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 中+番外——小鸢儿儿
小鸢儿儿  发于:2013年09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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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金丝雀的抉择2

修格不打算整日工作,一早的行程是视察旗下饭店,和几个高阶经理开完会后,他索性在自家饭店的堂皇大厅坐下来,欣赏窗外的巴黎街头,凡登广场上灰蓝色的天际,悠悠云朵的变幻无常。

侍者替他送上热茶,殷勤专业,修格端起啜饮一口,仔细品尝茶水入喉的甘美。

其实人生到达这个境界,账面上的金钱增加与否,只是数字上多加几个零的游戏;修格之所以还勤奋工作,为的是自身的成就感与满足,还有对集团员工与股东的责任罢了。

能玩的、该玩的、可以享受的,这些年来他几乎都尝遍,再多的新奇奢华现在都引不起他的兴致。

三十五岁的修格,已然能了解这个亘古不变的至理:除去工作,人生里最重要的,便是家人。

好好陪亲爱的人吃一餐饭,片刻的温馨交流,才是真正弥足珍贵。

拿出手机,他拨通思凛的电话。

那头传来风声呼啸,隐隐还有点车水马龙,修格不悦,问:「伤没好齐,不乖乖待着,去哪儿?」

劈头就挨骂,思凛闷了几秒,才道:「我替你买茶叶。」

「哦?」明知是托词,大男人的嘴角还是微微扬起,「你在哪哩,派车接你过来?中午一起吃饭。」

「我在玛黑区,你常买茶的那家店。」思凛耍赖道:「哥你找别人啊,晚餐再一起吃,我还没逛完。」

「我陪你逛。」

「这……」不太情愿的声调,「你那气势派头站在身旁,我多不方便啊!」

「不方便什么?」

「很多事情不方便!我进小店之类的地方人人对你行注目礼,打量个不停,哪还有乐趣可言。」

被嫌弃的感觉真不好,修格说:「换过衣服再陪你?」

思凛:「那有差别吗?」

「……」修格唉了一声,了解。「凛凛不想我陪。」

「嘿嘿,」小东西显然是得意地笑了,「晚上再留给你。白天是自由日,哥你千万别跟来,挺妨碍我为非作歹的。」

修格也懒的问孩子都干些什么坏事了,总之不可能规规矩矩,一早揉伤疼得颤啊抖啊,眼泪汪汪的还咬人。那委屈劲儿一起来,又是自己玩得过了打疼他,逮着机会还不给自己好看。

「要玩就玩吧!尽兴了给我电话,咱们明天回家,别在外头逗留太晚。」

「嗯。」被允许游玩的思凛一时开心,结束通话前还隔空亲了他哥哥一下。

这真是……修格对着手中的iphone发楞,心情瞬间……大好。

悠闲坐在厅中修格十分惬意,一旁陪同等候大老板的经理们分外痛苦。纵然齐主席吩咐过让他们随意,各自分散工作去。但在这位精明强干凡事只问结果的老板面前,谁没挨过斥责?

人人如坐针毡,就盼望主席约了人可以自动离开。

可惜……

总经理Lacaton早年曾是修格麾下爱将,是被齐主席一手提拔的,他知道老板闲时嗜好颇宽,情人是个学建筑的,感情深厚。那个情人他远远瞧过一眼,俊美的样子让人一见难忘,比起一些国际影星张扬逼人的风采,DENIS那年轻人倒是颇有昔日欧陆贵族遗风,从容而高贵。

「齐先生,」总经理Lacaton走过来,把一袋书放到桌上,「这是些近期出版的建筑艺术方面书籍,或许您闲时想要看看。」

「建筑?」修格露出玩味的笑容,小东西的爱啊!「你费心找的,我就收下。」

Lacaton说:「我有时也看这些,权当补充新知,这东西和我们工作息息相关。既然买了,再多买一份,举手之劳。」

修格心知肚明,Lacaton是老部下,他也不避讳,直接叹道:「你们要宠坏DENIS了。」

「几本书而已,老板你说得太严重!」Lacaton微笑,「最近巴黎一些比较热门的展览和活动,饭店里本来就有提供此等讯息,我让人重新整理过一次,内容和导览手册更加齐备,若是老板你有兴趣,立刻帮你送来。」

