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鑫学牵起愧念坐上摩天轮,人越升越高,他不畏高,愧念当然也不,不过愧念是第一次以这种形式升到空中,以前最夸张的一次就是捉住普蝶飞在空中,普蝶是一种很大的飞行动物,速度不慢,背上有个凹槽部分刚好可以坐一个人,所以多当做飞行工具。
慢慢升空的感觉很奇妙,愧念难得动了,趴在窗边往下看去,看着地面越来越远,地面的物体越来越小,沈鑫学只顾着注意愧念,一点也没感受一下现在的感觉,表情也如平时一样,不过他很高兴,真的很高兴,因为愧念终于有了反应,即使只是一个向下看的举动,也足以让他开心很久。
第19章:吃面
沈鑫学打过电话告诉老爷子晚上他们在外面吃,地方他昨天也找好了,是个蛮有名的面馆。
沈鑫学带着愧念去面馆,外面看不到出来如何,走入内部才发现里面装饰的不错,带着微微的古风气息,典雅而朴素,是他喜欢的类型。点了两碗馆子里的特色面,静静地坐在那么等候着。
面馆里放着轻柔的音乐,混合着这气氛,感觉实在不错。其实吃东西有时也是吃一个气氛,在这里吃的人情不自禁地放柔了动作,声音也小了很多,安静的享受着片刻的心悸。
沈鑫学揽愧念入怀,开始时还僵了一下,不久就放松了肌肉,安宁地靠在他的怀里,他不住的庆幸选了这家面馆,平时就是他这样的无心的动作也不能让愧念放松自己,每次都是绷得紧紧的,让他误以为是在抱住了一个机器人。
不多时面就好了,服务员端着托盘过来,放上两碗面和两碗附送的紫菜汤,便匆匆离去,这家面馆的生意实在太好,可是又没有那种常有闹哄哄的声音。
沈鑫学先照顾愧念的吃喝,在旁边拿出筷子,将面搅拌均匀,夹起面放在嘴边吹了吹,大概不烫了才放在愧念嘴巴前。愧念像往常一样张开嘴咀嚼了下便吞下了。手往旁边伸去,他想自己吃。沈鑫学也没多加阻拦,自发的站起往旁边坐,说是吃面吧,其实注意愧念的时间更加多一点。以致愧念吃完,他还有半碗面,将手中未吃完的面推了推,愧念抬头用平淡的眼神看了他数秒,和以前一样不客气的端过吃起来。
沈鑫学霎时就眯起眼睛,笑弯了嘴角。带着略傻的笑看着愧念,直到他吃完全部的面。突然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傻事,及时的弥补,叫来了服务员多叫了好几碗面,服务员诧异地看着他,不确定地在他和愧念之间来回打量,问:“真的要这么多吗?”
“对。”在沈鑫学非常确定的眼神中,服务员迟疑地拿着菜单离开了。
沈鑫学一时竟然忘记愧念伟大的食量,只吃那么少的东西怎么可能填满愧念庞大的肚皮呢?也无怪他,现在的愧念吃东西的速度下降了不少,一般情况下如果不是知道的话,完全想不起来他的食量,这次也差点忘了。
过了许久,面上来了,摆了半个桌子,愧念眼睛瞬间亮了那么一下,沈鑫学敢保证他没有看错。愧念不客气的吃面,沈鑫学宠溺地笑着,这家面确实不错,他正考虑下次什么时候再来一次。这桌雄伟的景观无疑是亮眼的,很多人都转头往这边看,无声的围观让两位当事人都没有注意到,有些爱好的拍照片的人纷纷拿出手机拍下这一幕壮观的景象。
一碗碗空碗叠起,旁边人都为之目瞪口呆,等愧念将最后一碗空碗放在叠起的碗上时,沈鑫学也回过神,他也很“及时”地发现了旁边人惊讶的目光,不好意思的扭头喊买单,脸上染上了鲜艳欲滴的红色,慌忙将愧念拉出才呼了一口气,这场景也不是没有过,只是都没有这次这么夸张。
天色已经渐晚,公交车已经没有了,而出租车沈鑫学又觉得没有必要,这边离家也不是极远,走路一两个小时权当做消化。可能有些偏僻的缘故,这里的夜晚是寂静的,人也少得可怜。
沈鑫学打算在天完全黑之前到家,可是事实是他低估了这个路程,直至天全黑他还未到家。
夜如以往那样黑,这种阴森到让人毛孔都竖起来的感觉像极了那一夜,愧念脸冰冷冰冷,没有月光的夜黑的渗人,一路上连路都很难看清,更何况是愧念的脸,所以沈鑫学没有注意到愧念的变化。
沈鑫学紧紧握住愧念的手,愧念的体温是那种火一样的热,可是渐渐地开始发凉,越来越接近霜的温度,他从刚刚就开始后悔,现在更是有杀了自己的冲动,不就一点钱吗,刚才为何会这样斤斤计较呢?
