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黑道,攻受为奸 下——洛无奇
洛无奇  发于:2013年0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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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我女儿!”鲍姆查大吼,言语之中充满了愤懑,“你们……你们想我做什么,我照做就是了!”

对方早料到他会就范的,于是微微一笑:“早这样说不就对了,非要人浪费那么多口水。除了你的老本行,还有什么值得我们大费周章。奉劝你一句,老实点,少耍花样,想治你有得是办法!”

那稚气未脱的男声再次响起:“看你那德性,说是要饭就有人信,说是什么化学博士,还真是看不出……”

单向玻璃阻隔了车内发生的一切,这样外观看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面包车,融汇在滚滚车流之中,飞速疾驰,带着一阵强风,与某辆宽大的黑色越野车擦肩而过。

丁冉正驾驶着那两越野车,赶往四方道。

今天与雷霆约好一道吃午餐,之后要到他金水湾的家里,给双胞胎送去最新型号的手提电脑。那是作为化学竞赛亚军的奖品,用来鼓励大马这段时间里数理成绩的大幅提高。

趁着好天气,要吩咐利是婶将沙发套子全部拆掉,放到阳光底下暴晒一下,内部也撒些消毒药粉。还要统一采购一批拖鞋,每日踩在脚底下的东西,最容易滋生细菌。春天灰尘大,又干燥,要多煮些莲子百合,可以补益脾胃、润肺安神……

脑子里琢磨着这些杂七杂八的家常琐事,很快便开到了小白楼底下。停好车刚钻出来,身前便“嗖”地晃过一道人影,转眼窜过街角,失去踪迹。

后面跟着赶来三五名男子,口里大嚷着:“抓小偷!抓小偷!”一路追去。

丁冉皱皱眉,本能地向后撤步,后背抵在车门上,尽量躲避着。

无奈这条人行道太过狭窄,有个年轻男人跑动中不留神,被同伴绊了一下,歪歪斜斜冲着丁冉所在的方向倒了下来。丁冉生怕他真扑到自己身上,赶紧抬手挡了一下。那小子借着这点力道稳住身体,胡乱道了声:“多谢!”转身跑开。

丁冉刚回过神,感到手背上猛地一疼,抬手来看,不知被什么东西划到,裂开一条大口子,血已经顺着指头滴滴答答淌到了地上。

雷霆本打算早点下来等着丁冉,谁知一走出房间,就碰到办事归来的刀师爷。他赶紧扯住这名丁冉的知己好友,向他咨询起了有关礼物的问题。

丁冉的生日眼看就到,雷霆一直烦恼着该送点什么给他,为了这个,冥思苦想,卷毛抓扯掉好几把。

刀刀并不肯给什么实质性意见,只笼统地启发道:“以丁丁的经济实力呢,想要什么,自己都可以买到。所以那些昂贵的奢饰品,你就不用考虑了。如果想让他开心,最好能选一样够特别,够有心思的。要他每天都可以看到,看了之后又能一下子想到你的,那才有意义。”

雷霆觉得他这话,似乎传授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说。绞尽脑汁领会半天,忽然蹦出一个念头,自己感觉很妙,于是欢天喜地下楼去了。

带着堆保镖小弟走出大门,正看见丁冉愣愣站在车旁,一只手背上全是血。雷霆的脸孔当即变了色,大步上前,小心翼翼拉过丁冉,一迭声追问:“怎么搞得?谁弄得?他妈的人呢?敢在我地头上撒野,不要命了!怎么流这么多血?疼不疼?别的地方有受伤吗?还哪里不舒服?”

