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片芦花 下——遨游四海
遨游四海  发于:2013年0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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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不知道我一直深爱着你吗?

胖子……

******

恍惚间,自己和胖子一起坐在湖边钓着鱼。

两个人正在说着什么时,湖对岸忽然有个男的在喊:“陆滔!陆滔!”

胖子站起身来答应了一声,迳自往对岸走去。

我不想单独留下来,便要跟着他。

这时,树林里飘来一阵大雾,将他的身影和周围所有的东西都隐进了雾里,朦朦胧胧的。

“胖子?”我心里有些着急,连忙喊了一声。

胖子答应了一声,应该就在前边不远处。

我跑了过去,但又见不到他,连忙又喊。

他又答应了,但这回是在另一边。

我再次循声找去,但无论我如何追赶,都只能看见他若隐若现的身影就在前边不远处,而每当我跑过去时,他的声音却再次于另一边响起……

忽然,我发现湖边的水面在急遽地上涨着,逐渐漫过了脚面、淹过了膝盖。我心慌意乱,想找块高一点的地方都找不到,而冰冷刺骨的湖水还在快速地往上涨,不一会儿就淹到了胸口处。

我想划水,却觉得自己的手脚都已经冻得发僵,骇极惊呼:“胖子,救我!胖子,救我!”

“醒醒,敦子……”正惊惶无措时,感觉脸上被人轻轻拍了两下。

艰难地咽了咽唾沫,睁开眼睛,知道自己原来是在做梦,这才长长地呼了口气。

胖子正盘坐在床的一边,拿他的大手在我额头上试了试,有点犹豫:“好像有些发烧了,你感觉怎么样?”

我看着他轻轻摇头,自己抹了抹额上的汗:“没事。”

他爬起床给我倒了一杯白开水,我喝了两口又再睡下。

估计是白天的时候为了救人泡了河水,后边又吹风淋雨湿透了身子帮忙抢险受了些风寒。

躺了没多久,就发觉身上一会儿发冷一会儿发热的相当难受。热的时候还好些,也只是口干舌燥不舒坦;但冷的时候就够戗了,好像被扔在了冰天雪地之中,直冷到了骨子里。

床上那张薄军被盖在身上跟纸片似的完全不顶事,牙关“咯咯咯”地开始打战。

“你怎么啦?”胖子在酣睡中被我推醒,连忙把灯打开,发觉我得了疟疾似的在打摆子时,吃了一惊,一边摸我的额头,一边问我:“你感觉怎么个不舒服法?”

“冷……很冷……”我蜷缩着身子,哆哆嗦嗦地回答。

“烧得比刚才严重了。”他皱起眉头。

现在是凌晨三点多,窗外天还未亮,雨也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他去衣柜里搬出一床厚军被,盖在了我身上,把我裹得严严实实的:“现在好些了没有?”

我微微点头,但还是觉得很冷,身上依旧在轻轻地颤抖着。

“我去找药,你等会。”他翻箱倒柜地在窗前的抽屉里找着,过了一会儿,他拿出一盒药,盒子上写着“柴胡清感丸”。

他看了看药效,给我倒了杯水,把盒子打开,取出一枚核桃大的蜡丸,然后把蜡丸捏碎了,拿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来,把它吃下去。”

我身上那股冷劲刚过,稍微舒服了一点。忽然见他拿了这么大一颗黑乎乎的药丸要塞进我嘴里,才刚靠近就已经觉得有股浓重的药味熏呛刺鼻,连忙挡住:“啊,好难闻的东西。”

他闻了闻,也皱起了眉头:“确实不好闻,不过苦口良药呢,来,吃了吧。”

“不吃,我现在已经好多了。”我拼命架着他的手:“这药太臭了!”

他又好气又好笑:“一会你又发冷怎么办?我可不理你了啊!”

我回忆了一下刚才那种冰冷刺骨的感觉,的确心有余悸。

“但这药也太臭了,我光闻着就想吐。”我还是摇了摇头:“或许我已经快好了。”

“没吃药能好得了?”他没办法,于是柔声说:“来,乖乖地把药吃了,再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那……一会儿让我抱着你睡,行吗?”我装着很委屈地看着他。

他点点头:“行!来,张开嘴……”

吃过药后,我如愿以偿,紧紧地抱着他。

“别抱太紧了,热!”他轻轻叹了口气。

我心里美滋滋的,听他这么一说,只好把环在他肚皮上的右手拿开了,却轻轻地捂在了他那柔软的宝贝上。

他身子微微一颤,想拿开我的手,但发觉我死活不肯松手,似乎想了想,便没再抗拒,只是警告我:“不许再有别的动作,否则留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儿睡!”

“嗯。”我手里握着他那鼓鼓囊囊的宝贝,早已是心满意足,便笑着点头答应。

他无可奈何,只得轻轻骂了一句:“小流氓!”八十三

“起来吃早饭吧。”他今天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绿军装,没有戴帽子,但显得英气雄武,手里正端着一大碗稀饭和一碟包子走进房间。

“你呢?”我慢慢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到只有一碗稀饭,包子也只有三个,分量只够一个人吃的。

“我已经吃过了。”他笑了笑。

他把毛巾和洗漱用具递给我:“感冒是不是已经好些了?”

