多给自己留点时间看书，好好充实一下自己的头脑，西门大官人会更喜欢，来金莲，把这段话读一遍。”在这样的情况下，谁还敢走神？就连在后面笑的同学都是偷笑，生怕笑的声音大了把老师吸引过来，到时候吃苦的可是自己。

以至于这个礼拜内的物理课，见到物理老师的第一件事就是跑，也不知道是不是物理老师叫顺口的，某一天想让同学把图册抱到教室发下去，看到莫俊一时想不起来名字，脱口而出：“那谁谁，小潘，你来下。”众人的反映嘛，大家都能猜到的。

礼拜六，莫俊还在床上睡的四仰八叉，莫爸爸在厨房做饭，莫妈妈在看电视，客厅的电视里放着九八年最热火的电视剧还珠格格。饭菜上桌，莫妈妈舍不得挪地方，不想错过任何一个镜头，就在客厅里喊：“小俊，小俊吃饭了。”

就在莫俊穿着大裤头，光着上身，顶着一头扎毛，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出现在客厅的时候，门铃响了。站在门口的是已经穿着整齐，露出八颗牙齿微笑的庄浩：“叔叔好，我来给莫俊补课，他起床了吗？”

一个是青年才俊，一个是……还真不好形容，两个一对比，莫俊就想把眼前这人撕碎。立刻回屋随便套了一件T恤，把头发扒拉整齐，又迅速的洗漱，才出来。等他清醒了才想起来，这厮说礼拜六要补习数学，以为他只是说说算了，没想到是真的。

吃完饭，莫俊洗碗，庄浩帮忙收拾碗筷，厨房留两个清瘦的身影在忙碌着，莫俊说：“你还真来补习啊，我以为你说着玩呢。”

当然真来，你那数学成绩我都不忍心看，作为互帮互助的好同桌，有责任有义务帮你提高成绩。“看人家说的多义正言辞。

莫俊又问：“那你也可以下午来啊，是不是转挑这个时候看我起床时的丑态。”

庄浩点点头“没错，我是专门挑好的时间，不过不是为了看你起床，都看过无数次了也不差这一次，而是因为啊，我爸妈出去了，没人给我做饭，我就……”

话没说完，就被一块抹布扔在脸上，一起扔过来还有莫俊咬牙切齿的声音“给我擦桌子去。”

补课不好受，补自己最反感的课程更不好受，从两点补到下午五点，三个小时中，莫俊打瞌睡无数次，上厕所无数上次，喝水吃冰棍更无数次，其中，庄浩还好心的让他睡了十五分钟，综上所述，这三个小时什么都没干。

在听到庄浩说：“今天就补到这吧。”的时候，莫俊那些瞌睡虫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立刻精神抖擞，在对上庄浩责怪的眼神后，就蔫了，狗腿的到冰箱拿了两个冷饮，倒了一杯绿豆汤递过去。吃着喝着莫俊问：“浩，你还没说你到底是报文科还是理科？”

这次庄浩没有糊弄人，而是说：“你也没回答你想让我报文科还是理科？”

莫俊把最后一口绿豆汤喝完问他“为什么是我想？”

庄浩没正面回答，只是收拾两人的碗和冷饮棍“我只问你，你想让我报哪个？”

28、悲催的补习

庄浩低头收拾碗筷，问了一句：“我只问你，你想让我报哪个？”

莫俊现在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满脑子都是那句话，你想让我报哪个？我想？怎么是我想？你报什么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庄浩笑了“行了，逗你玩呢，早就想好了，报理科，我知道你报文科，本来还想跟你继续坐同桌呢，可你理科的成绩，我不说你也清楚，我决定了，以后每个周末都帮你补课。”

现在，莫俊非常清楚自己的心情，先是惊讶，开玩笑的吧，每个周末，那就等于一个礼拜七天我都的学习。然后是愤怒，滚蛋吧，我的地盘我做主，我的周末凭什么你做主，还补课，补的还是理科，直接给把剑自刎了比较快。“凭什么啊，凭什么周末补课，好不容易休息两天，还补什么啊。”

