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 中+番外——小鸢儿儿
小鸢儿儿  发于:2013年09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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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肇事者扶着还在流血的那人站起来,似乎在查看他的伤势。

这一段影片到此结束。然后接着播放下一段片子。

下一段影片明显是请专家处里过的,更清澈的画质和在特定部份放大的画面,修格发现片子里把大量的场景聚焦在思凛身上泊泊流出的血,忍不住哼的一声。

知道我看了心疼,你还指示要放大重点处理是吧!齐思观!

如果这还不够煽情,之后当影片把焦点放大到思凛的脸上时,修格可真有点坐不住了。

倒地的楚思凛痛得咬牙,用力握住自己受伤的那只手肘,虚弱地抬起头,见到撞伤他的人后,第一句话轻得几乎听不见,修格还是读他的口型才猜出来,思凛说「是你?」然后他疼得咬牙,下一刻满脸黯然。

被抛弃后的黯然神伤!

修格觉得心口处非常不舒服,有一种酸涩的不舍。他闭上眼静淀心神,之后他张开眼,看向片子中支撑着伤者的赵晓麒,注视里已然有了一股冷意。

原来,不是凛凛胡乱穿越马路,原来——是你高调张扬开车冲撞到他,在医院里却可以堂而皇之把错都推卸到受害者身上。凛凛就算怕挨我狠打也不会愿意撒这种谎,而你——把事实说出来,我难道会「怎么」你吗?

顶多骂几句罢了!

这样人品,我留你,怎么留得长?

更别提后来你拿支票去人面前炫耀摆显的事了!和凛凛相比,才不及、心性不及,纵有好皮囊也难教人爱!

何况,晓麒你——连貌也不及。

修格看着那播放的片段,不得不对自己承认,他这儿子可真是会抓人心的弱点。看见凛凛那样被撞倒、流血潺潺,你没亲见也罢了,如今亲眼看到,心本来偏的便是旧情人,晓麒有再多的优点也没用,更何况是他理屈,又撒这样颠倒是非的谎言。

修格身边留人用人皆是看品行的,重要的位置他绝对留给有德忠诚之人,一个有才无德的人虽可以帮你开疆拓土,但致命时刻若反水背叛也会在一夕之间毁掉你的江山。

晓麒之所以被修格喜爱正是因为他聪明,给钱便拿,给礼物会收,笑嘻嘻的讨人欢喜;可无法更进一步的原因也正是因为他太聪明,太懂得为自己打算,无法让人信任。

再翻开那几页资料,修格倒是饶有兴致,他想知道观儿又准备了什么来说服自己。

头一页上的报告很简单,就是一份诊疗单,有关思凛的健康检查。这些情况修格大概知道,不外是疲劳过度、饮食不定导致的胃疾等毛病,总之是自己不拿身体当回事胡乱糟蹋,让人看了只想发火。

但是这次报告书里,思观很详细地附上了两次思凛深夜送急诊的病情报告,那都是严重胃溃疡胃出血,一送到医院的的症状:是剧烈呕吐,连血块胆汁都吐了出来的,若非治疗及时,可是会差点胃穿孔送掉性命。

修格把那两次急诊的诊疗单子重复看了几次,脸色越来越沉,神情严厉愠怒甚至到了肃杀的地步。

这三年来,他的确仍关心着思凛,看着他毕业、工作、走过情绪的低谷,渐渐朝梦想迈进。

过度的关注使自己失去所爱,分手后的修格也没有理由再做一个全天候的保母,他隐约知道思凛大概的生活,知道他仍好好地在伦敦城里看着日升月落,知道他依然极度爱喝咖啡,却不知道这孩子的胃疾竟然这般严重。

修格阴着脸,打通了儿子的手机。

齐思观这会儿,正悠哉坐在伦敦知名的摩天轮上游览,隔着透明的玻璃欣赏下面挤满游客的热闹景象,他看着自己手机响起来,嘴边又露出了那个狡诈的笑容,从容不迫的接通电话,故意道:「我齐思观,您哪位?」

