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1(第二、三部)——阿帕利斯
阿帕利斯  发于:2012年0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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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匪片看多了。

“带一个好了。”人多肯定不行,可我也不是兰博,一个人能够搞定一切。我还没自大到自以为自己是超人的地步。我不

想跑疯人院里去陪尼采。

“把岚给我好了。”老爷子之前不是说,有什么可以找岚帮忙吗?没想到这么快就验证了。

话一出口,岚的手一抖,茶水从杯子里溢了出来。脸上的笑容没变,就是比平日还要僵硬。他死活也不会想到,我竟然会

要他吧。不说什么不对盘,他怎么说也是雨的心腹——尽管是过去时;大哥的左右手——虽然大哥已经挂了。

说实话,岚的确不是什么最佳人选。毕竟,杭州,是雨的地盘。我——雨的旧情人,岚——雨的反叛者。这么一个搭档,

显然是去找死。

不过,维庭里,除了四巨头以外,我也就认识他了。其他人,根本无从谈起。即便死,也要和个熟人一起死。黄泉路上,

熟人作伴总比和个生人一句话抖搭不上来的好。再说,我可不相信,岚除了笑以外,一无是处,这样还能当上雨和大哥的

心腹。

老爷子看看我,又看看岚,答应了下来。

离开花房的时候,我没忘找老爷子要了一大笔钱当经费。笑话,人可以不带,没钱怎么混?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可是千古

名言。

“你该不会是想卷款外逃吧?”岚笑得暧昧,玩味地打量着我。“还带个人一起,好像私奔呢。”

毫不客气地赏了他一个白眼。开什么玩笑,私奔也不会是和他。

想到私奔,心猛地疼了起来。在南京,海底公园的出口,我真的是打算和Seven一起私奔的。只是……算了吧,过去的,

就让它过去好了。都已经放手,何必再去执着?

况且,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去处理呢。

“我可没兴趣被老爷子追杀。”也没那个胆子。

要是卷老爷子的钱,我眼睛眨都不会眨一下。横竖不干净,我甚至觉得,可以称上是替天行道了。可一旦和社团扯上关系

,那性质就不同了。我即使是属猫,有九条命,也不够我死的。

这个道理,老爷子明白,我明白,岚也明白。

“你到底打算找哪个人?”岚这话说得简厄。再怎么有钱,找不到门路送,钱再多也和废纸似的。

“你听过一个故事没有?”

“什么?”

“一个和尚要表演移山大法,坐山前半天,山纹丝不动。最后,和尚站起来,朝山跑过去。山不动,我动。”

“这故事和我们要做的事有关系吗?

“没关系。说着顺口,突然想起来的罢了。”大大伸了个懒腰,故意忽视空气里杀人的视线。“时候不早了,早点睡吧。

明天还要去杭州呢。”

叫岚早点睡,可是,我却彻夜未眠。手腕上,早已遗忘的伤痕,按道理说,已经好了很久,不会感觉到疼才对。偏偏在那

天晚上,觉得很痛,痛得让我根本无法入睡。

怎么了?一想到那个让你伤心得想要割脉的地方,就会觉得疼吗?

第十三章

上有天堂,是下有苏杭。苏州是没去过,可杭州还住过好几年。可惜,纯粹是住罢了。听说过寒山寺,太远。西子湖上,

白桥的回眸,没时间。楼外楼,西湖醋鱼,龙井虾仁,东坡肉……没钱。当年恨不得一分钱掰两半使,怎么可能有钱消遣

。春节,和雨两个人一人一碗方便面,加根火腿肠还要让来让去的……

罢了,罢了,不去想了。那样的日子都已经过去了,还想它干什么。奇怪的是,那时候,那碗面和火腿肠觉得意外的好吃

,现在,死都不吃方便面和火腿肠了,再也吃不出当时的感觉了。或许说,再也不会有当时的心境了。

人,总要学会自己长大。

但是,长大了,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往往在长大的时候,遗忘了什么。也许,是被遗忘了也说不定。

