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公子之缚(会有天使代我爱你)下——风渺若
风渺若  发于:2012年0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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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谁先从谁的肩膀上移开了……他们四目相对,凝视了几秒钟,嘴唇紧紧贴在了一起。

这是细水长流般的吻,浸淫过泪水的唇瓣苦涩而芬芳。啃噬着,撕扯着,流水渐渐演变成了惊涛骇浪

。每一次深深得索取都直达咽喉深处,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带着兽性的激情,再次燃起了他们的

热望。

唐骏的嘴唇向下移动,啃噬着他的下巴,脖子,因为完全控制不住力道,慕容智雪白的颈项上留下一

块一块青紫的齿痕……

他边亲吻着,边扯开他睡衣的带子,绕上他的肩膀,吮吸每一道伤痕。

从睡衣滑落的那一刻起,慕容智的身体就变得越来越僵硬,动作也由热烈迎合变得躲躲闪闪。

他想起那天晚上,他们粗暴地分开他的双腿……那些丑陋的男人,一个接一个地扑上来……肮脏的粘

稠顺着大腿缓缓下滑……

“不要——”他忽然翻身而起,一把推开唐骏,紧紧抓住睡衣,遮住自己的身体。

“怎么了,智?”唐骏跪在床上,微微喘息着。

慕容智别过脸:“……没什么……我……我想洗个澡……”

唐骏脸上掠过一丝不解的讶异,但他没有勉强他解释:“我给你放水。”

“不用……我冲一下就好。”慕容智动作僵直地下了地,几乎是踉跄着扑进浴室里。

水声立刻响了起来。

唐骏抱着膝盖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深深地叹了口气。从床头抽出一支烟,点上。

他不时地看看表,已经一个小时了,慕容智还没有出来。他掐灭烟蒂,走过去,敲了敲浴室的门。

水声很大,除此之外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他试着推了推门,竟然开了。

浴室里弥漫着浓重的水汽,什么都看不清楚。待他走近浴池,惊讶地发现慕容智竟用一把硬毛刷子用

力搓洗着自己的身体,娇嫩洁白的肩膀上一片参差的血痕。

“你这是干什么,智?”唐骏一把夺下他手里的刷子,用力摔在地上,弹出老远。

慕容智似是吓了一跳,唇边泛起淡若云烟的微笑:“我需要好好洗一洗……太脏了……”

唐骏的心就像被锥子狠狠扎了一下,疼得流血。他在浴池边上跪下去,轻轻地把慕容智揽在肩膀上,

抚摸着他颈后柔软的黑发:“你不脏……你不脏……没有人比你更干净……”

慕容智的下巴抵在唐骏的肩膀上,两个人都是憔悴而消瘦的,骨头咯着骨头,微微得疼。

“你知道多少人碰过我吗?”慕容智的声音听起来虚弱不堪,“十个……二十个……三十个……我本

来是数着的……但是太多了……实在太多了……多得我数不过来……”

一痕鲜血从唐骏嘴角流下去,他咬破了嘴唇:“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都知道,智!没有谁比

我更了解那种感受……但是脏的不是你!是他们!是那群衣冠禽兽!你依然是洁白无瑕的,智!你是

一朵骄傲的青莲,即使从淤泥里生长出来,也不会染上一丝尘埃……”

“这么多年了,骏……”慕容智暗哑地说,“为了我,你青丝成雪,一夜白头……可是我,我已经是

暮日残阳,污秽不堪,怎么配与你并驾齐驱?”

“你这说得是什么话?”唐骏一下抓起他脑后的头发,强迫他看着他的眼睛,“我也被人侮辱过,你

有没有觉得我配不上你?有吗!”

“不一样的,骏……”

慕容智哀无地眼神让唐骏的心破碎得无法收拾:“我了解……你是有洁癖的,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

上。从你八岁以后,除我之外没人见过你的身体。你洁身自好,目下无尘,发生那种事情对你来说是

一次人格的毁灭。你一时接受不了,我完全可以理解。我们需要的只是时间,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你

一定会像接受我那样接受你自己。我们可以慢慢来,一点一点,不管需要多长时间我都会陪伴你,哪

怕是一辈子……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感激你还活着?你怎么可以再次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让我心碎?别

再那样了,好吗?我真的很害怕,智。你说得对,我是个懦夫,我真的很害怕……”

