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靖亭又喝了一口酒,开始絮絮叨叨,“虽然江湖上都说大哥和大嫂是神仙眷侣,其实他们感情早不如当初了。大哥整
日往流艳馆跑,伤透了大嫂的心。大嫂也是不容易整日操劳,你说我不对她好点怎么对的起自己良心。”
魏靖亭一拍桌子,司马慈凰连忙鸡啄米一样点头,“就是就是,应该的。”原来魏靖林还是个花心老头,看来这流艳馆
也得查查。
“不知道魏公去流艳馆做什么?”
魏靖亭一瞪他,“这男人去那种地方你说能做什么!”说罢又打量了下司马慈凰,“也不怪你,你还小又不好这口。”
司马慈凰哭笑不得,什么叫他不好这口。花姑娘他也喜欢的好不好,他是想问魏靖林平常喜欢找哪个姑娘好查案啊。“
那种地方的姑娘哪比得上魏夫人温婉啊,魏公也真是的。”
魏靖亭赞同地倒了两杯酒,“干!我也派人查过是哪个狐狸精迷得我大哥神魂颠倒。”他迷茫地看着前方似乎有些不解
,“你说我大哥老找剪衣做什么,头牌拍卖前是不能碰的,这上又不能上喝茶纯聊天有什么意思?”
司马慈凰也是一阵迷茫,竟然是剪衣。
“这剪衣姑娘想必是善解人意的解语花。”
“放屁!我看她就是个狐狸精转世!”魏靖亭一声冷哼,“第一夜就骗得白银万两真是只极品狐狸。”
这一晚许是有意为之许是喝下的酒魏靖亭啰啰嗦嗦说了不少,司马慈凰一阵头疼,怎么比自己这个专业的还话唠。
“其实大哥也不容易的,我们兄弟四人大哥都要拉扯大。”
“等等,四人?”
“两个兄弟死的早,大哥当时悲痛欲绝下定决心要让我过上好日子才有了今天的产业。”魏靖亭手微微颤抖,“现在仔
细想想大哥对我还是不错的,只是他一直都不说而已。”
司马慈凰心中一酸,两行眼泪刷刷下来。两人一时相对无言,只有不停喝酒,喝下的早已不知是酒还是泪。
第15章:接着查
夜,一间房,一壶酒,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司马慈凰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像是私奔的情节,可是眼下他和剪衣确实是比小葱拌豆腐还清白的关系啊。
我们把镜头倒回一个时辰前,流艳馆作为一家青楼开门时间自然不会早,司马慈凰眼巴巴蹲在隔壁茶馆喝了一肚子水好
不容易看到对面亮了灯,心急火燎地往里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欲火焚身了。
“公子,想点哪个姑娘啊。”今天招呼他的是个面生的伙计,伙计一看司马慈凰一头的冲劲想可是遇见第一次来的愣头
青了,不好好宰一顿都对不起自己良心。
“我找剪衣。”
“哎哟,公子您这胃口可不小啊!剪衣可是我们这的头牌!”伙计眉开眼笑,看来今天少不得很赚一笔了。
“我知道。”司马慈凰推开伙计就想往里走。
“哎,公子,您别急啊,这剪衣姑娘哪有那么好见的。”
司马慈凰看着伙计伸出的手一脸迷茫。
伙计不耐烦地抖了抖手,“公子,您可得表表诚心呐,这心不诚哪能抱得美人归啊。”
他恍然大悟,“要多少?”
“这可得看公子心有多诚了。”伙计心道你上来就要点头牌带的银子总不能少吧。
司马慈凰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像把小扇子扇啊扇,他这身上一共才多少两银子自己又不是来嫖妓的根本就没想过多
带银子。“我没带。”
伙计立马变了副嘴脸,“没带!,没带银子就敢来流艳馆,公子爷你开什么玩笑!”
