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 中+番外——小鸢儿儿
小鸢儿儿  发于:2013年09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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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不想成为他的陪葬!

Vacek因为我的拒绝而报复,动机明显,他这样玩弄我大概是由于愤怒,甚至可以说是出于有钱人的无聊。

回想起那晚下半段荒腔走板的发展,思凛真觉得Vacek精神方面有极大问题。

后来他提出的那份文件,是Vacek名下财产二分之一的赠与证明,他把高达九位数的欧币资产写明,要赠与给自己一半。

口头说明两个月后,要自己拿手上这份文件,交换那段不堪入目的影片。

思凛那时略一犹豫,还在怀疑文件的真假,他竟当着自己的面,对着打开的摄影机录下一段自白,亲口承认了自己所犯下的所有罪行,当场立刻把录像的存盘交给他,非常大方的让他带走。

这是一个疯子!思凛正常人的思维完全没有办法跟上一个「变态」的脉络,他费尽心机设一场局,却把犯罪证据主动交付,顺带搭上他一半家产,只是要我陪他两个月?

他到底要做什么!

思凛抱头,稍一倾斜身体,总觉得身后那个地方似乎还有异物留存的感觉,男人丑陋的性器拖曳深入,那种被强入摩擦的痛苦还残存在脑海里,除了恶心反胃,还是恶心反胃。

虽然不至于痛哭流涕,可是……心中非常不舒服。

他再伸手去握住仙人掌,这次用力了些,掌心里的刺痛更加明显,那种锐利的痛让缩紧的心得以松弛,思凛呼出一口气,再用力握紧,直到几滴鲜血漫开,沿着手腕滴落桌面。

红色的鲜血,一滴一滴。

一阵脚步声突然停驻在他桌前,思凛从恍神里被拉回,轻手把受伤的部位由仙人掌上移开,强笑道:「找我有事?」

一身名牌西装的男人是Albert,他看着那只带有明显血迹的手,说:「你被刺伤了。」

「搬东西时不小心扎到,你有事?」他并不客套,不太友善。

这人,会不会是同谋?

他,是别墅的主人,他,知情吗?

「你为离职打包?」

「对。」

Albert压低声音问道:「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换个地方谈好吗?」

神神秘秘的样子思凛真瞧不上,「什么话不能这里讲?」

「到休息室,一分钟的路程,不行吗?」

真烦人,心情不好的思凛想把这人轰出去,最终他按下耐性道:「去休息室,我忙着整理东西,你别说太久。」

Albert皱眉,显然不欣赏他说话的样子。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员工休息室里,星期一的事务所上午,大家都为自己的工作忙碌,这个休息的地方不意外地空无半人。

坐到了符合人体工学的座椅上,思凛前两天都在发烧的身体觉得好受一些,问:「你要说什么?说吧!」

反手将休息室的门锁死,Albert开口,声音一扫之前的平静,竟带着嫉妒和愤恨。「恭喜你,Denis,你此后一跃成为国际一线设计师,前途无量。」

思凛警惕搜巡Albert脸上的表情,冷淡问道:「多谢你的称赞,如果没别的事说,我先走了。」

Albert再去看他故意按扎仙人掌后流血的手,漫开一种说不清的愉快笑容,他说:「Denis,你很骄傲,你的脸很受大家喜爱,我不否认你的确有才华,富有创造力,可是,你的才华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高。」