丁冉被他连珠炮般的发问弄得有些懵,只茫然地摇了摇头,好半天,才理清思路,将受伤的经过讲了一遍。

听见只是意外,雷霆松了口气,不由分说立即指挥人马开车直奔医院。带着丁冉又是消毒又是上药,忙活了好半天。还好伤口不深,用不着缝针。

这一通折腾下来,午餐时间已过,两人的肚皮都开始呱呱乱叫了。四方道附近找了家不错的餐厅,点了满桌子饭菜,预备大吃一顿。

等着上菜的功夫,丁冉望着包裹着厚厚纱布的手掌,有点走神。雷霆赶紧一屁股坐到他身边,小心捧起那只手,问是不是伤口疼了。丁冉不想他担心,只淡淡一笑:“包得太难看了。”

雷霆却不笑,对着那只粽子样的手,一下吹吹,一下亲亲,搞得丁冉极不耐烦,抬脚将他踹了出去。

就在一小时前,同一家餐厅,对面包厢里,丁爷刚刚与女儿一同用过餐点。

丁非前几日与朋友在这家店里小聚,尝了一道炒鱼面十分正宗,想着可能会合爸爸的胃口,一得空,便拉上丁爷来尝鲜了。

席间丁爷接到权叔电话,说本来定下帮丁冉办生日酒的大龙凤酒楼,忽然出了起严重事故,很多顾客就餐之后上吐下泻,原因不明。食环署勒令这家百年老店停业整顿,等待调查结果。

听见爸爸和权叔商议酒楼的事,丁非忍不住插嘴:“阿爸,大龙凤对面新开了一家锦绣,菜色环境都不错,听说是大龙凤其中几位股东合搞的。前些天我和啸声一起去过,都很满意,啸声还说,等堂口中秋宴的时候,就设在那里。”

对女儿的眼光,丁爷还是信服的。于是叮嘱权叔亲自带人去那家看看,若是妥当,就赶紧定下来。眼看天气变暖,岛内各大高级酒楼都迎来了结婚酒的高潮,恐怕太晚,就难订到了。

丁非细细剥了一支虾子放到丁爷碗里:“阿爸,如今的年轻人,都不时兴到酒楼过生日了,怪老套的。搞个沙滩派对啊,或是架游艇出海,到山里宿营,那才玩得起来。”

丁爷慈爱地望了丁非一眼:“你不懂的,那种年轻人的玩意,想什么时候搞都可以。阿冉这次是大生日,一定要依照传统规矩办。今年对他来说意义非凡,我想办隆重些,让他能永远都记得。”

“是是是!”丁非笑着点头,“阿爸到什么时候,都最有道理了,你这份心意,阿冉一定明白的。”

腻腻乎乎吃过了饭,雷霆亲自送丁冉回家。

前两个月为了雷霆的事,整夜整夜睡不着,如今万事太平,那欠下的瞌睡就都回来了。车子刚一开动,丁冉的眼皮便粘在了一处。他扯过雷霆的肩膀,摆摆正,拍拍平,靠在上面很快进入了梦乡。

雷霆微微侧过身,保持住一个略微倾斜的姿势,一手扶住丁冉后背,一手将丁冉那只受伤的手小心托了起来,生怕车子晃来晃去,不留神撞疼了。

迷迷糊糊间,车子滑入东三条大道,停在丁府大门外。

丁冉有些睁不开眼,脚下软绵绵的。随意与雷霆挥挥手,便飘进了院子。门房空荡荡的,警卫都不知跑去了那里,小路旁边的草地上,总是悄声不响忙碌着的园丁也未见踪影。

房子大门虚掩着,里头光线有些昏暗,一脚踏进玄关,泛起浓重的灰尘味道。

平日只要是家人回来,仙姨总是第一时间出现,帮着宽换外套的当口,啰嗦地打听着有没有用过饭,要不要喝杯水,今天却一直未见。

顺着楼梯走上去,咯吱——咯吱——

“权叔?干爸?仙姨?”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上来回飘荡,依旧是空无一人。一股阴森森的寒意从脚底升起,沿着裤管,脊背,脖颈,缓缓爬了上来。丁冉全身的毛孔收缩起来,不自觉打了个冷战。

丁爷书房的门大开着,里面那些家具摆设不知何故,布满了斑驳的裂痕。丁冉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步一步艰难走进去,靠近,窗子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全家福。

丁冉记得,照片里,本是丁爷端坐正中,一双儿女分立左右,可是此刻见到的,画面中却只有自己一个,只有自己孤零零站在照片左侧,幽幽笑着,笑着,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啊!”猛然睁眼,是一个梦。

雷霆的大手正扶着肩膀轻轻摇动着:“怎么了,冉?没事吧?”见他脸色惨白,满头大汗,赶紧掏出手帕帮擦拭起来。

“没事,”丁冉恍惚着摇了摇头,“只是……做了个噩梦,没事……”

