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越潇不仅在心里疑惑,这个老男人,究竟有什么吸引了自己?明明五年前就决定了的,既然分了,就再无瓜葛了。可是
现在自己却身在皇宫……
骆越潇暗暗摇了摇头,想不通的问题就不要去想了。反正自己的心看来是不大可能放得下他了,那就尽力去抓住好了。
骆越潇又往叶阳漓湛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转身回了寝宫。今晚的宴会也算是正式在朝廷亮相吧?可不能马虎了。
很快天色就黯淡了下去,深秋的夜总是来得特别的早。到戌时,天空已经一片漆黑,偶有疏星闪烁。月娘也是躲在云层之
后,羞涩的偶尔露个小脸。
骆越潇赶到开宴会的洗云宫的时候,宾客已经差不多到齐了。叶阳漓湛子息并不算多,加上骆越潇一共才四个而已。
二皇子叶阳膺,年十九。封昭郡王。三个月前被叶阳漓湛派去了西边驻守。因其外公是宰相,主要势力是在文臣方面。
三皇子叶阳庾,年十八,封澜郡王。此刻正居于大殿左侧下首位,其本身是大将军,与护国将军高戍城各执三分之一军权
。最后三分之一军权在叶阳漓湛手里。
叶阳漓湛派叶阳膺驻守西边给的就是叶阳庾的兵。也算是间接抽调了叶阳庾的部分势力。使两王势力不至于过大,引起祸
乱。
四皇子叶阳庸,年仅十四,还未封王。此刻正居于大殿左侧二首位。其母势微,兼且本人平庸,并不得宠。几乎是从一出
生就被判出皇位之争。
骆越潇看了看大殿里的人,坐到了大殿右侧首位。叶阳王朝以右为尊,骆越潇坐的位置,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没一会儿远远有人通报,皇上驾到。于是所有人都站起身,匍匐在地。只有骆越潇,有叶阳漓湛的特赦,只是弯了弯腰。
叶阳漓湛走进来,骆越潇见大家都跪着,于是悄悄抬了抬头,却见叶阳漓湛正看着他,忽然间和骆越潇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两人都不动声色的把目光移开。
骆越潇继续低着头,叶阳漓湛看向前方,缓步走向大殿正中。叶阳漓湛坐下,又看了看躬着身的骆越潇,忽然觉得刚才两
人就像是在一大群人背后偷情一般。
“平身吧。”叶阳漓湛收回目光才淡淡的说。众人起身,才又赐坐。讲了些官方性的欢迎词,就宣布宴会开始。
宴会永远是宴会,并不因为他的理由不同而有何改变。只不过今天,被人围着的宴会之主变成了才刚晋升的潇王骆越潇。
不过幸好骆越潇之前有仔细读过骆越凛给他的资料,知道身边围着他的都是些什么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言不及三
分,让人根本试探不出骆越潇有几分水平。
第四章
热闹的宴会,仿佛所有人都为骆越潇的回归真心的高兴着。可是事实上,大概没有一个人是真的高兴吧?就连给了骆越潇
无数赏赐的叶阳漓湛都并不高兴骆越潇回来。
骆越潇端着酒杯,笑看着一殿的言笑晏晏,觉得这真是无比讽刺。皇室,果然就是这么虚伪的地方么?所以他,当初明明
是不想乱伦,却要让自己误会他有了孩子?
骆越潇冷笑,瞥了一眼那端坐于大殿正中的九五之尊,忽然有了丝邪恶的想法。不过现在还只是一个想法,不能实践。
骆越潇勾了勾嘴角,冷笑。他还真的很想看,在他实施他恶毒的想法的时候,叶阳漓湛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
“大皇兄。”骆越潇见叶阳庾走了过来,连忙收起了脸上的表情,微笑着看着叶阳庾。
“三皇弟。”骆越潇点了点头,招呼一声。
“大皇兄,今日二皇兄不在,但这礼数可不能失了,今日我便在这里带二皇兄向大皇兄问好了。”叶阳庾举起酒杯敬道。
“三皇弟客气了,都是兄弟,何须这些繁文缛节。”骆越潇笑着端起酒杯与叶阳庾的酒杯轻碰,仰头饮尽,一副兄友弟恭
的模样。心里却在疑惑,叶阳庾明明刚才敬过他酒了,而且两人还寒暄了老长一阵,此刻又是为何借口叶阳膺的名义再次
敬酒?