夹枪带棒的话当面刺来,思凛可不是小媳妇性格,怒问:「你说什么?」

「你的才华,哼,只是黑箱作业的结果!瞧你知道竞图获奖后那种得意洋洋的样子,我看了真不顺眼。」

「什么黑箱作业?什么竞图结果?」思凛这下真的愤怒了,他可以包容很多小事,但绝不容许他人信口污蔑。「Albert你把话说清楚!我不接受恶意的抹黑。」

「还有什么,当然是菲兹美术馆的竞图,你以为凭你那极浅的资历和拙劣作品,在那么多前辈和大师之前,真能够脱颖而出?」

思凛气极,仍自信反问道:「凭什么不能?结果说明一切!」

「没有人帮你,你会获胜?」

思凛这下反而冷静了,「我很确定自己的清白,竞图、参赛拉关系对我来说是一种侮辱。」

「义正辞严!」Albert语调不屑,「之前我差点被你骗过,你的演技足以去当演员,现在结果都出炉了你还不认帐,那我问你,De Edge地产集团的主席是谁?」

思凛没想到会听到这个集团名,迟疑道:「你说谁?」

「De Edge,还要我再说一次吗?」

「胡言乱语!」思凛嗤笑,站起来便想要离开。

Albert不甘心他丝毫不受打击,加大音量强调:「Hugo Chi,跨国地产集团的掌权者,你敢说你不认识?」

「Hugo?」这个名字太具有震撼力,以致思凛心神慌乱,修格的确是承诺过会成为自己永远的后盾,帮助他发展事业,一起迈步向前。

可那是他们还未分手以前的事,后来分得那般难看,修格甚至说出「从不认识你」这样的狠话来了,怎么还会相帮?

这一定是一场误会!

「他不会帮我的,你的消息来源有误。」

Albert阴毒的盯着他,「你们果然认识。对了,你是gay,该不会他也是你的情人吧!专门找富佬上床求权求利的东方狗!」

后面那几句指控实在难听,还涉及种族歧视,思凛再好的脾气也会爆发,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揪住Albert雪白的衣领,朝着他高傲的鼻梁一拳狠打下去。

Albert毫无防备之下,被这一拳打出鼻血来,鲜红的血留在他白人的脸孔上,更是明显。

思凛这几日憋闷的心情这下全发泄在他身上,冲着他碍眼的脸颊再胖揍一拳,把那个端正的脸揍得歪歪斜斜,才压住他厉声警告:「嘴里放干净点,白种猪。你要是有实力,就去夺奖来证明,不要只敢在背后说三道四,别人只会觉得你嫉妒!」

Albert被打,被压倒在地,注视眼前神情激动的东方男子,没有疯狂大怒,反而阴笑道:「Denis,你这么生气,肯定是心虚。我直说好了,本来菲兹美术馆会启用我的建筑稿,十拿九稳的事却突生变卦,熟知内情的人都告诉我:是那个集团主席横加干预,动用了他手上的人脉资源替你争来的。你偏偏教训我说什么相信竞图的公平性,实在伪善。」

思凛说:「不可能。」

「这事骗你,我又没好处。」

思凛再说:「不可能!」

「骗你,还得被你打,我无聊吗?」Albert哼哼道:「骗你美术馆的竞图结果会改吗?你用脑子想想!」

「不可能……」

Albert趁他失神,推开他的压制,直起身来,拿出放在西装口袋里的洁白手巾,优雅拭去鼻血,一派英国贵族风范。他摸摸脸上的淤青,啐道:「野蛮人才动手,Denis,我不跟你打,但是你等着接我的伤害告诉。」

「……」

「你听到了吗?我会告你。」

思凛抬头,彷佛看不见他,麻木回道:「随便你。」

那种落水狗抱住浮木拼命游泳的蠢样呵!Albert看见那个东方人身上自信的锋芒正一寸一寸地削弱,这种发现让他十分快慰,觉得目的达成,他踏着得意的脚步,踏出了休息室,重重关上了门。

就算败战之后也会努力打起精神的楚思凛,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休息室地板上,困顿迷茫而恐惧。

「从今以后,我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你。」那句话思凛一直记在心底,那是他和修格恩断义绝的见证,所以思凛笃信修格不可能插手,他是个说到做到的男人。

在记忆深处,思凛同时也记得那个看起来非常严厉的男人,会为了让他开心做多少努力!他更是个「目标明确,善用手段」的正统商人,在竞争中厮杀的修格,几乎六亲不认。

他曾说过「公司亏损,才是对一个经营者对大的打击,相较之下,外界评论、道德瑕疵都微不足道。」

这样的人会不会放弃夺冠的机会?不会!

