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都在上课，课堂上讲的东西越来越多，要记的笔记也多，做的作业习题就更多，严重的占用了睡觉的时间，每个人都抓紧一切空闲时间眯一会儿，没人再关心别人怎么样。

莫俊和庄浩也是这样，眼睛下都是重重的黑眼圈，体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了下来，过年长出来的那点肉，又全没了，还怎么补都补不上。庄浩还能好

点，最起码他不片刻，莫俊就苦逼了，为了他偏科的事，班主任已经找他谈了几次话，宗旨就是他偏科太严重，文科成绩基本能达到85左右，而理科，及格

就是他的最低标准，如果一直这样的话，到了高考，是个很大的问题。

莫俊也很苦恼，可没办法，他脑子里就没长学理科的那跟筋，怎么都转不过那个弯，每个周末庄浩给他的特别补课，成绩也是微乎其微，不光他急，庄浩

也急，急的是满嘴泡，莫俊是急的想哭，可他就是不会，这该怎么办就在急躁中，所有人迎来了期末考试。

这次考试是真的严，座位全部打乱，按照学号排，学校里几乎所有教室都用了上，莫俊被安排到了初中部的初一二班，庄浩则被排到化学实验室，庄浩不在身边，莫俊就有一种听天由命的感觉。

上午的语文没什么问题，下午的英语，除了阅读理解和听力有点问题外，其他也还算好，第二天的数学就有大大的问题，一打开卷子，莫俊就是一阵

眩晕，还在想要不直接晕倒算了，晕了几晕还是没晕倒，拿起笔做题，先把会做的做了，很好，一张空白的卷子总算有了点墨色，还剩下三分之二是不

会做的，仔仔细细的又看一遍，连想带蒙的做完剩下的三分之一，莫俊已经是满身的汗，最后剩下的这三分之一，可以说是莫俊不认识它，它也不认识

莫俊。想了半天，还是蒙吧，这次蒙就不同于刚才，刚才是有把握的蒙，这次是完全没数的蒙，按照规律，选择题三短一长选最长的，三长一短选最短

的，这就把选择题蒙完了，剩下那些需要步骤的题，莫俊就把脑子里记得的，似曾相识的，不管对错一律往卷子上写，一张卷子总算填满。又检查了一

遍，有把握的那些没问题，有一点把握的那些也凑合，剩下那些没把握的，看也是白看，心一横，交卷。

考场外面有同学在三三俩俩的聊天对答案，莫俊的脑子现在就是一团浆糊，完全不记得自己写过什么，低头就往前走。一双深蓝色的帆布鞋停在眼前，

跟着一个冰冷的东西贴上额头，抬头看，是庄浩的一张笑脸，手上还拿这两罐可乐“给，看你热的，脸都红了。”

莫俊接过去，两人就往学校外走，说：“你刚才就拿这个冰我的吧，吓我一跳。”

“看你跟丢了魂一样，我不是就帮你把魂找回来嘛，看我多好，还惦记着你说过的，易拉罐的可乐比塑料瓶的好喝，又想着你怕热，专门让老板娘从冰柜

里找了一罐最冰的，赶紧喝吧，一会儿不冰就不好喝了。”

莫俊说了句谢谢，一路上谁也没提考试的事，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莫俊家，这时候莫俊才反应过来，惊问：“我忘了你也忘了怎么不回家呀”

庄浩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憨笑几声“嘿嘿，俊，我爸他们开会，我妈忙着解决邻里纠纷，夫妻不和，我这不没地方吃饭嘛，外面的饭哪有阿姨做的好吃，

吃完我还能睡个午觉，俊，都到家门口了，你不会狠心撵我走吧”说完就低着头，用一种楚楚可怜的眼神看莫俊。

忽略掉庄浩的身高和性别，单看那一双眼睛，那眼睛里，一汪春水碧波荡漾，又像是未语先泣，我见犹怜，让人觉得，如果现在拒绝他绝对是罪大恶极，莫俊一拍

庄浩的肩膀说：“浩啊，你不亏是姓庄的，真装，你要是没考北影，绝对是中国娱乐圈的一大损失。”

