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袭击 下——三千城管
三千城管  发于:2012年0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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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烫了告诉我。”

孙尉早被剥干净,自己也冷,恨不得立刻泡在热水里,也顾不得被尹历温厚的手掌托着前胸后背,很

快入了浴池。

尹历为了方便给他洗澡,外套毛衣全脱了,就剩一件白衬衣,袖子卷到手肘的地方,露出肌理匀称的

小臂。

孙尉这时候才有些清醒,止不住的羞赧,掉头就往浴池里边游。

尹历半跪在池边,身体前倾,一把就将孙尉捞住:

“再跑?你大概还没睡醒?别动。”

水花四溅,尹历衬衫湿了大半,紧紧贴在身上,勾出他半个身子的线条。

他被湿淋淋裹着也顾不得,靠近孙尉认真说:

“好了,别闹,赶紧洗了澡,喝碗姜汤,到被子里焐一焐,人也舒服。”

孙尉接过他递来的毛巾,仔细擦了脸,才说:

“我自己来就可以。”

尹历给他理了理额前被水浸蚀的发梢:

“我去热粥,你快点,不要着凉了。”

孙尉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痛快,热水澡虽然泡得舒服,时间一长也很闷。他擦好身体,穿上睡衣推门

出去的时候,尹历不在卧室。

他这时候反而手足无措,坐立难安,好在尹历很快上来,端了粥和姜汤,看孙尉呆站着,走过去,同

他额头靠着额头,半天才说:

“还好,没发烧。”

孙尉被他盯得发毛,自觉主动爬上床,钻进被子,只露出脑袋。

尹历逼他喝了一碗姜汤,粥也消掉大半,才作罢。

“上了药你就好好休息,脚伤成这样,自己好受?”转身拿过医药箱,用棉签小心抹了药膏,掀开被

子一角,摸索着握住孙尉的脚踝,平直搁在自己膝盖上:

“别想着离开,这地方是我的,我不放你,你怎么走?”

孙尉狠狠抽脚,表示抗议,被尹历用力捏住了,凑过去吻了吻。

接着又威胁一样,眼眸中透着些沉迷,轻轻掀开被子,看他通体浸润光泽,泛着一层叫人目眩神迷淡

淡的红。轻轻将睡衣卷上去,腰腹周围更好看,柔韧紧致,白皙光洁,尹历把侧脸靠上去,感受到对

方轻微起伏的呼吸,着迷沉醉一般闭上眼。

孙尉急了:

“你别睡,那么重,磕得难受。”

尹历笑:

“改天给你磕回来。”然后起身,给他理好了被子。

孙尉还想再说两句,实在是太累,眼皮越发沉重,很快就睡了过去,只是不深,模模糊糊还想,这地

方荒郊野岭的,这时候家里又出了事,无论怎么样,先打个电话回去,叫他们放心才好。一想到尹历

的行径,又砸砸嘴,估计他早把一切通讯工具没收,外头是联系不上了。

尹历坐在床边,看他睡觉时的各种呆样,一下子翻个身,像婴儿一样,把手脚团起来,偶尔低声说一

两句梦话,皱皱眉,脑袋轻轻拱一拱枕头。他曾想象很久,孙尉睡着了会是什么样子,有千百种设想

,但没一种这么真实鲜明。

孙尉睁开眼的时候,尹历已经离开了,他下意识摸床头的手机,一看,已经快到晚饭时间,放下了转

脸又继续睡,突然惊起:

手机居然还在。

查看一番,一切功能正常,孙尉犹豫片刻,就给堂哥发了条短信,意思是自己一切都好,不必担心。

他最多也就做到这一步,没敢打电话回家,怕情绪控制不好,说太多引他们担心。

况且这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还是他一个人面对解决才好。

孙尉想好了,就默默穿衣下楼。

尹历一个人在厨房里忙,远远就闻到一阵香味,孙尉真有点馋了,硬是忍住,走到他身后,一副要求

等价谈判的姿态。

尹历转头看他,眼里说不出的情绪:

“怎么下来了?睡得不好?”