「我哪位?」

语意深沉啊!他立刻装出热情语气,「爸,这我正忙着呢,没注意到来电号码。」

「你真忙吗?有时间去安排撷取车祸画面,也有时间请人调出急诊报告,那报告还是一年多前的,隔了一年你才特地给我送来,观儿你可真忙。」

「这可真冤枉我了,特地去查也不过这半年的事,哪能瞒着爸爸这么久。」

「半年?」修格逼问:「为什么突然想查?」

思观眼睛看着脚下街道手拿甜点面包大啃特啃的年幼孩子,那蹦蹦跳跳的神情总是令他想起另一个人,他放柔了声音说:「爸,你还记得阿凛抱着冰淇淋舔时快乐的模样吗?他离开你之后,快把自己折磨死了。」

修格沉默,道:「那是他的选择。」

「爸爸你什么时候这么懂得尊重他了?」

「从爸爸发现自己不过也只是个凡人之后。」情伤之痛,任你钢铁硬汉也难以幸免。

「爸!」

「思观,如果凛凛想通了,他愿意了,自己会回头,任何人都无法强迫他!你连篇累牍的数据堆砌供来给我看,未免多余。」

思观道:「难道你想等他第三次胃出血,万一死在医院里,你不后悔?」

修格大怒:「齐思观!」

「我说的都是实话。再说,赵晓麒我半年前一见,虽然没什么大缺点,可他不入我眼。这次再看,观察得久了,这人企图心太强,话语言谈里颇有掩饰,不过攀着大树好乘凉的心态总有的,虽然无可厚非,但我不欣赏。」

「这世上本就没那么多真情,你计较什么?」

「是是,可如果有机会,咱们找全心全意的不更开心?」思观笑:「我刚刚又再试了阿凛一次,瞧他像个透明人似的,心里的感情藏也藏不住,偏偏强得要命。还说他不喜欢保镳啥的,可爱的我都想捏他一把了。」

「你以往不也不喜欢保镳?」修格想象思凛那种倔样子,不由感慨。

「我是不喜欢,可我更不喜欢自己受到骚扰、安全受到侵害。何况保镳如今听命于我,自然无关紧要。既然要吃熊掌,怎么能抱怨碗里没有鱼?正如同想拿到订单,自然得超时工作的道理一样。」

「不用变着法子提醒我,对凛凛来说,保镳才是对他安全的一种侵害。」修格一叹,「他认为保镳是我雇的,就是一种监视。」

思观笑:「阿凛终有一日会明白,实情并非如此。」他很有信心的道:「或者应该说,爸爸会让他明白的,对吧?」

「等时机成熟吧!」修格把那张急诊单子用力捋平,话题一转,冷冷道:「你明知道他胃不好,还拼命灌他酒,打的什么主意?」

思观语塞:「我——」

「太急功近利了容易失足,观儿,如果他被你灌进医院了呢?你愿意也进医院陪他?」

思观头上冷汗顿时下来了,他老爸的意思是……自己铁定会进医院陪阿凛……至于怎么做到还用得着问吗?「爸!」

「不是万事万物都能由你掌控,你的本意是好的,可凛凛未必愿意被你牵着走,你还是离远些,不要插手了。该怎么做,我已有定见。」说着挂断了电话。

思观望着电话失神,为什么好心安排,这火到最后竟然烧到自己身上了呢!

这两个人,一老一少,都真是太难搞了!

番外:马尔地夫度假

巨大的海洋在傍晚时分映照出万千波光粼粼,黄橘色的美丽彩光闪耀在澄蓝清透的海面上,一座座小小岛屿就散落在其间,从空中鸟瞰,小岛上绿色的树林点点丛聚,人为的建筑物像玩具积木般的点缀在树林和黄褐色的土地之间,岛之外就是海水,一望无际。

那儿——就是被称为人间的仙境、喧嚣凡尘中的乐土——马尔地夫小岛群。

这是一架专门搭载游客的水上飞机,此刻正往它的目的地飞行前进中,机上的所有乘客都显得很冷静,有人专注看着眼前的杂志,有人闭目养神,更有人无聊地打着手机的游戏,他们是一群一点都不像要到马尔地夫度假的人,没有什么兴奋期待。