莫妈妈打开门，冲两人说：都站在外面干嘛，不嫌热啊，小俊也是，都到家门口了还不让小浩进来，快进来，你爸今天给咱买了个大件物品。“

客厅里还能看到扔的满地都是的白色泡沫，一个大纸箱扔在一边，莫爸爸站在墙边朝他们笑，顺着目光看上去，一个崭新的白色壁挂空调正缓缓的向外吹着冷气，驱散屋内的燥热。

这下不光是庄浩，就连莫俊也高兴起来，缓缓的冷风也把他一上午的郁闷全部吹到天外。激动的问：“爸，今天买的这么快就装上啦。”

“哪能啊。”莫爸爸收起地上的泡沫“上个礼拜买的，装空调的人太多，今天才轮到咱们家，以后夏天你也不用怕热了。”

有人说怕冷还是怕热跟出生的月份有关，莫俊是1月出生，就特别的怕热，稍微一热就是满身汗，从小就没少出痱子，长大了更是，风扇不停的转，身上

的汗就是下不去。庄浩每个周末都来给他补课，几个小时下来，两个孩子都是满身汗，莫妈妈心疼儿子，买，不就是空调嘛，咱也买，当即就去商场买了一个。

吃了饭，莫妈妈就把沙发拉开成沙发床，把空调的温度调高，拿出一床毛巾被给他们“你们就在客厅睡一会儿吧，凉快，养足精神下午好考试。”

老式沙发是可以拉开的，拉开后就是个小型双人床，沙发垫也可以打开当床垫，夏天就可以不要床垫直接睡在上面，莫俊看看沙发床又看看父母的房间，

妈，你可真相信你儿子也真相信庄浩。庄浩已经都躺上了，招呼莫俊：“抓紧时间还能睡一个半小时。”

莫俊磨蹭了一下还是躺了上去，你喜欢男人，又不代表人家也喜欢男人，又不是黄花大闺女，有什么好娇羞的。拖鞋上床，刚躺下，庄浩就给两人肚子

上搭上毛巾被，还说：“空调风凉，小心吹着肚子。”

空调风凉，小心吹着肚子，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曾经做过的事，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有了空调，睡午觉就一点都不觉得热，很快就睡着了，还做起了梦，梦里莫俊还在跟一堆邪恶的符号战斗，结果符号越来越多，一看打不过，撒腿就跑。

眼看着就要被追上的时候，面前出现一条小溪，对岸站着一个人，是庄浩，庄他伸出手朝莫俊喊：“莫俊，快，抓着我的手。”

莫俊伸出手也大喊“庄浩，抓紧我，别松手。”

后面符号已经追了上来，就在莫俊跳起的时候，抓住他的脚，莫俊使劲甩了几下才甩掉，平安到达对岸后才松了口气。

这是梦境，现实中呢，莫俊一条腿搭在庄浩的腿上，还甩了几下，一只手抓着毛巾被，一只手越过庄浩的身体，抓着他的左手，莫爸莫妈看的是脸直抽抽。

最后还是决定先不问，只是先不问，等他考完试再说。

把两个人叫起来，莫俊先醒，完全没觉得自己的姿势有何不妥，打着哈欠就去洗脸，庄浩除了觉得半边身子有点酸外也没任何不适，灌下一大碗冰镇

绿豆汤后，两人才清醒过来，一起出门去考试。

下午考的是物理和化学的综合卷，莫俊觉得简直就是中午那个梦的延续，要不再睡一会儿吧，还没完全睡醒呢吧，在睡与不睡，梦跟现实交替间做完了整张试卷。

莫俊在考试，父母在家也并不轻松，两人专门请假商量莫俊的取向问题。庄浩是个好孩子，他们都很喜欢，但是，喜欢并不代表就默认他当自己家“儿媳妇”，

也在反省是不是对莫俊的心理生理方方面面关心的太少了，才导致他取向偏离。虽然说，现在国家已经认同同性婚姻，可人们心里对同性之间还是

多少有些偏见，莫俊才高一，这个时候的爱情是懵懂的，不是有句话叫“初恋我们不懂爱情”，如果他现在错把有情当爱情又该怎么办让两人强行分开

坊间也没少听父母棒打鸳鸯，孩子离家出走的，如果他们真出走，那可就要了莫妈妈的命了。对于孩子的感情问题，父母也是第一次觉得束手无策。

31、集资建房

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父母两人都止住了话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莫俊在看到父母都在家也愣了一下，抬头看表这个时间点应该还没到下班的时候啊，就问：“爸，妈，今天没上班？”