一着急，说话声音也大起来，庄浩在一旁给他鼓掌：“继续，请继续，声音再大点，最好把叔叔阿姨都招过来，看我对还是你对，俊啊，我记得你好像说过，期末要是你的理科没到70分，你就一个暑假都得补课，我给你补还是被补一个暑假，你自己考虑。”

一提起这个，莫俊就浑身无力，这一辈子，父母对他是真好，就像是要把上辈子的给弥补过来一样，开始莫俊还有点不适应，总是客客气气的，后来，彻底的融入新生活后，莫俊觉得自己刚开始简直就是瞎客气，客气什么啊，这是自个爹妈，谁会对自己爸妈说“谢谢，请慢走，您留步。”，太客气就不像家人了。

莫妈妈唠叨起来可以一点都不客气，可能也刚好赶上更年期什么的吧，从莫俊一睁眼开始，从洗脸刷牙到穿衣，再到吃饭速度，反正她所能看到的地方就绝不放过，最不放过的就是他的学习。看到莫俊的理科成绩那就更是没完没了的，甚至放话，如果期末考试，理科的成绩没有到70，竹笋炒肉和皮带烧肉二选一，当然也可以都选，单选还是多选，要看莫俊的成绩说话，还有就是莫妈妈的心情，另外，整个暑假都必须补课，这对莫俊来说简直就是痛不欲生。

两害相权取其轻，莫俊认了，让庄浩补课好过于考完试被请吃炒菜再补课，庄浩定下时间，从这个礼拜开始，每个礼拜六和天，从下午两点开始补到五点半，莫俊想反抗，想反驳，想说时间太长了，想说下午两点正是睡午觉的时候，可庄浩眉毛一挑说：“你有说不的权力吗？想说不，就先把期末考试的成绩到70以上再说。”

他没有说不的权力，他是被压迫在最底层被欺压的劳动人民，认了吧，补就补。

除了老师布置的作业，庄浩又另外布置了一些理科作业，说是礼拜一要检查，莫俊做了一晚上的题，闭上眼就感觉各种公式，符号在眼前飘，晚上做梦都梦到他被一堆符号埋在下面，爬不出来，天上还越掉越多，睁眼就是一身冷汗。

莫妈妈在外面叫：“小俊，起来了，小浩都来了，你还睡。”

现在庄浩的名字对莫俊来说就像是噩梦一样，想窝在房间里不出去，这个办法根本就行不通，首先，房间门没锁，就算锁了莫妈妈也会热情的打开房门，请庄浩进来，就像在自己家一样自由。莫妈妈在外面又喊了一遍，莫俊知道再不出去，就要进来被拧耳朵了，在庄浩面前被拧耳朵太丢人了。

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踢啦着拖鞋就出来了“起来啦，早就起来了，躺床上看书呢。”

莫妈妈还在嘟囔着，嫌莫俊浪费了大好的周末早晨，只在睡懒觉，一边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桌，庄浩也忙帮摆碗筷，可莫俊看到了他抿着的笑。

吃了饭，还是两个孩子收拾碗筷，莫俊就问：“不是下午两点才开始吗？你又大中午的跑来干嘛？别又说你爸妈出去了，我才不信他们天天饭点时候出去。”

被识破了的人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他说：“嘁，我这是为你好，省的你跑了，还不领情，要不你饭点来我家蹭饭也行，我家都特欢迎你，我妈整天还说呢，看人家小俊多懂事啊，看人家小俊多会说话啊。”

庄浩学自己妈妈说话的时候，是捏着嗓子的，那动作和声音一结合，别提多像了，莫俊憋不住，噗哧就笑了出来。

收拾完，又休息了一会儿，一点半准时开补，莫俊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不是说好两点的吗？现在才一点半，还有半个小时，再休息半个小时。”

庄浩回答他：“怎么，你忘了一会儿要去赵波他小叔那，说好的四点，今天时间本来就不够，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莫俊心说，就拖到你忘了为止，本以为今天去赵波那，就可以不用补或者是少补一会儿，没想到啊，人家把时间提前了，纵使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想想成绩单，哎，还是补吧。

一直补到下午三点半，庄浩检查了莫俊的练习题，确认都对了才合上书出发。跟张洁汇合后，三人买了个西瓜，又买了点冷饮，到别人家做客，怎么也不好意思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