“嗯。”我点点头,接过毛巾牙刷等物,出去洗漱。

刷牙时想起昨晚半夜他哄我吃药,还有后来搂着他睡觉又趁机揩油的情形,忍不住一边刷牙一边窃笑。

待到吃早饭时,他问起教室漏雨一事,我跟他说了说。

“外边的雨已经小了很多,而且水库今天早晨又开了一次闸,应该不会再出什么事。”他走到窗边看了看天色:“回头我带几个人去南坪帮你修整一下课室的瓦面吧。”

原来他一大早就带人去水库巡视了一遍,那时我还在睡梦中完全不知道呢。

我一边喝稀饭一边点头:“顺便帮我那个房间也整整吧,昨天中午我回去的时候也漏水了,估计现在里边变游泳池了呢。”

“嗯。”他取出一枚蜡丸抛给我:“吃完了歇会,等一下还得吃药。”

“啊?还吃啊?我都好了……”我一看到那枚又熏又呛的药丸就反胃。

他板起脸孔:“当然得吃了,要治就治好喽!对了,下午你还是回学校去吧,省得今晚在这儿又给我瞎捣蛋。另外,你的衣服我已经帮你洗了,暂时还干不了,你先穿着我的衣服回去。”

“好吧,我的陆营长!”我往他裤裆处瞄了一眼,又拿起包子在手上比划了一下,“嗤嗤”直笑。

“哎哟!”脑袋瓜上冷不防被他敲了一记,赶紧从椅子上跳开。

“县里边今天要来人检查水库大坝,我现在下去一趟,你吃过药之后再睡一会,没事了就自己回去吧。”他没再理我,拿起军帽戴在头上,推门出去了。

其实我还有很多事情想问他,但昨天晚上太累了,现在又听他说有事要下山,只好先窝在心里,回头再找机会问他了。

******

吃过早饭准备吃药时,发觉壶里没水了。

这怎么吃啊?

正想着是不是出去找一壶开水时,房门被敲响了。

“进来吧,门没锁。”是谁呢?

门开了,只见一个身着绿色军装的士兵提着热水壶进来了。

他的个子略比我矮小些、年纪应该也没我大,却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看上去很精神,是个挺帅气的小伙子。

“你好!我叫王易。”他对我笑了笑,说:“是营长刚才让我打壶开水过来的。”

哎!我正想找个借口不吃药呢……

我从他手上接过水壶,对他笑笑:“谢谢了!”

“没事,你别客气。”他眼珠一转,忽然问了一句:“听营长说,你和他是表兄弟?”

啊?表兄弟?

我一时莫名其妙,转想胖子这么说多半有他的道理,于是点头。

然后他又问了我来这儿的原因,我便把昨天下午的事告诉他。

当他听到我在南坪的希望小学里教书时,他的眼睛突然亮了,点点头:“啊,原来你在那边教书啊,难怪这些天他老往那边跑,原来是因为你来了这边。”

我听了也不知是什么感觉,回想起久别重逢后第一次见他的情形,又想起后边避他不见的情景,心里又是酸涩又是甜蜜。

王易出去之后,我独自躺在床上,耳边听着雨滴打在窗外树叶的沙沙声响,渐有困意。

******

由于昨晚没睡好,所以这一觉睡了一个多小时才醒。

胖子还没回来,我只好回学校了。

今天是周六,本来还要上半天课的,但是昨天已经跟学生们讲过,到下个星期再补回半天的课程。

出到外边,天色已经开始放晴。

雨后的空气显得格外的清新,让人精神焕发。

下山时经过水库大坝,见到大坝下方停了几辆小车,胖子正在坝上和几个领导模样的人在交谈着什么。

我驻足看了他一小会,虽然挺想上前去跟他说说话的,但也知道此时并不方便,而他也没留意到我,于是翻过后山返回南坪。

回到学校,小顾和小成见我回来,好像有些话想要问我,却又一直没有开口。

他们不问,我也懒得说什么,只是对他们笑了笑,告诉他们明天会有人来修整课室的屋顶,然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开门进去,检查了一下,除了书桌旁有一滩积水外,床上也已湿了一大片。

看来昨晚不回来是对的,否则回来了也没法在这儿休息。

******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拍门声吵醒了。

开门出去一看,原来是胖子,只见金光灿烂的朝阳下,他穿着一身笔挺而神色的绿军装站在门外,脸上带着笑:“大懒虫,还不起床?”

