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休——长歌生
长歌生  发于:2012年0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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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他是王爷,风流倜傥,英俊潇洒。

他是一名伶人,却有“明空第一音”的称号。

两个人的相遇看偶然,却又像冥冥中自有安排。

20年前的恩怨,谁的错?是否需要下一代来偿还?

面前,是不需要爱也不需要被爱的伶人,要怎样才能让他的心向着自己?

等到他向着自己时,才蓦然发现,自己对他并不了解。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衾霜,柳煜景 ┃ 配角:谢婉婷,林姨 ┃ 其它:伶人,王爷,未婚妻,短笛

第一章:相遇

明空国,自从结束了长达十年的外战之后,近十年的两代君主都励精图治,从谏如流,提倡节俭,鼓

励耕织,百姓的生活一日比一日富裕。

明空国的国度明空城外,东北方的一座山上开满了红枫叶,火红火红的枫树守护着一代又一代的百姓

。清流激湍,映带左右。流水缓缓地从山上流入山脚的明空城。

从山上俯瞰下去,明空城的最中间就是皇宫,整座城被分为东南西北四个部分。城北和城西为坊,城

东和城南为市。其中,城北市以六五年功夫为首的贵族宅邸,西边则是平民百姓的居住地,两个居住

坊之间有着明显的界线。

除此之外,城北和城东并没有太大的界限,仅一河之隔。而东边和南边更是由于常年的发展,逐渐合

拢。汉人和异邦人之间市的接线被打破,人们交往甚密。

忽然,城东的某条街上传来一阵阵清凉且缓慢的歌声。

“多少恨,作业梦魂中。还似旧时游丄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一字一句,流露出惋惜

之意。

循声望去,原来是从碧镜楼上二楼的雅间里传出。

市集里永远都是那般热闹。

“听说是位富商包了整层二楼,让沈衾霜只唱给听。”

“原来是沈衾霜的声音啊,难怪如此动听。”

“可不是么?要说动听,只怕这城中,沈衾霜人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你说这好端端的嗓音怎么就生在……唉!“

楼下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入了二楼雅间里,富商并未介意,依旧闭着眼睛,入神地听着这首《望

江南》。

然而,事与愿违,一个带着怒意的声音从楼梯那儿传来。

“本王倒要看看,包下整层楼的是谁?”

隔着面前的白纱,沈衾霜隐约看到来这是柳王府的少王爷柳煜景,可也不觉得吃惊。只是止住歌喉,

安静地坐着。

他一袭淡蓝色的袍子,腰间挂了一块枫叶形状的红玉。他的脸上写满不满,却可见出无关的精致。

明空城里,多少女子心中的向往即使他。

书香门第,父亲曾经是鼎鼎大名的大将军,现在是王爷。出身于贵族王府里的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这样的人,风流韵事只怕也是不少。

富商站起来,面前的是少王爷,他并不敢得罪,只能笑脸赔罪,眼神若有若无的飘向白纱那边。

柳煜景做在原来富商坐的位置上,拿起面前桌子上的酒杯,端详了一会儿才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缓

缓开口道:“整个明空城的人都知道,这个雅间是我最喜欢的,你却把整层楼包了下来,你说我应不

应该生气?”

不等富商回答,他有问:“刚才是谁在唱歌?”

“沈衾霜”富商不敢怠慢,连忙回答。

可惜了,看不见传闻中的那个人。听说是名戏子,也是歌伶吧。明空城里关于有人为了听到沈衾霜的

歌声愿意一掷千金的故事并不少。也只是听听吧,对那些传闻并未放在心上。

家里没有老人,所以从来就没有请过戏班的人去唱戏。所以对于沈衾霜的事情,柳煜景也只是模模糊

糊。

“沈衾霜,唱首《春江花月夜》,会么?”

没有回答,片刻之后,便有轻缓的旋律飘出。

那样空灵的歌声,带着无尽的哀婉与伤痛,唱出了画意与诗情,唱出了飘渺与绝望,唱出了深沉与寥

廓。种种情绪,向柳煜景冲袭而来,仿佛要让他生生窒息。

唱到“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一句,白纱忽然掉落。“君”字的尾音拖了一下,歌喉便

止住了。

看着沈衾霜,柳煜景立刻想到一个词:男生女相。民间那些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说法都太过肤浅,

太过庸俗,但若要真找一个词来形容沈衾霜,他一时半会儿也向不出来。

一个妩媚之极的男子。

他乌黑的长发只用一个红缎带高高扎起,服帖的垂在背后。细致的脸庞,眉色如黛,柳叶眉下的一双

凤眼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慌乱,反而是一股淡定。

所有的人都是震惊的。白纱好端端的,怎么会掉下来?