“骏……” 他搂住他的脖子,泪水再次滚落下来。

77.觉醒

恢复记忆以后,慕容智变得很沉默。虽然以前他也是寡言少语的人,但是现在他几乎变成了哑巴。

大多数时间,他都随着唐骏。

唐骏说出去走走吧,他就出去走走。唐骏说,吃点东西吧,他就吃点东西。唐骏说晒晒太阳吧,他就

晒晒太阳。除了上厕所的时间,两个人几乎是形影不离的,但是看起来又有那么点尴尬和陌生。好像

有一堵看不见的墙竖在他们中间,每当他们想更亲近一些的时候,气氛就会突然改变。

“要进去吗?”唐骏问,他们已经在阳台上站了很久。

慕容智摇了摇头,阳光淡淡地洒在他的脸上,从侧面看过去,线条单薄而柔美,好像年龄从不曾光顾

过这个苍白俊秀的男人。

“你还是那么年轻,智。”唐骏抬起手指在他腮边轻轻蹭了蹭。

慕容智笑了笑,他的笑容一点都没有变,优雅而含蓄,淡远而冷漠。

“可是,我好像已经老了。”唐骏有点伤感地搂住他的腰,“就像一颗巨大的梧桐,在风中等待着凤

凰,可凤凰总也不来,心就空了……”

慕容智转过身,双手握在雕花栏杆上,身体极力后仰着,整个上身都是悬空状态。

“你干嘛啊?“唐骏怕他掉下去,抓住他的胳膊。

“我喜欢这样,脑袋里充满了血,膨胀而滞重,什么都不能想……”

“你是不是……很怀念失忆的时候?”唐骏受伤地说。

慕容智抬起身子,一阵昏眩,他顺着栏杆坐下去,头深深地埋进手掌里。

“你没事吧,智?”

慕容智忽然干呕了一声,捂住嘴,冲进洗手间里,对着马桶剧烈呕吐起来。唐骏一手拍着他的背,一

手拿着杯清水等在他嘴边。

慕容智吐完了,接过水,漱着口。

“我们……我们去看心理医生吧?”唐骏小心翼翼地提议。

慕容智重重地放下杯子,在水龙头下大把大把地洗着脸:“你想让我把我的遭遇从头到尾跟心理医生

说一遍?”

“可是,你这样……太辛苦了!”

“我没事。”慕容智抬起水淋淋的脸,刚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就甩头而去。

他连看自己一眼都无法忍受。

唐骏拿起毛巾,跟在他身后,给他揉着湿透了的头发。

慕容智轻轻推开他,仰身倒在床上:“我想睡一会儿。”

“我陪你。”唐骏刚想躺下。

慕容智说:“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唐骏看了他一会儿,只好点了点头。他垂头丧气地走出去,又回头说:“别伤害自己,好吗?”

慕容智背对着他,抬起手指扬了扬,意思是出去。

唐骏在房间外的走廊里,这头走到那头,那头走到这头。时不时从门上的玻璃窗往里面瞅一眼,生怕

他做什么傻事。他一根接一根的吸烟,只有烟草里的尼古丁能麻痹他的神经,让他看起来不那么狂躁

正心烦意乱手机突然响起来,他很不耐烦地拿起来,看也没看是谁,就接了。

“我在别墅外面,你的看门狗们硬是不让我进去,我又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他们也听不懂我说什么,

你快出来接我!”

“……追月?”

唐骏从追月手里接过行李:“你怎么来了?”

“我出差,顺道过来看看。”追月热得一个劲儿抹汗,“同时,奉你三哥的旨意,如果你有任何堕落

或自虐的行为,就把你就地正法了,钦此!”

唐骏一直没有跟家里说慕容智的事。因为慕容智的情况太不稳定,他不想别人来打扰他,这是其一。

其二就是,也许慕容智根本就不想回到那个伤心地,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的存在。他想等事情尘埃

落定了以后,再跟家里说。没想到追月竟然来了。

“我得先跟你说个事儿,”唐骏拉住追月,“我找到了智……”

“你找到了谁?”追月瞪大眼睛。

“智,慕容智。”

追月擦汗的动作停了片刻,忽然抓住唐骏的胳膊就往外拖,“你冷静点,唐骏。我就知道让你一个人

待着,一定会出事的。我们去看医生,快,我们去看医生。你病成这个样子怎么也没人跟我们联络?

你的随从都是吃屎的吗?”

唐骏甩开他的手,正不知道从何说起,忽然看见慕容智直挺挺地站在二楼阳台上。他一定是听到了动

静儿,才起来的。

“智,你看看谁来了?”唐骏冲他喊了一句。

追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整个人顿时僵若石化。他瞪大眼睛看着,慕容智!他擦擦眼睛再看,还是慕

容智!

他掉身就往外走:“不好了,我一定是病了,我出现幻觉了!快带我去医院!”