“咦?你这么早来做什么?”我打了个呵欠,把他让了进来。

“真是懒鬼!太阳都晒屁股了,还早?”他笑着骂:“不是你说你房间漏雨吗?喏,人给你带来了,你们这边哪几处漏雨的都说说吧,一会给你们整拾整拾。”

我往门外看了看,原来他带了六、七个士兵过来,有的还架着个梯子。

“噢。”我赶紧穿好衣服,出去给他们把课室的门打开,把课室漏水的地方都告诉了他们。

“你好!”其中有一个跟我打招呼。

我一看,原来是王易,连忙上前跟他握了握手,对他点头笑笑:“今天要劳烦你们了。”

“这是应该的,你别客气。”他扬起嘴角一笑,看了看我身后的胖子。

“干活吧。”胖子轻轻点头,对他的几个士兵说:“村子里还有几户人家一会要去帮忙呢。”

“是!”他的手下响亮地答应了一声,然后就架梯上房开始忙了起来,胖子则大剌剌地坐在课室外边当监工。

连续几天阴雨之后的阳光显得特别明媚,照在花草树木上的雨滴露珠上,到处闪烁着宝石般璀璨的光芒,晃得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金色的朝阳洒落在胖子的身上,象是蒙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连头发和脸上也都折射出健康油亮的光泽,衬托得他脸上那一抹温和的笑容帅得无以伦比……

“这样傻不愣瞪地看着我干嘛?”他侧了侧脸,瞄了我一眼。

“谁看你了!”我脸上登时发烫:“你不是要过来帮忙吗?怎么不一块上去干活呀?”

“我上去?你这屋顶还要不要了?”他笑了笑,没理我。

我点点头,小声地说:“也是,以咱陆营长这身段,甭说梯子有生命危险,就是上去了,我也为这房梁揪心啊!”

他瞪了我一眼,装腔作势地举手要敲我脑袋,我早跳了一边去。

不一会儿小顾和小成也都来了,帮我给他们端茶倒水搬椅子。

小成昨天已经见过胖子,知道他是后山哨站里的一个营长,倒也没说什么,小顾则是比较好奇,一边瞄着胖子,一边拉着小成在窃窃私语。八十四

这时的太阳早已经开始热了。

胖子将军装衬衣脱了下来,又把白背心稍稍卷起拉到肚皮上,还是觉得有点热。

见他露出个将军肚,我又是好笑又是心驰神摇。

看了看房顶上正在忙碌的士兵们,又见小成和小顾走开了,便忍不住伸出手去想在他肚皮上摸两把,但“啪”的一声被他拍落。

“注意影响!”他瞪了我一眼。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进屋给他拿了把蒲扇。

他接过蒲扇,翘起了二郎腿,轻轻地扇着扇子,落在我的眼里就像个流氓、痞子、土匪、山大王……

半个多小时后,王易从房顶上下来,走到胖子跟前。

“营长,都已经整拾好了。”他一边抬肘擦了擦汗,一边笑着对胖子说。

“嗯。”胖子用温和的目光看了看他,点点头:“辛苦了,让大家收拾一下,准备进村里帮忙吧。”

“是!”王易眉开眼笑地转身跟其他战友收拾东西去了。

“你也跟他们一块去?”我给士兵们端茶送水之后,也给胖子递了杯水:“不再坐一会?”

胖子摇摇头,接过杯子喝了一大口,然后把背心放下,又将军装衬衣慢慢穿整齐了,这才站起身来:“走了!”

“一会还过来吗?”我问。

“看看吧。”说完,胖子拍拍屁股走了。

“再见!”王易对我挥挥手,紧跟在胖子身后。

我也对他及他的战友们笑笑:“辛苦你们了!”

当天,胖子最终没再过来,他带着人一直忙到了傍晚,然后直拉回哨站去了。

******

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

除了梁校长曾在暴雨之后来看望过一趟外,并没有别的事情发生。

胖子则是有空时就会过来,陪我在村里或后山走走,虽然我几次想留他在这边过夜,但他总也不肯答应,真叫我恼火。

更可气的是:每当我问起他为什么要躲着我,却又发电报告知我他在广州医院的地址时,他总是避而不谈,顾左右而言他。

我拿他没办法,只好暂时放弃,等着哪一天他愿意说了才问他。

只是我开始发现:胖子变了不少。

以前的他,有什么事情了大多都会跟我说,问问我的意见。

现在他的眼神很多时候都不再像以前那么清澈,而是变得深邃了许多,就好像是隐藏着不少心事,却又一直不肯对我提起。

是因为阿海的缘故吗?

又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只不过是不忍心开口拒绝我?

对我而言,此时的他,仿佛是那夏夜里的萤火虫,忽明忽暗,时东时西,当你以为自己正跟随着它时,却发觉它已然在另一处闪着荧荧的光芒,吸引着你前去,然而却让你一次又一次地扑空……

******

暑假快到了,再有一个星期就是期末考试。

我和小成、小顾三个人已经开始在准备蜡纸、油墨等刻卷工具以及各年级的试题。

一天,有个西嵺村的学生对同学说起他家跑丢了一只鹅,可能是进了鲤鱼洞,结果学生们议论纷纷被我听见了。

我想起刚来这边不久时,就曾听小顾和小成说起过鲤鱼洞,便有些好奇,想着什么时候也和他们一同去洞里游玩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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