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1(第二、三部)——阿帕利斯
阿帕利斯  发于:2012年0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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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都不知道。公关部经理不错,就怕老爷子气得中风。

于是,暂时拿的是老爷子的名片。名片款式简单,具体说来,就是硬白纸一张,上面只有三个字“萧维庭”。职务,头衔

,身份……这些都不重要,有这个名字足够了。

经理拿到名片,瞥了上面几个字,好像那名片烫手灼热一般,赶紧换成两只手捧着,飞奔上了夹层。

嘴角上飏起一道浅浅的弧线。我很不喜欢用维庭的名号压人,但是,先钱后名片,算得上是先礼后兵了。

一刻钟显然多了,没五分钟经理就跑下来,至于夹层的钱以及晚上的消费都免单。呵呵,老爷子名片比信用卡来得管用。

进了夹层,里有种很高的椅子,2米高的人坐上去脚也不会够到地面,桌子是绿色的透明玻璃,坐在上面喝酒,人有一种

悬浮感。

我要的就是这种漂浮的感觉。靠在窗户边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窗外霓虹闪烁,想起一句很应景的话,这里不是我的家,我

的家没有霓虹闪烁。

那话不是我说的,说那话的,好歹还有个家。我的家呢?

经理亲自上来问要点什么。

我说随意。

上来这里,是因为这里足够的安静。

从包里拿出打资料,扔在桌子上,才翻了几页,经理就带人过来送东西了。我指了指边上一桌,让他们放那边去。夹层都

包了,怎么用就是我的问题了。

等人退下,凑过去看了看,挑了杯气泡鸡尾酒,应该是叫“九重天”,拿了碟鲜虾春卷和炭烧牛肉,焦糖大冰山加火烧香

橙酒及腌樱桃冰激凌自然不能错过。

就着九重天,我看着黄浦江发呆。资料看不看都无所谓,上面的东西,可能都没我知道的多。

周亚荣,人称“荣爷”,即便我见了,好歹也要喊声“荣叔”。在维庭和老爷子萧维庭,房忡,冯强,并列为四巨头。在

上海一带,他的名号丢出去,绝对属于当当响的人物。

揉着太阳穴,还真是头疼。这么个大人物,要是动用维庭的势力,三下五除二就能够解决了。可是,怎么说都是窝里斗,

放台面上太难看了。最理想的是,让外面的人做,但,荣爷的名号在那,他还是维庭四巨头之一,谁活得不耐烦了想动他

第二十一章

透过暗色的车窗玻璃,大约五十米处,几个身材魁梧的大人正在围殴着三个中学生模样的家伙。看不清楚那三个中学生到

底什么样子,但是,他们真的有很拼命地反抗,仿佛是在为最后的生机做搏斗的困兽。

可惜,加长林肯实在开不进那么狭窄的巷子,否则,我真有兴趣看看那三个人的表情。

旁边的人从腰间拿出电击棒要过去帮忙,给我喝退下去。真是没用,一群大人,对付三个小孩子还要费那么大功夫。

到底还是大人,体力,耐力,乃至人数上都是占优。最后,总算把三个人制服,狠狠压在地上。其中领头的一个,给两个

大汉架到车子这边。剩下的两个人见状,拼命扭动,挣扎,想要挣开身上大人的压制。

走近了我才看清楚,带头的那个,居然还是个女生,脸蛋还算周正,偏偏剃了一个男孩气十足的平头。我都为她惋惜了。

刚把她丢进车里,她一见我,先是一愣,接着,二话不说,跳起就朝我扑过来。手下人慌忙挡开,从两边紧紧夹住,连腿

都给扣上,死死按在座位上动弹不了。即便如此,她还是“呸——”地一声,啐了我口唾沫。

有够辣的。

掏出手帕,一边擦拭,一边问:“你叫什么名字?”

可惜,那女生始终不肯合作。手下人根本不客气,甩手便是一个耳光:“二少爷在问你话呢!”

他话没说完,我甩手赏了他个耳光。“知道我在说话,你插什么嘴。”

这下,车厢里面总算安静了。

靠在座位上,面对面和她坐着。不管她如何泼辣,依旧无法掩饰身上的稚嫩;不管她把头发剪成什么样,依旧还是个少女

。她还是个娃娃啊。长长叹了口气,我开始动摇了。她完全可以当个旁观者,不必卷入进来。甚至连旁观者都不用当,回

去过她的校园生活也好,在街头当个小混混也罢,根本不知道有发生什么。

“喂!”女孩见我不发话,有些着急。“你劳师动众地抓我们几个,现在抓到了,又不说话,到底要干什么?”

干什么?真的知道要干什么吗?

“小小,这块一家破棚户的女儿。

几年前,这块地市政府拍给了维庭,维庭方面的负责人,周亚荣打算在这里建个大型的Mall。有几个钉子户,因为拆迁款

的问题,死活不肯搬。可是,突然有一天,他们集体从这片地面人间蒸发。你家就是其中一家。

说是人家蒸发,并不准确。你父亲是当着你母亲的面,给周亚人派人泼了汽油,点火,惨叫不止。你母亲就是这个关口,

签下了同意搬走的协议。虽然你父亲当场没死,但是,因为重伤,在医院里,没几天就死了。

你母亲接连去公安局,法院,检察院检举揭发,报社都有找过,可没人敢动维庭。于是,你母亲表示,要去北京上访。北

京没去成,她也消失了。

小小,我刚刚说得没错吧?”