“你长大了,追月……”慕容智微微一笑。

追月的脚步钉住了,他艰难地转过身:“后妈……”

一个个小时以后,唐骏基本解释清楚了来龙去脉。

追月还是难以置信地坐在沙发里,拿冰块捂着脑袋。他一会儿跳起来说,我要打电话给家里……一会

儿又跳起来说,我真不是做梦吗……

“你屁股上长毛儿了吗?”唐骏忍无可忍,“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 智……”追月丢下冰块走近慕容智,“你介意我捏你一下吗?”

说着他当真伸手去捏慕容智的脸。

慕容智先是身体一僵,紧接着反应剧烈地抓住他的手腕,一脚踹在他肚子上,把他结结实实地踹进了

沙发里。

看见追月痛苦呻吟以后,他又猛然醒悟过来,想过去拉一把,手伸到中途又缩回去,大步跑上楼梯,

消失在楼梯拐角。

“这……这怎么回事儿?”追月不解地,“我不过是想捏他一下,用得着这么大劲儿踹我吗?”

唐骏看着慕容智消失的地方忽然有点明白了。他现在不能忍受任何人的碰触,这几天晚上他拥他入眠

的时候,他一定努力克制着把他踹下床的欲望吧?难怪他总是背对着他,蜷缩着身体,他一定忍得很

辛苦吧?

“他怎么了?”追月坐起来,抱着肚子。

“他心里有很大的阴影,”唐骏把手背搭在额头上,重重地跌进沙发里,“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追月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沉默了许久,他说:“给他点时间吧,这种事落在谁身上,也是不好过的…

…何况他那么高洁的男人!”

“追月,”唐骏说,“你怕过吗?”

追月脑袋靠在沙发背上:“从月神成了我义父那天起……我每天都生活在深深的恐惧之中。只是,我

不想让任何人看出来,把自己藏起来,摆出一张冷漠的无所畏惧的脸……”

“智现在和你过去一样,把自己藏起来,摆出一张平静的无所谓的脸。他心里……也很害怕吧?”

他站起来,一步一步走上楼梯。

“你去干吗”追月说。

唐骏没有回答,他拐进走廊,慢步走到卧室门前,在门口的地毯上盘膝坐了下来。他脸上的神情安详

而凝重,就像守护着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藏,并且可以一直守望下去。

追月追到楼梯的尽头,一动不动地看了唐骏很久,忽然黯然一笑,抬腿跨上楼梯扶手,一路滑了下去

快落地的时候,他跳了下来,大步走出客厅,来到慕容智卧室的窗前。

他目测了一下二楼的高度,退后几步,一段助跑,飞身跃起,抓住墙壁上的装饰浮雕,壁虎一样攀爬

上去,翻身进入阳台,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自言自语了句:“操,宝刀未老啊……”

他往里面看了看,慕容智果然躺在床上。他轻轻敲了敲玻璃窗,慕容智看见他大吃一惊,他做了个嘘

的手势。

“你怎么进来的?”慕容智问。

“飞进来的。”追月笑了一下,钩钩手指,示意他到阳台上来。

慕容智犹豫了一下,还是穿了拖鞋,走上阳台。

追月在阳台的地板上坐了下来,拍拍身边的地板。但慕容智没有坐在他身边,而是在一个离他稍远的

地方坐了下来。

“找我有事?”慕容智问。

“唐骏有没有告诉你,这五年来都发生了什么?”

“他说了你们的事情。你和谦,行和灿……”

“他没说他自己吗?”

“他只说日子很难熬……”

追月点点头:“他有没有告诉你,他在你的坟前哭得双目流血?眼睛里的毛细血管全部破裂,只能打

安定让他睡觉,才保住眼睛……”

慕容智的喉结滑动了一下,头埋了下去,靠在曲起的膝盖上。

“他有没有告诉你,他一个人两把枪,把殷名扬一家杀得片甲不留?至今仍有一颗子弹留在他的肋骨

里,每到阴天下雨,他就疼得辗转反侧……”

“为什么不取出来?”慕容智沙哑地问。

“因为他想留个纪念。”追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有没有告诉你,就在杀殷名扬的那天晚上,他

的头发全白了……我亲眼所见,那种绝望你能感觉到吗?”

慕容智有点想捂上自己的耳朵。

“他有没有告诉你,这五年来,他理着和你一样的头发,穿着你的衣服,戴着你的手表,开着你的车

,就连一言一语一颦一笑都和你如出一辙,就好像他已死去,而你仍活着。甚至有人一直都叫他智少

……”

慕容智轻轻地摇着头,眼泪滚出眼眶,在脸庞上划出晶莹的痕迹:“别再说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追月推起他一边肩膀,含泪看着他,声音激动地有点近乎愤怒,“你没有资

格再痛苦下去,你也没有权利再继续折磨他!……这些年来,他比你更痛苦,他更需要温暖和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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