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惑随行 下+番外——异逍遥
异逍遥  发于:2013年09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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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干嘛这么凶。我听见你主子自称许骏,许正豪义子重名。他貌美性刁,除了身形与传言略微不同外,其他简直是一个人。”郑崎面色如常,却封死了癸仲所有的攻击路线。感到对方杀气瞬间变浓,才慢悠悠道,“我收朝廷的钱,办朝廷的事。对什么盟主公子的没兴趣,此番邀你出来,的确是想得你相助……再说我出发前才猜到你家主子身份,瞪着我你不累啊!”

癸仲杀气逐渐淡了,只是眼睛仍盯着郑崎,又过了半晌他才重新坐下,一字一顿道:“我不是影子。”

“少骗我,不是影子你是什么?”

“与你无关。”

“哦,听说云翔山庄影子神出鬼没功法诡异,我原以为能见识下,现在看来……”

“肉凉了。”

听见这句话,郑崎耸耸肩膀,没事人一样的弯腰收拾起鹿皮残骨来。

肉凉了,油脂重新凝住,癸仲把吃剩的那块用布抱住揣到怀里准备下顿热热吃,谁知还未放好,肉块便腾空而起接着掉在雪地上。

“别带了,入夜前我们能赶到下个镇子,晚餐到客栈吃。”

癸仲看看他,觉得犯不着为这些小事与他置气,于是大步朝前走开,丢下郑崎一个人整理枯枝冷肉。

偷懒了多日的太阳重新露面,欢乐地逗弄着雪地。白茫茫的积雪使得阳光更加刺眼,若是平时,癸仲双眼早就刺痛难忍,可今天他在日光下走了一个多时辰,眼睛只是略微不适。

这状况令他心情不错,连带着被郑崎威胁的压力也减弱几分。

眼睛的暗伤有所好转,定是双修之法有效。如此一来,主人的伤应当也有好转。癸仲想着,一张冷脸上逐渐泛起了淡淡的笑容。

******

虽然眼睛不再疼痛,癸仲却仍未兴起赏景的念头,不理会没话找话聒噪不停的郑崎,只顾埋头赶路。一天下来,果然在天黑前找到了间客栈。

出行在外,自然是两个人一起方便相互照应。郑崎习惯性朝掌柜的要了间双人房,话刚说出口就见癸仲顿时变了脸色。

“两间,挨着。”

癸仲直勾勾盯着郑崎,一直等到郑崎又掏出银子示意小二带路才放过他。

对习惯于风餐露宿睡房梁的死士来说,住哪里几个人根本算不上问题。但癸仲不同,临行前主子千叮咛万嘱咐不许他与郑崎共处一室。之前夜宿野地就罢了,现在到了客栈,癸仲虽觉得没必要,但仍不敢违抗主子命令。

客栈开门迎客,自然不会有钱不赚。小二收起打赏的碎银,殷勤问道:“二位爷是到楼下用饭,还是等会儿由小的送上来?”

“下去吃——”

“送上来——”

二人同时开口,郑崎诧异地看向癸仲,似是不明白他为何像个娘们般吃饭还窝在房里。癸仲却偏过脸不再理会。

主人吩咐过,不能随意和郑崎一起用饭。

癸仲默默回忆着少年主子立下的一条条规矩,琢磨今后是不是不该随意与郑崎交谈。

“我兄弟累了,劳烦小哥将饭菜热水送到他房里。我下去吃就行。”

郑崎被晾了下决定不再自讨苦吃,直接拉着小二下了楼。

癸仲面无表情地回到房里,先检查了房中陈设,接着从身上掏出数件机关布置在房里,想了想又按许骏教的从袖中取两出只虫子分别安放在窗棂门口。

此次虽不比保护主人,但小心谨慎的习惯已深入骨髓,如不做些防备癸仲便全身都不自在。

收拾完没多久,小二就敲门送饭菜来。他送小二出去顺手关好门,转头时发现桌上的馒头似乎少了一个,癸仲大惊,定睛一看,又发现碗里的酱牛肉也少了。

惊诧抬头,终于在房梁上寻到一个黑影。那人黑衣黑裤带着黑布头套,竟与山庄死士一般无二!

癸仲瞳孔骤缩,厉声喝问道:“谁?”