莫妈妈随口回答：“上了，刚回来，我跟你爸今天回来商量点事，这不是厂里要集资建房了嘛，我们就商量下要不要换个大点的房子，这次没有建房没有资格的要求，谁想要就报名，价钱好没定出来，我们就先商量一下。”

莫俊是见识过房价涨的有多疯狂，跟打了鸡血似的一天一个样，就他以前买的那个小户型60多平的建筑面积，实用面积可能也就50左右，光首付就掏空了他所有的积蓄，就这还是找熟人提前拿的号，要不根本排不上队。在他的记忆里，以前父母单位根本就没有集资建房这回事，现在有了，这个

机会就要抓住，而且看时间，应该这是最后一批集资建房了。

现在住的老家属院最多两年就要拆迁，也就是说，两年后，厂子就要破产，到时候如果没有住的地方就真的要漂泊了。不说靠炒房发家，最起码也是不用在以后绝无定所，“集资建房是好事啊。”莫俊坐在父母旁边开始说：“我觉得集资建房是好事，爸，妈，咱可以报名申请一套，集资建房的话价格应该也不会太贵，正好咱可以趁这个机会换套大点的房子，最好能弄个三室一厅什么的。”莫俊的眼里已经是对未来新房的憧憬。

莫妈妈笑着一拍莫俊的头“你就做梦吧你，还三室一厅，三室一厅肯定都是给厂里的头头们留得，咱们排不上号。”

“那也没事，咱就要个八十平左右的两世一厅也行。”莫俊吃着西瓜还不忘构想新房子的事。

这次莫妈妈倒是很认真的想了想对莫爸爸说：“要不咱申请两套一套咱们自己住，一套就留给小俊，给他结婚用，怎么样？”

夫妻两人都看着莫俊，莫俊往沙发一边挪动：“你们都看我干什么？妈，我才多大啊，你就想着我结婚，太早了点吧，还是说，你要赶我走，哦不，妈，这太虐了。”

夫妻俩本来就这么一说，顺便看提提结婚他是什么反映，一般孩子的反映应该是害羞，窘迫，不好意思，他家莫俊绝对属于二般情况，已经摇身一变成二皮脸。

莫俊考试期间，夫妻俩都没有问他关于考试的任何是，直到他考完才问考的怎么样莫俊实话实说：“文科类我敢保证，能上八十分，理科类，爸，妈，你们可千万别对我抱太大希望，我的人生目标就是六十分及格，别说我没出息，真的，六十分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莫妈妈很慈爱的摸着莫俊的头发，非常理解的说：“没事，妈不怪你，有的人就是没有学理科的那根筋，这事得随根，要怪啊只能怪他们老莫家没有学理科的基因。”

这个话听起来好像挺有意思的，莫俊来了兴致，拉着妈妈的手就问：“妈，怎么回事，跟我说说呗。”

莫爸爸在一旁尴尬的咳嗽一声，脸上有点绷不住，对媳妇说：“赶紧买菜去，这都几点了，还吃不吃饭了。”

莫俊只知道父母是青梅竹马不知道里面还有这么一段，有这么好的时机听他们当年的爱情故事，谁还吃饭啊“爸，没事，我不饿。妈，你快说，来来，喝口水润润嗓子。”

莫妈妈也对自己老公说：“做什么饭啊，今天我儿子考完试，晚上带他出去吃。”接过莫俊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开始讲当年的事情。

想当年，莫妈妈也是远近闻名一枝花，人长的俊俏，学习又好，别人一提起都挑大拇指，这样的姑娘难免有些傲气。而莫爸爸当年却并不怎么出彩，长相一般，还带个眼镜，眼睛的度数可能也不合适了，看东西总是皱着眉眯着眼，家庭条件也不算太好，一件衣服能穿到发白，学习成绩，文科还勉强凑合，而理科就跟莫俊一样的惨不忍睹。老师也是真心为他着急，就让当时是班长的莫妈妈给他一帮一的补课。

