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往复几番,他终于熟练起来,很快就将剩下的缝完了。打完结扯断线,他眉头紧锁,打量着被子上宽窄不一、歪七扭八的针脚,犹豫要不要拆了重新来。瞄到买多了的布,癸仲默默决定再缝一层。
许骏吸收掉那些元阳,心里的郁结仍未消去。本不欲理睬死士,可迷迷糊糊睁眼时却见他一个大男人缩在床脚安静地摆弄针线,不由就开了口,“阿仲?”
死士显然正为某些事苦恼着,听见声音并未抬头,只闷闷道:“请主人稍等片刻,属下马上服侍您就寝。”
生气了?该生气的是我好不好!从未见过死士此般模样的少年困惑地揉揉眼睛,暗忖自己是不是真把死士骂狠了。似乎这些家伙的想法和正常人不同?许骏想着想着就有些担心,犹犹豫豫地爬过去抓起癸仲的手,“你轻薄我叫我娘子,我都没拿你怎么样,你、你别这样好不?许正豪再不是我干爹,也不是你主人,他干他的,我们过我们的,不行么?”
少年示弱的语气让死士一惊,还未出言解释便听见他后面的话。主人……我的主人早就只是您了啊,您这是不信癸仲么?癸仲抿住嘴唇,稳稳地将针线收好,然后恭敬地下床跪伏在地,“属下的主人是您,无论您是骏少爷,还是……”
癸仲原想说无论您是什么身份我都会跟随,只是说了一半才发现小主人并未使用化名,一时不知要怎么接下去。
“无论我是骏少爷,还是……你娘子?”许骏却噗地笑了出来,弯下腰歪着头笃定地接下话来,“阿仲你其实想说的是这个吧。”
温热的气息吹在脖颈处,死士眼中惊诧一闪而过,耳垂却渐渐变成了粉红。他原先差点脱口而出的正是这个词。可主人怎么会知道,莫非真如江湖传说那般有读心术?可若主人有了读心术,岂不是知道了他……
“属下……”
“行了行了,”见死士恢复常态,许少爷不耐烦地扑过去撞倒他,顺手摊开刚缝好的被子,环抱着人翻个身钻进去,懒洋洋道,“快睡觉,有什么话天亮再说!”
53.同居生活
和煦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打在脸上,一夜无梦的许骏接受到光线刺激,惬意地睁开大眼睛。好硬……躺着的地方凹凸不平,四肢传来的酸痛感觉告诉他这并不是错觉。可他没记错的话,昨天是睡在床上的?
许少爷困惑地扭头,才发现原来自己躺在死士身上。不知是什么原因,他的死士还未醒来,往常紧抿的嘴唇由于熟睡也被放松了,在刀削般的脸上勾出弧线。那双总把情感掩藏在死寂后的眸子闭上后……竟也显出几分温和。许骏早就尝到了死士的精壮,却从未想过他的癸仲温和下来,也会透出冷漠木然之外的味道。洗去昨日伪装出的呆傻木讷后,这张脸带着几分俊朗、几许温柔,让人百看不倦。回忆着睡前死士缝被子的贤惠模样,许少爷小心地翻了个身,以尽量不吵醒死士的幅度调整好姿势,将脑袋埋在癸仲颈间,满意地闭上眼。
可他的动作还是弄醒了向来警觉的死士。癸仲微微动了下胳膊,也从睡梦中醒来。瞧见少年趴在他身上似乎仍未醒来,癸仲无声地笑笑,维持着原先的姿势,一动不动。昨夜少年心急,不待他收拾好床铺就执意睡下,刚刚触怒过主人,他不好再出言提醒,左思右想,只好抱住少年。
只是虽然有个肉垫,但他不能确定自己这个硬邦邦的身子能否令主子满意。不一会儿身子就麻了,他不敢乱动,又克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直到黎明时分才睡着。看到少年仍安睡着,忐忑了一夜的心就放下来,美好的感觉让他不忍离开,犹豫片刻,准备再躺一会儿。
“在看什么?”
