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司马青衫湿,宣城太守知不知——茭白
茭白  发于:2012年0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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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撇撇嘴,“大人说今晚全府加菜,既是如此公子纠免了吧。”

司马慈凰大喜立马扯住管家衣袖,“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说紫陌他好歹是个当官的这当面收贿赂是不是显眼了点,咱偷

偷地偷偷地收嘛。”

管家翻了个白眼,“公子你是不知道这府中日常花销要多少,再说了大人收的钱还不是都用在百姓身上。”

司马慈凰扁扁嘴,有奶就是娘他只管吃就成了。

“公子你看这么多箱子一时半会也搬不完,公子你搭把手吧。”

管家见他眼圈一红,猛然醒悟自己老糊涂了,司马公子神功盖世一会把自己哭个半死怎么办啊。

“慈凰,过来。”在司马慈凰要哭不哭眼泪悬在眼眶之际,柳紫陌终于发话了。

司马慈凰揉揉眼睛走到柳紫陌身边,“什么事?”

“昨夜停尸房着火了。”

“啊!”

司马慈凰的惨叫声太大,柳紫陌皱了皱眉,“尸体都没什么事。”

“昨天晚上沿河一带都在放烟火你怎么不做好措施啊。”

“有人纵火。”

“哎?”司马慈凰一愣,马上就只想到一种可能,“魏靖林那具尸体有问题?”

“多半,我们先去趟闻水楼,一会儿仵作会送验尸结果来。”

眼下这件案子死者死因不明,嫌疑人倒有三个,唯一的线索也只有闻水楼一个,司马慈凰确实想不出比闻水楼更应该去

的地方了,只是一想到要检查的地方居然是茅房,他郁闷地直叹气。

到了闻水楼司马慈凰一把冲进水轩的房间把人给拎了起来。

“死狐狸,起床!”司马慈凰使劲晃了晃水轩软绵绵的身体。

水轩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睡下的,司马慈凰估摸着这只狐狸昨晚拍卖后也砸了不少银子在那销金窟不由以一种怜悯的眼

神看着柳紫陌,真是委屈你找了这么个老婆了。

水轩衣衫大敞露出大片光裸的肌肤,细长的狐狸眼下一片青影,“哼,大人真是好精神,一大早就来扰人清梦。”

斜靠在床柱上他缓了缓神,半闭着眼,“若是要查案大人直接去就是了。”

“切,我还不知道你。”司马慈凰洋洋得意,“要是弄坏了你这什么东西,你指不定小鸡肚肠报复我们呢,还不快起床

跟我们一起去。”

水轩有气无力翻了个白眼给柳紫陌,您老行行好把这尊瘟神赶紧收了吧。

慢吞吞喝了口水,他拢了拢衣襟直接走出房门。

“这算不算有碍观瞻?”司马慈凰看着水轩穿着暴露的睡袍大喇喇地往外走不禁摇摇头。

水轩再有钱,这茅房修的总还是一个样。司马慈凰捏着鼻子站在修的中规中矩的建筑物前,心想还好水轩没按照他妖孽

的嗜好修茅房,要是放上十几颗夜明珠镜子还有纱帐他怕他也会出现如厕方面的某些问题。

“大人,请。”水轩靠在墙上懒洋洋抬了抬手臂。

啧,这件睡袍真是不动则已,一动就露一大片。司马慈凰使劲捏住鼻子,不然他会觉得有些液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他知道柳紫陌有些洁癖,这种身先士卒的事还是他来做好了。深吸一口气一脚跨进,他自觉里面的空气没什么问题,甚

至还隐约有些提神醒脑的香气。毫不意外看见房间的角落里飘着青烟的熏香,果然是很有水轩的风格到处都有香。

柳紫陌随后走了进来,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一件极为普通的房间,除了一些必要的陈设,并无多余的物品。