毕竟还是个娃娃,说起她的往事,他居然眼泪涟涟。可嘴上,还是在逞强。“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那些只是陈述罢了,没打算问那些。下面,才真正的问题。

“听好了,如你所见,我是维庭的二少爷……”

才开了个头,小小一听“维庭”二字,又拼命挣扎,连嘴都用上,恨不得要咬我一口。别看她个子小,但,拼起命来,着

实吓人。两个大汉压制得十分勉强,车子下面的人由于车厢容不下太多人,只能在下面干着急。

看来,等她安静下来,平静地把话说完,那是不可能的了。

“前几年,我不在维庭,那事和我无关,而且,直接负责人,是周亚荣,冤有头债有主,算账算不到我头上。不过,听好

了……”她那样子,根本听不了我讲话。不得已,我也只好加入进去,折腾了一身汗,才压在她身上,让她动弹不了,乖

乖听话。

“听好,因为,我只说一遍。”累死我了,没气力重复。“不管怎么样,你们家的事,和维庭都有关系,我很抱歉。现在

,你眼前有两条路走:一,你可以改头换面,去过你的校园生活,谈谈恋爱,和好友常常KTV,去商场买喜欢的衣服,抱

着好吃的大快朵颐……维庭会帮你解决的。”

听了我的话,小小停下动作,用满是狐疑的眼神看着我。“你们维庭什么时候有好人了?”

好人?我一声冷笑。“维庭里面没有好人。”指指自己。“我更不是什么好人。”好人不可能折腾出维庭如今的规模。我

要是好人,不知道死几次了。

“好了,听好第二条路:乖乖听我的安排,我可以让你报仇,除掉周亚荣。”

我话音刚落,小小不假思索地点头同意。“好,我跟你干!”

回答得还真是干脆。

我先从她身上下来,又让两边人放开她。她揉着身上的瘀青,两眼几乎放出兴奋的光来。“二少爷,你说,怎么办?”

二少爷?呵呵,这丫头机灵,听刚刚边上人那么喊我,跟着那么喊。

“先别着急问怎么办。”我从车载冰箱里弄了听可乐,给她用来冰镇瘀青。“我给你三天时间,给我好好考虑清楚。”

“不用考虑了,我答应……”她急不可耐的样子,更让我头疼。

“不,你现在答应了,我也当没听见。”我按住小小的肩膀,两只眼睛死死看着她。

这么近的距离,小小看上去更小了。手掌下,瘦弱的肩膀,好像可以一下子就能够挤碎。支撑这个女孩和大人打斗,逼着

她不得不学会像男孩一样,甚至比男孩还要强悍生活的动力,都是仇恨。该死,仇恨!仇恨!难道,仇恨的火苗,又要吞

噬一个年轻的生命?而推她下去的,正是我自己,我亲手推的!

“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好好考虑,一定要好好考虑,不单单是考虑自己,还要考虑他们。”我指着五十米开外的两个

少年。“你,还有他们,未来,知道吗,未来!”

我不知道,我的意思有没有清楚传达给她,她似乎不太懂得样子,可还是点了点头。

三天,三天,这三天的时间,也让我好好考虑清楚吧。

第二十二章

那群帮忙制服小小的人,我毫不犹豫地把他们调到杭州去帮岚,那边急缺人手。而且,我不希望,人多口杂,泄露了什么

风声。他们当中不少人,以为给我办事卖力,会得到什么嘉奖,万万没有想到,是从上海派到杭州。虽然,杭州不算差,

但,毕竟,到那边是打江山的,而不是享福。

抱怨是少不了的,但,都给我压下去了。对付他们这些人,我已经算得上是驾轻就熟了。可一想到,三天以后的小小,那

张稚嫩的面容,我的心开始疼了。

悠然,悠然,踢踏着人字拖,漫步在华山路上。明明是在大陆,偏偏满目的欧式建筑。精美的屋舍,见证着昔日的繁华,

而那繁华,恰恰是中国人最不堪回首的岁月。

蔡元培故居,余振飞故居,李铭住宅……每到一个路口,都会让人不禁去猜想,在下一个拐角,会冒出谁的名字,又是谁

曾经住过的地方。他们,曾经在这里居住,脚下的道路,他们,也曾经漫步,空气里,曾经弥漫过他们身上的香水的气息

……

然后,烟消云散,惟有这些建筑,独自空留。

不好意思,不适合多愁善感。

可是,漫步在这个号称东方巴黎,却和巴黎相隔十万八千里的地方,恍惚之间,浦东陆家嘴现代建筑和眼前古老的公寓,

影响叠加,交错,难辨真伪,如梦似幻。两者都是真的?两者都是假的?或者,我是假的。

梦里不知身是客。

不错的,也就是个客人,一个熟悉这里的客人。

远远的,瞅见长长的人龙,队伍的末端在华山医院,前端在哪,根本看不到。走过去才知道,搞半天那些人是排队买静安

面包房的‘别司忌’边角料呀。看看手表,才下午1点多,好像要到三点左右才开始卖。我一个年轻人,混迹在一群大妈

中间,显得格外醒目。

队伍中不知道是谁和我说:“难得有小青年过来买的嘛,你买两包回去,你妈妈肯定开心死了!哈哈哈……”