“但是对哥哥的归来还是要表示欢迎的。”叶阳庾尔雅的笑着,一个称呼就刻意将两人的关系拉近了许多。骆越潇也不介
意,只是淡淡的笑。
骆越潇应付着四面涌来,并不真诚的祝贺,还有闲心时不时的去瞥一眼叶阳漓湛的状况。所以当叶阳漓湛跟身边的太监小
福子知会了一声独自离开之后,骆越潇也找了个借口悄悄离席了。
这样的宴会,皇帝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却是必不可少的。不过皇帝在大家会不自在,也达不到宴会的真实意义,所以通
常宴会开始之后皇帝就会找个借口离席。
这是皇室宴会的潜规则,并没有人会去在意,所以当大家注意到宴会真正的主角骆越潇竟然尾随叶阳漓湛而去的时候,也
只会嘲讽的笑笑,认为骆越潇没有见识,随后便又自顾与人交。并不会指正什么。
宴会没有了主角,他一样是宴会。只是一个给大家互攀交情的人一个平台而已。所以在前面宴会的掩饰之下,骆越潇和叶
阳漓湛终于有了私人空间。
“怎么?不高兴我回来么?”骆越潇尾随叶阳漓湛来到一处无人的小花园里,就见叶阳漓湛一个人坐在花园角落的石桌边
静默无语。
“越潇?你怎么会来?”叶阳漓湛有些惊讶的回头看着骆越潇,不禁在心里皱眉,难道是自己平时太纵容离玉了么?有人
靠近也不通报。
“我的父皇,您能来,儿臣为何不能来?”骆越潇有些跋扈的说。其实对于叶阳漓湛,他这些日子心里一直压抑着一股气
。
当初他想好了要和叶阳漓湛断绝,可是一想到知道了两人关系之后又是下意识的就想着复合。骆越潇痛恨自己的“出尔反
尔”,可是这是自己的心给自己的答案。
骆越潇并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意,让自己心里不舒坦。可是骆越潇心里也愤恨着叶阳漓湛这个能让自己“出尔反尔”的人!
所以骆越潇决定要用暴力手段将叶阳漓湛抢到手!一来可以狠狠的报复叶阳漓湛,二来按叶阳漓湛的性子来看,绝对是非
暴力不合作的。
“朕没这个意思,不过你作为宴会的主角,怎可随意离席。”叶阳漓湛皱眉,摆出冷漠的样子,面无表情的说。
“父皇作为一国之君都随意离席了,我区区一个王爷离个席又有何关系?”骆越潇满不在乎的笑着说。
“越潇,你既然选择回来,就要学会适应这个地方。”叶阳漓湛忽然低声说道,满是劝解与教导的意味。
骆越潇面色一僵,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看着叶阳漓湛冷冷的说:“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回来?”
“越潇,你为何回来我们都清楚,至于那究竟是不是你所愿。”叶阳漓湛低着头,淡淡的说,神情有几分无奈,“你最后
还是回来了不是么?”