若是魏靖林是到了这间房间之后看到了什么,或是发现了什么才导致他的异常行为,那应该就在这房间的某处必有它反

常的行为。深深地拧起眉头,这间房的任何陈设上并没有特殊的花纹,也没有新的刻痕,四周的墙壁上一片雪白看不出

任何线索。如果真有异常,那么这样东西应该已经被处理掉了。

闻水楼每天客人无数鱼龙混杂,要在这中间找到相关的人实在是太过复杂。柳紫陌微微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司马慈凰突然说道,“死狐狸,你个变态。”

“江司马,你这是什么意思?”水轩闲闲地挑了挑眉。

“你点香就算了,怎么还点好几种?”司马慈凰蹲在墙角仔细打量着那盘香。

“好几种?”水轩也是一愣。

柳紫陌走到司马慈凰身边弯腰一看不由一愣,司马慈凰说的没错确实不止一种,墙角的地上也散落着一些灰尘这与燃烧

着的香的香灰完全不同,不论是颜色还是颗粒的手感。

“我这里只点过一种香。”水轩一把拿起盛香的瓷盘,“看来这个香被人动过手脚了。”

司马慈凰下意识屏住呼吸,水轩空出的一只手弹了下他的脑门,“是以前被人动过,你别摆出一副有人给你下毒的表情

。”

柳紫陌看向瓷盘下的地面,那里也并没有任何痕迹,他疑惑地抬头。水轩站在一边用手指碾着香灰,“我虽然精于此道

也看不出这是什么香。”

突然一个异样的东西吸引住柳紫陌的眼光,他看见那盆子底下有一个古怪的符号,那鲜红的颜色艳丽的仿佛正在一滴滴

渗血。

第13章:古怪

符号的颜色犹如鲜血涂成,鲜艳欲滴妖艳无比,恐怕是用了特殊的涂料。在盆子底盘的中央简笔勾勒着一只腾飞的凤凰

,线条流畅,一气呵成,连转角的弧线都透露着一丝大气磅礴。令人惊讶的不是这只华美的凤凰而是这只凤凰的爪子上

抓着的东西。凤凰的爪子上勾着一条蛇,那条蛇的身体盘着凤凰的腿绕着脖子两圈,昂起的头与凤凰直直对视,鲜红的

蛇信子几乎舔着凤凰的喙。在凤凰和蛇的周围有七个散列的星星。

这样的图怎么看怎么像两只交颈的鸳鸯,司马慈凰一阵纳闷。这蛇和凤凰似乎关系没那么好过吧,难道这是传说中的相

爱相杀?只有半个侧脸的蛇脸上那只巨大的眼睛透着丝丝阴森凝视着三个人。

“这是什么符号?”水轩弹了弹盆底,“江湖上好像没有用这种符号当图腾的吧。”

“我看着倒是很熟,”司马慈凰扭着手指,“难道是江南一剑山庄?”

“那是玄鸟,不是凤凰。”水轩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而且是三只排成三角状的,你哪看着像了。”

“难道是漠北狼帮?”

“七个星星倒是有了,但人家那是北斗七星阵。”水轩葱白的手指戳着盆底小黑点一样的星星,“不是这样长得像芝麻

的。”

“那那,西域驼铃七杀?”

“有蛇有星星,但是你怎么解释这只凤凰?西域烤小鸟?”

“这……我是真见过啊。”

水轩伸手一压司马慈凰毛茸茸的脑袋,“得了吧少吹。”

柳紫陌叹口气扯掉水轩毛毛糙糙的爪子,心想这几日叹的气倒是比过去几个月都要多尤其是这个记录自从遇到司马慈凰

以来一直在被打破。

“先不管这个古怪的符号究竟出自何处,至少现在可以知道凶手在房间里放了特别的香诱使魏靖林来检查这个瓷盘。瓷

盘上的符号导致了他回府以后的异常现象。”

“魏靖林是个老江湖,能引起他的注意要么这点的香中有毒使得他不得不亲自解决,要么……”柳紫陌眸光一闪,“这

香和魏靖林的前半生有莫大关系,让他产生了巨大的恐慌。”

司马慈凰举手作乖宝宝状,“我可不可以理解成,魏靖林早年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现在仇家为了报复他特意在茅

房里点了罕见的香料提醒他该去见阎王了?”