“沈衾霜,你怎么不唱了?”富商生怕旁边的网页动怒,赶紧问道。

可惜的是,沈衾霜仿佛无所谓似的,淡淡地说道:“没有白纱隔着,我不会唱给你们听的。”

听到这话,柳煜景放下手中的酒杯,走到沈衾霜面前。

看他低下了头,额前的几缕头发遮住了他的右眼梢,苍白的脸庞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淡蓝色的血管

柳煜景用食指托起沈衾霜的下颔,对上他那双妩媚的凤眼。

“你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沈衾霜把头偏向一遍,坚定地说:“我说,没有白纱我不会唱给你们听。”

话音刚落,柳煜景的侍从立刻开口:“你可知道你面前的这位是谁?在王爷面前也敢这般嚣张。”

厉声的话也没有让沈衾霜的脸上有任何其他的表情,依旧是那副淡漠的模样。

沈衾霜再次低下头,看见柳煜景衣摆上,用红色的细线,系咪的勾勒出一片片交错的枫叶,殷红殷红

的颜色,刺痛双眼。

枫叶的图案,是只有柳王府家的人才担当得起的。当年就是有老王爷南征北战,才有明空今日的繁荣

安定。

枫叶是明空国的象征。当年先皇赐予了柳家枫叶,则已表明老王爷的战绩被皇室承认,连带柳家也成

了赫赫有名的家族。

沈衾霜缓缓的跪到地上,说:“既然王爷说我嚣张,那我任凭处罚。”

听着他没有丝毫温度的话,柳煜景也不好说什么。本就不是特别喜欢计较的人,再说了,白纱掉了,

他不想唱,那自己也勉强不了。

他俯下身子去扶他起来,刚抓到他的手腕,他反应性地挣扎了一下,但并没有挣脱开来。

腕骨很细,似乎一用力就会碎掉。

看着他单薄的身子,柳煜景忽然心生怜悯。

站起来的沈衾霜立刻后退了一步,怎料,后脚跟竟撞到了身后笨重的木凳。

一瞬间的痛感让他本就苍白的脸庞更如死灰一般,皱紧了眉头。

“很疼么?”柳煜景关心地问道。

“不碍事儿。”口气生硬得很。

沉默了一会儿,沈衾霜开口道:“王爷,恕我失陪了。”说完,从袖中取出富商给的定金,放在凳子

上,转身下来。

柳煜景走到窗口往下望去,一个清瘦的白影往城西方向徐徐前进。

未走到梨园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密密的鼓点声,依依呀呀的练唱声。

进去一看,果然很热闹。

“衾霜,不是说中午才回来么?”

叫住沈衾霜的是一名男子,完全不同于沈衾霜的阴柔,李致虚。

他拖着右脚,缓缓地踱过院子,来到房门前的石阶上坐下:“别提了,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怎么了,早上看你出去时还好好的。谁惹到了我们的‘明空第一音’?”

沈衾霜翻了个白眼,似乎对于那个“明空第一音”的称号很不满意。

“景王爷。”

不知道怎么回事,想到柳煜景那有些戏谑的笑容,沈衾霜的心里就涌起i一股不悦。

也许,是因为自己不能那样笑吧。那笑容里带着年少的自信与张狂,带着贵族佳公子特有的开朗,以

及对伶人的不屑一顾。

可是这么多年,不都忍受过来了么?

他从小被卖到店里帮人打杂,店里待人极差,终有一天,沈衾霜找到机会逃了出去。结果被人找到后

是一顿毒打。然后被一起在路边的角落。是梨园的尚班主救了他,教他唱戏,带着他走南闯北,最后

定居在明空城。

一日一日地长大,长成一名妩媚的男子,那样看似柔弱的外表下,是他那股坚毅不拔在支撑着他。明

空城很大,他的声音渐渐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越来越多的富商贵族愿意花钱包下他。可他的回答总

是那一句:“我有没做完的事,只有办完了那件事,心里才会踏实。”

他曾多少个夜晚梦到那样的画面,在店里被人打的遍体鳞伤,没有人帮他。走在街上,其他的孩童那

石头砸他,嘲笑他没有爹娘,是个孤儿。

“师傅回来了。”李致虚看向门口。

那里,一个中年男人朝他们徐徐走来。可能是因为带着一个大规模戏班的关系,只有30多岁的他看起

来饱经风霜,额头上几条横纹分外明显,但是精神却很硬朗。

“衾霜,致虚,今晚可能要辛苦你们两个人了。碧镜楼那边叫我们唱一出《孔雀东南飞》”他朝两个

弟子略微抱歉的笑了笑。

“这出戏可是清荷和一枫唱的最好啊。”李致虚不明白。

沈衾霜也不明白,他的嗓音是最好的没错,但是这个刘兰芝和焦仲卿的搭配是清荷和一枫这对搭的最

好。

“这个我清楚。不过,听说今晚的碧镜楼里有官员们的聚会。楼里边也是没办法。”尚班主皱紧眉头

,叹了一口气,“那些官员们我们小老百姓有惹不起。“

是啊!那些鱼肉百姓的官员们怎么可能会懂得体谅他们。

没再多说什么,沈衾霜点头应允,便回房间准备。

傍晚时分,沈衾霜正准备出房间,刚走到房门口就被一阵敲门声给阻挡了。

开门,眼前的是尚班主的女儿,尚清荷。

十五,六岁的模样,一张精致的瓜子脸和一双杏眼,带着几分俏皮乖巧的韵味。

“衾霜师兄,我刚听说你伤到脚了,是么?”她说话的声音很清甜,不似大家闺秀般温婉的语气。

沈衾霜回以一个安慰的微笑:“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行,你让我看一下。不看一下我不放心。”他抓紧了沈衾霜的手,用一种哀求中带命令的语气说