不管那么多了,此一时彼一时。这次出来,什么都没带,就是带钱了。我是下定决心,老爷子的事能不能办妥我不管,反

正要把当年在杭州错过的,没有玩的全部给补回来。白天,在各大景点里徜徉;夜晚,在南山路上,一家接着一家酒吧厮

混。横竖花的不是自己的钱,不心疼。没几天下来,自己琢磨着,要成了南山路上最著名的凯子了。只要是顺眼的,我都

塞过钱。

晚上混的时间长了,白天也没什么精神。跑市民广场放风筝,风筝买了以后,发现累得根本没气力了。索性把风筝垫脑袋

底下,躺草地上看那些人迎着带有寒意的春风放着风筝。

年轻就是好啊,孩童们扯着线,拼命地在草地上奔跑,满头大汗,热得脱到只剩下件棉毛衫。不知道自己最后一次那样奔

跑是在什么时候?!又过了多少年?有人说,当人不断回忆过去,那么,他就老了。如此说来,我也的确是老了。

岁月,是无法抗拒的。面对它无情的流失,我只能选择无奈地微笑。明明自己也就二十来岁,怎么说话好像个老头子似的

笑容没有持续多久就凝固了。

这二月地阳光,说不上明媚,但是也是温暖。偏偏一个人影挡住了我晒太阳的角度。

“一个人躺这里很好笑吗?”迎着阳光,我看不清楚那人的脸,可这声音,想去遗忘都不可能。

“雨啊。”才一起身,即使不去注意,仍然能够清楚察觉,周围隐隐站了好几个人。大概是雨打过招呼了,不许他们靠近

。不许靠近,也就是说,他有把握,我是逃脱不了的。何况,我根本就没打算跑。“什么风竟然把你给吹来了?”

“风情啦。”说得风马牛不相及的,可雨却是一幅理所当然的神情。“你这段时间,高调地出入杭州各个酒吧,舞厅,花

钱如流水地,要不是我这里压着,不知道多少小混混找你发财了。”

这话是实话,也有些害怕,真给小混混给缠上了,即使老头子在上海有通天的本事,那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见我有些慌,雨得意地蹲下来,平视着我的视线。“你这么做,无非是要引我出来。如果,我再不出来,那岂不是太不解

风情了吗?”

长长地呼了口气,貌似有些事情时间也无法改变。例如,雨的自信,张扬,笃定,很是坚定地认为,已经控制了一件事物

。不能否认,当年,我也的确是无比迷恋着他的这份自信,乃至可以说是嚣张。不过,他没有变,我变了。好比说,米饭

吃多了,偶尔换换糯米也是不错的。嚣张的喜欢过了,Seven那样得拘谨也是很有趣的。想想Seven生涩的吻,也是别有一

番滋味的。问题是,糯米吃过了,下次吃什么?面条好了。对不起,我忘了,再也不吃面条的。

我在这里神游,雨等半天都没见我回应。好像,我也没必要一定回应的。于是,他从我原先枕着的地方拿起风筝,在我面

前晃了晃,又抬头看了看天上各色的风筝,说道:“以前,经常说,两个人一起来放风筝的……现在,一起放放好了。”

一瞬间,我差点以为,雨出来真的就是为了放风筝,刚刚伸手去搀扶他站起来,眼角瞥到一个人紧张兮兮地要冲过来。难

道,还害怕我对雨做什么吗?什么时候,我脸碰触他都成了一种威胁了?

