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一可+番外——弓行永夜
弓行永夜  发于:2012年0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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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爵双手夹住他脑门,告诉元宝不用挂怀,“我们先管孟桥,再查青蚨。”

元宝答应了,心里一松,不由自主打了个哈欠。

跟小二叫了热水,元宝迷迷糊糊洗了澡,倒在被子里呼呼大睡。

宋爵坐在他身边盘膝打坐。他心里迷茫,一点睡不着,练功也不能静心,打坐不过是习惯使然。

元宝翻了个身,手臂抱住他,嘴巴微微嘟着,像在抱怨昨晚宋爵把他给忘了。宋爵给他盖好被子,直勾勾看着那张小脸

发呆。

尹轻隋知不知道他不是孟桥?昨晚跟着他做什么?他对自己的热情,是另有目的,还是真情流露?

问题太难了,宋爵想不出来,可他很难往好的方向走。

他头脑不聪明,但是有件事他知道得很清楚,他宋爵只有元宝了。外面的人都不可信,分不清谁真谁假。

他宋爵是戴着人皮,但搞不好他才是最没有伪装的人。外面这些人连心都带了面具,你不知道到底哪张脸是真正的他。

等事情解决,他们俩还是乖乖回思悔洞养老去吧。

结盟大会在七天之后举行,各门各派都忙着准备一展英姿。宋爵和元宝仗着轻功了得,挨家挨户去听墙角。

中原四大门派,战原堡、曲意阁、明月楼、还有一个正在衰落的东虞岛,他们一家也没放过。

尹轻隋来找过宋爵两次,他都不在。他不知道尹轻隋是不是依然在暗中跟着自己,行动时加倍小心。

连听几日抱怨、猜测、家长里短等等废话,元宝听得小脸发黄,非常想念云海山那个没有闲言碎语的钟乳石洞。

结盟大会由曲意阁主持,阁主曲奉允为促结盟成功,挖空心思、想方设法,甚至准备了歌舞女伶助兴。

她们的衣裳头饰都闪闪发亮,元宝难以抗拒诱惑,几乎神魂颠倒,连偷了好几件翡翠簪金步摇满足自己。

晚上回来躲在房里,把金灿灿、亮闪闪的宝贝铺满一床,自己蹲在床脚傻乐。

元宝像个土财主一样“桀桀”傻笑的时候,宋爵闭目养神视而不见。

他可没有做贼盗的思想包袱。随元宝高兴,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出来几个月了,他们也掌握了祁安城的行踪,要抓紧时间给孟桥报仇。虽然只有他跟元宝两个人,想杀祁安城是困难了

些,可总要逮住个机会试一次。

结盟大会就要开始了,他准备大闹一场,了结孟桥的事情,然后西行一探明月楼。

13.曲意阁六

九月初四,武林几大门派齐聚曲意阁的京郊牧场。这庄子背靠西山,位置隐蔽安全。曲奉允安排得极为妥当,各门各派

,大帮小会都没受到冷落。

第二天正午,结盟大会正式开始。

曲奉允站在高台上,环顾四周。

高台下四角分列武林四大门派。东虞岛人丁稀薄,只搭了一个简陋的棚子。明月楼素来低调神秘,派了江湖上最为人所

知的贺瞻跟贺升林两人前来。战原堡列南,祈安城端坐在上位,看曲奉允瞥向他,微微点头。

曲奉允深吸口气,点燃了狼烟。

曲意阁作为江湖四大门派之一,神秘不如明月楼,势力不及战原堡,但其人脉甚广,坐镇京城,受武林人士敬重。

曲奉允作为这一代的阁主,功力寻常,为人处事却圆滑熟练得多,八面玲珑且不浮躁,是以这次结盟大会选在曲意阁召

开。曲奉允毫不招摇,闷不做声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他知众人已对他赞许有加,不露心中的得意,面色如常,朗声

请出武林盟主谢云意。

谢云意健步走出,他年约四十,步伐沉稳,身形矫健,太阳穴微微膨出,一看便知内力深厚。台下的众人纷纷发出欢呼

,谢云意抬手安抚,只一个动作,场下便安静了。

“众位英雄豪杰,我谢云意忝为武林盟主已近十年,一直未能为江湖做出多少贡献,深以为愧。如今圆觉教横行作乱,

祸害武林,人人得而诛之。百余年前,为铲除圆觉教,不知多少江湖豪杰为之流血送命。我们不能坐视圆觉教壮大,重

蹈当年覆辙,需得未雨绸缪,趁早将圆觉教赶出中原免除后患,诛杀邪教,匡扶正义!”

