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时(生子)——风夕雨
风夕雨  发于:2012年0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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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秦正言心里也没那么沉了,心底那点本来微小的希望也渐渐燃了起来;这世上,能难倒他的事少之又少,前

些年是找不到苏子墨的人,如今找到了,自不会再放开!

第 33 章

秦正言一大早便到了鸿运楼。

他回忆着苏子墨从前的喜好,定下了午饭,又要了楼上临湖的雅间,品着茶水,等着苏子墨到来。

从这里看去,能看见映翠叠绿的西子湖,远远的有些船只来往,又有数座修得古朴致美的石拱桥,桥上行人悠然于山水

,也不见匆忙。

秦正言喝完了一壶茶,才听见身后门响,他回过头,就看见苏子墨从屏风后转出来,笑起来,忙起身去迎:“子墨,你

来了,过来坐。”

苏子墨却不理他伸过来的手,径直走到桌前坐下,道:“秦老板,关于那船货,你有什么想法或者要求,你说吧。”

秦正言将手收回来,他苏子墨对面坐下,为他斟好茶,递给他道:“子墨,你先喝口茶,这件事,我们慢慢来说。”

苏子墨道:“不用了,如果你是要求船运行赔你所有损失的话,我可以告诉你,这不可能!当初接货时我们的楔约上便

写得明白,遇到河匪非是我们能左右的状况,并不能算船运行违约;此事既已报了官,我们便应该等官家处置,你次次

派人来索要全额赔款,态度强硬,我自然不能答应。”

秦正言道:“子墨,事先我并不知这船运行是你的,若我知道,定不会如此!如今既已知晓,这船货的事我决不会再追

究,没便没了吧,你船运行伙计的诊钱药钱我也出一份,你看可好?”

苏子墨看了他一眼,语带讥讽地道:“我却不知秦老板何时这般仁义大方了,你还有什么目的一并说了吧,不用如此假

作大方,我看的够了,别让我觉得恶心!”

秦正言心中泛苦,却仍是好言道:“子墨,从前的事是我做得差了;我不该将你逼至那个地步,也不该娶了那两个女人

,我明明喜欢你。”

“够了!!”苏子墨大喝一声,秦正言这话戳在他心里,将心口上那个本已痊愈的伤口又扎得鲜血淋漓,他那一日的绝

望,又岂是三言两语能道尽的?不想再听,他站起来就往门外走,还没过屏风,就被秦正言从身后一把抱住:“子墨,

别走!五年了!我找了你五年!你不知道这五年里我有多想你……”

“你住口!秦正言!”苏子墨拼命挣扎,他不愿听,不想听!奈何他从前便比不过秦正言,几年前生下两个小子后又大

病一场,身体如今还虚着,此时想要挣脱更是不能,一时气急起来:“你这个王八蛋,你放开我!”

秦正言却不放手,又止不住苏子墨的挣扎,没一会两人便滚到了地上,苏子墨更怒,死命翻过身与秦正言扭打起来。

秦正言如昨日一般任他打,也不还手,最后是苏子墨先累了,秦正言依然抱着他道:“子墨,你听我说,从前是我看不

清自己的心,你走了之后我才明白我是真的爱你,子墨……你可知中这五年我是如何渡过的……我没有一天不想你……

还有……你知道么……白兰在成亲的当晚便跑了,我没有去寻她;还有映梅,我本想给她钱财……送她出府为她寻一户

好人家,谁知她却被人撺掇着对我下毒。”

苏子墨心里一惊,打断他:“映梅她怎样了?”

秦正言见他只是担忧映梅,却对自己半点也不关心,心里泛了薄怒:“我本不想追究于她,是她自己跑了,被人害死了

!”

话甫一出口,秦正言便后悔了,果然……

“她死了?她死了!王八蛋!秦正言!我杀了你!你怎么能那样对她!你怎么能害死她!!”苏子墨狂怒起来,映梅从

前虽做出那样的事,可在苏子墨心里,映梅却始终是同他一块长大的姐姐,纵然不能原谅,却也绝不希望映梅有这的下

场,更何况是与秦正言有关,他完全不信映梅的死与秦正言无关!“

秦正言抓住他的双手紧紧将他压在身上,大声道:“子墨你公平些,是她要对我下毒,我并没有害她!”

苏子墨也回道:“她怎么就没有毒死你!你如此活得好好的她却死了,谁信你的?如你这种无情无义的小人,怎么可能

放过她!她做尽一切也只是为了嫁给你!你娶了她却害了她性命!你怎么能……怎么能如此狠绝!”

秦正言一只手将苏子墨的两只手腕都握住,另一只手扳过苏子墨的脸,看着他满是恨意的双眼,忍住满心的不忿道:“

子墨!你冷静下来听我说!我真的没有想要她死!是秦家以前的老夫人,是她撺掇映梅下毒,事情败露又杀她灭口!子

墨,你相信我!我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能与那老太婆搞衡,能把秦家从她手里夺回来!所以……我才负了你……所以…

…我才伤你至深……所以……可是子墨,映梅的死真的与我无关,你相信我!”

