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顾——八寳、
八寳、  发于:2012年0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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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很早呢。”看着南宫曜这就要歇息了,重七突然有些紧张。

“恩,不过我有些乏了。”南宫曜适时的打了个哈欠,显得有些疲惫,“病还没好利落,这几日越发的嗜睡了。”听他

说完,重七才想起来——距离他上次昏倒刚过去几日。重七不禁有些愧疚,他竟然把南宫曜昏倒的事情给忘了。他缓步

走到南宫曜身边,却不如入府第一夜那样淡定。他的心跳忽然加快,对之后可能要发生的事感到有些忐忑。

“去熄了灯吧。”

南宫曜看了重七一眼,兀自上床躺下了。

重七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去柜子里拿来那瓶每位侍君房里都备着的药膏,然后先开灯罩吹灭了蜡烛。屋子里一下子变

黑,重七手指颤抖的脱了自己的衣服,摸着黑爬上了床。

他把被子拉到了嘴边,紧张兮兮的攥紧了被角。因为正值四月,天气不冷不热,所以他们两人盖了一床被,此刻南宫曜

的身体贴着他,温热的体温隔着薄薄的中衣传过来,晕红了重七的脸。过了很久,南宫曜没什么动作。

“那个——

“怎么了?”南宫曜的声音有点哑,似乎要睡了。

“呃,我有、有点冷。”重七一翻身,用两条僵硬的手臂搂住南宫曜的腰。他眨了眨眼,挣扎了半天,又把脸贴到了他

的背脊上。这时重七才发现,南宫曜的身体精瘦,根本不想表面看来那样书卷气。他伸直手臂,两手不知该放哪。

重七默默告诉自己,会这样做仅仅是因为按照荣帝的话去做而已。

“恩,靠近些。”

南宫曜攥住重七的手,把它们按到自己的怀里。

重七紧紧闭着眼,心跳咚咚的砸着南宫曜的后背。南宫曜悄悄的掀开眼,一抹笑意从唇角沁出。重七却觉得紧张极了,

等了半天,可南宫曜又没了反应。他咬唇,把身体又往南宫曜身上贴了贴,终于——南宫曜翻身了!他钳着重七的手转

身,又将它们按在自己的身后。南宫曜的双手从重七的腋下穿过,长腿也从他两腿之间挤了进去。然后低头极准的寻到

他的唇瓣吻了下去。

黑暗中,重七瞪大了眼睛,眸子从晶亮变得混沌。

南宫曜逐渐加深了这个吻,唇齿纠缠之间,压制不住的低吟声从彼此唇中溢出。重七僵硬的手慢慢软下来,贴在南宫曜

的背脊上。南宫曜的大手拖着他的后脑,五指陷在他的卷发里。

南宫曜的心跳不禁也跟着变快,他察觉到自己在重七身上倾注太多感情了,那早已超过了最初对他抱有的那种玩味与兴

趣——他喜欢和重七亲吻,喜欢和重七拥抱,甚至喜欢和他说话。他也可以亲吻其他人,也可以拥抱其他人,可感觉却

完全不一样。

“乖乖睡觉。”

南宫曜结束了这个吻,他摩挲着重七的唇瓣,混沌的目光在他脸上游移,“我今天有些累,不用你伺候我了。”说完,

他把重七的头按在自己的颈窝里,收紧双手把他搂进怀里,挤在他双腿之间的长腿一抬,将重七拖起来,“睡吧。”

重七闷闷的恩了一声,呼吸有些不畅。

他感觉自己的阴茎在不断膨胀着,南宫曜的腿就蹭着那里,他一定感觉到了。黑暗里的重七面色通红,不敢乱动,就怕

一动让自己更亢奋。但他毕竟刚二十几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于是的于是,第二天他们的大床上便出现了一滩莫

名的湿渍。重七瞬间窘迫死了。

南宫曜被人请到饭厅,司徒明月已经准备好了早膳。

他前脚走,重七后脚就扯掉床上的床单,然后团在一起扔到一边。恼怒的盯着他床单半晌,重七哀号一声,将自己扔在

了床上——丢人,真是丢死人了!正恼着,突觉脚底一阵痛痒。

他噌的坐起来,板起脚来查看。绷带并没有染血的痕迹,但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搔着脚心,撕扯着伤口。重七皱起眉头,

利落的拆了绷带,之后发现脚心的伤口不但没有愈合,周遭反而生了些绒毛!恶心感袭上喉咙,重七惊慌失措,倏地弹

开了脚。

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惊慌感驱走羞窘,重七有些紧张的攥紧了绷带。

章叁——2

******

这厢重七惊觉身体的古怪,那厢南宫曜却是又病倒了。

驴儿慌张来叫他时,重七正在学字——南宫曜、卧底、毒药和自己古怪的伤口,这一大堆的事搅得他心绪不宁,写写字

方能稍微静心。可心还没完全静下,南宫曜竟是又出事了。

“怎生又病了?”重七皱眉落笔,匆匆和驴儿离开。

“品茶时,王爷呛了一口,谁知道,咳着咳着竟咳出血来了!”驴儿边走边说。

“咳血?”重七忽的想起昨夜在厨房看到的那个黑影和他抹到碗沿儿上的药。他知道,南宫曜的身子羸弱肯定与那有关

——可他又能做什么呢?他不能告诉他真相,不能阻止那个人的行为。这些想法令他突然有些懊恼。

“是啊,眼下正在大侍君那。”驴儿应道。

“其他几位侍君都到了么?”