修格温和看他,「Lacaton,叫我老板了啊!」

当年在修格手下做事,因为直属上司就一人,Lacaton不像其它集团里的人叫他齐先生,反而直接老板老板的叫。

「以前叫习惯了。」Lacaton也笑,招手请人把备好的资料提来。

只有一个公文包的分量,显然里头的东西都是精挑再精挑过的。修格喜欢做事精到的人,同样办事,做完和做好那是天差地远的两个级别,他从来只留把事情做好的部属。

「Lacaton,这些资料……」

「最顶级的客层,我会请每房的管家直接向客人介绍。」

「好。」

公器拿来私用外,当然也得发挥最大的经济效益。

「给我开一间房,送餐进来,我不在这儿碍你们的眼了。」修格心中好笑,提醒道:「Lacaton,你道行还不够啊!下回我再来这儿,你得当我彻底不存在才好,你是这儿总经理。」

不光只是我集团下属。

Lacaton有点冒汗。

「三小时后,让车子备好等我。」修格悠然起身,看他忐忑,又笑着补上一句:「不管如何,谢谢你的书。」

Lacaton终于松了一口气。

63.金丝雀的抉择3

午餐是海鲜,修格草草用过,便专心去翻看那一堆近期展览资料。

心里盘算着明早选一两个凛凛喜欢的去参观一番,下午再回家去。

仔细去想,把凛凛找回来这段时间,短短两个月两人间风波不断,先是凛凛装病

,怒不可遏的自己狠心重打;再来只得慢慢去弥补那难以忽视的裂痕,偏偏思凛不达目的绝不肯放弃的性子,役使他一再试探,双方攻防交战各出奇招。

次次替思凛上药,看那纵横高起的檩子血痕,修格表面上不肯说,心中难受至极。

所以才有了后来谈话时他的退让。

思凛不明白,还以为是他的坚持和试探逼迫成功,修格对那些试探深恶痛绝,强忍着方没有太过发作他,哪里可能让步?不允许的事情要是能让你求来迫来,齐修格便不会是今日模样。

其实——最直接的关键,还是在思凛伤痛夜难成眠偷偷抱着被子哭的时候。

修格睡在他床旁陪伴,隐忍压抑的呜咽哭声在暗夜中,声声入耳,直刺心脏。那时候思凛不愿意被他抱,他一接近就紧张瑟缩。

修格睡在地下,握紧拳头,用尽他所有的自制力才能抑制自己起身哄人的冲动。

经历过那样难熬的夜晚,最终他才能说服自己,放开三十多年来行事的准绳,答应心爱之人的要求。

思凛哭的时候,非常伤心,修格听见凛凛缩在被子里,因为负伤动弹不得,低低喊爸爸妈妈的声音,闻之鼻酸,几乎流下泪来。

但是天色一旦亮起,思凛又毫无异状,偶尔忍不住了,才皱眉喊一声痛。

思凛很坚强,修格一直知道。

但在思凛内心深处,他也相当脆弱。

所以要给这样的孩子绝对的安全感,还要兼顾他极强的自尊心,并不容易。

拿出Lacaton交送上来的数据,修格大致翻阅,想挑选两人都感兴趣的活动。

接下来的日子他计划带思凛到处旅行游乐,为两人间终于达成的和平停战庆祝一番。

纵然小东西死心塌地,感情还是得靠培养经营,严管之后便该宠爱一番,一张一弛才是正道。

摊在桌面上的数据五花八门,歌剧芭蕾之类先行划去,否则那么长时间静态观赏,久坐下来,凛凛的屁股……非瘪掉不可。修格不怀好意地想,在包厢里哄他坐自己腿上虽然挺有吸引力的,不过……凛凛又该生气了。

于是一路过滤,挑挑拣拣,修格的目光落在一个画展之上,标题的尚·凡提诺烫金雾面设计,分外醒目。Lacaton甚至还贴心附赠了该画展的作品集,方便想买画下订的客人。

翻开画册扉页,第一面的巨幅真人画像异常耀眼,画作的标题只有两个字:光明。

眉眼清晰的楚思凛坐在栏杆之上,表情似在沉思,又似微笑不语,金灿的阳光包围着他,那端凝的俊美极富有感染力,栩栩如生般诱惑人心。

相形之下,画面左方的阴暗便显得微不足道。

这个尚·凡提诺,是真的爱思凛的人。修格可以从他画中的笔触,看到深深的迷恋。

他对你公然崇拜,你便与他公开调情;回想起在车上,看见这项展览时思凛脸上细微的不自然,修格心中已然有底,这幅画、此本画册,凛凛一定知情!

