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林斐然在这段时间里打探出来的事情，而他也差不多知道了四个业务员的个性作风。

坐在茶水厅的椅子上，林斐然看了看身旁三个仁。

面试进来的助理加上他有三个。

一个是年近三十岁、刚从国外回来，讲的一口好英文的男子，有向其他人搭话，给人感觉有些轻挑。

一个是读专科刚毕业的社会新鲜人，叫做，有些忐忑，不断整理自己的西装，确定没有皱摺。浏海向后梳，有些呆板。

另一个年纪约二十五岁左右，有在其他公司做过、有经历的青年，扬着微带自信的笑容，带着黑框的眼镜。

比起其他三个人，林斐然原本有的优势一下子就变成弱势了。

林斐然不是这方面的专业，所以应征的职位是业务助理。他什么都不懂，就是英文不错，也说的还算顺畅罢了。

噢，还有一点，他的样貌不错，身形挺拔、长相英俊，又因为平时脸上挂着的微笑看上去阳光几分，穿着一身西装，看起来像是介于成熟与邻家大男孩的类型。

八点的时候他们四个就都到茶水厅等着。

四个业务员一个个接替到达，唯一一个准时到的是刘业务。

刘业务三十几岁，戴着眼镜、身上一身笔挺的西装。

根据小王（他探听事情的人，有点八卦）所说的，刘业务是一板一眼、做事一丝不苟，注重效率，对待客户很有一套，就是太过要求，也很严厉，曾经气走两个助理过。

第二个到的是周业务，周业务是个笑面虎，长得像个小白脸（小王私心）。

周业务虽然常常出去办事情，但是皮肤仍是白净，样貌生得不错，一双桃花眼晶亮缀在脸上，常挂着笑容，周围的人都认为周业务好相处。

周业务挂着笑脸和客户谈订单却是毫不留情，一字一句让对方陷入陷阱中，口里都能说出一朵莲花。

第三个是胡业务，胡业务将近四十岁，做事稳重、在这家公司做很久，不少客户都跟他关系良好。

他很细心，就是让人觉得刻板些，但是对下属很好。是小王推荐的第一人选。

最慢到的是穿着深黑色套装的白业务。

白业务是个女强人，三十初头，长得十分美艳、身材也很火辣，脾气也是火爆得可以。

白业务做事平时很随和，只要事情没有纰漏，她都不会说些什么。

不过也只是平时，白业务相当的自我、做事情很情绪化。

如果她今天心情不错，那你就能像平时一样，分内的事情做完就没什么事情。

如果她心情不好，就是到处吹毛求疵。尤其是生理期的时（小王补充）。

但是白业务也会是教导新人最多的人。因为讨厌手下的人做事情太慢。

四个人都到齐之后，最先到的刘业务皱起眉说：「那你们先自我介绍吧，简短就好。我还有事情要做，动作快点。」

他们四个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有过一次工作经验的青年扬着自信的笑容，先缓缓开口：「你们好。我是黄诚秉，之前在其他公司做过助理。」

