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花落,李花开(杨广X李世民 六)——sindy迪迪
sindy迪迪  发于:2013年0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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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自从他由陈福那里得知这儿子的身子并没有真的被皇帝占有——雁门关时杨广真的占有了李世民那一次,陈福已经被剥夺了殿内监的职位、逐回长安来,因此他并不知情,李渊也跟着对此一无所知——之后,一想到李世民这身子还是完璧,禁不住就暗暗的觉得这一定是天意,是上天要把这儿子完好地留给他来疼爱。

过了几天,便是十一月十五日,杨侑被安排登基为帝,并遥尊这时他那远在江都的祖父杨广为太上皇。再过两天,杨侑在陈福的操纵下晋封李渊为唐王,还加封尚书令、大丞相、大都督……等一连串的头衔,总之是一切军国大政无不委付于他,武德殿也正式地改作丞相府,掌控所有实权,杨侑这傀儡皇帝只负责出席祭祀天地、祖先这类无关痛痒的仪式,其余时间都被藏于深宫之内,不能与任何大臣相见——那是以免有仍然忠于隋室之人会利用他这名义上毕竟是皇帝的小孩来搞事,可能会动摇了李渊这权臣实为僭越的地位。

这天下午,李渊在大兴殿前东侧的虔化门办理公务——他这时毕竟还不是皇帝,不便公然地在大兴殿的正殿之内举行朝会接见群臣,在陈福的建议之下便作了这样的折衷——,陈福跪坐在一旁,正如以前的魏忠侍候杨广批阅奏章那样,将朝廷大臣呈上的奏章奉上,等他批复下来之后便往奏章上加盖玺印——真正的传国玉玺这时自然仍是在江都的杨广那边,又是在陈福的建议之下匆匆地另外自行雕刻了一模一样的玺印。

陈福见李渊已批完最后一份奏章,赶紧双手接过也加盖了玺印,便与当天所有批复好的奏章一起都让宫人送去门下省那边交由有司执行。他给李渊奉上热茶,看着他舒展着身子,一副心满意足之态,便跪行几步靠近前去,低声道:“唐王,如今诸事略定,可是还有一件大事唐王还一直没有颁下命令,朝廷大臣可都在议论纷纷了呢。”

“啊?是吗?是哪一件大事?”

“就是……唐王您还没有立世子啊!还有各位郎君……也都该一一有个名份才行。”

“哦,是这件事啊!”李渊一拍脑袋,笑道,“这件事我早就想好了,世子当然是由建成来当嘛。还有世民呢,我之前就已经跟他承诺过了,要把这长安所在的秦地给他,那他就封作秦国公吧,还有京兆尹(按:即首都市长)这官位也给他。至于元吉现在还留守在太原,他就封作齐国公兼太原留守吧。”

陈福却是眉头一皱,道:“可是唐王啊,朝廷大臣们对此事议论纷纷的缘故,就是他们之中有不少人认为,世子之位应该给二郎呢。”

345.播谣

“啊?真的?有不少人……真的这么想?”李渊闻言为之愕然。

“是啊……”陈福答道,“他们都说,太原举义之事二郎一直参与其中,出力最大,大郎却是事情都过去了才到达太原。而这进军长安的路上,二郎的出谋献策也每一条都在事后被证明是最正确的。元谋首义,功劳最大的就是二郎,世子之位有什么理由不是给二郎呢?”

这下子轮到李渊皱起了眉头,道:“此番元谋首义,确实是世民的功劳比建成更大。但自古以来立嗣的规矩都是‘立嫡以长’,怎么可以因为世民的功劳大一点就甚至把嫡位都给了他呢?这可未免过份了吧?”现在虽然考虑的是立唐王世子,但以后李渊自然是要更进一步地成为天子的,到时他的世子就会跟着升为太子,因此其人选可来不得半点马虎的。

“朝廷上是有些老成持重的大臣也像唐王您这样想,但那些主张由二郎来继承嫡位的人他们的意见则是,‘立嫡以长’只是太平时世的成例,如今却是创业之期,应该变通为‘立嫡以才’,尤其天下还有待平定,擅长军事之道的二郎必是国家不可或缺之栋梁、朝廷深为倚重之股肱,不立他为世子,何能服众?”