苏子墨怒极反笑:“哈哈哈……!与你无关?秦正言,你也说得出口!若不是你诱得映梅背叛苏家,若不是你应了娶她

,她又怎会陷进你秦家那些尔虞我诈的阴谋里?若不是你对她不好,她又怎会被人说动?若不是你不加拦阻,又怎么会

让人趁机害死她?若不是你……她……我又怎会是如今的下场?你竟说与你无关?你害了我,又害了她,你还想要怎么

样?”

秦正言看着他认真道:“子墨,我心里从来只有你,怎么能放得下别的人?你当真不了解她么?她对我,又哪里有真心

?子墨,我只爱你一人……不要因着别人的错再增添对我的恨了,好么?我欠你的,我慢慢来还……我不要你立时便原

谅我,我只想你今后不再逃开我,让我能时常见到你,可好?”

苏子墨吃力道:“秦正言……事到如今你又必如此惺惺作态,映梅的事,我自不知真相,便是想管,也没有你秦老板的

通天之能,也不能奈你何!只是你这样假作伏低状又是何苦?我如今再没有诺大的家产来给你骗,这身体也不过是病残

之体,你到底还想要得到什么?成记这小小的船运行,难道也入得了你秦大老板的眼么?”

秦正言道:“子墨……我知你一时不能信我,你给我时间,久了你便能明白,我绝不再骗你。”

苏子墨偏过头去,方才一番挣扎与急怒让他失了太多的力气,出了一身的汗,这时便觉得疲累至极,地上的凉气亦让他

浑身发冷,不一会头也有些晕起来,不想去听秦正言的话,也不想看他,闭上眼,晕晕蒙蒙不再动弹。

秦正言以为他是累了,小心翼翼地将脸贴在他脸上,不见他挣扎,心里一喜,这样过了好一会,才又轻声道:“子墨,

你信我……我如今要的,只有你,你若愿意,我将名下产业分一半与你,可好?”

等了一会,秦正言不见苏子墨回答,觉得有些不对,抬起头去看他,却见苏子墨一脸苍白,额上尽是冷汗,见他唤得急

了,也是微睁了下眼,虚弱道:“你……放开……我要回去。”

秦正言才觉得他一身发凉,心知不妙,忙将他抱起来道:“子墨,你怎么了?可是病了?我这就送你去医馆!”

苏子墨伸手无力地推他道:“你……放手!我回去……有药。”

秦正言想起张大山说过的话,抱起他便走,到门口又觉得不妥,换了将他背在背上,急急地出了鸿运楼,往苏家而去。

第 34 章

夏雪打开大门就看见秦正言,正要喝斥他,却又看见他背上背着的苏了墨,大惊道:“少爷!少爷你怎么了?姓秦的你

把少爷怎么了?”

秦正言沉声道:“嚷什么嚷,还不快开门让我把他送进去!“

夏雪怒道:“你还敢进苏家的门?”

秦正言眉一挑:“他现在这样你能把他背进去?还是你想让他多吹会风病得更厉害?”

夏雪无奈,看苏子墨头垂在秦正言肩上动也不动的样子心里更是慌乱,急忙地开了门放他进来,又引他去苏子墨卧室,

一路大声喊叫:“苏伯,苏婶,少爷出事了!你们快来呀!”

终于到得苏子墨房中时两位老人也赶了过来,秦正言才把苏子墨放到床上,苏伯奔过去一把推开他道:“好了,秦老板

,多谢你送少爷回来,你请回吧!”

秦正言却站住了,理了理衣杉,看着眼前这个比之五年前又老了许多的老人道:“苏伯,我敬你是老人家,又待子墨很

好,这些年也一直照顾子墨,我不与你计较;但是你记住了,这屋子里只有子墨有资格赶我走,你们不过是苏家下人,

苏家的一切也非你们所有,况且我如今还是与你们船运行有生意往来的商家,进了这道门也是客,你如此态度,岂不是

扫了子墨脸面?”

苏婶一听将手中药丸塞给夏雪,怒视秦正言道:“姓秦的,就算我们是下人,我们也有良心要脸面,倒是你,将我们少

爷害成这样你还有脸说你是客?你还有脸进苏家门?我老婆子活了这么些年倒是从没听过这道理!”

秦正言正色道:“放肆!生意场有胜败,这乃是常有之事,你休要胡言!我是使了些手段,但那不过是各人本事;当初

如果是子墨以同样的方法对我,我亦认输;我没有害你们性命不是么?如今你们一个个好好的站在这里,若真有那生意

手段,尽可以使出来,我接招便是,又何必这般仇视于我?”