Chapter 75 死神的脚步声

世人都说,里岛,是浩瀚南海上的一颗璀璨明珠。

坐着船,从水面之上遥望,它高楼林立,道路宽广,流光溢彩,车水马龙。对于怀揣梦想,试图拼上一切搏个大好前程的人来说,它是浮世天堂。

潜入水中,仰望过去,它又仿佛是一片笼罩于头顶的黑色阴影,庞大而神秘,没有形状,没有尽头。对于饱受欲念折磨,在名利之路上苦苦挣扎的人来说,又是深渊地狱。

那些时尚都市的灯红酒绿之中,那些成功人士的谈笑风生背后,那些妖娆尤物的石榴裙摆底下,每天都在上演着看不见、抑或不敢、不屑、不能去看见的尔虞我诈、刀光血影、生死厮杀。

岛上的每个人,都不仅仅是他们自己。是非牵扯,恩怨纠结,上一刻,耀武扬威,颐指气使,嚣张狂妄到不可一世,下一刻,就可能被隐没在暗处的手臂勾住头颈,拖进肮脏浊臭的废巷,一刀封喉,深埋地下,成为一具无名骸骨。

某些人的大哥,也是另一些人的小弟,某些人的贵人,也是另一些人的仇敌。某些人的得意,永远伴随着另一些人的失意。

雷霆劫后余生,从西非返回里岛,短短两个月时间,这座危机四伏却同时也生机盎然的岛上,悄然发生了很多事情。

因为“世纪天王号”的异军突起,深深威胁到了另几家老牌赌船。趁着雷霆吉凶未卜,那几家联合起来,抢客截流,试图将这艘后起之秀斗输打垮。近日那有份背后搞鬼的,却连连走起了霉运。先是一家,未出公海界限,赌场便大意地开始营业,正好撞上水警处突击检查,被依法吊销了执照,老板也受到了制裁。又一家,接受签注只剩一天的外来游客上船消费,因为船只出入公海,必须重新出入境一次,签注天数减掉一天,客人便成了非法入境者,连带赌船也受到牵连,停运待审。最凶残的,是牵头那家,竟然在海岸边遭遇了突发火灾,一座金碧辉煌的海上宫殿,转瞬间化为了废铁。

枪械厂里,曾经参与生事的几人,在一夜之间,竟无声无息地全部消失了。既没有争斗,也没有吵闹,甚至连上门追查行踪的亲朋好友都不曾出现。仿佛蝼蚁草芥般,被无形的巨大力量一脚碾过,便彻底陷落于厚重土层之下,仿佛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一直以来觊觎着天王里周边几条街道的瘸子莫,某天深夜被人当街卸去一条胳膊,丢弃于夜总会后门在垃圾桶里,虽然保住一条命,却元气大伤。那些小和兴旗下,围绕着天王里周边欲与之唱对台的大小地下赌场们,都随着瘸子莫的倒台而偃旗息鼓了。重新装修后的天王里,俨然成为了里岛陆上博彩业的地标。

这一桩一件,虽然不具名,不曝光,明眼人却都看得出,是出自雷霆手笔。如今的雷堂主,底气十足,做便做了,不需要再额外多加掩饰。

唯一让他心里没底的,只有对丁冉生日礼物的选择了。

自从被刀师爷三言两语醍醐灌顶之后,雷霆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一个自认为还算不错的主意。这礼物按理说准备起来要费时三个月以上,但在雷霆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强大攻势下,短短一个半月便搞定了。

眼看自己的想法转变为实物,新鲜出炉,雷霆按耐不住心中喜悦,硬是拉上他那忙到脚不沾地的三员干将,齐齐前去欣赏品评,还逼迫着大家立下保密协议,不许提前泄露给他的冉知道。

兴冲冲强拉着人家来到陈列间,抬手一指,满脸洋洋得意:“觉得如何?够不够气派?”

三个人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略显尴尬:“呃……倒是很气派……”

得到了初步肯定,雷霆喜笑颜开:“够不够特别?”