陈福说罢这一番话,停下好一阵子,都没听到李渊有什么回复。他悄悄的微微抬头看向李渊那边,只见他眉头皱得更深,眼中神色闪烁。又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李渊问道:“你说有不少人主张由世民继承嗣位,那到底是些什么人啊?”

“呃……”陈福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几转,“这些人之中有右骁卫大将军刘弘基,左骁卫大将军长孙顺德,右屯卫大将军窦琮,乐游府骠骑将军段志玄……”

李渊听着陈福的列举,那紧皱的眉头简直成了一个“川”字。

这些人全是李世民当千牛备身之时的队友,后来聚集到太原协助起兵举义之事,再后来又在进军长安的路上隶属于李世民所统率的右军。要说这些人只是不约而同地主张应由李世民来继承嗣位,李渊才不相信!很明显地,他们都是李世民的党羽。而无论李渊怎么疼爱宠信这个亲生的儿子,但作为哪怕还只是个准皇帝,他都无法对下面的臣子有结党之嫌的事情而不心生警惕戒备的。

然而,这些人又个个都功劳显赫——刘弘基领兵率先渡过黄河,攻克长安后功记全军第一;长孙顺德每次作战都勇当先锋,隋室派去河东试图阻止义军的老将屈突通就是被他生擒;段志玄在潼关之战中仅以二十骑赴击敌军,连杀数十人,被流箭所伤仍忍而不言,继续杀敌,勇冠三军,大名远播;窦琮也参与了所有战事,功勋累累——,让李渊无法忽视他们的意见。可是,这也更让李渊有一种被胁迫的感觉:哼,你们这些人那样做……这岂非就叫做“恃功生骄”了么?凭着立下那么多的功劳,便要悍然插手干预嫡位废立这样的大事了吗?

李渊心中的不怿之意达于极点,不知不觉之间难免有些许悻然之色流露到脸上,被早就特别地注意着他脸色变化的陈福看了个一清二楚。他又再深深地埋首于地,以掩饰按纳不住得意洋洋的笑脸,想:看来,我的计谋……又成功了另一半!

可是李渊毕竟还不至于直接地在言语上表露出他的不快,他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对陈福道:“此事关涉重大,我要多想想再作决定。”说着,就返回那已改作丞相府的武德殿去了。

这时李建成仍是靠近着父亲也住在武德殿后院。因此陈福侍候李渊歇下之后,一个转身又直奔李建成所居住的偏殿,先是拣些当天李渊批复的奏章的内容与李建成主管的事务有些关系的汇报一番,然后才突然压低声音,一副神秘兮兮之态,道:“今天小人在虔化门那边侍候唐王批复奏章,听说有一批原隶属于二郎的右军麾下的将佐正在朝廷上大造声势,说唐王世子之位应由在元谋首义中功劳最大的二郎来继承,这事大郎可有听说过吗?”

李建成一听,脸色一变,但瞬息之间又改作一沉,斥道:“这些空穴来风的无稽之谈,陈公公你作为殿内监听到了应该是制止此等谣传才对,怎么反而多嘴多舌的四处传播了?”

陈福吓了一跳,对这李家长子暗暗起了敬畏之心,想:看来他可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我得小心应对,别在他这里露出了马脚,使得此前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了。

他定了定神,连忙用力叩头于地,道:“小人该死,大郎教训得极是!小人也知道这种流言蜚语是不该乱传的,所以小人也只向大郎您说过这话,绝对、绝对没再向别人提过此事。只是……这些流言确实是无稽之谈,但所谓无风不起浪,小人正是担心它们并非空穴来风。‘立嫡以长’乃自古以来的正道,当年先皇文帝(按:指隋文帝杨坚)就是因为废长立幼才让如今这残民以逞的太上皇得以身登大宝,搞得天下大乱,由此可见不依正道行事确实是大错特错。二郎虽然的确是在元谋首义上立有大功,但怎么也不能因此就压过大郎您的嫡长之位的嘛。”