“愧念,很冷吗?”感受着愧念手心的温度,沈鑫学心惊地问道。
愧念没说话,整张脸被阴影所笼罩着,看的模糊不清,沈鑫学伸出手抚摸上愧念光洁的脸,寒气透过手掌传了过来。
“愧念,说话啊。”沈鑫学的心越来紧缩,心急地捉起愧念的手摇晃了一下,急急的问道。
沈鑫学很难受,萦绕在愧念身边的寂寥传入他的心脏,他蹲下看着愧念的眼睛,那里有着深深的冷漠,靠近一点点碰了碰愧念的脸蛋,喷洒着温热的气息说道:“对不起,再相信我一次,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手,再也不会。”
也许是沈鑫学的话起了作用,萦绕在愧念身边的空洞之感淡了一点,沈鑫学半搂着愧念匆忙赶回家,他不想再感受那直逼而来的孤寂,他怕自己承受不了,而愧念,他更加不想让他承受,现在的他只能竭尽全力的对愧念好,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补偿。
进到屋内,看看挂在墙上的钟,是时针直指八点,也不算太晚,可是明天愧念就要正式上学了,沈鑫学对此的重视不是一般,将愧念全身洗的一尘不染,抹干净后就放在床上,自己也飞速的打理完毕,搂着愧念就关灯睡觉。
一般来说都应该是第二天上学的愧念紧张,可是现在却反过来了。沈鑫学带着兴奋和紧张感失眠了,而一无所知的愧念闭目休息,沈鑫学经过观察就发现愧念的神经很灵敏,一点点小动作都能醒来,比他睡得还要浅很多,所以他一动不动地躺着,可是不平稳的呼吸声泄露了他未睡着的事实,愧念自然也就没可能睡下。
寂静的夜晚,同床的两人各怀心事,在黑暗中静默地发着呆……
第20章:上学第一天
天早早就亮了,沈鑫学只是眯了一会,脸色布满疲惫,可是神情大抵称得上是兴奋,高高兴兴地为愧念穿上衣服,在穿上校服的愧念身边绕了几圈,甚是满意的点头,有种莫名的自豪感,自己家的孩子就是俊。
将愧念推进厕所,自己进入厨房开始做爱心早餐了。老爷子平时极为享受,不到太阳晒屁股不起床,按他的话就是老了该多休息,今天也早早地起来,看着穿着校服的愧念,脸上乐开了花,颇似以前沈鑫学上学的那时候。
沈鑫学做的就是好几人份的,也避免了麻烦,愧念那个食量放在普通人家也没有将人吃穷那么夸张,老爷子更是乐得高兴,吃的比平时少了许多,大多数都让给了愧念,愧念一阵迷惑,今天的人都特别奇怪,但也没表现出来,顺从地吃掉。
吃完早餐,沈鑫学拿起很早就准备好的书包,牵住愧念的手下楼,老爷子想要送送,却被沈鑫学一口拒绝。
愧念上学的地方就在沈鑫学上学的路上,这是他特地选的,为的就是方便,踩着自行车将人往学校送去。学校在这个地方算是普通的了,沈鑫学不是不想让愧念上更好的,可是愧念这个样子只怕会更加跟不上学习,打击他的信心,如果愧念成绩不错的话,沈鑫学就会将他送去好一点的学校读,现在算是在观察期吧。
这是一所名声不错的学校,即使是再名声好,也不可避免的会有一些坏学生,沈鑫学牵起愧念往教师办公室走去,一番嘱咐之后才放心把愧念交给老师,老师对此见怪不怪了,现在哪个学生家长不是这样的啊。
沈鑫学跟老师说完之后,还是有点不放心,对愧念说:“愧念,我下午再来接你,不要到处乱走哦。”反复数次后将书包交到愧念的手上才依依不舍的离开。看着沈鑫学的背影,愧念心里闪过了一丝失落,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他不懂,什么也不懂,在这个世界里,上学是什么他也不懂,他只知道沈鑫学再一次抛弃他了,再一次只能看着人远去,什么也做不了。