群雄呐喊助势,谢云意面带微笑,有意无意中瞄了祈安城一眼。祈安城似全没看见,低头喝了口手中的茶。

谢云意一直担心祈安城会抢他的盟主之位,祈安城越是避嫌,越是做出无意盟主宝座的姿态,他便越是狐疑,越是提心

吊胆。

这次结盟大会,大半原因自然是为了铲除圆觉教,另有一小半是他想借势巩固自己的盟主地位。战原堡的势力膨胀极快

,难保有一天不会独霸武林。

一山不容二虎,到那一日,他这个盟主恐不能善终。

何况盟主信物蜉蝣早已丢失,祈安城只要一句话,他便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日。

群雄又是一阵欢呼,谢云意收了心思回来,笑容中充满势在必得之意。大会进行得十分顺利,各大门派纷纷响应,颇有

众志成城的味道。

一百多年前,武林人士诛灭圆觉教时得到圣宝,到今天都为世人多慕。如今圆觉教虽没有什么镇教圣宝,但世人皆知圆

觉教财力丰厚,武功秘籍也为嗜武之人垂涎,少有人不想参上一脚。

娄星华抱着茶壶,直接往嘴里灌,一边东张西望。

瞄到明月楼时,正好跟贺瞻的目光碰了个正着。贺瞻举杯冲他示意,娄星华敷衍地抱抱拳,贺升林没注意到,贴着贺瞻

耳边跟他耳语。

贺瞻是明月楼楼主贺致的幼弟,也是江湖驰名的美人,与孟桥齐名。

贺升林是贺瞻的侄子,贺致的长子,很可能是下一任楼主,在江湖上自然素有名望,他说的话通常视为明月楼的意思。

明月楼的男子是出了名的美俊,上一辈出了才智双全的贺衍,艳名远播的贺瞻,这一代的贺升林也不例外。只不过他生

了一双鹰眼,看人时常让人觉得自己是他手中的猎物。贺升林知道他的眼睛不为人喜,平日多低眉垂目,谦慎礼让,也

得了谦谦君子之名。

眼下他与贺瞻凑得正近,呼吸相闻,看着赏心悦目,又在无意中透出几分暧昧,有几个江湖草莽不由自主盯着他们移不

开眼球。

娄星华装作不为美色所动一派漠然,心里早把贺瞻看得皮都脱了几层。他偷偷比较孟桥和贺瞻,最终觉得还是贺瞻略胜

一筹。

他美在眉目精致如画,气质温润似玉,若是孟桥时常浅浅笑上两下还能打个平手。

可惜孟桥那张木头脸,一万年表情都没一点变化,真不知道跟在祈安城身边时是什么样子,怎么会得了个风流淫~乱的名

声。

他心里想得龌磋,悄悄瞄了祈安城一眼。祈安城坐的端正,似乎在专心致志听谢云意讲话。

从前祈安城把孟桥护得密不透风,他以为是这孟桥太过淫荡,见人便会发春,祈安城才不敢放他出来。现在想想,搞不

好是怕别人像现在偷窥贺瞻一样垂涎孟桥,所以把人藏起来自己享用。

这祈安城,真是太不地道了。

娄星华一边不赞许地摇了摇头,一边跟着群雄装模作样地击掌高呼。

谁都知道他来结盟大会是充场面的。他东虞岛与圆觉教交情匪浅,大家心知肚明,只是他们依然算是正派人士,武林四

大门派之一,出席结盟大会也无从推却。

现在给足他东虞岛面子,真正商讨围剿圆觉教细节的时候,东虞岛肯定被排在外围,丝毫没得详闻。

他在心里嘀咕,对不起了盛子,探听不到细节给你,回头请你喝酒算了。

大会气氛热烈,众豪杰沉浸在剿灭圆觉教的畅想中,不时发出欢呼表示赞同。

突然一个行色匆匆的身影登上高台,来到谢云意旁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谢云意眉心微皱,面色迅速凝重起来。