79.就坐床头

杀气澎湃而出,窄小的客房中刹那间被无形的气劲封锁住,衣柜花瓶震颤着嗡嗡作响。

房梁上的人却似感觉不到这浓烈的杀气,正把背着的手收回前方。他左手馒头右手牛肉,与其说是刺客,倒不如说像个偷吃的小贼。

小贼愣了下,腾出只手扯下头套,笑嘻嘻道:“好一个癸仲,少爷我来了不但不行礼跪迎,反倒拔刀相向。难道你是真心想跟了那七哥哥?”

“……主人?”

满身的杀气霎时没了目标,癸仲讷讷仰望着他,分开后夜夜出现在梦中的人就在眼前,让他几乎分不清梦境现实。

这般眉眼相貌,不是许骏还能是谁?

许骏没空管犯傻中的死士,坐在房梁上就着牛肉啃馒头,三两下就把一大个馒头吞入腹中。吃完,他拍拍手跳下来,油乎乎的手趁势拽住癸仲衣服。癸仲自不会反抗他,许骏便得意地把嘴里的半块肉顶到对方嘴里。

见死士含着肉的嘴巴大张着,许骏觉得自己食欲大开,又抓了个馒头啃了口才腾出功夫咒骂道:“饿死我了,跟在你们屁股后面,我活该吃你们剩饭!”

想起暗中跟随的这几天,许骏若不是忙着喂饱自己,真想掬一把辛酸泪。要时刻提防着不被郑崎发现,还要注意不被俩人甩下。虽然能趁着虫子能帮他看路的时候打个盹洗个澡,但郑崎此行就是为了寻找克制蛊虫的方法,明知功力不如他还带着只虫子刺激郑崎的傻事许骏还做不出来。

因此放虫子跟踪什么的,许骏只有在累极时才偶尔用一次。

偏偏他们选的路又平坦空旷,天寒地冻的连个躲藏的地方都没有。一路上,他是吃也没吃好睡也没睡好,真真体会了死士简直不是人当的!

“属下叩见主人。”

癸仲硬吞下嘴里的肉,后知后觉跪地行礼。一颗心似乎已完全落在主子身上,心跳快得吓人。等他想起来问许骏为何在此时,许少爷已经吃完了第二个馒头了。

“哦,你那老鼠胆,连个虫都不敢抓怎么治邪门的蛊虫?怕你被那些东西恶心着,少爷我就勉为其难跟来了。”

打死许骏也不会坦白癸仲一离开,他就浑身上下到处不舒服的事实。

癸仲心里激动,但想到许正豪势力庞大,欢喜瞬间就被担忧击散,于是斟酌道:“崎要去云翔山庄,此行凶险万分,主人还是……”

许骏一听他这话,饭也顾不上吃了,抬腿一踢就将跪着的死士踹翻在地,掳起袖子骂骂咧咧叫唤道:“啥?少爷我刚来,你就想赶我走!你是真想和那老男人缠缠绵绵同生共死了是不?”

许骏踢他没用狠劲,癸仲歪倒后很快又爬起来膝行过去,仰头望向消瘦几分的主子,颤声道:“属下不敢,只是主人亲自犯险,实在没有……”

“我吃饱了撑的,成不?”明白癸仲是担心他,许骏不客气地打断,揉揉死士冰凉的脸颊,哼了声缓和下语气,“你今日也没吃什么,吃了饭再逗你。”

说着把癸仲按在凳子上,看癸仲抓了筷子,自己才走开坐到床头眯眼欣赏起男人并不算赏心悦目的吃相来。

死士嘴巴动得飞快,却没发出半点声音。许骏看着他将自己吃剩的饭菜扫入肚中,忽然悠悠道:“你没和那厮睡一间房,很好。”

癸仲心里一凛,忙搁下筷子起立,就要认错。许骏却摆手示意他坐回去,然后自己在床上寻了个舒服姿势躺好,连鞋也没脱。

习武之人身体好……也是相对的。娇生惯养的许少爷一沾上床铺,只片刻眼皮就重若千钧。虽然床上没有癸仲的味道,但有他陪在身边他,许骏就觉得莫名安心。他乖乖躺着,迷迷糊糊看心上人吃东西,不知不觉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癸仲吃完,小二刚好抬了热水送来。他扭头见许骏已睡着,便打发了小二自己把水桶扛到里间。

“主人,属下服侍您洗浴。”

跪下来轻轻碰碰许骏肩膀,许骏没答话,反而不耐烦地裹紧被子,滚到床里侧。

“主人,主人?”