然而他以为睡着了的主子却开了口,在他刚闭上眼的时候。少年的语气仍是前几日里的那种温和,昨天的暴怒厉喝仿佛只是错觉。可癸仲却不敢再放肆,拘谨地问好后就迅速垂下眼睛。
“我说你……”
少年顿觉哭笑不得。往常抱了他啃来啃去,也没见这人如何,昨夜不过凑在一起睡了一觉,怎得醒来后这般小媳妇模样?忽然想起路上被这人轻薄侮辱的仇还未报,许骏坏笑着就近咬了口,果然感到被他压着的身体一阵轻颤。他慢悠悠扒下死士的衣裳,同时学着乡野里地痞流氓的语调哼道,“小娘子,快让爷乐呵乐呵”
死士朝后缩了缩,不安地瞄了他一眼,许骏见了脸上笑容又扩大了些,故意朝死士眨啦眨他水润的大眼睛。
“主人可是饿了?”
等了半天,却等来这么句话。许少爷翻身躺到里侧,身子突然撞上木板发出砰响,见死士又动了动唇好像要说什么,他气不打一处来,一激动一抬腿,再看时死士已经被踹到了床下。
估计闻莺姐姐又会说我暴力了……
想起照顾了他数年的侍女,自然就想到了他的行云居,和那些蛇虫草药。不知道师傅怎么样了,少年惆怅地揉揉脸蛋,顺着响动看过去,发现他的死士又委委屈屈跪伏在地。
明明没做错什么,却将主人的怒气全都归咎于自身。虽然估计死士早就笃定不会被重罚,每次看到身材高大的死士跪在地上缩成一团,心里还是或轻或重地受到触动。上衣在刚刚的戏弄中被他扒去,死士跪伏着露出通红的脊背。怎么是这种颜色?许骏一愣,将视线转向光秃秃的木板床后才找到答案。原来是因为这个,才抱着我睡么?
不自在地扭扭身子,少年爬过去拿起刚被他脱了的衣服递给死士,等他接了后拍拍肚子,道:“去弄饭。”
癸仲应了是就准备站起,可身子一晃又跌下去。眼看他就要摔在地上,许骏赶忙扑过去扶住死士,担心地看着他。
癸仲又晃了晃,感觉好些了才低声道:“谢主人,属下只是身子麻了,并无大碍。”
被压了一夜,肢体早就没了知觉。刚刚紧张惊恐下摆好姿势,情况缓和后却发现全身上下如虫噬般难受。癸仲明白这不单因为被压后血脉不畅,还有别的原因,可他并没打算讲出来,只等麻痒渐消后避过少年的手,穿好衣服侧身晃过去准备煮饭。
“等等,”许骏哪会看不出他怪异的神情,见他看过来,继续道,“你内伤还未好吧?还是又有什么毒发作了?”
“属下……无事,主人不必为属下担心。”
“放屁!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怎可能不担心!”指责的言语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让两个人都愣住了。许骏故作沉稳地干咳一声,“吃完饭我给你看看伤,腿还疼么?”
“不疼了,谢主人。”癸仲顿了顿,看看只穿着内衫、脸上写满疲惫的少年,道,“早膳弄好还需要些时间,主人可要先用些点心?”
“不必,你去忙吧,我再睡会儿。”许骏摆摆手,等人退下后将空荡荡的房间打量一番,颇觉无趣地一头栽回床上。又是“砰”地一声,许少爷懊恼地揉揉脑门,把自己卷在被子里埋头大睡。
癸仲退出木屋朝前走了几步,犹犹豫豫地回头看看关紧了的房门,暗道主子真是愈发喜怒不定。不过无论他变成了什么样,都还是自己主子,而且……除却时不时莫名其妙地发脾气,主子对他比初见时好了何止千百倍?