孙尉穿着他的睡衣,样子有点滑稽,毕竟大一号,像小孩钻进大人的衣服,偏偏他还一副睡眼惺忪的

样子。

尹历走过来,握住他的手,手心很烫:

“饭快好了,你先坐着。”

孙尉大概仗着刚睡醒,没有原先那么怕他,居然理直气壮等投喂的模样,问他:

“你一直自己做饭?”

尹历摇头:

“我对自己从来没这么好的闲情逸致。”

说着双手环住他的腰身,不像小时候软软绵绵的一团了,紧致肌肤下还蕴藏着一股扣人心弦的力量。

第五十一章

林新随苏远去了公寓,离市中心有一段距离,车上两个人闲话,林新问他:

“合作谈得如何了?”

苏远叹气:

“谈什么,连面见的机会都没有,目前为止,我跟其他同事,甚至BOSS出面,也就在他们公司大厅里

徘徊,三楼以上没呆过,人家不是不诚心谈,是连谈的意思都没有。”

林新暗想,还真是跟以前一模一样,这架子端的,非把人急死。

“你们老板也真是,何必呢,有这个时间精力,什么案子拿不下来。”

苏远摇头:

“谁不想更进一步啊,老板自己不算,手下那么多人还要养活呢。这不,人家昨天刚去了乡下岳父家

做木工,带着老婆孩子享受周末,把这差事硬交到我手上,也怪我手贱,居然接下来,现在真是一点

头绪也没有。”

林新从后座翻出一瓶水,递给他:

“你冒什么冷汗,先喝点水,开车要稳。我特意过来,不是为了在美利坚合众国的土地上捐躯的。”

回到公寓里,林新皱眉,忍不住问:

“女朋友多久没来了?你这里脏成这样,也住得安心?”

苏远一个劲傻笑,林新拍拍脑袋,居然着了这小子的道。

整个晚上就匆匆吃了顿饭,收拾房间,忙到凌晨,这房子也才勉强能入眼。

林新把一堆泛着各种复杂气味的衣物抱了丢在苏远床上:

“你也帮帮忙,别让我反客为主,要么拿去洗了,要么丢掉。”喘了口气又继续搬:

“我怎么那么傻,放着酒店不住,真跟你回来,我图什么啊我。”

苏远被自己的味道熏醒,还一脸茫然:

“怎么了怎么了?我的娘,这什么味儿。”后知后觉,床上快要待不住,蹲在一处小角落,林新一脚

把他踹下来:

“现在就洗了,声音小点,我睡觉去了。”

林新一觉睡醒,已经9点多,苏远也才起来,衣服是洗完了,林新往阳台上一看,惨不忍睹,只好扭

头,默默去冰箱拿了吃的,撕开包装先闻一闻,然后用受难的表情一点点吞下去。

苏远无言,半天才说:

“晚上咱吃顿好的。”

林新叹气,咬牙切齿:

“真是难为你了。”

苏远无视,想想又说:

“就刚才,蹲点的同事告诉我,Williams联合几家大公司在谈生意,稍后还有周年庆。我待会去酒店

边上守着,看看形势。晚上的周年庆,规模比较大,他已经给我搞到两张票,咱一起去,蹭他一顿好

的。”

林新扶额,最后坦然:

“我白白吃了你的,当然要给你做事。一块出门吧,好歹我也跟他们公司打过交道。”

两个人一上午都呆在车里,恨不得各自拿着一副望远镜,眼望八方才好。酒店门口有不少黑人在转,

林新砸了砸嘴,乔抑声这是有多少仇家,出一趟门也要严防死守。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车上没一点干粮,苏远饿得发慌,林新嘴上不说,胃里也开始难受。

