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把自己远远推开，一个人来承受这一切吗？
傻瓜。
第十九章
经纪人在若清的客厅里来来回回地踱着。
“这都是什么时候被拍到的？”
若清陷在沙发里，“很久了，拍京？希以前。”
“你跟他认真的？”
若清盯着桌上各式各样的报纸，点点头。
经纪人停下脚步，在窗前沉思了许久，忽然蹲在了若清面前，“听着，这个事情我来处理，明天新片
发布，你该干吗干吗，要是有记者问你，你就无可奉告。”
若清仍旧是点点头。
“你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别弄成个天塌下来的样子。”经纪人转身对助理小宇说，“你去找点东西给
他吃。”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小宇把买来的外卖放在若清面前，小心翼翼地说，“若清哥，吃一点吧。”
若清抬头看了他一眼，挤出一丝笑容，“你也吃一点吧，今天这么多事情，吓到你了吧。”
小宇低头收拾着茶几上的报纸，“人们真奇怪。又爱看同志电影，又不能容忍身边有这样的事。”
若清站起来拍拍他，“娱乐是娱乐，生活是生活。对于他们，是娱乐，对于我，是生活。”
小宇看着若清走进厨房，忽然说了一句，“若清哥，你很爱他吧。”
若清停住，并没有回头，“你又怎么知道。”
小宇觉得可能说错了话，“我，我不是很清楚啦。我只知道他来的时候，你总是特别高兴，他留在冰
箱里的饭菜，你都要慢慢吃上很久，那件不让洗的衬衫，也是他的吧……”
“是吗？原来这么明显。”若清轻声自语。
沈浩一早就飞了北京，午饭也没有吃，下午心神不宁地结束了采访，若清依旧地不接电话，沈浩只能
拦了一辆出租直接去若清的发布会。
却正好赶上了高峰，被死死地堵在了三环上。
沈浩几乎每隔一分钟就看一眼手表，“师傅，这要堵多久啊。”
司机看看前面，“不好说，你看见前面那国贸桥了么，从早堵到晚，这会还算好，前面好歹还在挪。
”
若清的新片发布眼看就要开始了，”师傅，我们能下去绕么。”
司机看一眼显示器上的时间，”这个点儿，走哪哪儿都堵。”
沈浩只能靠在椅背上，无奈地看时间分秒流逝。
等沈浩用工作证软磨硬泡冲进会场时。
新片介绍已经结束了。
台上的若清，被镁光灯包围着，无力地举着一堆话筒，职业地微笑。
“传闻说，你上一部电影的成功，不是演技是真情，请问你对此怎么看？”
“请问你被拍到的照片上的另一位男士是谁？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请问他也是圈内人士吗？”
若清无助地颤动着双唇，”对不起，无可奉告。”
不知谁说了句什么，长枪短炮又纷纷转向另一侧，沈浩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思哲。
最近的两大热门话题同时出现，记者们当然不能放过机会。
“崔导，你父亲的案子对你的新片有影响吗？”
“请问你出现在这里和最近程若清的照片门有关吗？”
“有人指出你就是照片的另一主角，请问是这样吗？”
崔思哲一脸漠然，只是望着不远处的若清，不置可否。
在一片喧闹声中，若清和思哲被保安簇拥着离开了现场。
没问出个所以然，但也猜测了大概，记者们有的继续追去，有的三三两两地散去了。
现场只剩下，零乱的桌椅，缠绕的电线，和墙角的沈浩。
第二十章
程若清被保安直接架进了地下车库的一辆别克商务，外面不停闪烁的镁光灯刺痛他的眼睛，他伸手拉
下遮阳帘。
小宇坐在司机位上，缓缓起步，到了车库入口，经纪人也跳上了车。
小宇扭头问，“直接回去吗？”
经纪人拉开窗帘看了一眼，“上四环去绕一圈。”
又坐定了，打开一瓶水，瞥见后座低头闷坐的若清，也递了一瓶过去。
若清接过来，放在旁边。
经纪人急急灌了几口水，“思哲是我喊来的。”
若清猛地抬眼看着他。
“我也没想到他答应这么快，我也就打了个电话问问，结果一跟他说他就来了。”
“那些照片都没拍到正面，记者无非就是要个目标。思哲有这方面传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家底也
因为最近他爸的事情被翻过一遍了，再怎么刨也都只是些台面上的事情。过阵子没什么新消息，他们