“小人觉得呢,其实二郎应该也懂这个道理的,只是他手下那些人,自然是巴不得自家主子能一人得道,提携他们也可鸡犬升天,只怕会撺掇着二郎胡思乱想。但更让小人担心的是……”他说到这里,突然声音又再低了下去,又是那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唐王对二郎的宠溺疼爱也实在是有点不成体统。他会不会耳根子软,那些流言听多了之后,真的就开始觉得不拿这嗣位来酬谢二郎便算不上爱得他够深?”

李建成只觉胸腔之内的心“砰”的一下大跳,再次脸色大变……甚至于是失色了。

这段时间来,每次父亲要见弟弟,他都会尽可能地跟着在场盯住,拦着父亲不让他再对弟弟有过于亲密的身体接触。虽然父亲对于他这样的“阻挠”是默然接受了下来,但他也能看得出来,父亲望着弟弟的目光之中有一种灼热难耐的意味,昭显着他内心深处根本没有平复下对弟弟的欲念,更不要说是彻底根除了。

父亲该不会……发泄不了对弟弟的欲念,竟是“欲令智昏”,做出这种拿如此大位去“讨好”弟弟的不智之举吧?

虽然他很难想象自己的父亲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可是要知道,以前他也怎么都无法想象父亲竟会如同那昏君一般对弟弟这亲生骨肉兴起那样的龙阳之好。

无论如何……总得防范于未然为好!

李建成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瞟了一眼身前这一整副忧心忡忡、老实巴交之色的陈福,心中不由得油然而生感激之情:幸好父亲身边有这个心清眼明、又极是识得大体的宫人。上次要不是他无意之中提醒了我,我都不晓得父亲对弟弟有了那样的非分之想,那就没法及时阻止事态的发展。这次他又主动来跟我说这事,也是深明大义。看来此人值得我好好结交,那样父亲身边的事情我就可以及时掌握了。

他想到这里,定下神来,道:“陈公公,谢谢你的提醒。有你这样明白事理的人在家父身边,建成真该替家父感谢你!”说着,他竟是站起来向陈福躬身行礼。

陈福赶紧摆出一副受宠若惊之态,手忙脚乱的还礼,连呼“不敢当!”

一番扰攘之后,陈福扶李建成重新坐下,道:“大郎还记得小人第一天见到您的那天晚上跟您说的一句话吗?当时小人说:小人虽然才跟您相处了还不到一天的时间,但小人已经看得出来,您是宅心仁厚、体恤下情的好人。直到今天,小人每次见到您,心里感慨的还是那一句话。像大郎您这样仁厚之人,那才是继承唐王世子之位的上上人选呢。只是……小人也知道您如今的处境很是为难,不便出头为自己争取这本来就应该是您的嗣位……”

李建成听得暗暗点头,也是暗暗的叹气,想:父亲啊父亲,如果你能像这陈福那样头脑清醒,那该多好!那我就不用为难成这个样子了……

却听陈福又续道:“……小人知道朝廷大臣之中也不尽然都是主张由二郎继承嗣位的,例如唐王在太原之时最为知交好友的大丞相府长史裴寂,他就一向都认定大郎您是最名正言顺的唐王世子。不如这样?小人代大郎向裴长史转告您的几句话,让他出面向唐王劝谏,这不就是最顺理成章的吗?只要裴长史在唐王面前把小人刚才那一句‘当年先皇文帝就是因为废长立幼才招致如今天下大乱的祸事’说出来,唐王毕竟还是心清理明之人,一定不会再做此等重蹈覆辙之事,对吧?”

李建成听得更是禁不住明确地点起头来,道:“好主意,真是好主意!陈公公,那就有劳你啦!”