「……我是林斐然。没什么经验，还请前辈们多多指教。」林斐然随即说话了，却指挤出这段话。

「我是在外留美回来的，中文名字是艾文伦，英文名字就顺着叫Alen。」那个青年略为轻挑笑着说。

「我、我是最近刚毕业的，读得是贸易经济……叫做陈树豪。」最后一个有点结巴的开口，有些紧张。

「那现在谁要先选？」周业务眯着眼笑着说。

「有人已经想好要选谁了吗？」刘业务推推眼镜说：「想好的先选。」

「我想好了。」胡业务开口，伸手指着黄诚秉：「就他了。」

黄诚秉露出一笑，说：「请多指教。」

胡业务对着他点点头，带黄诚秉先离开了。

「我就他罗。」周业务笑着说，选的人是陈树豪。

「是！谢谢前辈！」陈树豪弯腰点头。

「那就走吧，中午就先跟我去谈一次case。」周业务说。

林斐然有些冷汗，他看向身旁的艾文伦，对方也看向他，他们两个对上视线后，都礼貌的微笑。

一个是一板一眼、却是待人严厉，一个是个性火爆、却又能学到很多事情……这两种，都不是最好的选择，有利有害。

林斐然只能想到四个字、顺其命运。

「你想好了吗？」刘业务问道。

「嗯，就他。」白业务笑着说：「姓林的小子。」

刘业务微皱起眉，个性一丝不苟的他不太喜欢看起来轻挑的艾文伦。

「那艾文伦……这名字有点绕口，我就叫你Alen了。」刘业务说，对Alen伸出手：「请多指教。」

「好的！」Alen很有精神的应声。

等等，不对吧！

刘业务对他说请多指教，不是真的要他指教的意思、怎么回答「好的」？

林斐然心里吐嘈着，这时白业务说话了：「走罗，小林。」

「好的。」林斐然点头应道，说：「请白前辈多多指教。」

miss 结局07

「我叫白若绫，别前辈前辈的叫我，那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年纪很大。」踩着五公分高的黑色高跟鞋的女人勾着唇说。

「那要怎么称呼你？」林斐然也不喜欢那样子叫人，微微颌首问道。

「叫我若绫就好了。我不看重什么上下属关系。」白若绫说，微微挑起了眉：「我就叫你小林了……还是你要改个称呼？」

「那也直接叫名字吧。」林斐然说。礼尚往来嘛。

「……你叫什么名字？」白若绫微皱起眉，手指指尖摸着唇问道。

「……我叫林斐然。」林斐然无奈笑着说。

「斐然……这名字好难念，还是叫小林就好。」白若绫说。

「随你高兴就好……」林斐然说。

跟着白若绫到她的办公室──他们四个超级业务员都有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是几张办公桌、隔板，有三个人坐在位子上，看到白若绫进来都抬起头看过来。