因为怕我生气、畏我干预,才特意隐瞒。

在这一刻,修格没有感觉到愤怒,他突然感到一种深深的疲惫。

******

思凛等在路旁,他手里简单提着一个购物袋,其余的就没有了。

因为等人实在无聊,楚思凛就在路边走来走去,像一只无时无刻都在广场上漫步的鸽子一样,没一刻静得下来。

修格坐在车子里,远远地就看到那个站在街角的人影,翘颈以盼的模样,他不由得就笑了,几个小时不见,这小东西必定是想他了。

车子刚刚停稳,车门刚刚打开,思凛就冲上来,他今天放风一日,心情舒畅惬意,

看见修格倍觉开心。

从车子里出来的修格促不及防被撞个满怀,他下意识伸手就搂住怀里的人,斥

道:「几岁了?」思凛一把抱住哥哥高大健实的身躯,笑道:「凛凛今年六岁。」

修格无言以对,替他拢拢头发,说:「没戴帽子吗?当心回家头疼。」

「喝点热汤就好了。」思凛从自己风衣外套里,变戏法似地掏出一条深灰的围巾,

道:「给哥哥的礼物。」

然后垫高脚尖,非常利落地替修格把长围巾替他围好,那围巾看起来轻薄,却分外保暖,一围上去修格整个人都热了起来,说:「凛凛你想热死我?」

「呵呵,我怕你冷还不好?」

「唉!」修格叹息一声,把他的头压进到自己胸怀里,两个人贴得几乎间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这般拥着对方,彼此都觉得很是满足。

思凛埋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一边轻轻道:「哥,天冷,我好像有一点感冒了。」

修格的手掌摸着他冰冷的身躯,连脸蛋尖都是冰凉,说:「就穿这样出来,当然会生病!等病好了再揍你。」

说着无奈地对跟了思凛一天的两个保镖点头示意,道:「你们辛苦了,凛凛调皮得紧。」

苏瞻看楚思凛这等撒娇样,委实叹为观止,他故意当面道:「DENIS身体不舒服,冰淇淋还是少吃点才好。」

齐主席果然皱眉,训道:「凛凛!」

「你说病好了再追究。」思凛不害怕。

「真是不乖,瞧你得意的!」修格看着他,笑:「好了再罚加倍啊!」

思凛闷了一下,立刻道:「围巾还我。」

「呵呵呵,小气,就没点度量胸襟。上车吧!本要带你去吃饭,餐厅都订好了,既然不舒服咱们就回旅馆休息。」

「好。」

修格拉着他边走边道:「接下来好好养着,下礼拜还要去度假。」

「知道知道。」

两人相偕上了黑色大车,在暖气包围下,疲累的思凛一下子就开始打盹,头一点一点的,修格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说:「真累了就睡吧!」

「嗯。」思凛意识都有点不清楚了,迷迷糊糊地道:「哥……你今天特别和善……」

「特别和善?」有宽阔肩膀和强大意志力的男人小心替他盖上大衣,笑道:「凛凛要是乖点,哥可以永远这么和善。」

思凛猛地一点头,「嗯」一声,没有回答就睡着了。

修格目光复杂,仔细梭巡身边的人,终于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64.金丝雀的抉择4