昨日很早就被主子扑倒休息,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准备,癸仲先砍了捆柴火背回来,就忙着洗手做饭了。他一天吃东西的次数视情况而定,但主人在庄子里时大多是三餐按时的。露宿山野时不得已,现在安定下来却不能再委屈了主子。想着昨日买来的菊花饼还剩不少,主子连吃了数天烤肉应该会想用些清淡的,就煮了米粥。
癸仲沉吟片刻,挑了几颗昨天买来的青菜切成丝,准备过一会放在粥里。搅和着锅里的掺着米粒的清水,他一时不知该做些什么。打猎烤肉或许他还称得上拿手,至于正儿八经的做饭——就像昨天晚上缝被子一样,活了二十五载却从未尝试过。凭着记忆见识,癸仲能确保他的步骤没错,至于弄出的饭能不能入口,他其实并不能肯定。
明日得去附近村子买些腌菜,再给点银钱央求村妇教他做些常见菜式应该不会有问题。只是今天……希望不要委屈了主子。要不再去猎些野味?他低头看看自己的右腿,断骨已基本长好,只是行动还不够利落,如果现在去打猎,不知能不能在煮好粥前赶回来。
“想什么呢?”
肩膀忽然被人一拍,紧接着就被抱住了腰部,癸仲惊得一颤,忙道:“没、没什么。”
许骏不置可否地哼了声,分明就看到死士刚刚眉头紧锁,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他在床上滚了会儿,可死士的影子总在眼前晃啊晃,昨天本来就想吃了他的,可心情不好硬憋回去了。现在念头一起来,就怎么都消不下去,索性不睡了过来找人。这时候看见死士挺直了腰背专心煮饭,心里一热就扑了过来。
手环过死士的蜂腰摸索半天,终于寻到裤带直接扯开,一鼓作气地拉下黑裤,等死士惊叫出声时,少年已弯着腰将手指伸进去了。
“主、主人不可……这里是呃……厨……房”
“我知道啊,这不等着吃饭呢么。”许骏捅进去的手指此时已增加为三根,他说着抽回手,一挺身把小兄弟送了进去。被包裹住的感觉让他惬意地抱紧了死士腰胯,自顾自抽送起来。也许是姿势的原因,许骏听着经过死士强压后仍泄露出的破碎的嘶叫,无比具有成就感。是我让这个断了腿都不吭一声的男人叫出来,叫,叫吧,快叫吧!
癸仲原本抓着饭勺的手已经按在了灶台边上,前倾上身、撅着臀部,随着少年进攻的动作抖动不停。感到身后人动作忽然变得更加剧烈,他紧紧咬住下唇,闭眼等待某处被黏液充斥。许骏发泄出来,顺势瘫伏在死士后背上,出了一身汗,他却仍舍不得将小兄弟抽出来,仍占着那里,好像在宣示那里完全属于自己。
“主人,”情事过后,男人的声音迅速回归平淡镇定,“秋日天亮,您又出了汗,赶紧……穿上衣裳吧。”
“喂!”没想到死士会说这个,少年看看自己那身激动时被扯下他扔到厨房角落里的纯白内衫,脸忽的成了一大块红布。佯装发怒地抽出又有变大趋势的小兄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回衣服跑出房间,许少爷只留下一句话。
“快点弄好,我马上回来!”
54.早晨要吃饭
冷风从半敞的木门进入,贪婪地抚弄着屋里死士的皮肤。无孔不入的风将愣神中的癸仲吹得一个哆嗦,他努力眨眨眼睛,后知后觉弯腰提起裤子,重新将注意力转到锅里的粥。厨房闷热,站在冒着热气的锅灶前,冷热交织让下身的黏腻感愈发明显。
看看锅里的水还有不少,癸仲沉吟片刻,打了盆水走到门口蹲下默默清洗后庭。体内余热还未散尽,露在外面的皮肤收到冷水的刺激变得通红。然而除了半挺着的器物缩了回去,他本身对这一切似乎毫无所觉。癸仲只是木然地分开腿半蹲着,让手指从某个孔洞里进进出出,引导出含义暧昧的液体。
由于体位的原因,许骏这次射得比往常更深,他自己摸不到深处,自然就无法除干净。癸仲一个人绞尽脑汁弄了很久,站起来时却仍有混着冰水的黏糊糊的液体从股间流下,只好再蹲下来,继续重复刚刚的动作。和精液较劲了半天,死士身子忽然一僵,顾不上提裤子就跑进厨房掀开锅盖。水还没烧干,但焦糊的气味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他这次失败了。