但是,整座飞机上,只有一个人,一直看着下面辽阔的海景,整个身子都快贴到飞机窗子上了,眼中流露出赞赏的喜爱。

他穿着一件白色T恤,胸前还印着一只张开双臂表示欢迎的米老鼠,身着牛仔裤,脚踩运动鞋,黑色的短发,十足学生的模样。

坐在他身边的男人,无奈地把视线从杂志页面上移回来,对那个青少年小朋友道:「凛凛,你不会累吗?」从法国飞到马尔地夫首府,再换搭水上飞机前往小岛度假村,他在国际航班飞机上已经补过眠,可不管他睡前醒后,旁边这个孩子猴儿一般,都是精神奕奕。

楚思凛回过头来送给他一个开心的笑容,像黑水晶一般的眼珠光灿灿的,说:「这里的海真美。」

这个男人强大的灵魂受到爱情力量的撞击,立刻非常有兴趣的贴过去,抱住少年青涩的肩膀,说:「现在还在空中看,感觉不明显,等会到了huchei岛,浅海远海的颜色变化更清楚,你会更喜欢。」

其实他来这儿的次数多到让毕加索都会审美麻痹。

思凛说:「现在也很喜欢。」热恋期的情侣总会情难自制到肉麻的地步,他回头对情人讲道:「哥!」

「嗯?」

「谢谢你排开所有工作,陪我来度假,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当然不会,我一直想找时间休息。并不是因为配合你。」

单纯的思凛拉住他浑厚的手掌,还是说:「谢谢哥哥。」然后凑过来小小地亲了男人脸颊一下。

痒痒的触感停留在脸上,男人内心更是……低笑问道:「不谢谢修格?」

这是再次邀吻的意思。

「谢谢……修格。」思凛这回碰在男人唇上,简直是要命的诱惑。

齐修格沉着的接受,拿起眼前的冰水灌了一大口,才问他:「喝果汁吗?」

思凛摇头,修格还是要了一杯橙汁,递到他嘴边,喂他。

喝了半杯,思凛不肯再多喝,男人拿纸巾替他擦拭嘴角,问道:「哪儿来的米奇?你不是爱素色的衣服?」

「呵呵,你不知道吧!Mike带小孩去迪斯尼玩时买的,说要送给我。」

修格嘴角抽动一下,「只有这件吧?」

「不只,Mike还代表其它保镳们一齐买了很多图案,唐老鸭、高飞狗、史迪奇……总共五件,这五天假期刚好一天一件。」

齐修格回头望了身后那群保镳一眼,目光凌厉,众人纷纷低头装作忙碌模样,内心里却已经笑翻了天。

「凛凛啊!」耐下性子,修格说:「你很喜欢这些卡通人物?」

「没什么好恶,可是我休闲性质的衣服不多,既然他们一片好意,我就带来了。」

修格仔细想,才发现凛凛的衣服好像都是衬衫裤子之类,他暗骂自己粗心,道:「到了岛上,我们去买一些当地的棉麻服装,海岛偏热,穿他们的国民服会舒服很多。」

对着这一只只活力四射的米奇、唐小鸭之流图案,晚上的活动我怎么「做」得下去?

「咦?」思凛没有多想,点头道:「好。」

修格目的达到,立刻微笑,「乖宝宝。」

飞机在空中又飞航一段时间,终于降落岛屿码头旁的水面上。修格集团里有很多度假事业群体,其中的品牌Angyant是专做岛屿度假村的,在世界各大岛屿都有投资开发,例如泰国的苏美岛、印度尼西亚的巴里岛、中国的海南三亚,当然也包括的马尔地夫岛群,Angyant在马尔地夫投资了三座岛屿,其中最有名的就是huchei岛的海上屋,英文称为Villa In Ocean,是用一根根钢柱建材牢牢打入岛屿旁浅海的海底,做出一整排延伸入海水中的海上建筑,每栋Villa都各自独立,有自己的泳池、凉亭、海面景观,Villa间只有一条建筑在海上的走道相连,透过这条走道连结岛屿主体,因此隐密性绝佳,是很多度蜜月的情侣首选的胜地。

修格选这里度假,自然不安好心。

他们到达huchei岛的时候傍晚的夕阳已半隐在海平面的云层之后,整个天空暗下,hichei岛的码头是一整条宽大的木造走道,走道两侧的灯具已经亮起,照亮了旅客们前往Lobby大厅的道路,提供旅客check in的lobby是一座很大的凉亭式建筑,屋顶用极富有度假气息的干草编成。修格是老板,一切自然早安排妥当,早就有准备好的高尔夫球车等在lobby旁,一个穿着白色长袖立领上衣和及地长裙的男子在那儿迎接,笑容可掬的样子。

思凛瞄了一眼那件衣服,小声问道:「哥,你说的当地服装,该不会是这个?」

裙子!