“应当是。”

“一”院。

几位侍君果然都已经到齐了。

屋门紧闭,几个人都被关在门外。几位侍君眼观鼻,鼻观心,谁都不言语。重七带着驴儿找了个角落站着,眼光总是往

那扇门上瞟——不知他伤势如何?明明昨晚还好好的,难道今日那人的剂量放多了,导致他咳了血?

他不停的揣测,直到司徒明月打开房门。

“王爷伤势无碍。”

他淡淡的宣布,然后照规矩遣人送走太医,接着便准备赶人。其他几人倒也识趣,没等他说什么就离开了。重七跟着他

们走到院子门口又突然停了脚步,他踌躇了半天,脚底的伤口痒的厉害。

“七爷?”驴儿见他停下,问。

“不行,我得去看看他。”重七折回去,刚到门口就被司徒明月拦下。

“王爷需要休息。”司徒明月依然白衣似雪,冷若冰山。

“可是——”重七梗了梗脖子,想说些什么。

“让他进来吧。”屋内传出南宫曜的声音。听到他的声音,重七稍稍有些安心,而后抬头瞧了瞧司徒明月,他面色不好

,但还是让开了身子。重七在他冰冷的目光下进了屋,然后听到司徒明月大力的合了门。

屋内光线暗淡,氤氲着药味。

南宫曜斜靠在床上,脸色略有些苍白。看到重七后,他扬唇笑了笑:“怎么?”

重七咽了咽唾沫,犹豫着走到床边:“我——”目光朝四处瞟了瞟,终是落在自己的白色软鞋上,“我是来问问你上次

给我抹的药叫什么,这几日脚心疼的厉害,想再用些。”他随口说,语气故作轻松。

看他的样子,南宫曜莞尔:“明月那有。”

重七一时语塞,而后转过身;“看来我是找错人了。我这就去问他要。”他大步走到门边,心口堵的厉害。正烦躁着,

就听南宫曜将他叫住:“走之前,帮我倒碗水来喝吧,口渴的厉害。”

重七停住,背脊僵硬。

半晌后,他走到桌边,淡着脸倒了杯茶,然后面无表情的走到南宫曜床前。

“王爷请用茶。”语气凉薄。

“脚底的伤还没好?”南宫曜一饮而尽,将杯子递还回去时问。

“多谢王爷关心,没大碍了。”重七阴阳怪气,他拿了杯子放回到桌上。手落到桌上,手指渐渐蜷起——他做什么要那

样阴阳怪气?南宫曜又没有招他。重七不想承认,他是在气自己。

气自己不能告诉他。

气自己又想将一切都告诉他。

气自己的无能,又气自己的心软。

进来之前,担心的厉害。可进来之后,又莫名其妙的心烦意乱起来。重七摇头,又轻轻的匀了匀气,想要阻止自己的阴

晴不定。

“我的病不重,你不用担心。”南宫曜突然说,声音温柔。

“都咳血还不严重吗?”重七还是没压住自己的脾气,倏地转身,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安慰我?你以为我

在担心你吗,你以为外面的那些人都在担心你吗!见鬼,你为什么要安慰我!”

重七的喉咙有些哽咽。

他说不上心口被揪紧的感觉叫什么,那些话不经大脑就跑了出来:“又是这样,你傻兮兮的去关心别人,但谁又真的关

心你!笨蛋,笨蛋——”他对着南宫曜大吼,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重七?”

南宫曜微微瞠目,有些惊异,脸色苍白。

重七喘着粗气,眼光微红。他知道自己又冲动了,自从进了这个房间,他就变得不理智了。他气自己的阴晴不定,气南

宫曜的温柔——那种该死的笑容,那种令他心口发痛的笑容。

他对谁都温柔。

可谁都想杀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也许,他错就错在不该生在帝王家。重七咬牙,转身跑了出去。

南宫曜怔忡的看着他的身影逐渐在视线中消失,半晌没有缓过神来——刚刚,他是在心疼自己吗?心弦一颤,南宫曜的

目光变得飘忽,而后轻轻的笑了出来,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竟然在心疼自己?

他笑他的傻,却情不自禁的觉得感动。

“他跟你说了什么?”

司徒明月走进来,负手合上了门。

南宫曜坐起身,苍白的俊脸上,一双眼睛被笑意点亮,“没什么。”

司徒明月狐疑的皱眉:“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那个重七也是他派来的,你得提防。”他在圈椅中坐下,从袖

中摸出了一个手帕,“任何人都有可能在你身上下毒,知道吗?”言罢,将手帕浸在茶杯里。

“也许他不一样呢?”南宫曜轻声呢喃。

“事成之前,一定要谨慎。”司徒明月瞪他一眼,“你切勿为了美色坏事!”

