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晓下意识地回咬住小琦的唇瓣，小琦彻底蒙了。孙晓趁机将胳膊伸出被子，圈住了小琦，滚烫的舌头舔了舔小琦的唇角，“媳妇儿，你好甜。”

小琦黑了脸，使劲地拧了孙晓的胳膊，孙晓吃痛，将胳膊移开，小琦一胳膊肘顶在孙晓的肚子上，“谁TM是你媳妇儿。”红着脸跳下床。不知道从哪找了跟长尼龙绳，费了好大的功夫，将孙晓用被子裹严实了，绕了几圈尼龙绳，还打了个蝴蝶结。最后，恶趣味地用手机拍了好几张。

孙晓是实实在在被热醒的。头上的汗浸湿了枕头，身上就像裹了保鲜膜后又被缠上了多层厚包装。孙晓挣扎了半天，也只是从床上挣扎到了地板上，脑袋还撞上了床边的矮柜上。他就不明白了，昨天晚上吃过粥后，不小心在沙发上睡着了，一醒来，怎么就被包成了粽子，还TM是蒸熟的粽子。只不过这形状比较像基围虾。

“赵柯，小琦，齐宇昂，何峰……”四个人四个名字，完整地轮流大喊了好几遍，才听见慢悠悠地脚步声落在了门口。

“哎呦喂，老幺，你这是在cos粽子还是荷叶虾？”齐宇昂站在门口，拖着肉嘟嘟的腮帮，笑眯了眼。

“RI，鬼知道是哪个龟孙子把老子绑这样的。你丫的杵那笑毛啊，快给老子解了。”孙晓又挣扎了下，活像只知道马上要被吃掉的大虾在做顽强的抵抗。

“我不是鬼，但是我知道，是你家小琦弟弟给捆的。”齐宇昂姿势完全没变，却露出一派看负心汉的神态，“你发高烧，盖了几床被子老乱动，他就给你绑了。刚才听到你喊，他又去给你煮粥了，你个老没良心的，还说自家亲爱的弟弟是‘龟孙’？小琦听见该多伤心啊，我都为小琦不值。”

“哈？小琦会煮粥？那昨天半夜我喝的粥也是他煮的？”孙晓满脸不信。

“李妈昨个请假去看外孙了，我们都是叫的外卖。也只有小琦给你煮的粥。不信自个儿下去瞧瞧。”齐宇昂扭动着肥胖的腰身，蹲在了孙晓旁边，给孙晓松了绑。

孙晓立马站了起来，活动着胳膊腿儿，“舒坦了，就是有点饿。等吃饱了去洗个澡，就圆满了。”踹开还蹲在地上的齐宇昂，一溜烟地跑下楼。

“娘的，一活过来就跟打了鸡血一样。”齐宇昂对着门咆哮了声，也跟着出去。

孙晓冲进厨房，果然看见小琦在慢慢地搅着炉子上的粥，厨房里弥漫着四溢出来的香气，“香！”孙晓深吸了一口气，“没看出来啊，你小小年纪还会煮粥。昨天也是你煮的吧。很不错。谢谢你了。”伸手要去揉小琦的头，被小琦一巴掌拍开，还被赏了一记白眼和一张臭脸。“我去客厅等着。”收了笑，讪讪地走回客厅。

齐宇昂也已坐在了沙发上，对着本本直乐呵。何峰坐在齐宇昂对面，正捧着《环球时事》。

孙晓坐在两人中间的长沙发上，“你们谁得罪小家伙了？厨房的气压怎么那么低？”

“显然是你啊。”齐宇昂随口答了句，“他把我们撵下来后没多久，就气呼呼地跑下来了。”

“我怎么会得罪他，我才刚刚醒，”

“你是不是发烧说了什么胡话，碰巧是骂他的？”何峰的的脑袋从报纸后面露出来。

孙晓歪着头回忆，“没吧。我也不清楚，我只记得我做梦梦到娶了一特漂亮特乖巧的媳妇儿。”孙晓得意地笑了起来，“我媳妇儿甜着呢。”