苏远果断下车,找了家快餐店,迅速打包。

林新隐隐觉得胃又不舒服,拿起水灌了几口,想着真见到乔抑声要怎么说,才一个月不到,在他面前

,就生疏到话也不会讲。

但是想想,除去两年前,他们相处下来的日子算起来也少得可怜,这一点时间能说明什么,随手摊开

来,就要挥发掉,他能保证自己,但是管不了别人。

比起林源,孙尉,于杰,甚至苏远,乔抑声只不过是他长久生命里一个短暂停留的过客,对过客交浅

言深,已经是大忌,还要为他刀山火海,简直自寻死路。

很多事情,看得透彻不一定忍得住缄默不语,按兵不动。林新一直是这样一个人,想归想,做归做,

分得很开。

他明白后果,不妨碍他亲自尝试。

林新早把退路想好了:要是乔抑声作罢,不想再跟他往来。

不跟乔抑声正面接触,他也有办法解决。

难得碰上一个自己喜欢的,牺牲一下,哪怕牺牲到底,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他还担得起。

胡乱想了一阵,胃里越发难受,林新下车,想透一口气,缓一缓。

刚走几步,就看到酒店里一帮人出来,名车很快依次停了一排,维持秩序的黑人更多,就像看一场华

丽的无声电影,或者做了一场了无痕迹的旧梦,林新不在其中充担任何角色,上帝视角一样,微微看

过每个人,无喜无忧。

最后落在乔抑声脸上,他很好,一切没变,在人群里永远鹤立鸡群,稍颔着首,流露出不可侵犯的神

秘和高贵,雕塑一般屹立着,别人就注定要匍匐。

乔抑声习惯性迅速扫视一周,然后上车。林新能看到那双眸子里眼波流转,扫过他的时候,像看待渺

茫的苍生,林新感觉自己融到了尘埃里,被一带而过,片甲不留。

乔抑声甚至依旧微笑,表情眼神丝毫未变。

但是林新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眼里头没有任何情绪,林新光是看他的表情,就觉得心寒,好像一切不过是自己编织导演的一场梦

,演员只有他自己。

乔抑声有这样的魔力,叫他相信,他们是不同世界毫无瓜葛的两个人,从原处来,就该回原处去,干

干净净不留痕迹。

梦做得太投入,要被反噬的。

林新转身,苏远这时候拎着快餐回来,指指前面:

“都出来了?”

林新点头。

“您怎么不帮我拦着,上去讲两句也好啊。我的大哥,这机会,哪里再找?”

林新摸摸肚子,拿过一盒快餐就坐回车里:

“没看旁边那么多黑人?有枪的。我不想早死,你愿意你上,还没开远,你这车性能不错,现在追应

该还来得及。”

苏远泄了气,半靠在驾驶座上,转头看林新,吃得正香,半天才问:

“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林新狼吞虎咽,几次被菜噎住,嗓子里一阵阵泛着苦:

“饿了,难受。”

林新坐在车上把一盒快餐吃得七零八落,懒洋洋倚在车窗边,阳光很好,透过玻璃射进来,他垂着头

,就快睡着,忽然睁眼,对苏远说:

“到超级市场,我还饿,买点肉。”

苏远不懂:

“咱晚上不是出去吃?你还没饱?”

林新又扒在窗口上,看外头迅速倒退的街景:

“胃口不好。”

林新拎了肉回公寓,洗净之后放在锅里炖汤,又加了萝卜竹笋之类,调了小火,叫苏远隔一个小时看

一次火,自己睡觉去了。

“昨天折腾到快两点,太累,我先去睡了。”回卧房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昏昏沉沉,温度打得再高也

觉得冷,林新裹着被子,四只角都压严实了,还觉得不够。

头发还很湿,他记得以前,有时候洗完澡,乔抑声会把他抱在怀里,用干毛巾一点点把水珠擦干净,

一边擦一边悄无声息凑到他颈项处,拨开湿润的发梢,一路慢慢嗅过去。

林新摸摸枕头,被头发浸湿了一大片,怎么枕都不舒服。

他反复擦过头发,来来回回十分细致,依旧满脸的水珠,实在是滑稽。

林新抱着枕头无意识蹭了几下,终于睡过去,刚洗完澡,身上热气未消,侧脸还泛着红。

傍晚起来的时候,苏远正在客厅里看球赛,林新直觉不好,就问:

“你看了多久?”