癸仲为难地抓住被子,犹豫着要不要扯下来。

“呜……我不洗”仿佛感觉到癸仲的想法,许少爷嘟囔着又滚了圈,让被子彻底包裹住全身。

从双修时开始,死士就对赖床的主子束手无策。他愣了半晌,终于没忍心打扰睡梦中的少年。只好端回一盆热水放到地上,拨开脚底棉被,轻手轻脚地为少年脱靴除袜。双足接触到空气,许骏脚趾微微勾向脚心,蒙眬睡眼也睁开一半。

“旅途劳顿,主人请继续休息,属下为您烫烫脚。”

许骏嗯了声,配合地歪着身子把双脚浸到盆里。

“谢主人。”

水温略高,许骏冻惯了的脚刚挨上热水,立刻就要朝回缩。癸仲跪坐在木盆前,一手握住他脚踝,一手撩了热水泼向脚面,待许骏适应了温度,才引导着他双脚踏入木盆。

水恰巧没过脚踝,本就白皙的双足在水波下更显莹润。癸仲俯身垂眸,清洗的动作专注得近乎虔诚。揉按的动作忽然停下,癸仲怔怔盯着许骏脚趾的水泡,眼睛瞬间湿润了。

“嗯?”

虽然没把死士当成外人,可被个大男人抓着脚丫子许骏还是颇不自在。离开盆,脚上的水很快蒸发,凉丝丝的感受让他难受地朝回缩了缩,刚刚展开的脚趾也重新缩了起来。被人握住,许骏没甩动,倒是驱走了睡意,揉揉眼睛坐起身。

癸仲猛地一哆嗦,忙将许骏的脚按回水里,专心揉捏按摩着,再未抬头。

“阿仲?”

他的异常怎能瞒过对他了如指掌的许少爷,许骏叫了几声没得到回应,担心地擒住他下巴硬是将人扳成昂首姿势。

这……

手上顿时卸了力,原因无他,无非是癸仲那双兔子般通红的眼睛。

在一起这么久,哪见癸仲哭过!许骏第一反应是郑崎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占了癸仲便宜,险些抡家伙找人拼命。转念一想就算癸仲被占了便宜也不会哭哭啼啼,不是碍于自己命令忍气吞声就是不惧死亡地找郑崎报仇。

不是郑崎,那么让癸仲流泪的人……呼之欲出。

疲惫一扫而空,许骏激动地捞起癸仲放在腿上。精壮的男人在他这儿似乎没了重量,许骏一手搂着他精实的腰,一手轻抚向死士眼角抹去水迹。

许骏压下笑容,想了想故意示弱道:“跟着你跑了这么久,我都没哭你哭什么,羞死了。”

“……属下这就为主人上药。”

死士果然羞赧地垂下头,似乎想下床去却不敢挣开他搂在腰间的手,于是竟放弃一般同样抱住许骏脊背。

示弱的本领,许骏从来不缺。见自己的计策达到了效果,他下巴顶住癸仲肩膀,趁他看不见愣是扯出个夸张的笑容。

死士心疼的果然还是自家人!郑崎什么的就算拍马也赶不上我在癸仲心里的地位!

得意够了,他才放开癸仲指指一边的大木桶,“你去洗吧,我今晨才在河中冲洗过,就不和你一起了。”

郑崎那老混蛋就住在隔壁,二人共浴……许骏可不愿让他白白听一段活春宫。

癸仲犹豫下,又道了声谢主人才壮胆脱离他怀抱,三两下除掉衣物钻进木桶。虽有木桶相隔,但被两道灼灼目光盯着,癸仲觉得一切都无所遁形,连这木桶都仿佛是透明的般。

80.几人欢喜几人愁

见许骏的确醒了,癸仲忐忑地将手指伸向自己后穴。虽不能完全确定主子的喜好,但他觉得主子受了委屈,或许会想用自己来发泄。

无论如何,早作准备总是好的。

心跳越来越快,他却不敢令主子久等。先前耽搁了太久,桶里的水渐渐变凉,癸仲明白不能再拖,一狠心三根手指同时挤进去,撑住内壁引入温水仔细清理。哗哗的洗浴声中,皮肤与皮肤接触而发出的咕唧声响依旧明显得可怕。