“这孩子，想媳妇想疯了。等回去，咱们帮你物色。”何峰啧啧摇头，“说说，你做梦梦见你媳妇长啥样。”

“啥样啊？”孙晓皱着眉想着，看着小琦端着粥走出厨房，脑海里的媳妇和小琦重叠在一起，“大概，就小琦这样。”无意识地说出来，脑子里停顿了下，怎么会把媳妇和小琦划等号，烧坏脑子了？

“小琦这么漂亮的闺女很难找啊。”何峰为难地说着，“还这么贤惠。果然，有个漂亮能干的弟弟，压力也很大。自个的老婆还不如小叔子，哪个女的能忍受？”

“有人把媳妇跟正太比较的么？”小琦将粥放在孙晓面前，听到何峰的话，刚翻了个白眼，还未开口，便被齐宇昂抢白。

“呃……我就说说，就当我脑袋烧坏了。”孙晓偷偷瞟了眼明显还在生气中的小琦，弱弱地回了句，也不知是跟齐宇昂说的，还是说给小琦听的。

“其实，我比较担心，等小琦长大后，你媳妇会不会看上他。”齐宇昂戳了戳孙晓的胳膊，小声地在孙晓耳边说道。

“齐子，你该担心，你找到老婆后，不能带出来见人。否则，你老婆那颗不安定的心，会很随便的就落在了别人身上。尤其是阿柯，你结婚千万别请他。”齐宇昂声音很小，何峰却是听得清楚。

小琦自然也是听到了，再度丢给孙晓一个白眼，转身走开了。

“滚。怎么也是你老婆被阿柯勾搭去。”齐宇昂愤愤地瞪了何峰一眼。

“我说你们也扯太远了吧。”孙晓轻捶了一下额头，“这又关阿柯什么事？别把阿柯说得跟饿狼一样饥不择食。”

“你小子怎么说话的，什么叫饥不择食？”齐宇昂找到机会，名正言顺地踹了脚孙晓，报了仇。

“就是，吃你的粥去。免得凉了，你又吃出胃病。”何峰将孙晓眼前的碗又向孙晓面前移了点，“‘裹胃’可是技术活，我们嫌麻烦，没准就给你直接切了。”

“去去去，你们就是嫉妒。”捧起碗，喝了一大口，入口即化，香甜细腻，“真好吃。小琦若是女的，我还真就娶他做媳妇了。”

何峰和齐宇昂同时对着孙晓比划着“鄙视”的手势。

小琦在二楼楼梯处，伸出头，对着下面说了句，“今天中秋，该打电话的就打回去问候一声。”

十六、中秋节

傍晚，赵柯拎了一包月饼回来。

“难怪一天没瞧见你，原来你出去买月饼去了。还是你小子精。”齐宇昂接过月饼便抓起一个撕开包装吃了起来，“口感不错，皮薄馅多。”

“就你馋。”何峰瞅了瞅月饼包装，“都买的广式的？”

“这边的广式月饼正宗嘛，很好吃，尤其是‘莲香楼’的老字号。主要是白莲蓉的，然后是豆沙、蛋黄、火腿的各买了些。”赵柯如数家珍地介绍着。

“要不，咱们晚上到海边去赏月吃月饼吧。”孙晓和老妈通了好久的电话，“学学古人‘举杯邀明月’？”

“咱五个人还需要邀明月？”齐宇昂咽下嘴里的月饼白了孙晓一眼，“我看你是想邀嫦娥吧。”

“海边视野倒是很好。不过，晚上海边寒气很重，你才退烧，不能吹海风。”赵柯托着腮想了想。

“我发烧那是个意外，现在好了，就没事了。难得来海边，难得中秋在海边过，去体会下‘海上生明月’的意境。”孙晓满怀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室友。

“我也觉得海边不错，没准真能遇到仙女下凡。”齐宇昂点头赞同。

“我随大众。”何峰耸肩。

“小琦呢？”赵柯问着坐在一边摆弄手机的小琦。

“烧坏脑袋的人不怕吹风再发烧，我又有什么不同意的。”小琦头也没抬回答。

孙晓摸着鼻子看了小琦一眼，不好意思地笑着。

“我出去一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赵柯奇怪地瞄瞄小琦，又瞧瞧孙晓，对着相视而笑的何峰和齐宇昂问道。