台下众人见他神情,也跟着安静了声音。人们很快听到似是从不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吼,声音越来越近,直奔西山脚

下的牧场而来。

娄星华把嘴边的茶壶拿开,脸上露出疑惑。这里虽是山脚下,但是行人不少,很少有野兽出现。这么大批的狼群突然呼

啸而至,说是巧合怎么可能。

他心里想着,一边足下使力纵身跃出,跟在谢云意等人身后出了高台。

这牧场占地颇广,周围用高木围栏相隔,走到牧场边,远远的娄星华看见一片黑点,足有百十头野狼,正飞快朝牧场奔

来。那狼群带着尘土飞扬,看去有种两军对垒战火喧嚣的压迫感。

众人正暗自心惊,西山上又传来一阵狼啸,似乎另一狼群也尾随而至。

娄星华立刻看向谢云意,武林盟主不亏见多识广,沉得住气,吩咐众人备好兵器,拉开距离。万一狼群来犯,必要手起

刀落,决不能放狼群入牧场。庄子里还有不少老弱妇孺,寻常百姓,需护得他们周全。

群雄此时全不计较排位,在围栏边一字排开,手握刀剑,面目严肃。

眼看狼群越来越近,娄星华听到耳边众人的呼吸声也重了起来。

头狼奔在最前面,两眼冒着绿森森的幽光,獠牙外吐,体长身健,有侠女低呼一声,娄星华不由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头狼奔至围栏前停住脚步,群狼跟在它后面来回踱步,似乎在琢磨如何翻过围栏,突破人墙。众英雄屏息凝神,只等狼

群靠近动手。

按人数来说,一人分不到一匹野狼,平时在山野遇见,手持兵器很快便能解决。只是一次突然出现这么大批狼,对着自

己虎视眈眈,任谁看了都头皮发麻。若是几匹狼同时袭击一个人,武功再高恐怕也不敢说能全身而退。

至少娄星华此时手心里已经渗出细汗,恨不能就此遁地消失。

狼群围栏三丈远处徘徊,带起的尘土呛人,不断有狼吼从山上传来,娄星华感觉手臂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正在僵持,突然不远处一声绵长深远的狼啸,直冲众人耳际。娄星华心头一震,这声长啸内力充沛,分明是人力所为。

狼群听得啸声回荡,也狼吼回应,头狼一个甩尾,竟然带领狼群后撤,卷着尘烟不多时杀入丛林消失了踪影。

突然出现又突然撤离,群雄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谢云意眉心紧锁,圆觉教有这等能耐,能调动野狼听命?

太不可思议,他看了曲奉允一眼,曲奉允微微摇头。众人都在暗暗猜测,娄星华笑道:“曲阁主,难道是你刚才点了狼

烟,吸引野狼过来?”

曲奉允失笑:“娄二岛主别开玩笑了,此事蹊跷不好定论,还需详查,众英雄也请多加防备。”

14.曲意阁七

说着话,众人慢慢回到高台旁,继续结盟大会。只是群雄有些心不在焉,热烈的气氛终于凉快了一点。

谢云意赶忙豪情万丈地发言,希望能鼓舞士气,尽早达成盟约攻上九华山。

娄星华坐回自己的小棚子,脑子里还徘徊着刚才那一幕。

他慢慢灌着茶水,想不透这狼群来了又走,到底所谓何故。巧合?怎么可能……有人暗中捣鬼?什么目的……

越想越凝神,他渐渐陷入自己的思绪里,对周遭的一切失去了反应。

一个身影从人群中走出来,慢悠悠不慌不忙,手里提了把刀,一步一步登上高台。

台下的群雄神情呆滞,没有一个人往台上看一眼,好像都沉浸在自己的脑海里,忘记外面还有另一个世界。

两百多号人围在台场四周,安安静静没多少声音,偶尔有人咳嗽,叹几口气,或是自言自语,周围的人亦恍若未闻。

宋爵在高台上环顾四周,对自己配的药起到这么好的效果感到有点骄傲。

战原堡在高台南角,地方很宽敞,人来了不少也都坐在下首。祁安城一个人安坐上位,面前一只案几,手中端着一盏茶

,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前方,还知道不时喝上一口茶水。

他对眼前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直到一把刀横在自己的颈项里。

祁安城心中猛然一惊,什么时候被人近身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孟桥?”