修格有一手遮天、替他护航的能力吗?思凛客观分析,地产建筑业是修格的老地盘,人脉之多难以想象,其实,只要修格愿意,他做得到。

再说自己的图也不是特别差。

可是,思凛充满痛苦的想: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隐藏在内心最深之处,又有一个微弱的声音提醒他: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不计较利害得失,不要你感激地尽力帮助你,如果有这个人,他一定是齐修格!不会有别人。

Albert所言如果属实,自己这一段日子以来的骄傲欣喜该多么可笑!

他自傲于事业上巨大的成功和肯定,终于证明楚思凛也是一个有能力的男人,凭借着自己的本领创造了……一切的一切,是否,都只是齐修格的功劳?

如果是真的,思凛的心痛无法言喻。

修格,你会这样伤害我的骄傲吗?

你会这样踩碎我的自尊吗?

倔强的楚思凛从地板上站起,不再疑神疑鬼、自问自答。

任何打听和求证都不重要,他想要修格给的答案,如果他说「没有」,思凛就会相信。心安理得地回来移居荷兰。

答案若是肯定的呢!

思凛大步踏出休息室,脑子完全无法处理这个可能性。

******

「我想见齐主席……」从社交场合里交换的名片中,找出修格的,拨通上头的联络电话。

接通的那方,当然是主席的秘书,还不是随身的那个第一特别助理,而是替他过滤电话的职员。

和他通话的秘书是个年轻的女子,说话客气,思凛自然不认识。「齐先生正在开会,目前没有时间,请问你是……」

他精确的报出了自己的姓名和职业,加了一句:「齐先生曾说过他乐意与我合作。」

女子笑道:「当然了,不过齐先生最近都抽不出空,等我安排好再打电话通知您好吗?」

那自然是要去请示高层,这个人老板见是不见。老板点头,才会给你排进时间表,不想理你,一辈子见不着。

思凛头一次体会面见修格的困难,偏又非见不可。「请问,齐主席还在伦敦吗?」

那女声愣了下,说:「齐先生的行踪,我不方便透露。」

她没有直言说不是,那在伦敦的可能性就很高。思凛问她伦敦总部的地址,对方这次倒是回答的很爽快,毕竟公司所在地一查便有,毋须隐瞒。

思凛飞快冲下建筑事务所,开车直奔目的地。

手机里第一个号码依然存着,只是思凛已经决心不再打它,从上次接通电话,听见「晓麒吗」那三字开始,他就发誓不再碰那个已经属于别人的号码。

至于思观——会来添乱!

******

思凛被带到干净整洁的会客室,桌面上端来了很讲究的茶杯,随着时间过去,杯子的数目由一杯、两杯、三杯……逐一增加,思凛耐心等待,脱下了颇有束缚感的白色西服外套,雪白衬衫也敞开了上面一扣,墙上的挂钟指向两点三十四分,下午茶的时间,思凛却连午餐都还未吃。

事情是这样发展的,上午十点多,思凛来到集团大厦一楼的大厅接待处。

按照程序,递出名片,不管那个女职员多么为难的暗示明示「主席今天不可能有空」的事实,他还是坚持要留下来等待,幸好他得奖的消息最近播得够大,加上煞有名气的事务所头衔加持,这里的人也不至于太怠慢他,让他到最顶楼的会客室等待。

这就表示主席的确在此。

修格一向在位置最高的地方工作,据说原因是直升机起降地在楼顶平台,思凛以往不知道抱怨过几回他的「阶层意识」,如今想来,不胜唏嘘。

室内的空调开得很足,再冰冷空气下久等,思凛竟开始觉得发热。

上午他情绪激烈,消炎药和感冒药这些东西哪会记得带,一头奔出事务所,冲进这座大楼后便没出去过。

他想修格纵然事务缠身,总会空下时间出来吃饭,一个大活人杵在会客室等他,随身的人至少会提醒一声,思凛觉得:修格愿意抱他在怀里睡,两人之间必没有恨的,哥哥,不会让他等得太久。

等待,竟然出乎意料地漫长。

心里五味杂陈,委顿难言的情绪一分一分滋长,思凛抚摸自己燃烧起来的额头,几次撑起身体想走,却又几次坐下来继续等待。

他已经无法辨清:他究竟是想问明白事情的真相,还是——情不自禁想见修格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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