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底之月(出书版)BY 椎崎夕
  发于:2013年09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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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吻深长,温软的舌顺着深月上颚的形状描绘着,舌尖才刚为之所吸吮,接着又给温柔地咬上。舌尖仔细滑过口腔内侧,令深月后头一阵酥麻。

手指搔弄着深月颈项与耳朵的指尖,不知何时松开了梳起的秀发。不管是平日总是束起的发丝正落上面颊,或是身上异国服装带来的光滑触感,这些皆非平时有的,让深月几乎觉得自己正做着梦。

啃啮下颔的亲吻,啄上脸侧。才轻啄了颈项舔舐了耳朵,旋即喉际的肌肤便被吮吻了住,深月无意识地自喉腔逸出声响。在拨开耳畔发丝的吻而微微喘息间,潜入衣料的手指摸索着胸口的肌肤。只有那改变颜色的地方被捏住,深月因而自咽喉深处流泻出按捺不住的嗓音。

「好纤弱啊,」传来低沉细语的声响,「好像粗暴一点就会坏掉似的……留下痕迹也没关系吗?」

深月好不容易,才得以颔首回应。

身体四处仿佛蕴含灼热,仅是被肯拉特的一根发丝触上脸颊,过于敏感的肌肤便骚然不已。若被硕大的手捉住时更是愈发严重,宛如以那儿为目的地般热浪集聚而来。

明明衣着仍几乎一丝不紊,却仿佛已然裸裎。

低声呼唤自己名字之人的亲吻,由喉头落上胸口。光是见到那般景象,就感觉脑中仿佛炸裂了一般。已经无法再承受肌肤受啃啮所带来的快感了,深月的视线朦胧扩散。

不知是否因自咽喉泄出的声音显得太过楚楚可怜,忽地扬起脸来的肯拉特一脸苦笑。眼角被吸吮,眼周的肌肤被啄触,连那样的感觉都使得深月背脊一震。

「不,啊……」

仿佛麻痹似地,浑身火烫。

深月喘息着颤动肩头,眼前的视野已完全模糊不清。甫一眨眼便有东西从眼尾流入发中,在那之后朦胧可见从上方男人的脸孔。就算想压抑于自喉中倾泻而出的混杂呼吸声,那抽咽般的声音也事与愿违,让他无法理解自己到底发生了何事。

耳畔宛如私语般被唤了名字,深月全身发热。

「忍耐不住了吗?」

等深月恍然明白问题的意思,已是在察觉贴在下体肌肤上的布料濡湿之后了。

竟然在借来的衣服仍未褪去的情况下,便独自解放了。知道自己莫说是好好工作,简直是失礼至极,让深月真想就地消失。

「深月,」低沉的嗓音再次呼唤他的名字,「朝向这边,让我看看你的脸。」

深月反射性地摇头,一想到明明还未被正式抚触,深月便自觉实在丢脸,只得泫然欲泣地背过脸去。

传来了肯拉特为之一笑的气息。钻上颈后的修长手指捧住深月的下颔,并半推半就地抬起他的脸蛋。一直紧闭的双眼,被吸吮眼睑的吻拭去了残留在眼角的泪。

「我想看看你的脸。所以睁开眼睛吧。」耳边响起了细语声。

明明听起来并非强制,却不知为何无法抗拒。深月怯生生地睁开了眼,肯拉特正以额头相触的距离注视着自己,对上眼后便以指尖抚摸自己的面颊。

「真是个好孩子。就这样张开眼睛,看着我。」

不待回答,语言便为吻所封缄。已然熟悉的体温搔弄咽喉深处,仿佛在深月的肌肤表面挑起涟漪。在逐渐变深的亲吻之下,大手抚上秀发及脸颊。

一边因手掌的温度感到安心,一边却极为在意那犯了错的下身。深月仅是滞钝地挪动身子,似乎就被对方察觉到那回事,鼻尖轻轻地被啃啮。

「你好像很在意呐。脱下来比较好吗?」

深月之所以顺从地点头,是因为打算自行褪去。但拄着手肘正欲起身的肩头,却给肯拉特的手按了住。深月正想着「咦」时,嘴唇再次被盖上了。

「嗯,呃……」

自喉咙深处流泻的悲鸣,被舌头交缠之下的亲吻所吞咽。毫不迟疑潜入覆盖着下体的布料的手,直接探求深月的敏感部位,让他毫无反抗之力地弹起腰部。清楚传入耳中湿润声音的意思,则又让他瞪大了眼。