宋爵点了点头,把刀尖往前一送,祁安城感到脖子发凉,刀刃紧紧贴在皮肤上,稍一吐力他便要命丧当场。

他这才发现,周围的人都变成行尸走肉一般,木呆呆没有反应。

“孟桥,是你做的?怎么回事?”

宋爵不理他的问题,压着嗓子道:“陈之慕呢?”

祁安城试着运转内力,只剩不足两成功力在体内散窜,引得腰腹肋间剧痛。他不敢妄动,只得勉力道:“孟桥,你这是

怎么了?陈之慕已经走了,他不在……”

宋爵手腕略用力,刀刃下渗出血迹,“他怎么走的?”

祁安城吸了口气,柔声道:“不是你放走他的嘛,你还跟我大打出手,你忘了?”

“是吗?”

祁安城心中一凛,“谁跟你说了什么?你离开战原堡之后没人见过他……”他意识到这已经不是情人间的吵闹,孟桥是

真的想要杀他。

宋爵已然知道陈之慕不在战原堡,不过保险起见再问了一次。见祁安城摇头,他无所谓道:“不知道算了。”说着手腕

发力,就要将他毙于刀下。

祁安城大声道:“等等!你不是要知道我抓陈之慕的原因吗?”

宋爵顿了一下,他知道祁安城抓陈之慕是为了那个什么春蝉,但是为什么要春蝉,春蝉有什么用,他可一点不知道。

祁安城见他犹豫忙道:“从我认识你到你离开战原堡,都和陈之慕有关,你不想知道吗?”

宋爵在心里盘算,是杀了他,还是等他讲完故事杀了他……

适才他趁乱把药混在狼烟里,至少能顶半个时辰。这些木头人只要不被碰到便不会提前回神。时间充足,要不要听他说

什么?

宋爵挣扎了半天,“好,你说。”

祁安城松了口气,整理脑中的思绪,他必须拖延时间以恢复内力,这个故事便不能有一点差池。一旦孟桥认为他在胡扯

,这一刀是怎么也躲不过的。

“你知道当初陈之慕是怎么得罪谢云意的吗?”

“不知道。”宋爵是真不知道。

祁安城轻声道:“因为他想去偷谢云意手中的蜉蝣。”

宋爵:“浮游?是什么?”

祁安城笑道:“孟桥,你连蜉蝣都不知道?蜉蝣是五绝之一。”

“……五绝?”

祁安城心中稍定,他以前从未在孟桥面前提起过五绝,怕他怀疑。原来他竟然不知道。那么这个故事,可真是有的讲了

祁安城定了下神,开口道:“五绝,是指五份信物,开启镇邪塔的钥匙——一张地图。”

宋爵眨了眨眼睛,镇邪塔?他听元宝提过,元宝是偷听祁安城说话时知道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祁安城尽量把故事讲得详细,“镇邪塔,只是个说法,其实是指塔中藏着的,圆觉教镇教之宝。”

圆觉教?宋爵真的开始感兴趣了。

“一百多年前,圆觉教为害武林,我正道人士为惩邪教,集各大门派英雄豪杰一齐攻入圆觉教总坛,夺得镇教之宝,将

其逐出中原。当时他们以为圆觉教失却圣物,没可能卷土重来,是以并未铲草除根,诛杀殆尽,为今日之势留了后患。

祁安城说着笑了一下讽道:“圆觉教本身正邪难分,只是当时武林中人垂涎其圣宝,为夺宝物给圆觉教捏了个邪教的名

头,借机围攻九华山,夺宝灭门。”

“可惜这镇教圣宝到手之后难以均分,几大门派各执一词,险些反目成仇。当日的武林盟主为免‘分赃不均’而起争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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