苏远见屏幕被挡了,就探出头,继续看,一个进球之后才说:

“大概你进去之后,将近4个小时吧。”

林新直接奔进厨房,关了火,打开锅盖,袅袅热气直冲他脸上喷过来,原本一大锅汤,被耗掉了大半

,厨房里满溢着浓汤的香味。

苏远也跟进来,忍不住赞一句:

“真有你的,这汤好香,喝一碗再走?”

桌上苏远还一个劲夸自己时机把握得准,放任自流也有好处,这汤很得火候。

林新闷头喝完了,胃里舒服很多,不再像之前那样干瘪瘪的,一阵阵隐隐发疼。

事实证明林新很有先见之明,这天晚上他没怎么吃得下东西,一碗汤撑着,一晚上才不那么难熬。

苏远开车,两个人闲聊,忽然懊悔:

“你那个汤,我喝了太多,今天晚上亏大了。”

林新把笔记本搁在膝盖上收邮件,一封封看过,然后删掉,歪着脑袋想了想,问:

“你今晚干什么来的?”

苏远拍了一下方向盘:

“这事儿不能操之过急,我打听过了,周年庆上Williams会象征性出现一下,到时候见机行事,反正

这种事,一石二鸟,你懂的。肚子最不能亏待,跟我闹情绪就不好了。”

两个人进了酒店,端着餐盘绕长桌转了好几圈,手上都拿不下了,最后苏远说:

“差不多了,咱先开始吧。”

两个人面前堆满了盘子,林新真觉得自己是难民堆里逃出来的,给国人丢脸,瞥了一眼四周,众老外

很悠闲,调调情唠唠嗑,没一个看他这里,顿时才放松下来,再观察地形,压力很大,就示意苏远,

往角落里转移。

林新捧着一堆大大小小的餐盘,从会场中间绕到后头的角落,跟搬运松果的长尾巴松鼠一样,苏远觉

得被他闪到眼,再环视四周,在加州做了这么久律师,会场里几乎没什么熟人,他第一个感觉是庆幸

,再来,就是深重的无力感。

林新刚坐下,朝苏远的方向招招手,指指身边的位置,再一抬头,就看见会场中心,乔抑声把外套脱

了,身后人接过去,他大概刚到,朝着林新的方向,慢慢走过来。

第五十二章

苏远看林新示意他过去,最后夹了块蛋糕丢进盘子里,就颠颠往这头跑,一摞盘子尽数堆在桌上,然

后才坐下。

这个位置,刚好挡住了林新的视线,他再看不到乔抑声。

两个人靠得很近,苏远手上沾的全是油,先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阵,无果,又把手伸进林新上衣口袋

里,很随意抽了张纸巾,把两只手都抹干净了,最后擦擦下巴。

林新低头吃东西,一直没注意,苏远看他呆愣愣的样子,就问:

“你怎么了?菜里加了三聚氰胺,还是苏丹红?”

林新想想,说:

“有点渴。”

苏远站起来,手一摊:

“得,现在就给您端去,等着啊。”

刚才匆忙,忘了端酒水。苏远和林新一块在法国留学,对他的喜好很清楚,两个人都爱红酒,他不必

问,就直接走到前台挑酒。

林新看着苏远离开,然后转头,乔抑声背对着他,隔了一段距离,身边的人林新不大能说得上名字,

却是各类财经杂志的常客。两三个人偶尔碰碰酒杯,晶莹剔透的高脚杯,鲜红的液体轻溅,沿着杯壁

回旋,林新忽然觉得头晕目眩。

他起身,最终走到乔抑声背后,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好像一不小心,连回头的路都没有。

停下来的时候,渐渐心跳平稳,林新从侧后方,隐隐约约看见乔抑声单手支着下巴,沉默一阵,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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