苏婶大声道:“你害得我们少爷险些没了性命……你……”

“住口!”苏伯喝止她道:“去看看少爷好些了没,不必理会这个人。”

秦正言却将他的话听了进去,大声道:“将你方才的话再说一遍,子墨怎么了?”

苏婶也知自己失言,不再理会他,苏伯仍是拦着他道:“秦老板,便是你说的对,那么我们少爷已然避到了杭州,你还

不打算放过他吗?”

秦正言道:“我自然不会放过他,若真放了他,我又怎么放过我自己?但是苏伯,请你相信一件事,从今往后,我绝不

会再骗他,伤害他,你若不信,我可立字为凭!”

苏伯摇头道:“秦老板,只要不再看见你,对少爷便是最好,请你走吧。”

秦正言又道:“那至少让我知道子墨这病是怎么一回事,方才在鸿运楼他突然便成了这样,回来的路上神识便有些不清

了,这到底是何原因?”

苏伯道:“秦老板,如今少爷的一切都已与你无关,你不用再费心打听,我也不会告诉你,你请吧!”

秦正言却冲他笑笑,一撩长袍,在桌旁坐了下来:“你既不说,那我便等子墨醒了自己说。”

苏伯怒道:“你!!”

“苏伯。”苏子墨吃下药丸恢复了些力气与神智,听见苏伯在与秦正言争,便出声唤他:“不用理会……他,我自与他

说。”

夏雪忙道:“少爷!”

苏子墨对她笑了笑道:“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扶我起来,你们都出去吧。”

夏雪与苏婶不愿,苏伯却道:“走吧,少爷心里明白。”

见三人出门,却远远的站在院子里守着,秦正言也不以为意,几步走到床边坐下,柔声道:“子墨,你的病是哪个大夫

看的?张大哥不是说已然好了么?怎会如此?我再去寻个名医来为你医治可好?”

苏子墨倚着软枕,收起了上午那般急怒惊风的脾气,摇摇头:“多谢秦老板的好意,子墨心领;不过子墨如何却与秦老

板无关,还请秦老板莫要记在心上,子墨当不起!再有,关于那船货物,子墨会尽快给秦老板一个满意的答复,所以,

秦老板,请回吧。”

秦正言却动也不动,看着苏子墨道:“子墨,我说过,那船货物的事我不会再提,再不会再找船运行的麻烦;现在我只

是想要知道你这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难道真是因你那过逝的……娘子……忧思成疾,才会是这样么?”他眼里有一

抹化不去的伤,极不愿亲口对苏子墨说出那个已去了的成了苏子墨娘子的女人。

“娘子?”苏子墨先是一愕,随即笑了起来:“是啊,可那又如何?仍是与你无关。”脸上在笑,他心里却痛得滴血,

自己为了这个人受尽苦痛,却被他这一句话抹杀了一切,是啊,死了,都死了,从前的苏子墨,还有那个不知是否真的

存在过的……曾经深情款款的秦正言!死了好啊……

秦正言听他话语有疑,又见他神色不对,忙道:“子墨,我是真的爱你,便是你娶过亲,我也不会变;她既早早地离去

,那从今往后便由我来陪你,可好?”

苏子墨笑颜不减:“秦老板,别再演了,便是杭州城里名声最亮的戏子也没你这般功力;再有,我爱我娘子,她虽去了

,我苏子墨这一生不再娶,也断情忘爱,绝不负她!”

秦正言道:“子墨,我说的句句是真!”

苏子墨道:“是么?”

秦正言道:“绝无虚假。”

苏子墨道:“那你忘了吧,我也不恨你了,你我只当从未认识过;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他实在累了,翻身躺了

下去,不再理会秦正言。

秦正言在他身后道:“子墨,我绝不会放弃!我秦正言说的,一定会做到!”说完,他转身出屋,大步出了苏府。

待苏伯又进房来,苏子墨翻过身来,问他道:“苏伯,我们还有多少钱?算一算,够不够秦正言那一船货物的钱,若够

了,都给他!给他!”

他心绪激动,病中一脸绯红,偏神情又憔悴不堪,苏伯看得心疼不已,忙道:“好,我这便去算算,够了就都给他送去

。”

苏子墨见他答应,才又躺回去,闭上眼,听着苏伯出门的脚步声,心绪翻涌,终不安宁:秦正言,你到底还要什么?当

真就一条活路也不留吗?我苏子墨到底欠了你什么?如此阴魂不散,你到底要我还什么?

第 35 章

秦正言靠坐在宽大的躺椅上,旁边一张小几,上面摆着两壶上好佳酿。

手里捏着酒杯,递到唇边一饮而尽,醇香却浓烈火的酒入喉辛辣,却是再多也解不了他心底的苦涩;仰头躺了下去,而

后随着躺椅微微的晃动,适才苏子墨说过的话又一句句想了起来。

“……我爱我娘子,她虽去了,我苏子墨这一生不再娶,也断情忘爱,绝不负她!”

“那你忘了吧,我也不恨你了,你我只当从未认识过;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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