「助理到罗，他是小林。」白若绫介绍道：「从这边到那边，分别是小草、阿言和舒舒。」

林斐然心里一凛，看向那个方向。

对方也看着他，脱去年少时的稚气、这脸显得更加成熟漂亮。

「你们认识啊？认识就简单多了。」白若绫勾起笑：「那这样舒舒来教小林怎么做文件吧。」

「好。」令狐舒点点头。

白若绫点头道：「小林，那张空位是你的。也刚好你们座位近，做起事来比较方便。」

然后，新生活展开！

林斐然很认真学，连最基本的做文件也毫不含糊。

令狐舒虽然有些话想说，但那也是私事。

她先做自己分内的事情。其他的，晚些再谈。

捱到十二点中午吃饭时间，令狐舒提起包包对着林斐然说：「我们出去吃饭，顺便跟我跑一件案子。」

「嗯，好。」林斐然点点头，收拾了东西和令狐舒出去。

办公大楼出去之后很容易就看到小吃店。

令狐舒也不挑，进了一间便当店里。

拿好了餐点，两人坐在一张小桌旁。

「你是什么时候醒的？」令狐舒从包包里拿出了自备的筷子，开口问道。

「一年多前。」林斐然回答道。

「那你……怎么会进这间公司？」令狐舒又问道，夹起菜放进嘴里吃，动作很迅速。

林斐然扯出一个淡笑，说：「……因为阿依在这间公司里啊。」

令狐舒在心里思量着。

林斐然醒了，连依文不会不知道。

他们之间的事情令狐舒也大概知道了。她微皱起秀眉。

既然他们没有在一起……连依文不是那种会放自己资料的人。

「你怎么知道他在这间公司的？」令狐舒问道：「他没跟你说，对吧？」

「是啊，手机号码和住址都不留给我。」林斐然脸上的笑有些苦涩：「这一年多时间我都没有再见过他。」

「……我可以给你他的电话，你要吗？」令狐舒沉默了会，说。

「不要。」林斐然令人意外地摇了摇头：「就算给我了，我也不敢打给他。」

「为什么不敢？」停下了筷子，令狐舒不解地抬起头看向他。

「……舒舒，你还没爱过人吧？」林斐然却是在沉默之后这么说：「当你爱上了一个人，你就会开始顾忌很多事情……」

「别说这些事了。」林斐然勾起了一如往常的笑，说：「你跟那个两个家伙这五、应该说是六年了……有没有结果了？」

「没有。」令狐舒摇摇头：「阿恺他喜欢上别的女孩，去年结婚了。」

「那元淡呢？」林斐然挑挑眉。

「……还在追。」令狐舒说的时候有一丝自己没察觉的郁闷。

林斐然笑了笑：「没有考虑过他吗？」

「有考虑过、但是……我对他没有心动的感觉。」令狐舒说。

「喔？」林斐然又挑起了眉：「你怎么知道自己没有心动？」

林斐然这句话似乎是触到令狐舒心中一个点了。

令狐舒不发一语，整顿饭都没有再说话。

＊＊＊＊＊＊

林斐然傍晚回到家中，笑着抱住林母说：「妈，我录取了喔。」

林母笑得双眼成了细缝，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肩膀说：「很好啊。」

「是什么公司怎么就这样神神秘密的？」林母松开拥抱问道。

「是一间贸易公司。」林斐然含糊地带过去。

「怎么不去当导游呢？」林母奇怪地说：「不是都毕业了吗？」

「当导游到处奔来走去的，跟妈相处的时间会变少很多的。」林斐然笑笑说了一个贴心的回答，又让林母笑开了花，笑呵呵地说：「来、乖。先去洗澡，出来就可以吃饭了。」

林斐然洗了澡换身居家服，跟林母一起坐在客厅沙发上吃饭。

「对了，小斐。」林母突然开口，说：「去年当交换学生的雨零回来了唷！」

「哎？是吗？」林斐然微微睁大眼。

去年刚醒来的那阵子，除了连依文他们四人外，林斐然都见到了阿德他们。

唯读施雨零刚好出去做交换学生没有机会见到，现在过了一年可回来了。

「明天人家会过来拜访呢。」林母笑着说，拍拍林斐然肩膀：「你们啊，就好好聊个天，叙叙旧啊……」

miss 结局08

白若绫第一天先是让林斐然学习做一些事情，第二天把比较简单的文书工作交给林斐然处理，让令狐舒来检查。

作为助理，林斐然除了负责办公室中四人的文书工作外，还帮忙去复印文件、送文件给其他人，同时还得应他们的要求，煮咖啡给他们。

还有让林斐然最有兴趣的事情，就是和他们一起去接案子。

学怎么和人交涉、怎么应对客户，自然是业务必学习的事情。

就这样忙了一整天，林斐然回到家里时，听到了有点陌生但是语调熟悉的女声。

想到林母昨天说施雨零会来拜访，林斐然脱了鞋子、换上拖鞋走进客厅说：「妈，我回来了。」

林母正笑得开心，转过头对林斐然笑咪咪地说：「先去洗澡。今天我和雨零要做菜唷！」

「好、好。」林斐然应了声，但没有马上动作，转头看上坐在沙发上的年轻女子，笑着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施雨零浅笑着点点头。