最多就说说炒作的淡话了。”
“还有你最近小心点，估计跟你的狗仔多，别再被拍到什么……”
经纪人还在不厌其烦地叮嘱着若清最近的行程和要注意的事情。
若清拿出手机，找到思哲的号码，盯着屏幕看了良久，还是又合上了手机。
合眼靠在车窗上。
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若清扯动嘴角，似乎是嘲笑：还想保护别人呢，结果靠近自己的人，永远都只会受伤。
夜深了，别克商务缓缓停在小区门口，若清套了件外套，戴上一顶棒球帽，猫身跳下车，临别经纪人
说，“不用担心思哲，我让人送他回去了，一会我再去看看。”
虽然有夜色的保护，若清仍然急急地走着。
到了单元门口，忽然一个人影挡在自己身前。
若清警觉地后退几步，看清前面的人以后，肩头又松了下来，“你还是来了。”
沈浩上前抓着若清的胳膊，“你去哪了，我从发布会结束就在这里等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若清四下环顾，把沈浩拽进了楼梯间，沈浩回头看看，“怎么，有人跟着你？”
“没有，站在外面冷。”若清坐在一阶楼梯上。
“若清，”沈浩蹲在若清面前，扶着若清的膝盖，“告诉我怎么了。”
若清微微颤了一下，猛地站起来，“没怎么，就像你看到的。炒作而已。”
“炒作？”
“新片要上，跟思哲一起炒炒人气，演艺圈不都这样嘛。”若清背对着沈浩，冷冷地说。
“那照片上分明是我。”
“是你又怎么样，又没有正脸，与其说是个圈外人，不如说个有名有姓的来得轰动。”
说罢若清往电梯走过去，“所以让你不要来，你这样跑来，万一让人拍到，我们又难把谎话说圆了。
”
沈浩追着过去。
若清一脚踏进电梯，转过身来，瞪着沈浩，嘴角抽动，“你干嘛还跟来？”
沈浩愣了愣。
电梯的门缓缓合上，两半破碎的自己的影象，渐渐覆盖了眼前的沈浩。
一只手挡在两扇门中间。
几乎电梯是被掰开，下一秒就是沈浩面无表情地冲进来，掀掉若清的棒球帽，捧住若清的头，双唇封
住若清的呼吸。
应该是要挣扎吧，可是那蛮横的吻，好像抽去了自己所有的力气还不够，还要抽去自己的灵魂一样。
电梯缓缓地上升，若清觉得自己也飘向虚空。
“叮”。
也好，那就什么也不想了。
有时候，语言是个很多余的东西。
沈浩从触到若清的唇开始，就识破了若清的一切。
肌肤接触的热度融化了所有的谎言。
若清，你的演技真好，差点就把我骗了，幸好，幸好你的身体还很诚实。
浑身上下都疼，一路从门口到房间，若清的肩撞在门上，腿绊在茶几上，胳膊肘磕到了床头。
更要命的是，沈浩今天像是个疯了的野兽，眼睛红得像有火在烧。
若清咬着嘴唇，紧闭双眼，床头的灯光如此地亮，仍然能透过眼皮，一明一暗，一明一暗……
终于，沈浩倒在若清的身上。
若清的眼角滑过一颗水滴。
谁也没有说话，空气里只有此起彼伏的喘息声。
不知过了多久，沈浩淅淅索索地翻身下来，把若清腾空抱起，走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轻洒在若清身上，若清才缓缓睁开双眼。
氤氲的水汽里，沈浩的眼神又像往常那样温柔了，他的手轻轻抚过若清身体上的一块块淤青，喃喃地
说，“对不起。”
沈浩是搂着若清入睡的。
醒来时身边却没有若清，心中一紧，冲出卧室。
客厅里若清正对着电脑，“醒了？睡了很久啊。”
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脸上甚至有笑容。
要不是他唇上的伤痕，提醒着昨夜的一幕幕，沈浩会觉得仍然在梦中。
“你来看，竟然有人公开支持我了，”若清指着电脑屏幕，“是社会开放了？还是人们口味重了？”
沈浩就走过去看。
新出的新闻，是昨天发布会的。
若清和思哲的照片被并排放着，模棱两可的词汇的堆砌。
若清在评论栏里拖动着，鼠标点来点去，“看这两个。”
“程若清，不管你爱谁，我们都最爱你。”
“若清加油，请一定要幸福。”
还有几个摇旗小人的可爱表情。
然而更多的，终究是污言秽语。
心口很疼，若清一早上都在看这些吗？这么多天都在看这些吗？
若清的身躯，到底都承受了些什么？
忽然又忍不住笑了，因为看到最下面有这么一条，“程若清，崔思哲不适合你，换一个吧。”
若清不满地站起来，“我饿了，等你起来给我做饭呢。”