“唉，就是某人烧糊涂说了胡话，连自己弟弟也调戏了呗。”齐宇昂说着拍了几下孙晓的背，“所以，我跟疯子商量好了，等回学校后，赶紧给老幺找个老婆。对未成年人不轨是犯法的，还是未满14周岁的正太。”

“滚。不轨个毛线。”孙晓一把将齐宇昂推在地板上，“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我跟疯子都听到你口头调戏了。”齐宇昂坐在地板上，指了指身后沙发上的何峰，“小琦，以后离老幺远点，咱哥几个罩着你。”

“滚，我看你才是对我弟垂涎已久吧。”孙晓又踹了齐宇昂一脚。

小琦黑着脸，抓起两个月饼，一手一个砸在孙晓和齐宇昂的头上，“你们两个有完没完？”

赵柯将齐宇昂从地板上拉起来，见他还想调侃小琦几句，便将胳膊搭在他的肩上，附在耳边道：“人哥俩家庭纷争，你乱掺和什么？”

齐宇昂眨眨眼，闭着嘴，坐在何峰旁边。

“你还傲娇个没完了。”孙晓不满地在小琦旁边坐下，小琦向旁边挪了挪，“喂，怎么说你也是我弟，别一副你是老大的样子。”一巴掌拍在小琦的头上。

小琦瞪着孙晓，不说话。

“瞪什么瞪？哥哥教训弟弟不是应该的？再瞪？再瞪？”孙晓露出严肃的表情，看着小琦似乎快哭了的模样，脸色又柔和起来，“知道你眼睛大，别瞪了。”摸摸小琦的头，又轻刮了下小琦的鼻子。

可惜，小琦根本不会因为这点事哭鼻子，趁孙晓不留神，亮出一口白森森的小牙，狠狠地咬在孙晓手指上。

“你属狗的？什么习惯？”孙晓抽出被咬的手指，手指两侧各有一排红色的牙印，还沾着口水。

“好了。月亮升起来了，我们去海边吧。”赵柯拍了拍小琦的肩膀，“中秋团圆夜，你们哥俩都闹什么别扭。”

小琦愤懑地踹了孙晓一脚，“是我监管你。白痴！”便上了楼。

“看这家伙，哪里有一点正太的样子。”孙晓坐在沙发上直摇头，“我大他六岁，他说他监管我？”

“除了长了正太的样子。”赵柯笑嘻嘻地接话，“你可不就是被他监管吗？你病了他给你煮粥，他还要看着指不定啥时候就精分的你，你也知道你大他六岁。你为他做过什么？”

孙晓看着赵柯，张了张嘴，哑口无言。捏了捏被咬的手指，看着楼梯，又下意识地摸向了自己的脸颊……

几人收拾了下，便提着月饼和饮料出门。出门前，小琦塞了件短袖薄衬衫给孙晓。“套件衣服。省得又发烧。”

孙晓看着小琦臭着脸的表情，轻笑出声。

“笑毛啊？”小琦踩了孙晓一脚，别过头，跟着前方的何峰和齐宇昂走去。

“谁监管谁？”赵柯在后面用推了推捧着衣服轻笑的孙晓，“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他可是时时刻刻都在关心着你。”

“我知道。”孙晓穿上衬衫，对着赵柯点头，咧着嘴笑着说，“他比咱妈还管得多。”

“看你美的。”赵柯拍着孙晓的后背，一起追向前面几人。

……

海浪轻拍在海滩上，五人拖了鞋，踩在细沙上，迎着海风。一轮银白的玉盘挂在天际，清淡皎洁的月色洒在平静广阔的海面上，铺在金黄的沙滩上，又覆在五人的身上。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赵柯轻轻吐出一句，打破了静谧。