修格微觉不妙,勉强道:「是。」

思凛根本没有挣扎,果决道:「我看……我还是穿米奇好了。」

一句话说完,当场把修格给气得,「凛凛,买上衣就好。」

「何必这么麻烦?」

那个穿当地服饰的接待人员是个经理,一直很有耐性地听着大老板和身边小孩的对话,非常聪明且适宜的笑着,「入住海上屋的客人,每人都会送上一套本地的服装,颜色款式有目录可供选择,目的是希望来这儿度假的客人,都能够悠闲感受马尔地夫的风情。如果齐先生需要,我等一会儿立刻遣人替您送上。」

修格心花怒放,他当然知道度假村里没这规矩,这是底下人帮他解围呢!他赞赏地对那经理笑道:「我就不用了,两套都给我身边这个。颜色白色为主,你估量尺寸,帮我送来。」

「不要裙子。」

修格不理他的抗议,问道:「你除了牛仔,还有什么?」然后拉着思凛的手,上了已经发动的高尔夫球车。

海风徐徐吹过来,天色虽暗,但是度假村里到处都有路灯,闻着海水特有的味道,一行人来到一整排海上屋。

经理替他们安排的,是属于一整排走道末端的海上villa,走道两侧都各有屋子,修格和思凛住尾端的一间,其它保镳们则住另外三间,刚好形成包围保护的状态。

屋子是两层楼的建筑,里头灯火通明,思凛推开大门走进去,迎面的客厅非常宽敞,充满浓浓的度假气息,木头系列的家具与棉色松软的沙发靠枕,最引人的,却是迎向海平面一整座长条型的蓝色泳池,泳池旁间隔着一片海水,是与它平行的一条木制走道架起在海面上,走到两侧镶嵌有步灯,沿着走道直到尽头处,是属于海上屋客人单独享有的发呆用凉亭,白色的轻飘飘布幔笼罩着那座亭子,思凛欢呼一声,精神抖擞地冲上那条走道,像一只欢欣小动物撒蹄奔到凉亭前,修格脸色微变,喊:「凛凛,现在不要下……」

他的话还没说完,已经看见白色T的身形越过凉亭,沿着走道最尾端的梯子,爬下梯子飞快的站在海水里。

修格苦笑,眼睛真尖啊!一瞄就知道通海的梯子在这。他只得跟随孩子的步伐,迎着已经渐渐看不清的夕阳走,高高架起的过道上海风清凉,修格边走边脱掉身上累赘的外套,顺手搭在肩膀上,高大的身躯里不知为什么已漾满轻松。

他在发呆亭白色的垫子坐下,居高临下注视着眼前泡在海水里的思凛,说:「不吃饭吗?」

思凛在海水里走来走去,感受脚底细沙的柔软,哪里还有空管他,摇头道:「不吃。」

「这儿产的海鲜大餐、鱼肉咖哩,冷了就失去滋味。」

蹲下来仔细观看海水的人说:「哇,水真清澈,现在灯光暗了点,明儿一早再来,说不定可以直接看到浸在水里的脚。」然后抬头:「哥,水真凉,你要不要下来?」

修格无甚兴趣,他都几岁人了哪想要玩水?「我不下去。」

思凛走近梯子旁,期盼的脸孔扬起看他,试探性地问:「我想在真的海里游泳。」

「现在不行。」

「一下子就好。」

「到泳池去游,不然等白天视线好了我陪你去伏潜,现在——不行。」

思凛手搭着梯子,连白色T上的米老鼠都好像在撅嘴了,失望道:「出来玩也管这么多。」

修格不为所动,「这也叫管?」

「对他人的行为有所限制,就是管啰。」

修格笑:「那你现在衣服脱了裸泳去,对面那儿有另一座岛,也是集团里的,搭个游艇十几分钟路程,你游个来回两三个小时总要的,哥坐在这儿等你,这样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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