「真诚实呢。不管是表情或声音……还有这里。」

一面发出湿润的声响,松开嘴唇后肯拉特在吐息可及的距离细语着。应已解放过一次的部位,又被毫不留情地撩拨,声音自咽喉深处溢了出来。

一度结束的火热,曾几何时温度再次升高。由配合着修长指尖的动作而摆动的腰部,可以感觉到深月已按捺不住。一想到这人正抚摸着那个地方,深月就仿佛要失去了理智。

「很不好意思吗?」男人在耳际询问着他。

咽下气息尽己所能的点头后,别过的下颔便被捉住,唇瓣也给啮咬着。

「我倒是很高兴呢。还以为,之前都是在强迫你呢。」

随着低沉的声音,下体的布料随同内衣被褪去。不假思索伸出的手指慢了一拍,揪住肯拉特的手腕。深月想要将之拉起的手却反而在瞬间被捉住,手腕内侧被啃啮,在深月的身内有股不知名的感觉窜流奔腾。

「不行、呐!肯拉特、大……」

就在此刻,男人捉着深月膝盖的同时将头没了下去,当吐息触上那带着灼热并改变了形状的部位,深月随后便被几乎要冲昏头般的愉悦所袭,扬起了不成声的悲鸣。

「……呃,不……」

发出低沉嗓音和煽情语句的双唇,覆上了深月的灼热。温柔地吮吸了一会儿,又改用舌尖抚动搔弄着。即便不如此就已达极限的炽热部位,温度又更为攀升。

「不、不要……不行、的,请停下……」

宛若梦呓,深月拼命叫出声。

那个部位受到如此对待,这还是第一次。那是再怎么样都得由深月替客人服务之事,绝无可能由客人来做。

企图脱逃而扭动的腰反被捉住,强力地拉了回去。那处为唇瓣所覆,修长的手指又抚探着臀上的间隙,深月的喉头深处于是猛烈抽搐。

感觉全身仿佛化为火焰。这至今所不知、简直让人束手无策的灼热令人难耐,使得深月屏住气息发出微弱声音。持续被逗弄着敏感处,让深月几乎以为自己是否就要疯狂,而不自觉泣吟。睁眼所见的视野中,察觉到轮廓涣散的人影慢慢欺上,深月竭尽全力伸出手来紧抓不放。

「还以为已经习惯了……但似乎从未被好好疼爱过呢。」

「那种事……我不知……」

还弄不清楚状况的深月才一摇首,打转的泪珠便溢了出来。吻吮着顺颊流下的泪滴,肯拉特看似愉悦地笑了。感觉到直至现下才为之润泽的部位被以修长的指尖掰开,心一惊肩头猛然弹起。

「虽说这样就很令人快乐了,但现在哭还嫌早呐。」

「……呃,咦——」

「真会让你想哭的,现在才开始哟。」

俯看之人那一闪而逝的表情,令深月背脊爬上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无声无息被舔舐了那停止呼吸的唇瓣,喉腔深处扬起细碎的声响。听不清那在耳畔私语的言语而恍惚仰望时,就被低沉的嗓音催促地翻过身去。在深月还钝滞地动弹不得之间,便被强而有力的手臂翻弄成趴在床上的姿态。

应已习惯这般姿势了才是,但一想到正被肯拉特注视着,深月脸上便染上一抹朱红。即便想要逃脱,揽住腰肢的手臂却十分有力,身体一点儿也无法动弹。因无路可退而感到恐惧地咬住嘴唇时,被从背后伸来的手指捉住下颔,扳开了齿列。

「刚才说过了吧。我想听你的声音所以不准咬住。就这样,放松力气。」

「嗯……呃……啊——」

在吐上背脊的气息之后,紧接着是那儿被啃咬着。不自觉摆荡的腰肢深处,触碰到由背后叠上自己的人的火热。或许是察觉到自己反射性地摆出姿势了吧,深月被硕大的手掌摸索那在下体间隙中紧绷的部位。因陡然袭向全身的愉悦,肌肤掀起一阵疙瘩,体内深处被深深掏掘,深月仿佛痉挛般地喘不过气。