把手缩了回来,径自拍去身上的草屑。“要放你一个人放好了。我可没龙翔老大那么好的兴致。”说着,朝那个紧张兮兮

的家伙走了过去,那家伙不知道我意思,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我抢先说道:“带我回去好了。”

我还没有天真到,自己可以离开的地步。

没有想到我竟然要求主动被带走,周围那么多人,大概是做了强行把我带走的准备,一时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探

询地看了看雨,又看了看我,最终,把我引到了广场旁边的一辆车上。

隔着车窗,雨还站在原地,手里拿着我新买的风筝,不知道是该丢掉还是该拿着。

拿着又有什么用?只会占着地方。再说,老是拿着一件注定要丢弃的东西,也不过是拿着件垃圾罢了。迟早都是要丢掉的

。还不如直接丢掉好了。

第十四章

我不得不佩服雨的执着,或者,换句话来说,是执拗。

车子开到一栋小楼前面,刚毅下车,我自己都吓了跳。周围一圈繁华的高级住宅区,这么移动单独的,破烂不堪的筒子楼

,和周边的环境截然不同,格格不入。我要是周围的业主,绝对要投诉这个楼破坏形象。

雨从后面轻轻抱住我,下巴依靠在我的肩膀,轻轻地说道:“还记得这里吗?”

开玩笑,怎么可能不记得,怎么可能遗忘?那时,还都是一穷二白的学生,为了那点房租,经常白水就面包。可是,可是

,那时,真的觉得自己很幸福,那小小,破烂的陋室,是全部的世界,即便拿世上最为华美的宫殿,我都不会换的。

我还记得,房东阿姨是个胖胖的中年妇女,会做超好吃的东坡肉,即便后来知道了我和雨的关系,依旧很是照顾我们。

虽然,上海,那是我的家。但,那个家已经容不下我了。我和老爷子的摊牌,注定了他要和我断绝关系。我不后悔,不后

悔,从不后悔。和雨一起就足够了。我要求的不多,真的不多。

可是,我要求的,是奢望吗?那个奢望,只能带给我绝望。

也是在这个地方,Ann敲开了房门,近乎羞辱地和我摊牌。“你能给雨什么?”

我能给雨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因为,我已经放弃一切了啊。我除了雨以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我能给的,只有

我的心。

话到嘴边,我咽了回去。Ann一脸蔑视地看着我,似乎已经准备好听我说我爱雨,然后,狠狠地,狠狠地把握最珍贵的东

西,摔倒地上,用高跟鞋的鞋跟,狠狠碾碎。我的无语,更让Ann趾高气扬,意气风发地掉头离开,只丢下一句:“我看

上的,从来没失手过。”

那天,外面飘起了大雨。在杭州,这个经常遭受台风的地方来说,下雨,并不稀奇。可是,记忆里,那场雨,滂沱,电闪

,雷鸣,宛若昨日。

等雨回来以后,我告诉他,Ann来过了。他神色紧张地问:“她有说什么了吗?”

我没有回答他,取而代之的,是近乎疯狂地亲吻,嘴唇磕在他的牙齿上也没有中断过。雨的头发湿漉漉的,带着刚刚回来

,沾染上的,路边泥土的味道。

“会着凉的。”雨想要推开我,反而让我更加卖力,用力撕扯着他的衣服。膝盖,一个劲地隔着裤子,磨蹭着他的欲望,

直到他的呼吸,逐渐加重,变得炽热。“你疯了啊,这可是你自找的。”近乎咆哮地,他一下子掀翻了我。

疯了,疯了吗?疯了的话,也许,也是一种幸福。

雨在我的身上奋力亲吻,驰骋,我扭动着身体,配合着他,一次又一次在外面的闪电中,达到顶点。

有人说,下雨,是天和地在做爱。

我冷冷地看着窗户外面,为什么会觉得冷,好冷。

泪水,缓缓从眼角滑落下来。雨一惊,以为弄疼我了。我苦笑着搂住他,脑袋贴在他的胸口。

“继续,别停。”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声音的沙哑,一如我无法控制怀里这个男人的去向。

不知道风会吹向哪里,何况,那风中飘落的雨呢。

Ann说得没错,雨后来搬出了那栋筒子楼,入赘到Ann家。同学们说,至少少奋斗个二十年。说这话的时候,纷纷朝我透过

一丝意味深长的眼光。机械式的牵扯肌肉,嘴角上飏,给了一个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算作笑容的笑容。

自始至终,雨都没说,要和我分手。他的想法很天真,一边是Ann,一边是我,他在两边寻找着平衡。

第1次,第一次我觉得恶心,太恶心了,他还是我的雨吗?鱼和熊掌,想要兼得?可能吗?

