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草芥 下+番外——不为什么
不为什么  发于:2012年0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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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仪。

小仪眼睛红红的像只兔子。喏喏道“小师弟,我来送送你。”

孟乘风心里也不是滋味,自己眼看着眼前这孩子从单纯的男童长到天真的少年,如今要分别,真有些不舍。

小仪咧着嘴笑道,“小师弟,你放心,我一定打败大师兄去找你。”

孟乘风不愿扫他的兴,点点头道“好的,我等你。”

小仪闻听又高兴了些,跟在孟柳两人的后面,嘴里说个不停,刮噪着一直把他们送到山门外。

孟乘风停住脚步“你回去吧小仪,不用送了。”

“我把你们送下山吧,反正我呆着也是没事儿。”

柳问星早被碎碎念的不耐烦了,突然来了句“你回去吧,等你打败魏典,就来找你师弟。”

小仪似乎被鸡血刺激了一下,激动道“其实我知道你们认为我永远不会打败大师兄的,哼,我还就~~~”

柳问星笑着打断“怎么会,我们认为你肯定能打败大师兄,只是你要是再这么游手好闲~~。”

小仪哪里是柳问星的对手,被呛的说不出话来,楞了下,恶狠狠的说“好好好,那你们好好下山去吧,我自去做我的功课。”

柳问星道“这才是好孩子。”

小仪白了他一眼,跑走了。

“你这又是何必?”孟乘风心里不舒服,我这走都走了,还差这一会功夫?

柳问星白他一眼“有你这样的小师弟在,小仪他怕是一辈子都下不了山了。他十六,还能勉强再单纯天真几年,等过了二十,就变白痴了你知道不?十六,十六你以为还小啊!!”说到这,柳问星的话却戛然而止。

孟乘风突然不厚道的想起,柳问星十六岁,已经在飘渺宫当男宠了。他撇了柳问星一眼,眼前这位爷,外表粉嫩的不像二十多岁的人,可是他的内心,却早已经历了多少的惊涛骇浪,却我自岿然不动。

刻薄过后是难以名状的怜惜,柳问星出身世家,经历坎坷,背景复杂,此时此刻,却可以不带半分杂质的站在自己身边~~~想及这些,孟乘风柔声道“好啦,走吧。”

柳问星那边,也想起了往事,突然感觉正如孟乘风所说,单纯天真没什么不好,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单纯天真过。

于是他轻叹一声,“走吧”。

两人施展轻功,一前一后,往山下疾驰而去。

两个大老爷们,自然不能同乘一骑,那么远的路,他们干,马还不干呢。

一路上策马奔驰,狼烟滚滚,哪里有时间说话?

飞星山庄这几年似乎确实做大了,沿路都有接应柳问星的人马。孟乘风知道这是柳问星放出的风,要是他不想如此排场,偷偷摸摸的又有谁知道你是老几?

晚上打尖住店,都是安排在沿路最好客栈的天字号房间里,一人一房。往往赶到,已是不早,敷衍几下接应的小帮主之流,吃完饭休息,初更的梆子便早已经打过了。

柳问星似乎也是想借着这个出行的机会,和想搭上飞星山庄的人们套套近乎。刚刚见面在一起,孟乘风不好说柳问星这么做有何不妥,只是他一人在昆仑山三年,确实已经忘记了如何和各色人等打哈哈,何况从前,那是情况所迫,永远是处在食物链的最底层,不打哈哈又能如何?现在不同了,现在就算要打哈哈,又能跟谁哈哈去?谁又值得他哈哈?