死士咬住嘴唇,欲哭无泪。搅和下糊了锅底的米粥,他肩膀耷拉下来,活像一只斗败的猎犬。比起在厨房里被主人毫不怜惜地压倒,他显然更在意因为疏忽而弄糟了的早饭。舀起一点以唇相就,浓重的焦糊味道让他情不自禁皱起眉。一仰头将木勺里滚烫的粥吞下肚里,端起锅将剩余的倒了个干净。
死士重新弄好饭端到房里时,许骏已经去河边洗完澡正摆弄着头发。见癸仲敲门进来,他不满地哼了声,抬着下巴道:“怎么这样慢,先过来给我梳头。”
“是,”癸仲放下托盘,接过少年手里的木梳,将被少年自己弄乱的湿发一缕一缕梳通理顺。看着乌丝垂在少年肩后,癸仲脸逐渐泛起层薄薄的绯色。少年头发还未干透,癸仲便只取来发带将它们松散地系住,粗糙的手掌握住柔顺的长发,不知怎的,他就想起了儿时无意中撞见爹爹为娘亲梳头画眉的情景。
如果我也有娘子,一定——不,已经是主子的人了,怎么还敢乱想。不过能为主子梳理头发……也很好。
正专心喝粥的少年哪会想到不过是叫人梳个头发,就被他呆呆的死士想象成了娘子。不过他若是知道,想必也是甜甜一笑,凑过去将死士从里到外再吃一遍罢了。许少爷一手拿着汤匙,一手抓着菊花饼,小嘴巴塞得鼓鼓囊囊,时不时还用粉嫩的舌头舔几下嘴唇……陶醉的样子让站在一旁侍候是死士看得入了迷。
“咦,你怎么不吃?”
许骏喝完粥,诧异地瞪大了眼。
想到那锅糊了的米粥,癸仲就有些无地自容,讷讷道:“属下吃过了。”
“哦,”许骏不疑有他,又抓了个菊花饼小口吃着。眼睛习惯性地打量高高大大的男人,居然发现男人的脸变红了。难道……他害羞了?
想到这个可能,许少爷有些兴奋。亲了做了吃了他那么多次,这男人总是副冷冷淡淡无所谓的模样,痛了爽了都不说,连带着自己也憋得难受。以前最多红下耳朵的家伙现在能被自己看脸红……太棒了!
“想什么呢,傻乎乎的。”一下子站起来将点心塞到死士嘴里,许骏左手极具暗示地绕到男人背后画着圈。早上还未尽兴就羞愤地跑回来,隐约记得那时候死士身子也起了反应,或者他脸红是因为这个?
癸仲囫囵吞下点心,难堪地后退一步避开少年,垂首道:“属下愚钝,弄坏早膳。令……主人久等,请您责罚癸仲!”
他说着脸上的红色又深了些,许骏还未反应过来,转头看着空了的瓷碗,“早膳不是在这儿么,虽然普通,不过挺好吃啊”
“不!”癸仲梗着脖子试图解释什么,话还没说出来人就又砰一声跪下了。这个姿势似乎让他好受了些,说话也不再吞吞吐吐,三言两语就把发生在厨房的状况解释清楚。
“咳,你是说……你因为第一次做饭弄糊了,所以羞愧不已跑来跟我请罪?”原来脸红什么的知识自己一厢情愿胡思乱想,少年有些窘,自然而然把郁闷转嫁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死士身上。
癸仲小心翼翼抬起头,“是,属下愚钝,属下今日就去村里请教煮饭技艺,主人……”
“够了!”见他仍对这件事纠缠不休,许骏想也没想就一把将人推到。压住男人精实的身体时,他脑中晃过一个念头:许骏你真没出息,一生气拉着他就做做做,你就不能狠点心罚他点别的?
想归想怒归怒,他手上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几下就将死士刚套上没多久的布裤扒了下来,将早上刚爽过一次的小东西塞了进去。不久前才被拓展过的那里竟还残余着液体,紧紧将自己吸住。进出并不如他预想的那般困难,许骏不再顾忌什么,尽情动作起来。然而他动了情,他的死士却显然没进入状态,躺平了放松了任凭他摆弄,却没有半点主动迎合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