司马慈凰扭捏了一下,他倒也是想白天来啊,谁让青楼白天根本不开门啊。
“司马公子。”轻柔的女声突然从背后传来。
司马慈凰吓了一跳,想他在这里也没什么相好认得他啊。“……婉娘!”
婉娘穿了一条鹅黄色的长裙,一只脚才刚迈进大门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公子好兴致怎么想到来我这儿玩。”
“婉娘,我找剪衣有事。”
婉娘了然一笑,“英雄难过美人关,公子念着剪衣是她的福气。”
司马慈凰连连摆手,“不是,不是那种意思。我找剪衣查案来着,你别误会啊。”
婉娘狐疑地看他一眼,“柳大人居然肯让公子来。”
“不是,不是,我还没和柳紫陌说呢。”
“你瞒着太守大人来的?”婉娘一愣,心想这司马慈凰果然勇气可嘉不知道太守回去该怎么折腾他了。“既如此,公子
同我来。”来者是客,管他呢。
剪衣作为头牌住的院子自然位于流艳馆最深处,从河道引来的河水化作一条小渠将剪衣的院子与流艳馆的内院隔开。渠
水的另一边是大片大片的竹林,满目的苍翠掩住了竹林后精致的小屋,既有情趣又不影响私密还满足了某些喜爱在野外
做某些事的客人的需求。这样一座院落极为幽静,不要说外人进不来,就是流艳馆自己人要赶到还需要花不少时间。
于是,这就造成了司马慈凰现在的窘境。宽敞的美人榻一头坐着风情万种的剪衣,一头坐着如坐针毡的司马慈凰。
几日不见剪衣她似乎愈加妖媚,要说刚见她时是魅惑那现在她已经跳过妖艳直接朝妖精的方向急速发展了,司马慈凰不
得不怀疑她是不是在干些采阳补阴的勾当。剪衣如狼似虎的眼神太过明显,他端端正正坐在贵妃榻上进退两难。司马慈
凰郁闷了,他觉得现在他和剪衣的角色完全倒了各个,剪衣完全就是个丧心病狂的老色魔自己则像是个扭扭捏捏的黄花
闺女。
“司马公子。”
司马慈凰头皮都发麻了,“剪衣姑娘,哎!你别过来,别过来,坐那边就可以了。”惊魂未定地看着剪衣坐在离他一臂
的地方,他喘了口气,“在下只是来问你点事。”
剪衣眸光一闪,那笑容像极了逗弄老鼠的猫。
“剪衣姑娘,我听说魏靖林身前经常来找你。”
“司马公子这是吃醋吗?”剪衣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公子放心,剪衣当时还是个清倌,魏老爷只是来找剪衣说
说话。”剪衣一伸手突然间整个人就贴在了司马慈凰身上,一条玉臂勾着他的脖子双唇若即若离好似亲吻,“剪衣现在
心里只有公子一个人。”说着就抓起司马慈凰的手往自己衣服里伸。“公子,你摸摸看。”
司马慈凰吓得赶紧挣脱出自己的手,“不用,不用那么客气。”剪衣柔软的身体几乎是完全黏在自己身上,他能轻易感
触到每一丝线条,他暗暗叫苦不着痕迹地拉开自己的身体没想剪衣马上又贴了上来。一来二去司马慈凰放弃了抵抗,贴
着就贴着吧,反正吃亏的又不是他。
“剪衣。魏靖林平时来找你都说些什么?”
剪衣勾过司马慈凰的脸吧唧就亲了一口,“公子,剪衣想不起来了,怎么办?”
佛祖舍身喂虎,司马慈凰可没那么伟大,他一点也不想舍身喂妖精。“那你想怎么办?”
“哎呀,也许剪衣把公子当成魏老爷就能记起来了。”剪衣故作姿态地托着腮苦想。说罢,自说自话一撩衣裙坐在了司
马慈凰腿上。
一滴冷汗,两滴冷汗,三滴冷汗……司马慈凰突然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姓柳,名下惠。“那你现在想起来没?”