「对,真是好孩子。像这样放轻松就好。」

随着接近吐息的低音,听起来仅是轻微掠过。发现那含着耳朵的亲吻立即由颈子滑向脸颊,深月竭力扭过头。越过肩膀眼神彼此交会的那一刹那,变得浅促的呼吸被封起,紧紧地抱了过去。转为深入的接触滞塞住气息之后,旋即被激烈摇荡,深月的眼前渲染出一片雪白。

喘息的呼吸间隙中,仅仅呼唤着身旁之人的名字。

那便是,漫漫长夜的开端。

注一:新造乃十五至十七岁未接客的游女,主要是帮忙前辈的游女门打理身边大小事。亦为振袖新造。潜修新造则是花街以头牌为目标所培育的新造。

第六章

在火灾遗迹上建造新房舍的准备工作开始的那一天,楼主传来了「赶在夜间招客之前快回花街来」的口信。

以身着崭新和服与珊瑚发簪,将圆帽覆至眼际的姿态,阔别了半个月,深月回到了三浦屋。

在「岛」上发生的祝融骚动,楼主似乎已然知悉,五味杂陈般望了深月的装扮之后,告诉他房中有送来的东西。

「之后再去看一下便成。还有,熟客们已经久候多时了,要好好工作呐。」

目送步出房间的楼主,深月脱去崭新的礼服,挂在和服架上,并再度端详着。

从右肩至衣摆被施以匠意横生刺绣的礼服,虽然色彩淡薄却相当精致,一眼便可看出是高价品。

回忆起离开岛之前,一面为深月披上这件礼服,千早一面叙述的话语。

「这是肯拉特大人为了你而订购的东西哟,还事先告知长度和肩宽,都要做得比火灾时你所穿的还要长。」

这件礼服也好,连同被准备到的和服与和服内衣也罢,对深月来说长度都正好合适。而且从与之相配的艳丽腰带及珊瑚或玳瑁的簪子,到成套的化妆用具皆一应俱全,使深月为这始料未及之事感到错愕。

火灾以来,深月一直穿着外国的服装生活。要回到花街时,原本还思索着是否要向千早借和服,并请她送过来给自己。

深月一边抚摸着礼服平滑的布料,一面回忆最后一次共进午膳时的肯拉特。

现在,那人正在做什么呢?是正在商馆中享用晚膳吧?亦或许,还正忙于交易也说不一定。

光是回想,胸口内就仿佛开了个大洞。

由于不知今日就要被送回花街了,所以连临别的招呼也无法打。深月对于无法向这件礼服言谢一事,感到难以释然。

深月能够使用浴池的时刻,仅限游女们都已熟睡的早晨。在这时间之前,除了用备妥的盆中水与手巾擦拭肌肤外也无法多做什么。

为了工作而整装,确认映照在镜中的游女姿态。

绑起头发也好,插上发簪也罢,整理长长的下摆等都已睽违许久。是这缘故吧?深月感到一股奇妙的突兀感。

夜间接客的时辰才刚开始便到来的客人,是熟客当中较为年轻的。在责备完深月好一阵子不在店里之事,以及草草用完酒菜后,便将他推倒在棉被上。

对于扯开自己衣襟的手掌那温热的体温,深月察觉全身唰地一片冰冷。或许是因那仿佛要起鸡皮疙瘩般的错觉而下意识地抗拒令人扫兴,他被咂了舌的客人紧抓住手腕。

明知不得忤逆,但身体却不听使唤。客人对一被碰触就逃跑的深月感到怒火中烧,将深月的两手缚了住。如此一来深月也无从抗拒,便从和服内衣的缝隙间被摸索了肌肤。

之后诚如楼主所言,至花街打烊时刻到来为止,客人纷至沓来。将最后一位客人目送至楼梯口后,深月仿佛要颓倒般地返回房间,当场跌坐下来。

接二连三的接客,已事隔甚久。之所以会神经紧绷,或许是因为那个缘故。拥抱住自己仍在颤抖的身体,深月听着隐约响起的呼吸声。

「……」

原本整齐叠在前的和服内衣下摆,才一坐下凌乱的光景便映入眼帘。从间隙中窥见的那些刻划在膝头或大腿的诸多齿痕,在白皙的肌肤上看起来鲜明浮现。

家常便饭了。喜欢留下痕迹的客人很多,受到此番对待亦已习惯。

明知是那样,今天却光是看到那痕迹,一股强烈的厌恶感便席卷而来。一回神,深月正用指尖抚摸并摩擦着大腿上的痕迹,祈祷痕迹能否就此消去。尽管摩擦到皮肤泛红、刺痛的地步咬痕也并未消失,但即使如此深月却无法将手停下。