话。

她活得越来越像男子了,连男女授受不亲这种事情都忘了。

沈衾霜暗自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清荷的个性,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坐到椅子上,脱下鞋袜。

看到伤处,沈衾霜不禁倒抽一口气。中午看还好好的,现在却已经肿起了一大块淤青。难怪刚刚走路

越来越痛。

“还说没事,都肿成这样了,怎么还可以硬撑着。”

清荷在他房间里找出药酒,仔细地帮他擦拭。

“清荷,能娶到你的男子,是他命好。”沈衾霜看着清荷认真的模样,感叹脱口而出。

她抬起头看了沈衾霜一眼,又重新低了下去。

“只有对你才这样的。”

她的声音极低,沈衾霜没有听到。

这句话便消散在他们周围的空气中,融化在黄昏的阳光里。

第二章

碧镜楼一楼的中央大好的戏台上摆放了开场用的道具。虽然还没开演,但台下早已座无虚席。只留下

最前排中间的位置,是留给柳煜景的。

早前听到沈衾霜唱的两句个,声音的清亮空灵让他难以忘怀。真没想到世间竟有这等歌喉,那样清瘦

的身躯竟然可以迸发出那般富有穿透力的歌声。

面前的镜子里,是一张姣好的脸庞。柳叶眉,丹凤眼,红唇微张,隐约可见一排洁贝般的牙齿。

“衾霜,准备好了么?要开始了。”李致虚对那张漂亮的面孔打了个招呼。

沈衾霜走到帷幕后,轻轻地撩开帷幕,看向外面的客人。

视线慢慢在场内扫了一回,二楼到楼下,每个角落都不放过,最后定格在门口处。

锦衣的公子匆匆赶来,视线随着他的身影移动,看着他落座在台下最中间的位置上。

一抹淡淡的笑容浮现在沈衾霜的脸上,没有人知道。

在众人翘首以待时,戏,开场了。

苦命的刘兰芝,忠情的焦仲卿,恶毒的焦母,三人间的家庭关系引得台下妇女们一阵唏嘘。

碧镜楼里不大的戏台上,沈衾霜忘我地演绎着刘兰芝这个角色,连他,都想为这个角色饮泣。他的歌

声里透着无奈与愤恨,更为这出戏增添了悲哀的色彩。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一句更是唱得感人肺腑。

“咦,奇怪了?”

二楼的雅间上,一名秀气的男子的脸上满是疑惑。

坐他对面的男子问:“怎么了?”

那真是一名好看的男子。

海蓝色的眼睛如鹰般锐利,金色的头发松松散散的披着,白皙的皮肤如雪般光滑。他一开口,周围的

人都转过头看着他。

“今天的这个刘兰芝不是尚清荷啊,倒像是沈衾霜的声音。”秀气的男子端起茶杯,缓缓地呷了一口

“天末,你知道沈衾霜吧?”

金发的男子点了点头。

“明空第一音,谁人不知?”

秀气的男子看向二楼戏台上的刘兰芝。

即使擦了厚重的粉也依旧遮不住他的容颜。细长的丹凤眼此时充满了柔情,尖尖精巧的下巴微微抬起

,显出一副不服从的气势。柳腰轻摆,步态轻盈,头发上的金步摇在来去之间不停晃荡。每一个动作

,都把刘兰芝这个角色刻画得入木三分。

眼光一扫,扫到台前的柳煜景。

“哦,想不到景王爷爷对这个伶人感兴趣。”秀气的男子沉吟,“你说,要怎样让他进我的后宫呢?

金发的男子脸色一白,随即又立刻恢复了平静。

“主子和不先接近他,了解之后再作打算呢?”

不等身边的人说,他又继续道:“用‘楚泠’这个身份可好,珠宝商人。”

一直把玩着茶杯的他听到这句话后,猛然停下动作,飞快地瞥了一眼身旁的金发男子,才道一声“好

”。

台上已经演到了刘兰芝回家,母亲和兄长逼婚这一段。

沈衾霜的额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脚后跟的疼痛遍及全身。

他一个抬头的动作,目光注意到二楼上一名秀气的男子,实在是过于秀气,转眼便忘。

转身,继续舞着水袖。他站在台沿边,仿佛不知道自己的危险。

在一个转身,脚后跟的疼痛让他站都站不稳,晃了再晃,还是摔了下去。

本来以为会摔到地面上,但是意外的跌进一个厚实的胸膛里时,沈衾霜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对上的,是一张让人如沐春风的笑脸,沈衾霜有些手足无措。

柳煜景放下沈衾霜,笑着说了一句:“你很轻。”

沈衾霜低头,沉默不语。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观众都关注到地发生了什么,可是也只看到沈衾霜和柳煜景两人的背影。

柳煜景自作主张地对观众说:“各位,今天沈衾霜身体不适,改日再演。至于大家的银子,又我来承

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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