陈福谦辞道:“小人这算得了什么?为唐王尽忠,为大郎尽心,那本来就是小人身为殿内监应尽的本份嘛。”

——卷二十五·江都篇(之一)·完——

卷二十六:江都篇(之二)

346.报复

这天皇宫之内突然变得热闹非凡,原来是太原那边李氏的家眷到了,除了李渊的妾室万氏和他在晋阳宫与之有染的张妃、尹妃之外,还有李建成的妻妾儿女,以及李世民的妻子长孙无双,还有他们带着的一众婢女奴仆。皇宫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自然显得比平日要热闹了很多。

武德殿毕竟并不是座大殿,无论如何是住不下李渊、李建成两父子合共那么多的妻妾儿女。李渊便急急忙忙的让李建成搬到东宫去住——虽然严格来说这不太合乎规矩,但只需那傀儡皇帝杨侑照着陈福的意思写下一份特许的敕书,再不合规矩的都成了合规矩的——,将李建成原来居住的偏殿腾空了出来让万氏住下。而张妃、尹妃二人名义上仍是那远在江都的太上皇杨广的妃子,更可名正言顺地住进皇宫内的其它殿院里去。至于李世民的妻子长孙无双则随丈夫住在承庆殿那边就行了。

陈福这一天忙出忙入地侍候这些李氏的家眷,直到晚饭时份都过了,才把张妃、尹妃二人也安顿下来。他正要退出返回武德殿那边,尹妃喊住他:“陈公公,陈公公!”

陈福顿住脚步,回身躬腰,道:“是,尹娘娘有何吩咐?”

尹妃笑吟吟的往他手里塞了什么,道:“陈公公,听说唐王来这长安之后一直都多亏了你照顾他的起居。今天我看你忙前忙后,真的是挺能干的,也是挺辛苦的。这里只是些小意思,是我和张妹妹多谢你这段时间来照顾唐王,还要今天照顾我们姐妹的一点心意,还望陈公公笑纳。”

陈福也不用以眼睛细看手里,只以手指微微一按那尹妃塞进他手里的东西,再掂一下那重量,便已知道是一只金元宝,不觉眉开眼笑,道:“哪里哪里,小人身为殿内监,侍候唐王,照顾娘娘们,那都是小人应尽的本份嘛。”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金元宝放进怀里,一边心里想:这张、尹二妃在太原的时候就已经跟李渊勾搭上了,可见眼光不差。她们今天才第一天进来这皇宫就已经看出我是她们最需要拉拢倚靠的人,确实是很会做人。既然如此,我也不妨提携她们一把!

于是,他压低了声音,对尹妃说道:“尹娘娘,小人知道您和张娘娘今天才到,一定很累了,应该先好好休息一晚才对。但所谓‘小别胜新欢’,要不小人今天晚上就跟唐王提上一提你们。他要是表现得很想念你们,你们辛苦一点也去侍候一下,可好?”

尹妃一听,自然是乐意之极。她和张妃一路上就已经很是担心,她们姐妹虽说是早在太原之时就在床上侍候过李渊,但现在分开那么长的时间——从六月初太原起兵到现在十一月已快有半年之久——,李渊又是置身在这美女如云的皇宫之内,只怕早把她们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她们二人合计过了,决定一到这长安就要向有实权的宫人行贿,以便尽快与李渊上床。今天一见陈福这殿内监的派头,便知道那正是她们要巴结的对象,所以刚才赶紧向他奉上红包。没想到这陈福为人也很是机灵爽快,立即就看懂了她们的意思,还主动地安排她们那么快便去侍寝,当真是惊喜交集,更是感激不尽,连声致谢。

陈福于是回到武德殿后院,向李渊汇报了安顿李氏家眷的详情,看到他满意地点头,又道:“唐王,今天太原的宝眷驾临,大郎与二郎都正忙着安顿他们各自的妻妾儿女,要不免了他们今晚的‘昏省’之礼好吗?”——他想着如果被李建成、李世民两兄弟见到他安排张、尹二妃一到长安就来给李渊侍寝,一定会警觉他是否与二妃有结党之嫌,索性就以这个藉口不让他们兄弟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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