沈浩于是去了厨房，冰箱里空空如也。
“你去买点来吧，我这个样子怎么下楼？”程若清指着自己的嘴。
沈浩于是去换衣服。
“快快快，别磨磨蹭蹭的。我要吃虾仁豆腐，泡椒凤爪，海米冬瓜……”程若清在后面催着。
提着袋子出门，沈浩才渐渐缓过神来。
昨天的若清，今天的若清，都不是真的若清。
电梯门开了，两个人走了出来。
一个是见过的，是叫小宇的助理。
另一个人看着沈浩，愣了一愣，“请问是沈浩？”
沈浩诧异地点点头。
“跟我聊一聊吧。”
第二十一章
沈浩回来的时候，若清倒在沙发里，头耷拉在扶手上，“你去了哪里，这么久……我已经饿晕过去了
。”
沈浩指指手中的袋子，“去市场买的新鲜虾仁。”
“跑了那么远？”若清一骨碌爬了起来，凑过来看。
“怕你等得饿了，给你买了驴打滚。”沈浩从袋子里拿出一只小塑料袋。
若清欢天喜地的拿出来就吃，咬得乱七八糟以后又凑到沈浩嘴边，“你也吃。”
沈浩做饭的时候，若清就搬了一张椅子，趴在椅背上看着，“锅干吗空烧啊？”
“把里面水烧干了才能放油，不然会溅油星子。”
若清使劲点头，“对对，上次我就被油溅得不敢靠近，结果锅里就全糊了。”
“土豆丝干嘛泡水啊。”
“把上面多余的淀粉洗掉，沥干，这样土豆丝不会粘起来。”
若清又使劲点头，“对，上次锅里糊的就是土豆丝，都粘着，炒也炒不开。”
“你会切土豆丝？”
“嗯……土豆棍。”
“所以你那天就为了炒土豆棍把厨房烧了？”
“是辣椒炒土豆棍。”
一阵叮叮当当之后，已然是午饭时间了，若清趴在桌子上开始数菜，海米冬瓜，虾仁豆腐，黑椒牛柳
，醋溜土豆丝，“嗯，菜系很复杂。诶？泡椒凤爪呢？你没买吗？”若清不满地抬头问道。
“太辣对胃不好，你以后少吃点。”沈浩又端上一锅西湖牛肉羹。
“哇，四菜一汤！沈浩你手艺越来越厉害了。”若清拿起筷子，对着一桌菜犹豫了一下，搛起一颗虾
仁，咂巴着嘴。
“还不都是你给逼出来的。我认识你之前连菜刀都不会拿。”沈浩摆过来一碗饭，热腾腾地冒着白气
。“烫，晾晾再吃。”
饭后沈浩又炖上了排骨，和开了面。
“你打算一天都呆在厨房里啊。”若清抱怨。
“那咱们晚上不吃饺子了？”沈浩放下手中的面盆。
“吃饺子，吃饺子。”若清干脆地把笔记本抱进了厨房。
看着沈浩和面，置剂子，擀皮……若清觉得很神奇，“饺子也是认识我以后才会包的？”
“以前在家都是一家人一起包，看看就会了。”
“哦，我也看过包饺子，我也来试试。”若清说罢就洗手要帮忙。
不到十分钟就被沈浩赶回了电脑旁边，若清一脸不甘，“包成什么样子吃下去还不是都一样。”
终于吃下了第三盘饺子以后，若清捧着肚子倒在了桌上。
沈浩走过来，一把把若清从椅子里拉了起来，“出去溜溜。”
“溜什么啊……”若清饱得不想动弹。
“溜溜你。”说完一顶帽子扣上了若清的脑袋。
“这帽子……”
“早上从电梯里捡回来了。”
“……，地上捡的就直接给我戴啦。”
2月的北京，天寒地冻。
天色已经晚了，大家都躲在暖和的家里，小区的路上空空荡荡的。
俗语说，三九四九冰上走，前两天又刚下了雪，路上溜滑，两人互相牵拉着，步履蹒跚，走了一会儿
就累了。
“不溜了，这太折磨人了。”若清到了小区的健身区，扶着单杠，就再不愿意走下去了。
“去那坐会吧。”沈浩指着不远处的秋千。
“我不太会荡这个。”若清在秋千上蹭了一会，只能荡起一点点来，“你来推我。”
沈浩就走到后面去一下一下推着。
呼呼的风声。
“停，停，好了好了，太冷了……”
沈浩就没再推，任由若清慢慢地越晃越慢。
两人没有话，只有秋千”兹悠兹悠“地晃。
“啪”，忽然沈浩捡起地上的什么东西往若清帽子上一扣，“啊”，若清急忙拿下来，一顶松枝编的
头环，还粘着一些雪，大概是白天孩子玩时丢下的，若清丢回给沈浩，“你干吗老把地上捡来的东西
戴我头上。”
“手给我。”没等若清答应，沈浩拽过若清的手来。抽出一根小松枝，打了个小环，套在若清手指上
。
若清挣扎了两下抽出手，“沈浩你今天很奇怪，干吗这样啊。”
沈浩揽过若清，搂在怀里。
秋千还在”兹悠兹悠“地晃着。
“冷藏室，冒号，牛柳，排骨，土豆丝。括号，不要吃冷的，用微波炉中档加热3分钟。括号。冷冻
室，冒号，冻的饺子。括号，把水烧开以后丢进去，浮起来以后加半杯冷水，再浮起来再半杯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