是以孟乘风总是不言不语,吃完回房,人家也乐得当他透明。(就像领导的司机,一般都是透明的,吃完就回房,哈哈。)

第一天晚上,孟乘风按捺不住忐忑的心情,去敲柳问星的房门,却是当地地盘上飞龙帮帮主开的门,柳问星在房间里正襟危坐,桌子边还有另一人,似乎在商量什么事情,孟乘风连门也没进就告辞了。

他的武功修为早已不似从前,深琥珀色的眸子,深不见底,加上瘦削的脸庞上略略阴霾的表情,弄得开门的飞龙帮帮主心里暗自忐忑,“这个,柳庄主,孟先生是不是找你有事?我看他~~~”

柳问星微笑道“没事,找我聊天来的,咱们继续谈正事,不去管他。”

孟乘风神功小有所成,正是锋芒毕露的时候,却还没修得收放自如,所以他目露精光,体格精瘦但气场强大,凡是习武之人,定能感知这位爷内功深厚霸道。那位飞龙帮帮主听柳问星一说,当下更佩服眼前这位看似如花似玉的飞星庄庄主绝不是池中之物,连那么厉害的高人,却只是柳问星的保镖跟班一枚。(飞星山庄庄主单独出洛阳,身边的不是保镖跟班,还能是什么呢?)当下更存了几分巴结拉拢之心。

两人聊了些帮派合作之事,听到窗外打了三更的梆子,这位帮主才起身告辞。

柳问星草草躺下,睡不了多久,天已放亮,又该换马启程了。

这一路上不是在官道疾驰,就是应付沿路的迎来送往,竟没有个好好说话的时候。

两人心里似乎有很多话没有说,却又都不知道从何而起。匆忙之后,未来似乎有无穷的岁月,留下力气,慢慢再聊吧。

沿路除了休息换马就是急速奔驰,不几日,便到了洛阳地界。

孟乘风看到眼前铁灰色的城墙,心里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出城进城之间,自己划了个好大的圆圈。

2.庄主?嫂子?

还没进得飞星山庄大门,远远的立刻有两个下人跑来迎接,他们像商量好一样,先是垂首而立,然后齐声道“柳庄主,孟庄主,路上辛苦!”

清脆整齐的声音把孟乘风吓了一跳,麻木的把缰绳递给下人,跟着柳问星进了山庄。

山庄里所有路过的下人均采取一个姿势一个调调,都是垂首而立,大声问好,“柳庄主,孟庄主!路上辛苦!”

孟乘风突然觉得这架势有点好笑,对柳问星道“你太夸张了吧?难道走之前演练过?”

柳问星面不改色“不夸张,难道你要他们叫你柳夫人吗?”

孟乘风满头黑线,木偶般的跟着走进去,沿路收获了无数柳庄主孟庄主的叫卖声。

他的房间便在柳问星的旁边,柳问星没有回去洗漱,而是跟了进去,一边看着孟乘风洗脸,一边吞吞吐吐的道“原来打算~~,后来怕你不适应,先把这间房打扫出来,你要觉得不合适再~~~”

孟乘风心里知道他嘀咕什么,一边洗脸一边含糊的道“没什么~~~这个~~挺好。你也去洗脸吧。”

柳问星转身离开,孟乘风把帕子扔回铜盆里,环顾这间屋子,黄梨木的贵妃榻上铺着皮褥子,锃亮的铜兽嘴里袅袅冒着熏香,不仅超尺寸的大床连着床上锦花的被子是簇新的,连床上挂着的帐幔都是新置的。

看着新糊的白白的窗户纸上贴着恶俗的鸳鸯戏水的窗花,孟乘风发了会呆,自己那个破旧的小包袱在簇新的床上显得可怜巴巴,地上放着三个土哄哄的陶罐子,这便是自己全部的家当了。

这时屋外丫鬟彬彬有礼的敲门道“孟庄主,柳庄主问你收拾完毕没有,请你到大厅叙话。”

孟乘风答应了一句,把自己的东西草草收好,心想妈了个巴子的,这排场弄的,说个话都要跑到大厅去了,怎么没派个轿子接我到东大街的茶馆里去叙话啊?心里这么想,可是手上却推了门往大厅去。

两人人模狗样的坐定,丫鬟来沏了茶,柳问星才开口道“你家扬州那位刘总管我已经捎了话,估计现在派人带了货在路上了。”

孟乘风有些反应不过来“嗯?”

“我已经在洛阳白马寺西街盘了店面,还叫云来绸布店。你看可好?”