三人彼此交换眼神,搓弄着下巴:“还真是……特别……”

满头的卷毛精神抖擞、意气风发:“哈!够不够精致?”

声音渐小,敷衍之中透着为难:“精……精致……”

众人的对面,赫然站立着一尊等比例仿真蜡像——雷堂主本人,呲着满嘴獠牙,笑成大白鲨摸样。

望着栩栩如生的另一个自己,雷霆不由自主陷入到无限遐想之中:把这个温柔可爱的“我”摆放在阿冉房间,每天睡前讲电话的时候,他都可以身临其境,仿佛面对着我本人一般。这样即便不住在一起,我也可以陪着他吃饭,睡觉,看书,浇花……什么时候想我,一睁眼,我就立在床头!能想出这样美妙主意的我,真是让人佩服到五体投地!

恨不得仰天大笑三声。

身后的几人,却没来由一阵恶寒。

五月二十号,丁冉生日,酒宴定在中午,锦绣酒楼。

一大早,雷霆便催着阿坚出了门,前去外岛的蜡像制作工厂,将他“本尊”请出来。等他忙完堂口的事项,再与阿坚汇合,一道送去丁府。虽然这礼物在雷霆眼中妙不可言,但残存的一点理智告诉他,如果抬着尊蜡像跑去宴会现场,一定会丢脸到爆!

临近中午,阿坚带着一群小弟,驾驶着神气活现的小汽车与标致醒目的小货车赶回了四方道。为了增加神秘气氛,雷霆决定在蜡像外面罩上红绸,这样可以营造出“揭幕”的惊喜感。

一打开货车门,便发觉到不对劲了。装有蜡像的纸箱外壳标签上,标注着大写字母A。那里应该是填写姓名首位字母的,而他的名字,不是L就是T,怎么会出现A?带着满肚子问号拆开包装,雷霆勃然大怒,吃人的心都有了:“陈志蠢!丢你个老母!立刻收拾东西滚回台湾,这辈子只能卖你娘的牛肉面!老子让你去取的是什么?你看看你取回来的又是什么?刘德华!阿冉生日,我送个刘德华给他,到底是搞个什么意思!”

无奈之下,全员掉头,巴巴地过一趟海,用“刘德华”去将“自己”换回来。

从一大早开始便忙忙碌碌的人,还有丁爷。这一天他未作别的安排,所有约会行程全部取消掉,一心一意要帮儿子做好这个生日。

先是叮嘱仙姨寿面要用什么汤底煮,几分软硬,又指挥园丁将几盆开得正好的鲜花搬到厅里,再吩咐权叔将父子俩出门的正装准备妥当,一一过目。隆重其事的劲头,仿佛是他过寿一般。而真正的主角丁冉,则无事一身轻,早起便穿着身利落的运动服,挂上条毛巾,出门跑步去了。

自从女儿出嫁,少掉了叮叮咚咚的欢快高跟鞋声响和时不时言语观念不和的斗嘴争吵,家里冷清许多。如果有一天,小儿子也离开家,与别人一起生活,那从早到晚的每一天,该有多难熬呢?丁爷活了五十几岁,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临老,倒开始害怕孤独了。

陪着丁冉吃好了长寿面,给家下的帮佣工人派发了红包,热热闹闹听了一大通吉利话,丁爷心里很是满足。忽然,权叔从人群里悄然靠了过来,凑到丁爷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丁爷脸上的笑容淡了三分,指指楼上,示意有话到书房里讲。

一走进书房,残存的七分笑意也荡然无存了:“详细说,怎么回事?”

权叔谨慎地关好房门,又检查了一下,才轻声汇报道:“先生,负责安全工作的阿申按照您的吩咐,今天一大早就到锦绣那边去又详细检查了一遍,发现……”权叔神色凝重了起来,“主桌的地板下面,被人安装了炸弹。”

“果然有事。”丁爷并不惊讶,只盯着桌角摆放的一座骏马玉雕,看不透在打什么主意。点起支烟吸了两口,又追问,“现在怎样?”

权叔恭敬答道:“已秘密拆除了,并未惊动任何人。阿申的人又对整间酒楼进行了两次严密排查,连同后厨和卫生间,所有角落都没有放过,已经确认再无任何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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