“恩,哥,我明白。”南宫曜敛去笑容,看了眼茶面上浮出的油脂,目光闪烁。

“明白就好。”

司徒明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将茶水灌到随身携带的小葫芦里。然后又拿出个油纸包扔到床上,“明日,一切照旧。”

言罢,拂袖离开了。南宫曜握着那纸包,温和的目光渐渐沉淀下来——他不能误事。

另一边,重七一直奔到了花园。

他呼吸紊乱,扑面而来的风令他稍稍清醒了些——他刚刚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该死,真该死。那些话是他一时冲动说出

来的,但同时又令他有些迷茫了。他开始不确定自己正在做的事是否正确——他是否应该卷入这场战争来呢?

即便是为了民族,为了国家,为了洗去污点。

心口揪紧般的难受,熟悉的刺痛也跟着袭来。重七发现只要自己因为南宫曜情绪变化时,那刺痛就会席卷而来——不祥

的预感浮上心头,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这到底是什么。

章肆——1

官道之上,一辆青帏马车缓缓行过。

重七端坐于马车内,目光始终不敢落到对面的南宫曜身上。自打上回失口后,他便再不敢胡言乱语了,生怕自己一个忍

不住又说了不该说的。可他越是不想看,南宫曜就越是咳嗽,那有气无力的咳嗽声像一双手不停搔着重七的心。

“要不要我给你倒杯茶?”重七嗫嚅。

“恩……咳咳。”南宫曜竭力忍耐,可咳声总是溢出来,导致他的脸有些红。重七从马车角落给他倒了杯茶,然后在他

身边坐下。南宫曜没有接过来,而是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

他含住杯沿,喉结不停的滚动。

重七看着他浸在茶水里的唇瓣,有些的莫名的烦躁。

“噗……咳咳……”南宫曜呛了一口。

“小心点!”重七一慌,连忙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南宫曜不停的咳着,身子不禁歪向重七。他的头枕在重七的颈窝上

,黑发扎着重七的脖子。一丝留恋自眼底滑过,不过很快就被挫败取代。

“真、真没用……喝水都能呛到。”

南宫曜苦笑,脸色苍白。重七察觉到他口气中的懊恼,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的身体日渐衰败,已经接连着好几日没法上朝。今日荣帝以担忧南宫曜身体为由宣他入宫一见,但令重七想不通的是

,荣帝为什么还宣了自己?昨天那传旨的太监说的清清楚楚——宣乐陶王爷与普玛王子入宫觐见。

“我小时候也是病秧子。”重七突然说。

“是么……咳、咳。”南宫曜身子一歪,索性躺到重七的腿上。

“所有人都说我活不下去了,可你看,我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哦,是活的好极了,即使所有人都惦记着让我死,我也

死不了。”他自顾自的说,扬唇冷笑。

“我也能……活下去吗?”南宫曜闭着眼睛问。

重七没有说话。

那些事情哽在喉咙,可他说不出来。以往狡黠的眸子变得混沌不清,之前对这个王爷的好奇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挣

扎与矛盾。他看不清这个人的真面目,却对他的遭遇感到同情。

也许,是因为他们经历相似吧。

南宫曜的兄弟容不下他,而自己的族人容不下自己。

“这、这是什么。”

南宫曜蹙眉,感觉有什么东西铬着脖子。他伸手摸了摸,摸出一个小瓷瓶来。瞳孔一缩,他攥紧瓶子,感觉那上面还有

重七的体温,“这个你一直带在身上吗?”

“什么……”

重七看了一眼后突然顿住,没有伸手去接,“王爷,你说什么?”

南宫曜莞尔——这个重七,想听的就听得懂,不想听的他就听不懂了。他笑着将瓷瓶送到他眼前晃了晃:“这个怎么在

你的腿上,不是从你怀里滑出来的吗?”他看着重七的下巴,掩口又咳了几声。重七察觉到下面的目光,尴尬的想要离

开,可南宫曜就是压着他的腿不动。

“这瓶子怎么在你这里?明明在我房间的柜子里。”重七打马虎眼。

“怎是在我这儿,明明是从你怀里掉出来的。”南宫曜眼底的戏谑一闪而过,随即被温吞的笑容取代,“算了,不提这

个了,听明月说,驴儿又去他那取了药。怎么,脚伤还没好?”

“好得差不多了,可能是我不甚在意,所以才一直好不利落。”重七没说自己那诡异的伤口不但没好,反而越来越严重

了。他不想再提,于是转了话题,“皇上为什么连我都宣了?”

“许是你父王来了。”南宫曜答,然后注意到重七脸色一黯。

“不可能。”重七立马答,眼神讥诮,“他们是不会来看我的。”

南宫曜将他的话记在心里,一言不发。

入了宫,皇上还没有下朝,太监便引着他们入了御书房。一路上,那老太监一直和南宫曜寒暄着,似乎两人比较熟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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