“真漂亮。我从没看见过这么大的月亮。”齐宇昂双手对着月亮比划了下。

“此情此景，居然只有我们五人在此欣赏，不知道是我们的幸运，还是月亮的遗憾。”何峰看向灯火通明的别墅区。

“不知道在月亮上的嫦娥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又看到的是什么景色。”孙晓坐在沙滩上，双手环抱着膝盖，下巴隔在膝盖上。

“月球上都是坑坑洼洼的石头地。看到的当然是一片荒凉。”齐宇昂直接仰面躺在沙滩上。

“就算有月桂花香，就算有捣药的玉兔，她看到的也会是一片荒凉。”何峰伸展双腿，双手撑在身后坐在沙滩上抬头看着月亮，“后羿已不知轮回多少世，她却永生守着空寂的广寒宫，看着人间团圆赏月。不知道是该说她‘活该’，还是应该同情她。”

“如果让你们选，你会选择与相爱的人厮守，还是独自飞升？”赵柯问着身边的同伴。

“那还用问？谁愿意独自一人面对寂寞的永生？”何峰笑着回答赵柯。

“切，那是嫦娥傻。若是我，直接飞向天庭，奔个毛的月。天庭有那么多仙女MM，还会寂寞？”齐宇昂对着月亮说道。

“你就YY吧。”赵柯笑着拍拍齐宇昂的头，“YY不犯法。孙晓，你觉得呢？”

“我？我最怕孤单了。我还要守着我妈呢。”孙晓看着海边踩着海水的小琦说道，“可能会和老妈一起分了仙丹吧。我去把小家伙拉回来。”站了起来向小琦走去。

小琦在见到另四个大男生坐在沙滩上聊天后，就独自走到海边，踩着冰凉的海水。本是想看看海边是否还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只不过，海水轻拍在脚踝上很舒服，孩子心性让他继续踩水玩。

“大晚上的，离水远点。”孙晓拽着小琦的胳膊往回拉。

“哪那么容易掉海里。”小琦甩开孙晓的手，“你不觉得海浪轻拍在脚上很舒服吗？”小琦踢了下海水，此时的海水没过小琦小腿一半。

孙晓的小腿只有三分之一被水盖住，学着小琦踢了下水，又感受了下海浪拍在小腿肚上，“没什么特别的。”

“如果我爸爸妈妈没去世的话，也会带我来海边吧。”小琦转了身，面对月亮，背对着孙晓，“七岁以后，我就没吃过月饼。直到被哥收养，可是，哥很忙，我从来没有跟哥和叔一起看过中秋的月亮。今晚的月亮真美。大海也很漂亮，海浪拍在腿上，感觉回到很小的时候，下大雨，我光着脚踩雨水，爸妈追在我身后……”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小琦梗咽无言。

孙晓的手掌抚在小琦的头上，“以后的中秋我都陪着你，不止中秋，还有春节，端午，所有的节日我都陪着你，直到你不再需要。”

“谁要你陪？”小琦抬起胳膊抹了把眼泪，“是我陪着你好不好。”

“是，我害怕孤独，所以你要陪着我，直到我不再需要你。”孙晓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过去吃月饼吧。”牵起小琦的手往回走，却看见不远处的海边竟站着一个白衣的长发女子。

十七、讨月饼

“该不会想自杀吧。”孙晓看着女子站在海水中，自言自语道。刚想靠近女子，被小琦扯住。“小琦，我过去看看，你先回赵柯他们那边。”拍拍小琦的头，小琦却不放手。

女子也注意到这边，竟向这边掠来。孙晓正背对着女子与小琦说话，并未注意到这女子是漂浮在海水之上。

小琦见女子停在孙晓身后，抢步上前挡在孙晓和女子之间。

女子停下后，落在了海水中，身子矮了一截，身高和小琦一般，竟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小女孩看着小琦甜甜地一笑，对着孙晓脆生生地说道：“哥哥，你们有月饼吗？”

孙晓回过转身便看到一双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自己，只是，那双清亮的双眸却是红色。孙晓自是愣了下，可是小女孩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当小女孩戴了美瞳。“小妹妹，你父母呢？怎么这么晚一个人在海边？很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