“刚刚想起来。”剪衣好笑地看着司马慈凰一动不动,又在他身上蹭了几蹭扭了两下,果不其然他整个人直接石化了。
剪衣自认这么些年来阅人无数,像司马慈凰这样心思单纯什么都表现在脸上的人还真不多,用长长的指甲轻轻搔刮了下
他白皙的皮肤司马慈凰立马脸红的不像话,唔,好玩。
剪衣轻轻吹了口气,司马慈凰只觉得麻痒难耐整个脸早红的像煮熟的虾子。
“你可知,魏老爷每次来与我说的皆是魏夫人如何想杀他。”咬着指甲吃吃一笑,“纪柔三十年前可是唐门四秀之首呢
。”
第16章:纪柔
管家现在很纠结,柳紫陌自从昨晚开始就是乌云罩顶,现在整个太守府上空都有一整片黑压压的积雨云。
本来司马慈凰一夜未归柳紫陌脸就够黑了,偏偏婉娘极不仗义地让人上门来讨债,柳紫陌气得把上门讨债的伙计当场扔
出门去。
一夜未归找姑娘玩,司马公子,你熊的!
“紫陌,紫陌!”司马慈凰蹦进柳紫陌的书房,脸蛋红扑扑的看起来精神极好。
“还知道回来。”语气不喜也不怒听不出情绪。
管家眉头一跳,急忙找了个角落里躲着,暴风雨的前兆啊!
“是啊,是啊,我出门的时候好多姑娘还都没起身呢。”什么叫不知死活,就是这样的。
柳紫陌闭了闭眼,显然是气急了连平素清冷的脸上都带着一丝戾气。“哦,那流艳馆好玩不?”
司马慈凰愣愣地咬着嘴唇,他还是有作为动物的本能的,小白兔明显感觉到大灰狼生气了。他就搞不明白了,自己好心
帮他查案怎么他就生气了呢。“剪衣说魏夫人是唐门弟子。”
柳紫陌这才缓过神来,自从跟这呆子待在一起练自己的智商都在不断往下掉。他以为这个呆子突然开窍懂得玩女人了,
心一乱便什么都来不及想了。看着眼前那张委屈至极的脸,柳紫陌磨了磨牙,哼,居然有胆子找女人了,不给点教训怕
是记不住啊。
“司马慈凰,我同意你搬进来住时你答应我什么?”
“额……”他怎么记得,那可有厚厚一摞的规章制度。
“第三章,第四段,第七条,不得夜不归宿。”
“……”还有这种约定……简直是不平等条约啊。
柳紫陌眯着眼偷笑,司马慈凰就是个猪脑子绝对不回去翻那本厚厚的守则自己随便往里加两条他从来都不知道。
司马慈凰抓着袖子低着头身子不安地扭动,“你想怎么罚?”柳紫陌俊美的外貌现在在他眼里完全就是一副狰狞的恶魔
样。
柳地主忠实的走狗——管家松了口气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手上端着个盆子。别问他盆子是从哪里来的,他好歹以前还是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梁上君子(不是采花贼,不然柳紫陌怎么肯把留在府里)。
司马慈凰一看盆子里的东西立马腿都软了,讨好地抱住柳紫陌的手臂。柳紫陌动了下,没挥开。赶紧在大腿上掐了下,
两眼泪汪汪地看着他。“紫陌,我错了,你不能这样对我。”看来司马小公子还完全没意识到禁止结拜兄弟去找女人根
本就是一件不合常理的事,他的脑子只够用到怎么才能逃脱这项酷刑上了。
柳地主连话都没有只消一个眼神,司马慈凰就只能乖乖抓着盘子里的东西往嘴里送。
“唔,”司马慈凰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小嘴微肿,不时伸出嫩红的小舌头,粗重的喘气声极具冲击力,“我不要吃辣椒
……呜呜呜……”
柳紫陌的眼神暗了下来,里面酝酿着一场风暴。司马慈凰至于他就像救命的良药,能救他的命但是药三分毒能让自己上