癸仲听得面红耳赤,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因此而减慢半分。不敢看许骏那边,他却清楚主子的大眼睛一定已经笑得弯了起来。

很快洗完,他进来前没准备衣服,出桶时自然也是赤条条一只。

抓着布巾随意擦去身上水珠,隆冬季节癸仲也不惧寒冷,坦荡荡挺直身子朝床那边走去。

身上忽然一暖,抬头,原来是许骏踩了鞋子过来。

懒得找里衣,许骏只抓了件袍子给他披上。随手接过布巾给死士擦头发,他打趣道:“这么出来,是想诱惑少爷我?”

不知是被热气熏得还是仍未从方才的羞愧中走出,红霞从癸仲眼眶扩散到头脸,随着许骏这句话进而蔓延到脖颈。

麦色的皮肤染上红晕,叫好几天没吃到肉的许少爷看直了眼。

癸仲低低应了声,体贴地屈膝垂首配合着许骏擦头发的动作。对于身高问题,他一直都颇为尴尬。为人奴仆的比主子高大半个头似乎是不可饶恕的罪过,为了避免主子抬头看他,癸仲站立时总习惯低着头。不能低头的时候,他宁愿选择跪立完成。

还好现在……癸仲偷偷用余光瞄着身后人的影子,不知不觉中,主子已与自己一般高了。

“在想什么?”仿佛觉察到癸仲神思不属,许骏问完便歪头含住他耳垂,抓着布巾的手上下摩挲着腻声问。

“属下……主人长高了。”

啊?

暧昧气息被这句话一扫而空,许骏大窘,慌乱中勾住死士腰杆膝弯将人抛向床。身上的袍子蝴蝶般飘飞在地,披着袍子的人却仰面摔在床上。

癸仲愣怔下方忆起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有心扯被子遮住脸,却又怕进一步惹主子生气,僵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

许骏又好气又好笑,本来没准备要他,见到他做好准备献祭般躺着却有种欲罢不能的冲动。

不行,坚持住!你累了他也累了,隔壁还有个喜欢听墙角的混蛋,嗯还有正事要谈,坚持住坚持住!

念叨半天,许骏一狠心掀被上床,不待癸仲反应便将人抱起放在腿上,故意哼道:“长高了?主人还长大了呢!”

闻言,癸仲下意识就去寻顶在股间的东西,找了会儿没感到异常后才听见许骏的轻笑声,明白自己又……想歪了。他这才发现少年主子竟把自己如孩童一般环抱在怀里逗弄。

紧身的夜行衣将许骏的身材良好地勾勒出来,透过解开衣扣的领口还能看见他精致的锁骨。癸仲默默看着,不禁联想到少年胳膊上显露出规模的肌肉——这个人,再不是当初一身红袍仰着头拿自己试药的少爷了。

恍惚中,就好像回到了主子去少林别院救自己的时候,也是一身黑衣,弯下腰抱起爬行中的自己。那时他的臂膀,似乎不如现在有力。

思及此处,癸仲呼吸都变得不再顺畅,只得顺着许骏动作将头枕上他肩膀稍作掩饰。

“属下冒犯。”

“光看哪算冒犯?若想让我罚你,得摸摸才行。”许骏说着,引导癸仲大手钻入自己衣领。不同于自己细皮嫩肉的爪子,癸仲的手皮肤粗糙结实,滑过胸前时的异样感觉起他阵阵战栗,仿佛全部精神都集中在了癸仲摸到的那片皮肤。

好……痒。按住癸仲试图缩回去的手,许少爷装出一副吃惊模样,叫道:“不想摸这儿,难道你想看下面?”

癸仲吓得忙用左手按住他准备解腰带的爪子,慌乱解释道:“属下……属下并无此意!”

这才满意了。许少爷抱着死士躺到自己身上,一边揉着死士脊背,一边真诚地说:“逗你玩的。嗯,双修后我心情舒畅许多,除了……再未有过嗜杀念头。你救了我,想要什么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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