妈妈?我自己都忘了那个女人的样子。以前,好像听老爷子提起过,她身子骨本来就弱,产下大哥后,气血不畅,医生不

建议生下第二胎。她硬是要生下过。生产顺利,母子平安,可终究血气消耗太大,我一岁的时候,她便离开了我。老爷子

把握撵出来的时候说,要是母亲她还活着,也会给气死。

好在,一个人不可能死两次的。

从下午一点等到三点,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听着队伍里的主妇们闲话家常,好像世上再也没有别的事了,只有等待排队

买那个别司忌边角料。不知不觉地,人龙开始缓缓前行,总算开始卖了。后面有人等不及,干脆跑队伍前面,等人买好以

后,加钱去买。

本来也可以那样,可是,和小小他们约的时间还早,继续排我的队。等轮到我的时候,发现价格着实便宜,两元一大包,

还是限量的,每人只能买两包。货真价实的大包,加一起足够吃一个礼拜了。

我问可不可以价钱多买几包,里面的售货员瞅瞅我:“就两包,没看后面还有那么多人排队吗?买好边上去。”

后面的阿姨见状,直接插过来:“给我两包。”

……

呵呵,维庭?什么维庭?这儿没维庭什么事。

边上有人过来,要加一元买。不好意思,我自己还要吃呢。

难怪会有那么多人排队,很重的奶油味,很香,很甜。不是没吃过更加纯正的面包。只是,那些总觉得,少点味道。

打算就这么溜达到约小小的地方。走了一会,算算距离,末了,还是伸手打车了。

思南路的复兴公园是一座法国式公园,典型的规则式园林布局,偏西南部递变呈自然式。最招牌的,当然是公园中部的毛

毡花坛,有人称之为沉床园。一年四季以各种不同的花色或叶色,配合成地毯一般的图案花纹,所以也叫地毯花坛。加之

彩色喷泉伴于其中,成为复兴公园的特色景区。公园北部的马克思、恩格斯双人塑像,听说,有70多吨重。

可惜的是,我不是游园的。

最早,这里被称之为顾家花园。顾名思义,是一个顾姓人家的私家花园。如今,对外开放,颇有些“旧时王谢堂前燕,飞

入寻常百姓家”的味道。

原先顾家公寓的位置,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隐秘的酒吧,官邸。好像说,有着全上海最全的香槟种类。

门口的牌子上写着“No shorts&No slippers(禁止短裤和拖鞋)”,再看看自己,磨洞的牛仔短裤,边缘还耷拉下碎线

头,脚上一双人字拖。两项一项不少地都齐了。

假装看不懂英文,直接往里面走,和九重天一样,给了经理萧维庭的名片,如愿以偿地进去,据说,只能由VIP才能进去

的包厢。

“要点什么吗?”经理有些惶恐不安。我知道,他惶恐的不是我,而是那张名片。要不然,我这德行,丢马路边上,他都

不会正眼看我一眼。

“不用了。”挥挥手,让他下去。“我等人。要是还有人拿着萧维庭的名片要进来,记得带我这里。”想想,还是补充了

一下。“应该是一个女孩,或者,几个孩子……反正,带过来就是。”

经理略一吃惊,可还是点头,退了出去。

环顾四周,无尽的纸醉金迷,可是,都看得有些麻木了。反过来覆过去,再怎么豪华,能比得上檀宫吗?

经理见我抱着面包,以为我饿了,张罗着要给我做点吃的。给我谢绝了。食物,说白了,不过是填饱肚子的,吃什么不都

是吃吗。

把买来的别司忌边角料丢在案子上,自己抱着沙发上的靠枕,团成一团,在沙发上打盹。

本来是想打盹的,但是,不知不觉居然睡过去了。

等再次睁眼,没看到檀宫房间里熟悉的天花板,一时居然不记得自己是在哪了。摇摇头,这才想起来,这是官邸的包厢。

周围好像有人在低声说着话。

朝说话的方向看过去,是先前看到的,和小小一起的两个男生,很不客气地拿着我的面包在啃。

算了,和小孩子计较什么。再看看周围,小小在我边上不远处坐着,好像在等我完全醒过来。她见那两个男生还在吃,皱

皱眉头,道:“二少爷,别介意,他们妈妈以前也都喜欢买那个给他们吃。

“没事,没事。”我看看左边的男孩,耳朵上扎着一个耳洞。“你是攸,”再看看右边的那个,脖子上刺着一个“仇”字

词请。“一个叫尤里。”

那辆个人微微有些吃惊于我为什么能报出他们的名字。呵呵,凭维庭的能耐,调查出他们的身世,背景,不是什么难事。

何况,打算用的棋子,自然要先摸清楚底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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