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东斐,我不由得冒酸泡泡,走过去从背后抱着他,晃来晃去:“哥,我咋觉得你东斐弟弟喜欢你呢,不论干啥都把你摆头里。”
“又瞎说,”世铉头也不回的说:“他是弟弟,向着我是应该的,向着我不等于是喜欢我。”
我放开他回身仰在沙发上,喝我的咖啡,“哼,我怎么觉得没那么简单呢。”
“你还好意思说我,”世铉走过来捏我的下巴:“说,你和那个黄毛是怎么回事?”
“哪个黄毛?”我茫然的问。
“那个长得象标枪似的黄毛。”
梅森象标枪?这个形容真独特,我心说,表情却更加茫然,“哪个啊?叫啥的?”
“喝……,”世铉掐着我的脸左看右看,“真能装啊你,演技真好。”
我哈哈笑着倒在沙发上。
世铉递过来一个纸条,“诺,给你。”
我看一眼,上面是时间和航班号,明天的日期,知道是世铉给我买的机票,就拿着发呆,不出声。
本来还指望他忘了呢,再晚点我就准备找借口说没机票了,现在一张纸条让这个借口泡了汤。
要不要把护照藏起来呢,就说丢了,看他怎么办。我闷闷的想,不过也只能想想,不敢真这么做,怕他发现了生气,也许会揍我。
“又不高兴啦?”世铉走过来摸摸我的头。
“没呀,”我抬头看着他,说:“我这儿抒情呢。”
“神经。”世铉说,不知从哪里摸出个黑盒子递给我:“打开,给你的。”
我看看那盒子,大大的Chanel的标志标在上边,瞎子都看得到,打开看看,是黑色的男款陶瓷表J12,带三个小表盘,巨大。
原来他早上出去是买这个。
世铉拉过我的右手,脱下我手上的OMEGA,换上J12,端详一下,说,“挺好看,不许摘下来了。”
我低头看看,说:“那好吧。”
一向不喜欢这类表,时装品牌出的表,装饰意味太强,过于浮躁,不够内敛,不够尊贵。不过Chanel是世铉喜欢的牌子,他让我戴着我就戴着。
“看着表,你要分分秒秒的想着我。”崔世铉正儿八经的嘱咐。
“嗯。”
……
“你明天忙吧?”我看着走来走去也不知道在干什么的世铉说:“你别管我了,我自己去机场就行了。”
“明天下午才有事,”他头也不回的说,“我送你去机场。”
我坚持说:“不要了,我自己去可以了,你如果没事可以多睡一会儿。”
“少废话。”
我低头看电脑,不出声了,他还真尽忠职守,非把我押上飞机才罢休。
世铉好不容易消停下来,走过来坐下,见我只看电脑不出声,就说:“你不还一个月就放假了嘛,不用这么不开心啊。”
“嘿,你这个人,是不是一定要编排我不高兴啊,我都说了我没不高兴了。”
世铉托起我的脸看了看,一脸探究的神情,说:“我还是觉得不对,如果你不是不高兴,那就是憋着使坏呢,想什么呢,赶紧招了,趁早,我不生气,晚了可保不住了。”
“讨厌,”我说,扔了电脑去抱他的脖子,“我打主意想上你呢,要不你让我一次?“说完就扑上去啃他的嘴。
……
晚点的时候,我又有点困了,就说:“咱们去汉江边走走吧,最后这几个小时,我不想睡过去了。”
世铉把车向汉江边开去,穿过一个高速公路下的涵洞,到了沿江的公园,停了车,我们踩着单车径,顺着江水的流向向西走,天已经黑了,只在最西边的天际,留着一抹青紫色的边,江风呼呼的吹着,冰凉的水银一样,流窜着浸遍全身的皮肤。
这个时候的沿江公园,四下无人,一片寂静,只有不远的高速公路上传来的车流声和汉江里传来的轻轻水流声。
我看着缓缓流淌着的江水,对世铉说:“中国有句古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说的是人生总有无奈,可是你看看,首尔的江水是向西流的。”
“人生本来就充满遗憾,”世铉说:“只要有选择,就会有遗憾,向东是对西的遗憾,向西是对东的无奈,不可能两全的时候,只能选好一个方向,努力,不让自己后悔,也不回头看。”
我说:“你的方向是自己选的,遗憾也只能认了,谁叫是你自己捡的呢。可是有的时候,你明明是想向西走的,可上天根本不给你这个机会,那就是无奈了。”
我非常非常想知道,当上天不给机会的时候,努力有用吗?
“感慨很多嘛今天,”世铉说着拉起我的手沿着单车径向前走,走几步,回头问:“象不象我们在David街。”
“象,可惜没那么多人也拉手,”我说,同时用力握一下他的手:“老实交待,你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转坏脑筋了?”
崔世铉招牌坏笑又出来了:“如果我说是,你会不会再多喜欢我一点儿?”
“太贪心了你,”我说:“说实话,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你怎么这么久才想起问这个问题?”