我毫不犹豫地把门关上,从不再让雨踏进房间一步。这,是我最后回忆的地方,和雨的回忆。门外,那个叫雨的家伙,我

好陌生,陌生到,我自己都不信自己会爱上他。

雨希望平衡,可是,不是所有人都那么认为的,Ann直接带人,踹开那破烂的小屋,和蔼的房东,胆战心惊地拨打110报警

。Ann放肆地仰头大笑。“报警好了,尽管报啊,我看今天谁会来。”

怎么说,曾经也是维庭的二公子,这些手法,我也是略有耳闻。“不要难为她。”我挡在房东阿姨面前。“我自己走。”

“再也不要回杭州了。”Ann不忘补充了一句。

我也没打算回来了。我低声对房东阿姨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在Ann狂妄的笑声里,落荒而逃。

真是好笑。誓言,果然是为了破坏而存在的。

一年后的今天,我竟然有站在了落荒而逃的出发点。绕了一圈,又回到了这个筒子楼。

雨很满意地看着我一言不发,吩咐手下不要跟来,接着,拉着我的手,进了筒子楼。

记忆里,筒子楼里面总是堆满各种各样杂七杂八的东西,烧煤炉的蜂窝煤,洗干晾外面的衣服,小孩的童车……一切都没

有了。我惊愕地看着空荡荡的走道,里面别说杂物,连个人影都没有。

“人呢?”我不禁问了雨。

雨很得意地一笑。“这楼,原来是划给一个开发商开发高档住宅的。里面的住户,给开发商用各种手段赶走,都要拆了。

”说着,他指着墙壁上硕大的“拆”字。“我知道了以后,想方设法地弄到了这房子,想着有一天,和你再一起住进来。

”说着,他眼睛死死盯着我,眼神很是清澈。

可惜,我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一张白纸的学生了。一个经历过太多的MB,这些,已经不够打动我了。“难怪和周围的高级住

宅不搭调呢。”故意不去看他的眼睛,径自从他旁边经过,哼着:“物是人非,人去楼空”的调子,熟门熟路地进了房间

格局一点都没变,还真是方便。在房间里换了衣服,踢踏着拖鞋,窜到公共浴室。筒子楼里,最大的缺点就是没有单独的

浴室,洗澡非要去公共浴室不可。经常是大汗淋漓地老远跑过去,又大汗淋漓老远地回来。澡都白洗了。

这下可好,诺大的浴室里,只有我一个人。

在外面晃悠了一天,雨手下找我的动作,迟缓得出乎我的意料。或许,他们在等我出牌。没有想到,我早早地就把牌出光

了。哼哼笑了几声。本来手头就没牌。

公共浴室因为空荡荡的,回声效果格外好。早早地,就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头都不用回,便知道肯定是雨。除了他以外,

谁会进来呢。

雨进来以后,心情很好地哼着“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扭头看看他,他只穿着一条CK底裤,站在不远处。身

材保持得不错呢。呵呵,当年,只穿着一条十元三条的底裤,现在是CK,十足的鸟枪换大炮了。

“雨啊,你不觉得,在这种地方,这个场合,你我这种样子,唱那歌,很不合适吗?”拿过边上的肥皂,往身上擦。

“有吗?我记得,你最喜欢在洗澡的时候唱这个的啊。”雨笑嘻嘻地凑过来,想要抱我。可是,我身上涂满的肥皂,轻松

避开了。“那你肯定不知道,和我洗鸳鸯浴,是要加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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