水轩点点头,“是这个意思。”

“你不觉得这个杀手很多余吗?要是我我就直接在这里给他一刀。”司马慈凰伸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难道还要考

虑到死在茅房里不光彩?”这年头杀手都那么体贴的啊。

水轩一想,也是,既然有本事躲过他的耳目偷偷换了这里的香料,没道理多此一举。“既不是为了杀人,那只能是示警

了。”

“除了示警还有一种可能,”司马慈凰伸出手指着水轩,手指几乎点到水轩鼻子上,“就是你杀了他,为了不让人怀疑

你,你故布疑阵。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不让他死在这里,因为这样你就是最大的嫌疑人。”他可得意了,水轩你快认罪吧

认罪吧……

******

司马慈凰没看清水轩是用一种什么样的手法把他扔出闻水楼的,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只能捧着碎成数瓣的屁股空悲

切了。回府的路上司马慈凰一直揉着摔碎的屁股不住叹气,倒是引得前来接柳紫陌的衙役们纷纷投去目光,暧昧的眼光

中还不时夹杂着小声的讨论,似乎是在讨论到底是太守大人弄的,还是水老板弄的,真是不够怜香惜玉啊。

司马慈凰就这样不自觉地在众人想入非非的讨论声中,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哀怨地瞅瞅柳紫陌。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

!以柳紫陌的本事绝对能拦住水轩把他扔出去,再不济也能接住他不让他摔得七荤八素,他绝对是故意让他摔地上的!

哀怨的小眼刀嗖嗖划过空中,柳紫陌对自己周围几乎化成实质的怨念视若无睹,倒是身后的衙役了然的点头。

“原来是大人啊!”

“没想到大人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原来这么生猛啊。”

“哎,知人知面不知心呐。你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内心火热着呢。”

“就是,就是,我好几次看到大人看着司马公子笑来着。”

“不是吧,大人原来还会看着人笑啊,我的老母哟,他不把人吓哭就不错了。”

柳紫陌漠然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瞬间如冷风过境,衙役们立马噤声闭嘴,专心充当专业马仔。

通常柳紫陌不会直接骂人,因为他连多说一句话都懒。他的打击总是来源于最直接的,专业素质的衙役们想想过往几年

每年都有几个月被扣赏银扣到只剩一根大裤衩的日子,齐刷刷滴下一行冷汗。

司马慈凰艰难地挪着脚步,就在这时候管家急急忙忙向柳紫陌跑了过来。“大人,魏家在醉味斋的独酌厅设下筵席有请

大人和司马公子。”