瘾,虽然他又笨又不听话自己却毫无抵抗地沦陷,最要命的是这个人还会不时毫无知觉勾引你一下加速你的沦陷自己还
无辜的要死。恨恨倒了杯水给他,司马慈凰好不容易才停下他引人犯罪的动作。“纪……纪柔。”声音依旧还是有些含
糊,带着些软软的鼻音。
“魏夫人早年是江湖中人,虽然鲜少人知道但也不是不可查。”
“你知道?”哎,白吞一只辣椒了。
柳紫陌点点头,“朱城说魏靖林死于中毒,中的是唐门毒药。”
司马慈凰一拍手掌,“这不就结了,凶手是纪柔。”
“大人。”管家又神出鬼没地出现了,“魏夫人求见,她说她知道凶手是谁。”
“见过大人。”纪柔也神出鬼没地出现了。司马慈凰吓了一大跳,这两人都属幽灵的不成一下子就出现在你眼前,看来
这纪柔估计也是知道他们知道她的身份这才肆无忌惮地在他们面前使了轻功。
“魏夫人好功夫。”柳紫陌面不改色。司马慈凰在一旁点头,就是不知道和他家管家比起来如何,管家的轻功出奇的高
,这功夫在太守府的用处就只能沦为司马慈凰的交通工具,。对此他表示非常满意,真是又快又稳啊,就是不常用。
“大人和司马公子都在此,民妇也就开门见山了,民妇知道杀相公的是什么人。”
“哦?”
“是民妇的小叔魏靖亭。”
“杀死魏靖林的是唐门毒药,你又是唐门弟子最大的嫌疑人应该是你才对。”司马慈凰道。
“司马公子难道不知道?”纪柔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魏府一个月前有过一起盗窃。这盗贼不是外人而是魏靖亭。”
“有这事?”
柳紫陌点点头,“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她就来了。”
“为什么你当时不揭发反而现在才来?”
纪柔一脸惭愧之色,眼睛红了一圈,“民妇当初并未发现,直到几天前下人在打扫房间时发现了这个。”摊开的手心上
放着的是一个精致的瓷瓶,“这是我特有的药瓶,不会认错,内贼就是他。”
莫说纪柔来的突然,就连她的话都是疑点重重。下人打扫房间找出的毒药瓶,以前不找到偏偏现在找到,更不用一场精
心的谋杀案如何能如此简单的被一个下人发现关键疑点。这种话偏偏司马慈凰就算了,柳紫陌要是信她就真是棒槌了。
“夫人先回去吧,这件事本官自会明断。”
第17章:药
纪柔走后司马慈凰唏嘘着摇头,“没想到魏靖亭把她夸得跟菩萨似的,纪柔回头就把他卖了。”
柳紫陌斜了他一眼,“你真以为是魏靖亭动的手?”
“不是他又是谁?”
“这是不好说,说不好是纪柔故意栽赃还是真是魏靖亭下的手,也指不定是这两个人在故布疑阵好让我们查不下去。”
“如果真是他们俩一起杀的魏靖林,为什么还赶着我们去查案?”司马慈凰不解。
“这种事情叫的越凶越能表示自己不是凶手,要是魏靖林死了魏家不让人查案反倒惹人生疑。”柳紫陌站起来,看来司
马慈凰一眼,“总之,我们还是去再看一眼尸体,也好看看是什么毒。”
停尸房里还是老样子,长着羊胡子的仵作在晒太阳,旁边站着不务正业来串门的总捕头。朱城一边哼唧一边用手指卷着
胡子想把它弄成卷。
“你再怎么卷也是个羊胡子,顶多是个绵羊。”司马慈凰笑眯眯地跟着柳紫陌走进来。
朱城瞪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怎么又来了,不怕又吓哭?
戆厚老实的捕快又连忙上去圆场,“见过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