到底持续了这样的行为多久呢?听见拉门外有人呼唤自己名字,深月反射性地回答后,那张深月相当熟知的面孔进来了。

反手关上门的,是负责打理三浦屋二楼的女侍——九重。瞥了一眼慌忙重新坐正的深月,说道:「时间到了快点儿去沐浴。」

「大浴池那儿因为还有其他客倌在,所以不行。要去里头的小浴池。不要拖拖拉拉快点洗完呐。」

深月点了头后所挤出声的疑问句,连自己都觉得细弱蚊蚋。正要步出房间的九重,狐疑般的回过头。

「那个……今晚,能否能让我休息呢?」

「休息是想怎样?」

回答的是冷淡的质问。虽然畏惧那穿刺般的视线,深月还是勉强挤出话语。

「行行好,只要让我休息一个晚上便足够。明天开始就会好好工作的,所以拜托您了。」

「除了接客以外,还有什么是你会做的?」九重的语气宛如结冻似地冰冷。

「虽然其他妓女是有自费休息这一回事啦,但你跟其他人可不一样。这一点,你自己应该最清楚了不是吗?」

九重郑重其事地说道,随即便重新面向深月。

「你好像反抗了客人对吧……是品野屋的小老板吧?还想停工休假?好像在被相当有钱的恩客指名后,你也变得非常了不起了呐。」

叨叨絮絮说着话的九重,朝向还挂在和服架上的簇新礼服。

「小老板似乎觉得昨晚那样的你很罕见又有趣,今晚还会再光临,你可要好好服侍对方呐。」

九重几近恐怖的温柔语气叫深月不寒而栗,之后她便走出了房间。

提出请求终究只是徒增虚脱感,深月依然无法违抗嘱咐。鞭策沉重的身躯,掩人耳目般沐完浴后,深月急忙返回房间。

回到房间,才察觉纸灯的火光早已灭去。看见周遭微微亮起,才明白已是拂晓时刻。

——既然如此,今天已无法眺望外头。

稍事思索,胸口底端便转为沉重。

一度进了被窝却怎么样也不想睡,深月最后还是起身下床。

环顾了这个深月得以接客之后所被赋予的房间,一天中几乎大半的时间都是在这儿只身度过。是对深月而言,是最能够安心,仅属于自己的场所。尽管如此——无可奈何地感到穷极无聊。

捏着和服内衣领襟的指头,微微发颤。不自觉靠近窗边,深月空虚地抬头望着白昼不得开启的吊窗。

极度地想要眺望外头的风景,总觉得只要能够看看窗户外头,就能静下心来。

虽然如此,却无法违命。紧握住窗框到几乎指尖发疼的地步后,深月将手指触上额头。忽地,注意到了放置在房间一隅那陌生的包裹。

想起回到花街时,从楼主那儿告知「有东西送来」一事。

熟客多半会直接将伴手礼交给深月,即便要请人送来,也必定会在碰面时提及。然而,从昨天的客人口中,都没听说过此事。

小心翼翼解开包裹的深月,瞧见了搁置其中的一枚纸片后,大大瞠目。

在不知情者眼中看来大概只不过是个图样的东西,是深月在岛上期间所记住的,唯一的外文——肯拉特的名字。

包裹的内容物是和服、腰带或发簪、排梳一类的服饰或装饰品,之后是化妆道具。大部分的物品可说是送给深月在火灾中失去之物的替代品。

出乎意料的事让深月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情绪变得想要哽咽起来。

一边想着再怎么样至少道声谢也好,无论如何都想将感谢之意转达给他。深月一边将写有外国词汇的纸片细心折叠起来,慎重地放入怀里时,忽然拉门外头传来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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