孟乘风这才明白过来“嗯,挺好。”

“扬州那边让刘总管盯着做批发,这边便做零售。洛阳自古富庶,做生意是半点问题也没有。”

孟乘风点点头“不错不错。”

柳问星看出他没什么兴趣“你不去打理?”

孟乘风摆摆手“我现在没什么兴趣做生意,你过问一下就行了,反正你这庄子这么大,不缺人手。”

柳问星有些失望,淡淡的哦了一句。

这时下人来报“丁副庄主和夫人来了。”

“请到大厅来吧。”柳问星心想,这个吃屁攒不住豆的,叫他晚些来,叫他晚些来,他就是不听,一个大老爷们,又不是如花似玉的新媳妇,有什么好看的?

不一会丁问秋带着仕冰来了,面上到是装的严肃活泼,拱手行礼道“问秋仕冰见过柳庄主孟庄主。”

孟乘风忙起身回礼,柳问星介绍道“这位是咱们飞星山庄的丁副庄主,这位是丁夫人仕冰,我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几年他们为飞星山庄出力不少。”

轮到介绍孟乘风的时候,柳问星难得有些扭捏“这位是孟乘风,咳咳,我跟你们说过的。”

柳问星好歹也是世家,这都二十多岁了却妻妾未娶,再加上过去有过不堪的经历,那流言早就满天飞了。

柳问星是个我行我素的人,自不会去掩饰什么,但也不会去澄清什么。可丁问秋与他朝夕相对,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搪塞过去的。何况柳问星遍经世事,也不认为应该对丁氏夫妇掩藏什么,是以这两位的事情,丁氏夫妇是早就知道的。

丁问秋本以为让眼高过顶的柳问星这么个一等一的人物神魂颠倒守身如玉的,该是什么样一个绝代风华千娇百媚的美人,可结果却是个极为普通的精壮汉子,虽然武功看似不错,可是~~~

丁问秋正想的有些迷糊,却听孟乘风一拱手,“丁庄主,丁夫人。”

丁问秋一着急,还礼道”嫂子。“

仕冰“……”

柳问星“……”

孟乘风“……”

仕冰知道自己老公是个直肠子,赶快补救道“孟庄主,听柳庄主提及您身怀不世武功,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孟乘风心里有些哭笑不得,心想百闻不如一见,见面不如不见。

当下柳问星便问了两人一些最近的情况,看来这些年飞星山庄确实抖起来了,什么武馆,弟子,买卖什么的,听得孟乘风是一个头两个大。可是现在他的身份是嫂子孟庄主啊,所以还得坐那听着,没办法,来了小柳的地界,总不能不卖他的面子,这点觉悟,孟乘风总算还是有的。

说了半晌,看看天色近晚,柳问星便留了丁氏夫妇用饭。

丁问秋一边吃菜,一边用旁光撇那两人。柳孟二人奔波数日,都有些倦了,况且有不着调的外人在此,也没多做交流,只是说些闲话,喝些闲酒、

丁问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奸情来,自行想象了一下柳庄主孟庄主抱在一起的场景,立刻恶寒的打了一个哆嗦。心想我跟柳问星从光屁股就在一起,玩了十来年,多亏这柳二没看上我,要不然我只能以死明志了。

且不管这丁问秋在这乱想,还是仕冰有眼色,看看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就起身告辞。

丁问秋忙点头不迭,加上一句“是是是,你们刚刚回来,也早点休息才是。”

说完又打了个寒战,看看众人脸色如常,这才屁颠屁颠的跟着夫人回去了。

孟乘风前脚进屋,柳问星后脚跟去,接着是雾气腾腾的大木桶,柳问星道“你也乏了,洗个澡吧。”

孟乘风哦了一声,柳问星却也不走,抱着胳膊看着他。

孟乘风的动作顿了一下。柳问星笑“怎么不洗?”

孟乘风心想擦老子我害羞个屁啊,我这身上小柳什么没看过,还真以为新媳妇入洞房啊?一咬牙“洗。”开始脱衣服,一边脱一边琢磨,今儿就来?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三年了,老子都快忘了怎么来了。没事,反正每次这小柳也不用他想起什么,直接扑上来就开始?还是鸳鸯浴?