以前因为感觉没有未来,所以不想知道,我默默地想,嘴里却说:“突然想起的呗。”
世铉停下来,回身搂着我的腰:“我说是一见钟情你信吗?”
这个答案挺意外,不过他是四次元,思路没有轨迹可寻,我也习惯了,就眨眨眼,问:“从啥时候开始算啊?”
“当然是机场见你的时候 ,看你在那里跑来跑去,晕头晕脑,傻乎乎的,”他摸摸我的脸,手指在我唇上滑过:“就很想把你抓过来。”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那时这混蛋明知我搞错了人,还跟我走,原来是憋着这么个坏心眼,真是腹黑呀,不由得脱口而出:“靠,I服了U。”
他恬不知耻的笑得挺得意:“现在你是不是喜欢我多一点了?”
我白他一眼:“这样你还不够?”
“够,”世铉颇有点欲壑难填的意思:“可还能再多点儿吗?”
“那就试试这个。”我说着左右看看,没人,于是抱着他在他嘴上快速亲一下,再一下,又一下,突然头顶一亮,吓了我俩一跳,一起举头看,原来一直有点半明不明,闪闪烁烁的路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大亮了。
我收回目光看他,他也正含笑看着我,我俩异口同声的说:“原来是Kiss Fixes Everything呀。”
(七七注:这句套话又来了,这回译成:打啵儿让世界更美好吧。)
世铉大笑,拉着我走到路旁的草地上,绿地上有一长溜的紫藤架子,茂密的紫藤形成了严密的绿墙,他把我拉进紫藤架子里,说:“你继续。”
我扑过去把世铉按在架子上吻,吻了很久,他一反常态,很温柔的回应,不象平时那么凶巴巴的,一定要抢班夺权。
我吻得忘情,欲罢不能,拉开他的外套,解开衬衫一路吻下去,停留在他的胸前反复轻轻啃噬。世铉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臂,呼吸急促,冰凉的空气都热了起来,我情不自禁,抱着他的细腰慢慢滑下去,拉开他的拉链,把那个已经硬硬的小坏蛋含住。
巨大的小坏蛋把我的嘴撑得满满的,硬硬的杵着喉咙,非常不舒服,我抬眼看世铉,见他正喘息着看着我,眼神迷乱渴望,我低下头,凭着想象努力运动我的唇舌,直到他闷哼着SHE到我嘴里。
我用袖子抹一下嘴,趁机把嘴里的东西抹在袖子上,站起来伏在他胸前说:“现在够不够?”
世铉懒懒的倚在架子上,人还在微微的喘息,他掐着我的脸说:“我要每天五次,饭后一次,睡前二次。”
“贪心鬼,”我说:“这么多,当心精尽人亡啊你。”
贪心崔大言不惭的说:“这点你给我放心,你亡了我还没亡呢。”说完一把勒过我的脖子就咬。
“别,”我勉强挣出来说:“咱们回酒店吧。”
……
“啊……,”我绵长沙哑的叫了一声,喘息着,浑身颤抖的瘫倒在湿漉漉的床单上,同时听到在我背后的世铉,也闷闷的叫了一声,一股热流喷入我的体内。
“你要压死我了,快下来。”我挣扎着说。
世铉翻身下来,却顺手在我屁股上掐了一把,刚刚高潮过后,这个动作有如雪上加霜,我哑叫一声,几乎昏了过去。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却听得他抱怨,“怎么这边也是湿的?”
“王八蛋,”我有气无力的骂,“你还好意思说,你怎么不说你折腾了我多久,烙饼似的。”
整个King Size的大床,床单被我俩的东西和汗水浸得到处都是湿漉漉的。
我勉强爬去了洗手间,回来时世铉已经把床单拉下去,底下的垫子也有一块块浸过来的湿,不过到底好了许多。
他把我拉到怀里抱着,熟悉的气息令我昏昏欲睡,一会儿,他的手又不老实起来。
“放手啊,哥,我快被你搞死了,你到底有完没完啊?”我气若游丝的抗议。
他顺势压到我身上,凑过来吻我的唇:“一想到又要好久不见你,就忍不住,不如做死你算了,这样就不用走了。”
我趁势搂着他,乞求道:“那就别让我走,让我留在这儿,我再不气你了,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走你还是得走,我不可以那么自私,就这么霸着你。”世铉在我嘴边说,说完又吻,吻完又说:“我看还是做死你比较直接。”
这都是什么逻辑啊,我想破了头都想不明白。
60.回到首尔去流浪
手机上闹铃响的时候,我闭着眼睛哼哼,“我不要起床,我不要赶飞机,我不要起床,我不要赶飞机……”
没人理我,我睁开眼睛看看,床上只我一个人,世铉不知去了哪里。
心里一松,马上又闭上眼睛睡了,心想,赶不上飞机才好呢。
突然屁股上挨了一巴掌,世铉的声音在我头顶上方说:“起床。”
我哼哼两声没有动,一会儿,身上的被子被一把扯走了,世铉把我揪起来,说,“再不动我就来给你穿。”
他这么一说,我更不想动了,手脚一摊直接装死,由着他一件一件的往我身上套衣服。