你回来了,就表示你决定了。不管那是不是你自己的心愿,你终究是决定了。我不知道皇位对你究竟有多少吸引力,但是
我知道,你要它。而你要,我便给。
叶阳漓湛在心里想着,不过却不打算将这话告诉骆越潇。
“你以为我就是个权利熏心的人么?”骆越潇双目冒火,愤怒的冲上前去揪住叶阳漓湛的衣领将叶阳漓湛提了起来。
叶阳漓湛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双手和近在眼前的那张脸,忍住想要抚摸上去的冲动,顿了顿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皇儿,
你僭越了。”
骆越潇猛的一松手,退后一步,躬身行礼:“儿臣冒犯,请父皇恕罪。”
叶阳漓湛藏起眼中的痛苦,深深的看着骆越潇,半晌偏过头去,淡漠的说:“皇儿须谨记教训,不可再犯。”
“是,儿臣一定不会再犯。”骆越潇躬着身子,低着头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着。
“嗯,下去吧。”叶阳漓湛坐回椅子上,背对着骆越潇,随意的挥了挥手。
“是。”骆越潇狠狠的咬了咬牙,竭力控制着自己冲上去暴打叶阳漓湛的冲动,恭敬了回了一句,甩袖离开。
可是快走出院门的时候,又忍不住回头看看那个让自己如此气愤的人,却只看到一个萧瑟孤独的单薄背影,心里又泛起一
阵心疼。
一边在心里狠狠的大骂自己犯贱,一边却又不受控制的脱下自己的外套往回走,粗鲁的把外套披在叶阳漓湛身上,骆越潇
粗声粗气的说:“早点回去!”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再不敢回头去看叶阳漓湛,就怕自己一看又会忍不住做出更让自己唾弃的事情来。
叶阳漓湛抚摸着肩上披着的还带着骆越潇体温的衣服,看着骆越潇匆忙离开的背影,缓缓扯开一个苦涩的微笑。温暖的感
觉还是很轻易的侵入了心扉。
(芷:有没有觉得潇潇很可爱?有没有有没有?我写这里的时候觉得潇潇真的是好萌啊好萌……)
骆越潇出来之后还没来得及返回宴会的大殿就遇到了骆越凛。骆越凛是跟着骆越潇出来的,不过骆越潇进了那个院子之后
,骆越凛却被人拦了下来。
拦住骆越凛的正是离玉。离玉这个人虽然是暗卫,却不是那种一板一眼只懂得听主人吩咐的奴才。他忠于叶阳漓湛却也有
自己的思维。
他几乎是时刻跟在叶阳漓湛身边,所以自然很了解叶阳漓湛和骆越潇之间的关系和感情。这些年来看着两人发生的一切,
虽然不能帮上什么忙,但是需要的时候还是会给予恰当的方便的。
比如,他看着骆越潇进了院子,自然不会让骆越凛也进院子去打扰叶阳漓湛和骆越潇了。所以离玉很尽责的将骆越凛拦在
了外面。
不过骆越潇没有在里面待很久,稍微过了一会儿,骆越潇就出来了。看到骆越凛的时候也没有惊讶,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
两人就一起离开,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本来两人参加科举就是用的师兄弟的身份,所以他们两人一起被看到也不会有人有
疑惑。
“我暂时大概出不了宫,而且叶阳漓湛应该是知道我回来的目的。”骆越潇简洁明要的说。
“嗯,我会把宫里有用的人名单都够你,还有这块玉环,是信物,你拿着。”骆越凛从怀里掏出一块圆环形的玉环递给骆
越潇。
“叶阳漓湛肯定是知道你回宫的目的的,本来我还想暴露身份引开他的注意力,不想他竟然给了我这么重要的职位。”骆
越凛也露出惊异的表情。
骆越潇也低头沉思着,骆越潇回想着从回来之后叶阳漓湛的所作所为还有刚才叶阳漓湛说的话,心里暗暗猜测,叶阳漓湛
不会是想……
虽然这个猜测有些诡异,可是骆越潇却丝毫不觉得奇怪不合理。相反,叶阳漓湛会做这样的决定很正常,他毕竟并不是一
个多么贪图权利的人……
“阿凛,他既然给了你这个职位,你就好好利用吧,别浪费了。”骆越潇拍拍骆越凛的肩膀,暗想如果叶阳漓湛真的那么
打算的话,那么骆越凛就是他故意留下来帮他的了。
“不妥,也许他是在试探我们呢?”骆越凛摇了摇头说,“我回去想想再说。”