司马慈凰暗骂一声土财主,这醉味斋尤以独酌,对饮两厅最贵,凡是去过的没有不叫冤的,这魏家还真是花钱没数怎么

还不破产。

托着屁股,他一扭一扭地向醉味斋迈步。查个案把自己摔成这样怎么着也得算工伤,小爷不敲你们一顿不甘心呐~

第14章:独酌又兼对饮

宣城,醉味斋,独酌厅

醉味斋位于河道两边,对岸的两边中间由一道拱桥相连接,夜晚时石雕护栏望柱上的石刻莲花花心中都会点上一支蜡烛

,与桥下河水上漂浮的花灯相映成趣。临桥左岸是独酌厅,右岸是对饮厅。从左岸独酌厅望去能轻易望见一轮明月,夜

色如水,独酌而添雅趣;从右岸对饮厅望去看见的却是河边林立的酒楼教坊宝马香车,人声鼎沸,对饮而添闹意。

今日独酌厅内只坐着几个人,魏靖亭,纪柔,柳紫陌连同司马慈凰刚好四人,够搓一桌麻将。

魏靖亭起身敬酒,无非是劳烦太守大人,薄酒一杯聊表心意云云。

无聊,很无聊,司马慈凰无聊地用筷子敲着碗碟。魏靖亭和柳紫陌不停打着官腔,纪柔在一旁笑眯眯不说话,司马公子

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吃菜聊慰他受伤的屁股。

眼皮耷在一起刚想打个瞌睡,魏靖亭突然不小心洒了酒水,一旁纪柔赶紧手忙脚乱替他擦拭。司马慈凰噌一下坐起来,

眼中闪着兴味的光芒,这对叔嫂是不是太亲密了点。纪柔的动作亲密而自然没有丝毫作为叔嫂之间的避讳,魏靖亭的神

色也是理所当然没有丝毫不妥的感觉,他的脑袋瞬间飞速运作,难道这两人之间有猫腻?这两人联手害死魏靖林也不是

不可能,一想到话本小说上的故事竟然有可能发生,司马慈凰作为说书人的一颗八卦之心在熊熊燃烧。

谁也没发现魏靖亭眼中隐有寒光一闪而过。

******

好不容易喝完酒已经将近夜晚,柳紫陌收到消息赶去停尸房一趟,徒留司马慈凰一人。他理理衣衫,吹着晚风慢吞吞迈

步回家。

“司马公子留步!”

他叹口气,就不能让他安生会儿么。

“什么事?”

来的是个穿着青灰色下人衣服的小厮,“我家主人有请公子一叙。”

“我能不去吗?”

“公子你说呢,”小厮公式化地笑笑,身后闪出两个彪形大汉。

前面小厮领路后面大汉护航,司马慈凰看起来威风凛凛,实际上不停在心里叫苦,这大晚上不知道是哪路神仙找他。

穿过河道上的小桥,漆黑的夜色中摇曳的莲花灯火与背后清幽的独酌厅给人以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河对面灯火辉煌的

建筑物逐渐显露在眼前,司马慈凰一愣心想这不是对饮厅吗,没想到今晚他运气居然如此之好能够连着到醉味斋最贵的

两厅一坐,回去想必有的他好吹嘘。

不同于独酌厅昏暗的灯光,对饮厅的灯火几乎把一边的天空都映的发亮,黄色的烛火连同屋檐上的琉璃瓦和着袅袅升起

的烟雾给人以金光万丈的感觉。

“司马公子。”厅中圆桌旁只坐着一个人,那人看见司马慈凰的来到象征性地举了举酒杯。

司马慈凰一顿,冷汗就下来了,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早已该回家的魏靖亭。顿时各种思绪杂乱在一起,他不明白为什

么魏靖亭还要在这里再摆一桌独请他一人。

“公子想必很是疑惑,为何在下又请公子一次。”魏靖亭对司马慈凰惊讶的表现倒是非常满意,他的第一步已经达到了

,眼下那小子心中一定十分恐慌。

“魏老爷大手笔,竟然包下两个厅。”司马慈凰定了定心神找了张椅子坐下,魏靖亭总不至于在醉味斋杀他灭口。河上

远远传来的鼎沸人声无形中让他心安不少。

魏靖亭哈哈一笑,“司马公子过奖,在下早就听说司马公子舌灿莲花讨人喜欢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司马慈凰在心里翻个白眼,这马屁拍的也太假了。

魏靖亭倒了杯酒举到唇边一饮而尽,“刚刚我在宴上看见公子看我和大嫂的眼神多有古怪,怕公子误会了特地再请公子

一叙。”

司马慈凰一晕,这魏靖亭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起先只是怀疑现在几乎都可以断定他和纪柔有什么问题了。

“在下和大哥一直有罅隙,还多亏嫂子多加照顾在下。人说长嫂如母,没有大嫂在下怕是早就被大哥逐出家门去了。”

魏靖亭说着不知想起什么,眼圈一红。

原来这魏靖亭和魏靖林的关系看上去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好,司马慈凰略一思索,也是!这魏靖林虽然是个奸商但确实也

是有才摊上这么个愚钝的弟弟也难怪兄弟俩感情不好。至于这纪柔和魏靖亭是不是真是叔嫂情深这就说不清了,他总觉

的纪柔虽然看上去柔柔弱弱一副好妻子的模样但是怎么也看不透,就像这个人有一千张脸面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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