当夜。

两具醉意朦胧的身躯紧密贴合在一起,男的一人儒雅、另一人却是俊美生色,在寂静无人的深夜,火辣舌吻。

「DENIS!」动情的男子撕拉对方衣衫,强烈的情欲令他整个目光都如要烧灼起来,他把怀里的人整个撞倒贴在雪白墙壁之上,狂野啃咬对方颈部。

思凛被他束缚于墙边,隐隐觉得那人的手已经从自己衬衫里往下伸去,触碰他隐密之地,撩拨他的欲望。

「DENIS,」那个人的声音沙哑,恳切邀约,「把你给我,完全的,敞开的,不要设防……」然后无边无际的狂吻亲咬淹没了他。

思凛从睡梦中惊醒,一摸自己额头,都是点点冷汗,他缩在被褥之中,身体轻微寒冷,心惊犹存。

转头望去,身旁的修格,浓眉舒展,双眸闭着,裸露在棉被之外的厚实胸膛随着呼吸,不时起伏,人正深深睡着。

半夜醒来的人,回想梦中情热景象,淡淡心虚。他看着哥哥轮廓深刻的脸,犹豫一会,把自己微冰的身子贴过去,抱住男人热如炭火的身躯。

一阵体温的暖度随即透过皮肤传递过来,思凛舒服地哼哼,把自己的大腿横跨在哥哥小腹之上,有裸睡习惯的人真是世间最佳抱枕,冬季上好暖炉。

修格被他这冰人贴惯了,睡眠之中下意识反手揽住他,任他放肆。

「哥……」思凛唤,毫无反应。

他以手摩娑修格的脸庞,亲吻鼻尖。他至今不后悔对修格的隐瞒,面对这个男人的霸权,这种事情就得变成说不得的秘密。罪恶感、心虚,虽有,但并不严重。

毕竟——醉酒的夜晚已成过去,不过是一时贪欢,HAVRD压力那么重,期末大考完喝醉放松后的一场游戏罢了。

只要我清楚自己爱的人是谁,想一辈子在一起的人是谁,那就足够。

吻与被吻,爱和被爱,界线分明。

瞒着你,也好。

说了以后,只怕以后我回曼哈顿念书,又要不得安宁。学校够累了,我真无心力再去应付这个。

你过往辉煌情史我不计较,我偶然的一夕欢乐你也该大度,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

思凛些微感冒,本就不舒服,偏又做梦,未得好眠,半夜醒后再睡,再睡醒时早就日上三竿。

修格替他端上热牛奶,早安吻印在额头,沐浴过后的清新皂香传来,思凛微笑,「你又去晨泳了?」

「自然,本想叫醒你,不过你还病着,什么破身体,一吹风就生病!」

思凛当然不会去提醒他是自己「穿得太少」才惨遭病毒侵袭,刚逃家被逮回来时,一上车就挨的那上百巴掌他可是余悸犹存,少穿件大衣而已就是几十下,啪啪啪啪地狠揍,真当我是你儿子啊!

「想什么呢!咬牙切齿的。」

思凛挤出微笑,道:「没有,齐主席想太多了。」

齐大主席不跟他计较,道:「喝了牛奶,给我安分些。这礼拜病没好全,下星期滑雪行程就取消,你就上健身房去,我本就替你找了健身教练,正好你提早上课。」

接过热牛奶的楚思凛脸上一僵,「哪里有人这样。」健身房怎比得上滑雪刺激新奇有趣!

「一天到晚病着,还滑什么雪。」

思凛说:「是你自己说要带我去度假,现在随便找理由就要打发我,言而无信,这是当人哥哥的态度吗?」

修格笑笑,「凛凛这是数落我?」

「没,没。我可没那胆子。」思凛边喝牛奶边说,牛奶胡子长在脸上,分外调皮。

「你这小东西,胆子肥着呢。该干得不该干得通通敢做!」修格在床沿坐下,拍拍身边位置道:「过来。」

思凛怀疑看他:「做什么?」

「跟你说话,做什么!」

抱着牛奶杯子的思凛只好乖乖坐过来,装出一副认真聆听教训的表情,说:「哥哥要说?」

「等下你收拾干净,我让司机送你回家。好了就打电话给苏瞻,他会处理好所有事宜。」

「咦?」

「荷兰那边有事,我过去看看,顺便安排几个饭局,大概三天后回来。你自己在家好好待着,卢伯会照顾你。」

「我不能待在巴黎吗?」

「住哪?饭店?还是医院?」

思凛说:「我睡路边行吧?」

「可以,怎么不行。」修格和气笑言:「你爱当乞丐哥现在就把你扔出去,用不用给你个碗好讨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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