“你叫沈愧念是吧,现在我们去教室吧,快要上课了。”老师温柔的声音从上方响起,愧念不为所动。老师在之前就有点知道愧念的孤僻,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只好领着人去教室。
铃声还未响起,教室闹哄哄的,三三两两的组成一团在玩耍,老师一进门,学生就全部分开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看来这个老师在学生心里颇具威严。愧念跟随着老师到了讲台,所以同学都好奇的打量着他,愧念上的是初二,沈鑫学就是觉得大一岁的孩子会比较成熟一点,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事,可是事实刚好相反。初二刚好是一个萌动期,一些女同学有些害羞地看着愧念,被他的样貌所折服,男孩更是不爽,但是没表现出来。
“这位是新转来的同学,他叫沈愧念,大家欢迎,希望大家能和沈愧念同学好好相处。”老师的话具有一定的威信,掌声自然也就响亮不少。
老师知道愧念那个性格,不会傻到让他做自我介绍,让自己下不了台,她便直接进入正题:“愧念,你就坐安妮旁边吧。”手指向后排微红着脸的女孩,女孩一听脸更加鲜红。
安妮是公然的班花,班上不少男生的偷偷暗恋的对象,在男生的妒火的目光下走到所指的地方,然后迷茫了,他只是知道跟着走到这,因为他根本听不懂多少话,到现在都没出丑已经很不错了,看着他们都坐在椅子上,他也照葫芦画瓢地坐到空位上,不得不说他的观察力和运气都很不错,他一直将沈鑫学临走前给他的书包放在怀里,平静地坐在那边,形成一道生人勿近的墙。
安妮细声细语地开口:“你好,我叫安妮。”六个字是安妮鼓起勇气说的,安妮是个比较内向的女生,平时声音就很小声了,现在就更加小了,愧念却听清了,但是听不懂听清了也没用,就这样安妮的话被无视了,安妮也没有勇气再说一遍,一节课相对无言。
老师无意的举动让愧念成为部分男生的公敌,愧念一点自知都没有,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硬要说是有那就是今天心情更差了。愧念现在只能顺其应变,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干些什么,这种无所谓自那天醒来就有。
愧念书还没拿到,应该跟同桌一起看的,同桌胆小不敢说话,他自己又什么都不知道,直到老师注意到,让安妮将书挪过来,不过这一举动相当于无用,愧念看不懂书。
也许是老师特别关照过了,一下课倒是没有几个人敢惹事,几位较为活泼的女生也老老实实地坐在位置上,偷偷红脸往这边瞥,愧念一点也不解风情,他最多也只是奇怪那几个女生的奇怪举动。
愧念有一件一直奇怪的事困扰着他,而现在更是明显,他到这里之后从未看过兽人,只看过非兽人和这种软绵绵的物种,再也没有其他,他也用气息探查过,可是还是没有察觉到兽人的气味,依兽人那么多的数量却一点气息都没有,他猜测这里不会没有兽人吧?