骄傲的莫妈妈当时心里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在老师的批评教育之下很不情愿的给他补课，一来二去的就补出了感情，高中毕业后，两人都接父母的班在厂子里上班。后来的感情就像是水到渠成一样，谈恋爱，订婚，结婚，生子。

莫俊听的是津津有味，没想到青梅竹马的背后有着这样的故事，如此单纯美好的爱情真要羡慕死个人，又为自己感到悲哀，同样是青梅竹马，可结果就大不相同。

晚饭是莫俊最爱的那家烤肉，（哪家请参照第六章）夏天夜市的生意总是很红火，早早的烤肉摊前面就坐满了人，摊主一看到莫俊他们立刻就让支桌子，招呼他们坐下。

没一会儿，烤的铁签子都烫手的烤筋端上桌，又开了几瓶汽水和啤酒，莫俊就觉得今天老板和“老板娘”之间有什么不同。看出这一点的不止是他，趁这倒啤酒的时候，莫爸爸问：“三儿，今天什么事这么高兴，我觉得这烤筋都比往常烤的好吃。”

三儿习惯性的摸摸自己的头，憨笑道：“嘿嘿，是有点好事，是高兴事，大家都吃，都吃。”

其中有个熟客说：“三儿，不会是结婚了吧？”

三儿还是嘿嘿的笑，这一笑就相当于承认，坐着的食客们都开始起哄，纷纷叫道：“三儿，怎么还搞的这么神秘，咱们都是多少年的交情了，从你摆摊咱就在这吃，这么多年了，连结婚这事都藏着掖着，这也就算了，你连弟媳妇都不让我们见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莫俊咬着吸管笑，也不知道这事有多少人看明白，反正他是看的明明白白，眼睛就看向在一边擦桌子的六儿。低着头，头发垂在眼前，昏黄的灯光下抿着嘴的笑，莫俊在心里说了声“恭喜。”

熟客们还在起哄让三儿把媳妇领出来见见，都被他打哈哈的推过去了，又给每桌送了一瓶啤酒。吃的差不多了，大家陆续结账离开，收钱的依旧是充当伙计身份的六儿，莫俊发现，每个人给钱的时候都会说一句恭喜，六儿脸上的红晕就没消下去过。

结账的时候，莫爸爸和妈妈也对他说了句恭喜，回去的路上，莫俊假装天真的问为什么要对他说恭喜，结婚的也不是他呀父母两人都笑而不语，那一刻莫俊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原来这些熟客们都知道，也同时选择不明说，用这种方式包容他们理解他们，这么多年来也并没有歧视他们。

莫俊突然觉得自己心跳加快，有句话就在嘴边不说就憋着难受“爸，妈，你们先回去，我有点事。”

身后是莫妈妈让他早点回家的声音，莫俊一口气跑到摊位前，饭点过后的烤肉摊前没有多少人，稀稀拉拉的坐在几张桌子前，三儿还在炉火前忙碌，另一个人正拿着瓶水递过去，莫俊朝着两人大喊一声：“三哥，六哥，恭喜了，天长地久，百年好合。”喊完就跑，身后好像听见让他早点回家的声音，

莫俊是真的希望他们好，不光是他们，他希望所有人好，所有人都能得到幸福。

提问：做学生的时候什么时候最开心

回答：考完试到考试成绩出来的时候最开心。

这段时间，就逮住疯玩吧，考的好的，终于可以放心可以好好过个暑假，考的不好的，明知道自己考的不好，明知道成绩出来后免不了一顿暴打，这个时候不玩还等什么莫俊当然也不会放过最欢乐的这几天，跟同学，朋友，到处去玩，只是他发现父母总会问都有谁，他只要回答有庄浩，父母的脸上

就有点不自然。这点小事没被他放在心上，抓紧一切时间享受着最后的欢乐时光。

终于到了出成绩的那一天，莫俊战战兢兢的从班主任手里接过成绩单，回到座位上就闭着眼不敢看，庄浩拿过来一看，就对他说：“行了，睁眼吧，过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