“嗯。”骆越潇也随他,现在才刚刚回朝,一切都不需要也不能有什么大动作,慢慢来,先稳定根基才是最重要的。
“小潇,你的外套呢?”两人正准备分道扬镳,骆越凛却忽然发现骆越潇的外套不见了。
“在院子里被一只猫给抓破了,我就扔掉了。”骆越潇随口撒谎,脸不红心不跳。
“哦。”骆越凛也没在意,径自离开。虽然两人见面有是身份遮掩,但是太久也不好。
骆越潇也回了大殿,此时宴会也差不多到了尾声,骆越潇回去之后立刻有人发现了他,又上去一阵阿谀奉承。骆越潇也一
一应付,随后不久就假托不胜酒力回了寝宫。
本来以为回了寝宫就能稍微安生一点的骆越潇却依旧不得安宁。院子里的奴才很多,一个个都是极为殷勤的上前伺候,看
得骆越潇烦躁不已。
大手一挥,让所有宫人都退了下去,骆越潇拿了套睡衣就往偏殿的浴池走去。脱了衣服泡在暖暖的池子里,才长长的舒了
一口气。
这几天一直很累,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现在好不容易能够稍微放松一下,没多久就在热气的蒸腾之下睡了过去。
可是即使睡着了骆越潇的精神也不敢有丝毫放松。这些天不仅要应付各种各样的人,还得防范着各方各面的刺杀。虽然骆
越凛在他身边安排了不少保护他的人,可是毕竟是自己的小命,骆越潇丝毫也不敢大意。
骆越潇几十年的生命里,都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累过。还是浪迹天涯的好,一个人虽然要自己照顾自己,什么事都得自己打
理辛苦了点,但是心里是舒服的,至少精神不会觉得累。
看来皇宫的生活真的是很惨,叶阳漓湛不知道这么多年是怎么过过来的。骆越潇不仅有些同情叶阳漓湛,完全没想起过不
了多久自己就要接受叶阳漓湛的位置了。
忽然骆越潇心中一动,意识立刻就清醒了过来。虽然说骆越潇是睡了过去,不过高度集中的精神却让骆越潇一有风吹草动
就醒了过来。
不过骆越潇却继续闭着眼睛装睡,仿佛根本没有被闯进来的人惊动一般,同时骆越潇不禁在心里哀号,为什么连这么一点
点的休息时间也不给他?
第五章
感觉到来人走到了池边蹲下,骆越潇忽然暴起,劈手按住来人的肩,另一手直接抓住来人的手臂反扭在身后。
骆越潇并没有费多少力气就把人压制住了,因为来人没有丝毫反抗。骆越潇再将来人的脸搬过去看,原来是融思。
融思是叶阳漓湛给他的宫侍,既是伺候他的宫奴,也是保护他的侍卫。叶阳漓湛给他的人,骆越潇还是可以相信的。
“你怎么进来了?不是吩咐了不要任何打扰吗?”骆越潇皱眉放开融思,破坏了他难得的休息,骆越潇也没有什么好口气
。
“主子恕罪。”融思安静的跪在浴池边,见融思并没有像其他宫侍一般哭喊求饶,骆越潇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点。
“起来吧,有什么事?”骆越潇缓了缓口气,问道。
“是。”融思闻言起身,到一边去那了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回来,才又重新立在浴池边恭敬的回答,“是陛下让奴才
把主子的衣服送还给主子,并嘱咐奴才好生伺候主子。”
骆越潇一见那衣服,赫然就是自己刚才给叶阳漓湛的外套,心里顿时闪过一丝怒气。豁然起身,忽然想起了融思的称呼,
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
“融思,你下午还叫我王爷,为何现在改成主子了?”骆越潇微微眯了眯双眼,冷冷的看着融思。
“是陛下将奴才送给主子了,陛下说,以后奴才就是主子的人了,一切以主子的命令为上。”融思低着头平静的回答,丝
毫不为自己如此轻易的就被转送而有任何不满。
骆越潇猛的握紧了拳头!叶阳漓湛什么意思骆越潇自然是明白了,融思不是一般的宫侍,他清秀可人,正值少年,叶阳漓
湛将他送给骆越潇,自然也不是让他只做奴才的意思。
“哼!”骆越潇冷哼一声,心里暗自恼怒。却无从发泄,总不能现在去找叶阳漓湛吧?叶阳漓湛肯定不会让他碰的,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