可是孩子又是哪里来的呢?他们的种族繁衍又靠谁呢?不会那种软绵绵的物种代替了兽人吧,这样一想,愧念毛孔全都竖了起来,想他们兽人是多么强大的物种,竟然被那种弱到不行的生物所替代,怎么想都恶寒。又想到那些软绵绵的生物竟然都偷偷看他,不会是在示好,把他当成非兽人想要压倒吧?越想越有这个可能,愧念决定以后和远离那些生物。
愧念强健的体魄也是威胁之一,那些满腔妒火的男生们看到那个身材更是嫉妒和害怕,自知之明的多着去了,不会那么有勇无谋,至少也要拉上几人再去。有自知之明的,自然也就有自负莽撞之人,卢贺强首当其冲地上场。每个学校里都有一个公认的老大,卢贺强占着练过几年武术打败了上届的老大成为了这所学校的老大,而卢贺强喜欢安妮也是众所皆知的,就像他是学校老大一样。
第21章:午餐
卢贺强不是这个班的,不能在第一时间知道这事,第一节的下课就这样安然无恙的过去了。学校也自有小人在,谣言八卦也是最不缺的,一节课的时间就传出安妮芳心暗许,愧念也给予回应,郎有情妾有意,当即就气煞了卢贺强。
第二节课下课就不如之前那么走运了,卢贺强带着一般兄弟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径直走到愧念面前,虎着一张脸说:“小子,敢抢我女人,胆子可真是够肥的啊,你今天放学后给我在校门口等着,有你好受的。”
一旁的安妮愣了好几秒,反应过来急忙说道:“卢贺强,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他没事……”听着有点像女朋友向男朋友解释,可卢贺强就是懂,安妮在维护愧念,眼睛更是气得煞红。
“安妮,你是不是打算维护这小子。”卢贺强手指着愧念,气愤地说道。
愧念冰冷地看也不看面前站着的人,卢贺强虽然在这些人之中气势算最足的了,可是他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就说抚养他长大的村长,他的压迫感就比这人大得多。
卢贺强本就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再加上多年未有人训导他,让他气焰更加嚣张,见愧念这样的眼神,胸口顿时燃起了熊熊烈火,要不是旁边安妮在场,不想留个坏印象,早就已经发作了。愧念今天心情极度不好,被沈鑫学“抛弃”还有被他扔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这些是足够他心烦的了,还偏偏有人撞到枪口上去,愧念狠狠地一瞪眼,无视卢贺强走出了门外。卢贺强真是被愧念那个眼神吓到了,如虎一般的眼神就像将他撕碎一般,心跳顿时加快好像真地怕他扑过来,卢贺强的一班手下没有听到命令也不好动手,直到愧念走出门外卢贺强才回过神,转动了一下脑袋,竟然没有看到愧念,气愤再度回到胸膛,直怪自己刚刚没有下手,竟然被一个无名小子给吓到了,说出去还不被人笑话,暗暗记下这个仇,带着一干人等离开。
愧念没离开多远,就在学校的草坪上坐下,一个人静悄悄地坐着,现在这个时刻已经上课了,可能是因为刚转来,老师没发现他不在,也就没派人出来找,愧念倒是好福,在树荫下乘凉,现在的天气已经不是很热了,过段时间可能就要穿秋装了。
愧念的思路开始飘,将线索一点一点串起来,兽人的神经其实一点也不粗,有时候可能更加细些,来到这个世界愧念也不是没有惊慌,只是没有表现在脸上罢了,这个陌生的地方和他那里完全不同,如果他不是兽人而是兽人的话,早就开始大呼大叫,承受无能了。可是他是兽人,遇到任何事都必须承受的兽人,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变成那样呢。他最多也只是在情字上面承受力弱了一点,其他方面都是强大。
在他们村,同龄人都不能跟他匹敌,只是后来那些人都化形了,又进入成长期,而他还是一直停滞不前,直至他变为人型,灾难也随之而来,所以人都在厌恶他、嘲笑他,明明他兽型都和其他人一样,可是偏偏人型却那么另类。
到了这个世界,一切都好陌生,没有兽人,没有森林,只有非兽人和软绵绵物种和一大堆奇怪的东西,最初看到的就是沈鑫学,然后有了依赖,有了保护欲,随之就是背叛、抛弃。
回到沈鑫学的身边,面临的又是什么?现在这样子算是再一次被抛弃了吧,愧念无比嘲讽的想着,竟然不想让他呆着他的身边,当初就不要捡回来啊,现在面对一群乱七八糟的人,真是说不出的心烦,尤其刚刚那个非兽人还是那种语气,听着就想用拳头解决。
他们族的非兽人不少,所以没有其他族那样把非兽人供着的心理,现在又看到这么多非兽人,自然更加没有怜香惜玉的念头,如果不是及时离开,也许他会将自己一上午的火全都爆发出来也说不定,现在的他不再是脆弱的,更不可能会被那个人揍,可是他没心情,一点心情也没有,连心里那团火都没心情爆发出来,只想一个人好好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