等他老人家脱溜了脱光了心理建设都完毕了,往木桶里迈腿的时候,柳问星却突然说道“你洗着吧,一会注意别着凉了,我先回房了。”

这句话噎的孟乘风一句话说不上来,直接拿了毛巾使劲的往身上搓。柳问星嘴角抽搐了一下,装作没看到一般,转身走了。

孟乘风心想,妈了个巴子,这么逗我好玩啊,感情那嫂子白叫了?擦!

3.在清晨的光线里

孟乘风因为连日奔波,又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所以上床躺在新置办的软和的被褥中,没过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不过习武之人,自然要比一般的人耳目聪敏的多,即使沉睡了多时,孟乘风还是感觉到有人轻手轻脚的进了房间。

孟乘风朦胧中本能的腾一下坐起“谁?!”

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中带着些挪揄的笑意“少来装蒜了,这深更半夜的,除了我,谁有毛病往你屋子里跑呀?”

孟乘风听见这声音有些吃惊却又在情理之中一般,他安心的仰面躺了回去,心里好像有谁拿羽毛撩他一样,痒痒的想笑。

那人三步并作两步便扑上了床,孟乘风声音有些哑,被他压了一下,忍痛道“干嘛来了?!”

那人好整以暇一边找合适的位置,一边说“你说呢?装的多天真。”

孟乘风一边抱住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那熟悉的体味温度带着些皂角的清香立刻充盈了耳鼻,他感觉喉咙有些干,涩涩的说“晚上那会你又装的多矜持。”

那人直接把自己冰凉的脸埋在孟乘风的脖颈处,闷声道“你又没留我,我怎么好意思?”

孟乘风觉得脖子一阵痒痒,带动整个身体都痒了起来,他伸手去摸那人瘦削但结实的后背,声音彻底嘶哑道“你现在又好意思了?”

“现在黑灯瞎火的,你又看不到我。”那人是打定主意要把自己憋死,脸埋在孟乘风的肩上就是不起来。

外面传来五更的梆子声,孟乘风感觉埋在自己肩膀上那人正细细的啃噬着自己,他痒的躲了一下道“喂,都快天亮了。”一边伸手去摸,那火般的触感似乎比记忆里的更细腻更光滑,孟乘风突然有些呼吸困难。

柳问星到现在,脸还是有些烫,昨天晚上回屋躺在床上,虽然疲惫,也迷迷糊糊的睡了会,可就是睡不安稳,心里知道刚刚见面,这样不好吧,人家都没表示,自己最好也矜持些。等等诸如此类,可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冲过隔壁的冲动,翻来覆去烙饼般迷迷糊糊半夜,心里一横,擦,以前不是这状况就是那情况的反正他总也不能在身边,是以想也没用,现在是他就在隔壁自己却在这不看不吃光想,我了个去的,这是为嘛呀,既然人都跟着自己回来了,你说两人还装什么黄花大闺女呀?

柳问星本来就是至情至性的人,想着想着就起了床,穿着亵衣就出了门,一边走一边还心想,小时读书,读到“花明月黯笼轻雾,今霄好向郎边去!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提鞋偎怀的美人儿是自己啊。

“别动。说会儿话。每次天快亮的时候你都是穿上裤子就走,从来也没说过个话。”柳问星躲了一下,多少次五更梆子一过,孟乘风就开始穿上裤子走人?今儿这开始不错,五更过了,好赖两人还没脱裤子。

孟乘风摸着那久违的光滑却健壮的年轻身体,气已经喘的就不匀了,心里暗暗叫苦,心想问题我现在还没脱裤子那,他一边去解柳问星的亵衣,一边敷衍道“你说你说。”

柳问星感觉他的手伸到前面来,捏住自己右边的一点,骂道“你不是比我还矜持害羞的紧吗?装的跟不食人间烟火的武林高手一样,这会怎么这么下流?”

孟乘风道“黑灯瞎火的你又看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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