套完内裤,T恤,牛仔裤,他用力把我拉起来,搬到浴室去,把牙刷塞在我手上,一手握住我拿牙刷的手,用另一只手的手指撑开我的嘴,意欲就这么给我刷牙。
我实在装不下去了,只好睁开眼睛,一把拨开他的手,说:“我自己来。”
洗漱完出来,我一边喝咖啡一边收拾箱子,收拾完了,看看表说,“走吧,我早点走,你还可以回家休息一会儿,你不是说下午还有事儿嘛。”
世铉研究的看看我,不置信的问:“这会子怎么这么顺滩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呗,”我拉着箱子向外走,“别扭没用了不是。”
尽管戴着帽子,墨镜,一进机场,世铉还是被不少人认了出来,虽然没有象在温哥华遇到的那些女中学生一样围上来拉拉扯扯,不过还是跟在他前后左右,手机,相机的拍照。
我早有准备,拉出个大口罩,也不管难看不难看,就那么戴着,头也不回的拉着箱子走。
领了登机牌我停都没停,直奔安检口。
待走到离安检入口不远,我站住了,回头看看,世铉还跟在后面五米左右的样子,我不禁哑然失笑,他这种跟法儿,人家就不知道了吗?敢情韩文里没有‘掩耳盗铃,此地无银’这种词儿?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同世铉说个再见,他已经走了过来,象哥们似的,非常官方的拍拍我的肩,“走吧,我这看着你。”
我眨巴眨巴眼睛看看他,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了。走到安检入口前回头,看看他还站在那里,于是向他挥了挥手,进去了。
……
过了安检,海关,我看看表,离登机还有两个多小时,便没有去登机口,在机场内的咖啡馆找了个座位坐着,买了杯Earl Grey,加了奶慢慢的喝。
走了,也许再也没机会回来。我烦恼的想,就算到了寒假又怎么样,这次如果不是撒谎,不是突如其来的事件,也不大可能来得了首尔。撒谎不会次次都有用,我也不可能总有傻丫这样的借口。
不走呢,老爸先不说,世铉第一个不答应,他认为他是为我好。如果我要告诉他老爸那头儿的事儿,估计他连寒假都不让我来了,我俩的关系,又要后退到第一次分开的时候,不知未来在哪里。
他和东相都一个毛病,我恨恨的咬牙,整天举着个大旗,上书仨字:为你好,却总是不问我怎么想。
我摸出钱包,看看,里面大概还有2000多刀,和一百万韩币。
这次从温哥华走得匆忙,银行已经关了门,在北美我习惯用卡,手边并没有多少现金,卡从提款机提现金是有限制的,所以我来的时候,一共带了不到2万刀。三天酒店的费用,我是用现金结的,因为不敢用信用卡,怕泄露了行踪。剩下的钱,除了这2000刀和一百万韩元,还有一万刀在包里,靠着这一万多刀,我在首尔估计也活不了多久。
真的就这样回去吗?
回去同与世铉分手没有什么区别,没有机会再见他,但凡有点蛛丝马迹都会被老爸教育一番,唯一的出路就是做个老爸要的乖小孩。
我想起前段日子,那个时候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只不过还能够呼吸而已。
不管了,我想,反正早晚也是个死,死前我不折腾一下,我咽不下这口气。最好我能折腾得老爸一怒之下,象狗血电视连续剧一样,同我脱离父子关系,我就彻底解脱了。
我又走回安检口,找到一个安检警察,跟他说我临时有事不走了。
问明了没有行李在飞机上,我又被领回海关入境处,被仔细的看了护照。加国护照是可以免签入境90天的,我仍旧报了停留地是JW Marriott酒店,三十分钟后,我又回到了候机大厅。
恍若隔世,这三十分钟,我连身份都变了。
现在我不再是那个媒体笔下萧氏几百亿身家的继承人,只是个通身上下只有这两件行李和一万多块钱中途停学的穷学生。
当然不能再住酒店,就我现在手里这点钱,也住不了几天的酒店,我找到一个公用电话打给一个私人日租房,这是我昨天在一个北美的英文论坛找到的广告。
打完电话,我出了一头的汗,呼,这天杀的韩国口音,他是怎么将广告放上英文网的呢?
我把钱包里的2000刀全换成了韩币,加上钱包里剩下的,现在我有300多万韩币在手。看着那厚厚的一叠我叹口气,这要是300多万美金嘛,还能顶一阵子,300万韩币,也不过是零花钱。
天杀的韩币,动不动就万呀万的,这么多零搅得人发晕,又没有多少钱,难怪韩币没有假币,大概是零多得连造假的都烦。
机场里到处都是问询处,各类语言都通的,我很快问明了去乐天世界的巴士在4号出口。
电话里的大叔说会在巴士站等我,“坐巴士1万4,出租要6万5 哇。”那个大叔在电话里用发音混浊的英文反复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