施雨零以前一张圆圆的鹅蛋脸还是圆、但是下巴变得比较尖一点。

仍旧是漆黑灵动的眸子，脸上还犹带着一点稚气。

她的头发剪得很短，打扮也偏向了中性。

晚饭后，林母心情愉悦地去厨房洗碗。

林斐然和施雨零先是聊聊她在国外发生的事情，然后施雨零就开口问道：「林大哥，你……现在不喜欢依文哥了吗？」

「喜欢呀，还爱着呢。」林斐然嘴边牵起了一抹浅笑：「你知道我现在贸易公司工作吧？就是他在的那间公司。」

「哦……」施雨零微微睁大了眼，点点头说：「我不会跟阿姨说的。」

林母现在一丝关于连依文的事情都不提起，虽然很感谢连依文以前的帮忙，两人都达成了共识，一个要消失再林斐然的生活中、一个绝口不提他的事情。

「既然阿姨都没有跟你说……那，你是怎么知道他是在那间公司的？」施雨零疑惑地说着。

「是我离开病房那天，发现了一张名片的……」林斐然说：「是阿依现在交往对象的名片。」

「嗯……」施雨零点点头，低声说：「对不起……」

林斐然一愣，问：「为什么跟我道歉？」

「因为我没有阻止依文哥和他交往的事情……」施雨零说，神色有些愧疚。

林斐然失笑道：「本来你就没有这个义务阻止啊。」

「可是……」施雨零垂下眼，掩住眼里那丝得意神色。

林斐然还是不知道，其实萧歛和连依文，有个协议……

他也不知道，知道这个协议的人，还有施雨零。

＊＊＊＊＊＊

一幢位在巷尾里的透天，是很常见、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房子。

连依文回到家里，疲惫地施展一下身体。

晚上八点多了，他到现在才回到家里。

「阿歛，我回来了。」连依文轻声对着青年说。

从客厅走到门某的萧歛手上捧着一杯温开水，是刚才听到开门声响时去装的。

「来，先喝水。」萧歛浅笑着说：「我等会去煮面……还是你想到外面吃？」

「你煮吧。」连依文说，接过开水慢慢喝完。

刚处理完公事，头有些疼，连依文不想再出门。

「小依，他今天有打电话给我。我那时候关机，没有接到。」萧歛说，进去厨房里洗了手。

「就算你开着手机也不会接的吧。」连依文说，把杯子拿去冲洗干净放回架子上：「……他还在找你，对吧？」

「嗯……都快两年了。」萧歛说。声音听不出喜怒。

「……我也快两年没有见到他了。」沉默一会，连依文这么说道。

「你跟他的感情可真奇怪。」萧歛突然露出了浅笑，说。

「没比你和他的奇怪。」连依文淡淡地说。

萧歛出生一个有钱人家中，十几岁时他父亲就请了家庭教师给他上课。

他和他的情人是在十六岁时认识的。

萧歛的情人叫做莫康，是一个家庭教师。

那时候萧歛的脾气很坏，家庭教师被他气跑了，他父亲就请了莫康来教他。

莫康那时二十六岁，和萧歛差了十岁。

萧歛有说过，当第一天见到莫康的时候，莫康就有说过自己做家庭教师只会做半年时间、然后就要回去做自己的正职。

可就是那半年，把萧歛拐上了床、让萧歛的毛躁脾气变得乖顺，也让萧歛深深地喜欢上莫康。

半年后，莫康离开钱说有时间回国会来看他。

萧歛就一直等着，和莫康有着奇怪的关系。

到大学的时候，连依文和萧歛认识、知道萧歛再等着一个人。

连依文那时候也在等林斐然醒来，两人莫名就变成了好友。

连依文还记得当莫康回来的那天，萧歛似乎和莫康吵了一架，拉着他到酒吧喝个烂醉。

酒醒以后，萧歛向连依文提了一个提议。

那个提议，连依文答应了，便是之后他们的协议。

只不过，协议的内容却是整个偏了。

miss 结局09

连依文以为，自己不会再看到林斐然了。

可是他就是突然这么出现。

连依文原本要去影印一份文件，便看到一个看起来很眼熟的背影。

他怔愣了下，顿住了脚步。

直到看到那人微微测头，看见他的侧脸确定是林斐然候，连依文低下了头，走去影印文件。

连依文皱起眉来。

林斐然为什么会在这家公司？是巧合吗？还是林母告诉林斐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